第二部 第15回 寻迹皇城,蛛丝迭现终未获;追踪侯府,鬼影尽扫又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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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 第15回 寻迹皇城,蛛丝迭现终未获;追踪侯府,鬼影尽扫又断音 (第1/3页)

      缺德十八手李鸣从老驸马冉兴带回的字笺上,看出是一件入宫盗宝、标贴反诗、陷害江剑臣的事件。为了证实,他请老驸马冉兴详细地谈一谈事情的真相。

    老驸马冉兴少气无力地说:“这件事太大了!万岁几乎气得发疯。当即传旨把值夜的侍卫,当班的内阁大臣,看守御库房的太监,甚至连守夜的宫女,都一一拿问了。”

    老驸马冉兴虽然急于想把这一事件告诉给武凤楼、李鸣等人,但由于心慌意乱,还是说得不明不白,不着边际。

    李鸣先给老驸马冉兴传来了一杯银耳茶,又再三安慰他不要着急,让他喝了茶再慢慢列出个来龙去脉来。

    一杯银耳茶服下之后,老驸马冉兴的心情果然沉静了许多,他这才接着把事情发生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

    原来,崇祯虽只十七岁登极,却心胸雄大,知道朝政在祖、父、兄手中**已久,决心要做一个中兴之主。所以,登极之后,废寝忘食,躬亲政务。虽然挫败了魏阉的谋逆,也未当即处决,打算理顺了政务,安抚了群臣,再一网打尽忤逆奸邪,于登极一周年时举行大典,奖忠惩奸,一并办理。

    为此,他专派人在宫内御库中挑选出四十九颗上好珍珠,另有一串价值连城的朝珠,准备在苏杭两地找来能工巧匠,用四十九颗珍珠打造一顶皇冠,以作周年大典之庆。另外,他素性多疑,虽知武凤楼、江剑臣都是干才,但为了牵连上魏银屏和侯国英二人,终未释怀,才命四川巡抚礼聘青城三豹及女儿东方碧莲、孙女东方绮珠来京,打算用作近身侍卫。意欲把东方绮珠赐婚武凤楼,以彻底除去魏银屏对他的威胁。

    但对江剑臣,他却认为不可用。哪知,青城三豹虽应召来京,却奏请给假三月,以便做好遣散本派一干绿林人物的安排,以致宫中始终没有奇材异能之士护卫,竟被敌人夜入皇宫大内,盗去了制作王冠的四十九颗上好珍珠和一串价值连城的朝珠,并在御库墙上留下一张柬帖,就是冉兴带来的那张冠领诗了。

    这些都是宫中隐秘,老驸马身为皇王姑丈,当然能知道个大概。但对武、李二人却瞒去了青城派入宫之事,其他的都一一说明了。

    李鸣知老驸马经不住大风大浪,有他反而误事。所以,先请他去后面休息。冉兴走后,李鸣对武凤楼、胡眉等人说:“看样子,万岁对留笺之事并未深信。就凭这一点,他就比他的祖、父、兄三人高明不少,值得我们再为他大拼一场。

    现在,除去把师父找来,立即去万岁驾前请罪,要求戴罪立功外,也别无选择。我下决心了,今晚,玉儿就出马抢先一步下手。”

    经过商议,由胡眉去承德寻找江剑臣。胡眉要了一匹快马,带着伤重的躯体,就毅然催马上路了。

    小神童曹玉等胡眉一走,就摩拳擦掌地说:“三叔,既然要抢先一步,还等个什么劲!即刻就去,那才叫抢先。等到晚上,就叫马后了。”

    李鸣正色指点道:“孩子,你把这一伙恶魔估计得太低了。说实话,我亲自出马都不见得能占多大便宜。要详细周到地考虑好了,才能出去。你到我房里来,咱爷儿俩再好好计议计议,绝不能草率行事。大哥可以先出去转一圈子,注意一下有无蛛丝马迹。”

    武凤楼知道李鸣是要自己为爱徒曹玉提前做些铺垫,也知道李鸣必然要详细指点曹玉一些随机应变的措施,就离开了驸马府,先向南城方向天坛走去。

    过了正阳门,向东走了不远,忽然一个要饭的大孩子手里拿着一个纸条跑到武凤楼身前,愣头愣脑地问道:“公子爷是姓武吧?”武凤楼思想上早有准备,一点也不觉得奇怪,连忙答应了一声说:“对,我正是姓武。”

    那要饭的孩子高兴了,连忙把纸条递了过去说:“我走好运了。有一个黑瘦老头叫我把这个纸条交给你这样长相的人。只要送到你的手里,就赏我五钱银子。这一下,我冬天的,棉衣不用发愁了。”

    武凤楼连忙接过了字条,那大孩子还站在旁边候着,好象要等待什么似的。武凤楼素来心善,从袋中掏出了一块碎银,大约有一两左右,随手递给了他说:“纸条我已收到,你可以走了。”

