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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第1/3页)

      武凤楼一听那苍老声音,中气十足,就猜知必定是长白帮二老当家的珍珠滚玉盘朱彤弓。他略一寻思,斜出三尺向发话处一拱手说:“久仰珍珠滚玉盘之盛名,今蒙赐见,无尚荣幸,在下多谢了。”

    又听第四厅中还是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尊驾何人,真的有心来结纳我朱彤弓?”

    武凤楼立即以问代答道:“以朱二当家的看来,在下因何事至此?”

    武凤楼这一句话,真把珍珠滚玉盘朱彤弓给问住了。他怔了一下,又开口问道:“尊驾的姓名来历,能坦城相告么?”

    武凤楼傲然一笑说:“在下所报的姓名来历,能令二当家的相信吗?”

    朱彤弓哈哈大笑说:“说得好,老朽不问了。朱佩,陪客人进厅!”

    一杵震八荒朱佩答应了一句:“属下遵命。”转过脸来,狠狠瞪了武凤楼一眼说:“咱们的结子不能算完,今后我会找你算帐的。”

    武凤楼一面随他向第四厅走去,一面微笑答道:“一天十二个时辰,我随时恭候驾临。”他也学会说俏皮话了。

    进了长山帮赌窟最为富丽堂皇的第四赌厅,武凤楼一眼就看见厅内一张短榻上,端坐着一个六旬左右的肥胖老者。头戴员外巾,身穿镶满福寿图案的对襟员外氅,面如银盆。方面大耳,稀疏的几根髯须,极具富贵之相。要不是和他对过话,如今一朝相武凤楼绝不会相信他就是以暗器手法高明而享誉武林的珍珠滚玉盘朱彤弓。乍一见面。简直像一个面团团的富家老翁。

    看见武凤楼进来,朱彤弓也微然一征。大概是惊奇以武凤楼这个年纪和一杵震八荒较量,居然能一招不还,轻而易举地躲过了朱佩的三拳、三指、三脚的九招袭击。

    惊奇尽管惊奇,但武凤楼人已进厅,朱彤弓却不能不以礼相待了。他先请武凤楼落座,然后把两只胖手一拍,马上从屏风后面走出了两个年轻侍女,每人捧着一杯香茶;分别送给武凤楼和朱彤弓二人。令武凤楼不安的是,给他送茶的侍女把茶杯放在面前后,一转身站在了他的背后。武林中人最提防背后伤人,这个侍女往他背后一站,就等于在他后背上钉了一颗钉子,随时都会让他感到存在着威胁。

    但艺高胆大的武凤楼却丝毫不为所动,稳稳地和朱彤弓对面而坐。

    只见朱彤弓的手慢慢地按住了茶杯,两只眯成一条缝的小眼中,刺人的寒芒顿时一闪。

    武凤楼当然知道朱彤弓是打暗器的圣手。不光暗器手法高超,种类花样也繁多,如今手按茶杯,肯定是想用茶杯当暗器。寻找空隙来袭击自己。他猜透了朱彤弓的用意,故意放松戒备,坦然地两手扶膝,眼睛平视,和朱彤弓四目对射,丝毫无一点惊慌之意。

    好长一会儿,朱彤弓的胖手才缓缓地从茶杯上缩了回来。这说明朱彤弓没有找到可乘之机,他不耐烦地又拍了两下手。从屏风后又闪出了两个待女,每人手上都捧了一小的骰子盒,依然分别送给朱彤弓和武凤楼二人,送过后,二人还是分别站立在两人的背后。

    身背后已安了两颗钉子,武凤楼还是傲然相对,默默地看着朱彤弓。只见他用肥胖的手指玩弄着盒子里的三粒玉质骰子。

    侍立在旁的一杵震八荒朱佩和四个侍女,从二当家的神态中,知道他要向这位赌客下手了。他们熟知二老爷子的习贯,只要把细长的胖眼眯合得越小,离出手的时机就越近,如今他已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那不是要马上出手又是什么?