    那要饭的大孩子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地走了。武凤楼一看手中纸条,不由得一怔。原来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画着三只大鸟和一只小鸟被七粒弹丸打得折翅垂头,掉了下来。

    武凤楼正在发愣,忽见那个手拿一两碎银的大孩子被一个穿得极为破烂、身上也极为肮脏的、三十多岁的叫花子拦住了。看样子,是要夺取那大孩子手中的银两。

    武凤楼心中一气,刚想过去干预,不料,那孩子却调转身形,飞也似地向自己奔来。看来,是想让武凤楼护他。武凤楼也气愤那大个子叫花子的强横,可怜弱者,等要饭的大孩子跑过去,便想一横身挡在大个子叫花子前面。

    但是,武凤楼毕竟是先天无极派三位高人的传人,反应是如何迅速!猛可地一眼看出那大个子叫花衣服虽然破烂,身上虽然肮脏,但从破烂的衣领缝中,却看出很为丰润的肌肤。他明白了,决心活捉敌人,逼问口供。随即丹田气一提,静中观变。

    果然那大个子叫花子一下子冲到武凤楼身前,猛伸右手,好象是不让他护着那要饭的孩子似的,而藏在破衣袖内的尖刀已闪电般地划向了武凤楼的小腹。

    武凤楼微微一笑,一招“叶底偷桃”,已反扣住那大个子叫花的手腕。

    突然,一丝很难令人觉察的金刃劈风之声在身后响起。武凤楼暗气自己一时大意,看人不准,知那要饭的大孩子也是敌人同伙,自己竟然对他动了慈善之心!招架是来不及了。他右手扣紧了那大个子叫花子的脉门,左肩一引,连自己加上俘虏,一齐向左横移三尺,连脸也未转一下,右脚翻出,已把那要饭的大孩子踢出一丈多远。

    这小子也真不含糊,右手一扬,手中的匕首化成一道寒光向武凤楼掷去。同时,左手一把五块飞蝗石,也呈品字形向武凤楼罩了过来。阻得武凤楼身形一滞,他已一拧身躯,钻入人群去了。

    武凤楼心想,反正已活捉一个,又恐怕惊动更多的人,便也不再去追。正想手上再紧一把,叫俘虏吃些苦头,再逼问他的口供,猛可地觉得手中一颤,有点不大对劲。忙转过脸看时,那手上的俘虏已垂下了头。顺手往上一提,只见一把柳叶飞刀已从他的后心穿了进去,眼见得不能活了。

    武凤楼气得踢了他一脚,拔下了那把柳叶飞刀,在死者身上擦净了血迹,藏在身上,急忙向那要饭的大孩子追去。武凤楼的一气凌波和移形换位轻功已练到八成功力,只比三师叔江剑臣差了两成,看上去半截身子好象不动,其实脚下却相当神速。他追了一程,见那要饭的大孩子正向一处修理门面的小店房钻去。

    武凤楼闪电似地跟踪赶到,先扫了一眼这家小店房。从门面上看,好象是卖京广杂货的。搭起了脚手架,架上摞满了砖、瓦、石块、铁桶之类东西,修房子的人可能歇工吃晚饭去了。武凤楼觉得不象一座地下魔窟的样子,未加考虑,就飞身入内,去追那要饭的大孩子。

    武凤楼刚刚飞身而人,突然,那搭得好好的脚手架一下子塌了下来,所有架上的东西一齐向武凤楼砸来。武凤楼应变再为神速,在毫无征兆的情形之下,暴袭而至,无论如何也闪避不及。他只好吐气开声,满身先天无极真气膨胀,直震得那些砖、瓦、石块、灰桶之类稀哩哗啦,迸飞四散,落了一地。他自己虽然没有受伤,但那一副满身泥灰碎屑的狼狈相已足使武凤楼怒火冲天了。

    当武凤楼抖落满身的灰土,再想找那要饭的大孩子时,却连个影子也不见了。

    武凤楼知自己身在明处,而敌人身在暗处,处境极为不妙。他开始替自己的三师叔担心了。因为七凶扬言,他们的主要对头是江剑臣和侯国英两人,而自己和李鸣只被列为必须杀掉的对象,又次了一等。

    直到这时,武凤楼才真正认识到事态的严重,也佩服兄弟李鸣的先见之明。自己这趟出去,一点没替爱徒小神童曹玉铺垫,反而几乎搭上了性命。

    当武凤楼回到老驸马府时,一问下人,才知道李鸣和曹玉都出去了。他心中一烦,正要再追出去,不料,新任文渊阁编修学士的贾佛西,只带着一个童儿走了进来。

    武凤楼非常尊敬这位饱学秀士出身的编修学士,忙叫了一声“叔父”,就要下跪见礼,被贾佛西摇手止住了。

    二人分宾主落座,下人送上了茶来。

    贾佛西叹了一口气说:“剑臣生不逢时,命途多乖,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能牵连上他。如今御宝被盗,贼人寄笺留名,以反诗陷害于他,是老驸马和我一再申明,万岁才恩准剑臣戴罪找回失去的御宝。

    若误了周年大典,别说剑臣和我吃罪不起,就是老驸马也不能脱掉干系。这一次皇上真的震怒了,连最心爱的一只汉白玉笔洗也给摔了个粉碎。我真想劝剑臣一走了之。他的对头实在太大,也太厉害了。”

    武凤楼默默无言地闷坐一阵子,才无限孺慕地说道:“叔父,你老不要宽我的心了。其实,我三师叔奉师祖遗命,本来在黄山隐居潜修。但家父惨遭魏忠英毒害,留下严命,要我扶信王千岁登极,才使一向清修内功不问世事的掌门师伯动了爱国爱民之心。

    自青阳宫卧底之时起,我三师叔就置身于风口浪尖之上,没完没了的纠缠不休。都是侄儿一人累得三叔如此。我……”说到这里,武凤楼一阵子心酸,竟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编修学士贾佛西见武凤楼如此伤感,遂转移了话题,说道:“我听老驸马千岁讲,你得了一本很为奇异的刀谱,其中有三式刀法还是秦汉时期的篆字体所写,很难辨认。让我看看好吗?”

    一句话提醒了武凤楼。当初,得到了桂守时这本奇异的刀谱时,他真想马上让贾佛西指点自己,好好钻研那三式前古刀法。不料,还没有进京,就接二连三地发生了许多怪事,这件事也就置诸脑后了。听贾佛西一问,连忙从贴身处取了出来,双手捧给了贾佛西。

    贾学士接了刀谱,打开页扉,只见上面引言写道:

    刀之为器,虽不及被誉为百兵之祖的大枪之威猛,亦逊于轻灵诡异的三尺龙泉。但用作屠人,却应居首位。因枪虽猛而失长,剑虽灵而嫌轻。

    刀不仅兼有刀剑之长,又利于切、割、削、剁、挑、扎、划,诚为屠人之利器。只需一诀,快之而已……

    贾佛西看到这里,暗暗点头。翻到那用小篆字体书写的三招刀法,仔细地审视良久,突然来到书案之前,取了纸张,提笔抄录了下来,交到武凤楼手中,肃然说道:“这三刀太也凶险,只可用于十恶不赦之敌,或用于自救,绝不可外传,以伤上天好生之德,累我亦造杀孽。”

    武凤楼点头答应,接着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向贾佛西略说一遍。贾佛西再三安排武凤楼谨慎行事,并嘱咐让江剑臣回来之后,立即去文渊阁前去找他,然后,才带着童儿匆匆离去。

    贾佛西走后,武凤楼点上灯烛,仔细观看贾佛西用柳公权体端端正正地誊写的三招刀诀。

    原来这三刀,其实只是一刀分三式而已。总的名称叫血屠三式,又叫切、割、挑三斩,实在是神奇诡异。再配以先天无极派的移形换位轻功,近身搏杀,一击必中。不过这一刀三斩是随着用刀人的武功而来的,武功越高,轻功越好,杀伤力也就越厉害。倘若没有上乘的轻功,即使学会了这血屠三式,也毫无用处。

    武凤楼轻功根基扎实,用刀已久,只要记住了这一刀三斩的口诀,反复演习熟练,即可得心应手了。正当武凤楼沉浸在这一刀三斩的奥妙境界之中时,缺德十八手李鸣悄悄地走了起来。

    武凤楼挂念爱徒曹玉,收起了抄件,藏入怀内,先将自己的遭遇略说了一遍,忙又问李鸣情况如何。

    李鸣说:“玉儿这孩子真行,装啥象啥!鬼得象我,气度又象你。我已在只有我们二人知道的秘密地点把他交给了野鸡溜子刘二孬。

    这野鸡溜子别看人不怎么样,可也满讲义气。他原来怕玉儿上不了台面,怕弄砸锅。被我好说歹说,才答应下来,并发誓和玉儿共存亡。”

    武凤楼静静地听到这里,很担心地问道:“玉儿此去,凶险大吗?”

    李鸣坐了下来,停了好半晌才说:“凭玉儿的鬼机灵,不至于出什么大的凶险。小的凶险是不会避免的。就看他的应付能力了。”

    武凤楼到底还是不能放心,等李鸣回房以后,他一个人又溜了出来,不由自主地向前门外走去。按照李鸣所说的方向。找到了野鸡溜子刘二孬的住所。他很小心地贴了过去,见屋中尚有灯光,侧耳一听,屋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武凤楼一长身形,扑到了门前,左脚轻轻点开了门扇,斜着身子挤了进去。然后,又关上了房门。

    刚一转脸,猛然看见一具尸体躺在屋中,地上放着一件兵器,很为熟悉。再仔细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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