    不料,朱彤弓玩弄了一会骰子,那手突然又离开了盒子。将骰子也放进了盒内,还摘下了手腕上那串用一百零八颗珍珠穿成的珠串。两只眼睛眯合得更紧了。

    一杵震八荒朱佩心头一喜,知道二当家的先茶杯、后骰子都没能选准向这位赌客下手袭击的部位,现在动用了轻易不露的“珍珠滚玉盘”的打暗器手法,看来我的这口恶气也可以消除了。

    哪知朱彤弓一直把一百零八颗珍珠连连数了三遍之久,不光始终没有拍手打出,反而两眉之间冒出了汗水,就连眼也渐渐睁大了。

    一杵震八荒知道一切都完了,别说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就连二当家的也甘愿放手不搏了。

    果然珍珠滚玉盘朱彤弓的两腮肌肉一连收缩了几下,又重新把珠串套回了左腕,阴森森地承认道:“这场赌,我认输了。”说完,从短榻上的枕底摸出一张银票,右手一甩,那张银票被他的内功一催,像蝴蝶一样飞送到武凤楼的身前。内力之强,手法之稳,真不愧有珍珠滚玉盘之称。

    武凤楼一伸手,把那张银票接了过来,闪目一看,果然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捏在拇食两指之间,掂了一掂,微微一笑说:“怪不得贵处赌风甚炽,时来运转,万金却不难立至。不见黑红大小点,我不能占这个便宜,还请二当家的收回。”说完,左手一送,贯上了先天无极真气。说也奇怪,那张银票好像有人用手托住的一样,四平八稳地缓缓向珍珠滚玉盘面前飞去。

    朱彤弓脸色陡变,伸手接下银票,胡乱往短榻上一掷,霍地一下子站下了地来,寒声追问:“尊驾到底是谁?是和我长白帮有梁子?或是替别人找场?还是存心摘下长白一尊的这块招牌?”朱彤弓每问一句,武凤楼都轻轻地摇了一下头。

    朱彤弓茫然了。

    武凤楼作出坦诚的样子说:“二当家的不要为我一连摇了几下头而纳闷,因为我不管是说出真名或者说出个别的什么名字,二当家的都不见得相信,因为交浅谁能贸然言深呢?至于在下的三次摇头,可是真诚的,我一来和长白帮确实无仇,二来也不是替别人找场,三来更不会来摘长白一尊的招牌,说穿了,我是想来混一碗饭吃的。信不信,悉凭尊便。”

    卖弄了半天,仅仅是来混碗饭吃,这要放在别人身上,准不会相信。可有些事情真能叫做不可思议,朱彤弓一听之下,居然没假思索地一下子向前迈出了数步,和武凤楼站成了对面,急切地问:“你要多少?”

    武凤楼很认真地答道:“全部收入的三分之一。”

    武凤楼这次狮子大张口不要紧,除去朱彤弓,几乎把所有在场的人都吓了一眺。站在朱彤弓榻左的那个侍女眼珠一闪,好像仔细地又瞧了武凤楼一眼。

    就听一杵震八荒朱佩没好气地说:“好大的胃口,这不是和两位老当家的鼎足三分了?凭你配么?”

    不料朱彤弓迟疑了一下,突然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需要先和家兄商议一下,请你明天来正式签约划押如何?”

    武凤楼点头答应,扭头向一杵震八荒朱佩笑道:“朱厅主,不想知道我的下处吗?打算出气,我还是一天十二个时辰等着你。”说完,出了第四厅,向大门外走去。

    一路之上,他默默地观察,确认没有一个眼线跟随,就放心大胆地向自己所住的通盛客栈走去。

    这一回,武凤楼却失算了。就在他抬腿要跨入通盛客栈的大门时,突然发现站在朱彤弓榻左的那名侍女在人丛中一闪,马上就失去了踪迹。

    武凤楼蓦地一惊,自己深入虎穴,竟然大意到有人盯梢而不知,真太危险了。决定天黑以后换个住的地方。

    刚到傍晚,武凤楼忽然听到自己所住房间的隔壁,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哭闹声,夹杂着一个凶狠男人的打骂声。他天生的义侠秉性,素喜济困扶危,抱打不平,刚想起身察看,突然想起了自己肩负的重任,便又躺下了。

    可是,那打骂声和哭闹声越来越厉害。

    后院只有这么四间房子,自己住了两间,还有隔壁两间,屋子里的打骂声,一时半刻还惊不动前院里的人,只有自己听得清清楚楚,能忍心不管不问吗?他开开房门,眼望隔壁关闭的门户,还是有些迟疑不决。

    突然,房门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闯了出来,后面追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凶恶大汉,手执牛耳尖刀,恶狠狠骂道:“老子花钱买的你,不听招呼,大爷宰了你。”

    那披头散发的女子一见武凤楼狂呼一声“求命”,一下子扑到武凤楼怀前。

    见此光景,武凤楼焉能不救。他先一把将女子拖到自己身后,冷冷地向那个持刀行凶的大汉斥道:“光天化日之下,持刀企图杀人,你知道摊个什么罪名吗?”

    忽见那个凶狠大汉的脸上浮出了一丝诡诈的笑容。

    等到武凤楼猛然感到不妙时,一根柔指点中了自己的软麻穴,身后那女子格格一笑,顺手把武凤楼朝那大汉一推,被大汉绑住了手脚。

    武凤楼不由得一阵懊丧,由于大意,不仅册封诏书无法到手,要误魏银屏一条性命,也有失大明朝的国威,真是噬脐莫及了。

    奇怪的是两个人挟持着武凤楼,竟然没有一个人敢问。

    来到客栈外面,早停有一辆马车,那大汉把武凤楼推入车厢,就跳上前辕,跨辕抱鞭,等那女子低头钻入车厢之后,啪地一鞭,马车起动了。

    那女子和武凤楼依偎在一起,阵阵胭脂幽香钻进了武凤楼的鼻孔,使他心乱如麻。

    走了一程,那女子向他说道:“喂!听说你独自一人,胆敢进长白赌场,单人闯四厅,先胜一杵震八荒朱佩,后败珍珠滚玉盘,硬向朱彤弓索要三分之一的红利,真有这样的事么?”

    武凤楼听了,心中一动,暗想:她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知道得这么迅速,肯定今天自己去长白帮大闯之事,有她安排的眼线在场。能是谁呢?正在武凤楼暗想之际,那女子追着问:“喂!你怎么不回答我,真有这样的事吗?”武凤楼一面思索自己的心事,一面毫不在乎地答道:“是又怎么样?。”

    那女子更不放松了,再次追问:“你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什么门派出身?”

    武凤楼这时已想出那个站在朱彤弓短塌左侧的侍女,她不是尾随自己到了客栈门口吗?当时还误认为是朱彤弓派她来盯自己的,现在明白了,那肯定是身旁这女子安插在长白帮的耳目,难得她竟能把那侍女扎稳在二当家的身侧,足见这女子太不平凡了。

    她是谁?会不会就是那个刁钻古怪的满洲奇女、多尔衮之妹、身为公主的多玉娇呢?一面思索着,一面随口答道:“我是一个到处游荡的江湖人,名字有一大堆,随你怎么叫都行。至于门派,怒不能奉告,这是门规。”

    那女子格格笑了,笑得很开心。停了一会说:“从你编造谎言的笨拙上来看,你不会说谎。叫人一眼就看穿了。你可能有难言之隐。这不要紧,我可以等,等待你愿意说真话的时候。”

    武凤楼暗暗心惊了。更觉得这女子不仅聪明机智,而且也神秘莫测。

    他呆了一下说:“你为什么绑架我?我要你说出真正的原因,想把我怎样?”他这是乘机投石问路了。

    那女子听了他的问话,立即改正说:“你说错了,这不是绑架,是请!请你到我们那里去商讨一件事情。”

    武凤楼有些啼笑皆非地说:“谢谢你们请我,这种请的方式,真叫人受不了。”

    那女子这回不笑了,很正经地说:“对一个单人独自力挫长白帮、折服朱彤阳手下两个干将的人物,不用这种法子,能请得动吗?实话告诉你,我还准备了迷香迷雾一类的东西,因为我的手下人详细叙述了你的一切,你是个深不可测的厉害人物。”

    武凤楼见对方话既至此,也痛快地说:“依小可观察,朱彤弓身侧就有着你安插的探子,可能就是跟踪我的那个侍女。难为你为一个不明来历的江湖人下这么大的本钱!”

    那女子又笑了,笑得很坦诚。她道:“我曾仰慕过一个英雄,可恨我和他中间隔一道很宽很深的鸿沟,今生今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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