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第2/3页)

到水中亭待茶。”

    到了这步田地,多玉娇就不能再装不知了。她故作贪赏景色猛被惊醒状,当下转过身来,双手高拱,口称“宫主”深深地作下揖去,样子显得极恭顺。

    娲皇宫主花玉蕊,如今正值花信年华,美艳风骚,而又武功卓绝,极善应酬,是红玫瑰艾群男一手调教出来的。她虽淫荡成性,但挑剔极严。错非品貌、武功两者俱佳的人,很难作她的入幕之客。平常勾引来的角色,大都是让她手下的那一群旷女饱饱饿肠。

    今天开始听红儿夸奖多玉娇的品貌,她还认为是过甚其辞。她之所以亲自来迎,是因为她没听说柳凤碧收有男徒弟,前来查看一下虚实。直到她的贴身丫头向多玉娇一打招呼,多玉娇转身当头一揖的时候,花骨朵都没有细看多玉娇的面貌,还在心中暗笑,这个让红儿吹得几乎能狂上天去的年轻人,见了我这个又美又娇的花骨朵,还不是要拜倒在我花玉蕊的石榴裙下。

    等到多玉娇一揖作罢,抬起头来,花玉蕊才真正地看清了多玉娇的长相,她激动得娇躯乱颤不止。这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俊美少年,俊美得让人从面庞、皮肤到身材风度,不管怎么挑,也挑不出一星点儿毛病,真是一个十全十美的人儿。她的心马上狂跳难耐。

    泼辣刁钻的多玉娇也真会把握时机,看出花骨朵真的迷上了自己这个假须眉男儿,好象演戏似的,一步跨到了花玉蕊的对面。她上下打量一番,极为认真地说:“多年以来,我师父经常夸花姐姐长得跟花朵一样,今天叫我看来,夸得有些不准。”

    花玉蕊听了,脸色一寒。她误以为多玉娇是说自己的师父夸她花玉蕊夸过了头,是夸得不准。哪知,多玉娇的这句话说完,身躯向前一贴,靠到了花玉蕊的身侧,并还抓住了她的一只玉腕,接着夸道:“依我艾不悔看来,花姐姐长得何止象花骨朵一样,简直美得象九天仙女一般。”说着,还紧紧地握了一下花玉蕊的玉腕。

    多玉娇本身是女人,对女人的心理哪有揣摩不透的道理。她这一大碗浓浓的**汤,还真把花骨朵给灌软了。

    花玉蕊只说了一声“油嘴滑舌”,就美目流盼、万种风情地将多玉娇拉了过来。她挽住多玉娇的手臂,二人肩并肩地向水中亭走去。

    两人沿着五孔曲桥,来到了水中亭内。亭高两层,高约丈余,重檐八角攒头顶,底层还有围廊。雕梁画栋,造型轻巧。亭内有旋转式的小梯,可登顶层。倚窗四望,有天高水远,心旷神怡之趣。所以到了清朝乾隆中向,才有乾隆的“溯漪古名迹,清苑称佳构。源分一亩泉,石闻飞琼漱。行宫虽数宇,水木清华富。曲折步朱栏,波心宛相就”之句。

    二人来到了水中亭的下层,丫头红儿捧上了香茶。

    不等花玉蕊开口,多玉娇就单刀直入地说:“请姐姐派人送我去黑龙洞,我要马上去见令师艾老前辈,有要事相求。”说完,又亮出了绿衣罗刹的令符。

    多玉娇真不愧是满洲的奇女,她这次冒脸来接近花骨朵,主要是为了探查娲皇宫和黑龙洞这两个魔窟。她明知道不光红玫瑰师徒主人狡猾奸诈,自己稍一不慎,便能引来杀身大祸,还知道她们的身边隐伏着一个极为阴险毒辣的淫凶采花浪蝶卞申仁。她故意单刀直入,上来就指名要见艾群男,是想说不定能打掉花玉蕊的怀疑之心。

    花骨朵果然微微一笑说:“当年在江湖之上,令师柳前辈和家师就是很好的姐妹,兄弟又持令符到来,哪有见不以家师的道理。不过兄弟远道而来,也得让愚姐尽一尽地主之谊。”

    话一说开头,多玉娇就不肯虎头蛇尾了,她故意发急道:“家师的暴脾气仍然不减当年,加上这件事情也确实太急。没法子,就请姐姐给兄弟个方便吧。”

    花玉蕊这才希奇地问:“柳前辈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派你持她老人家轻不出示的当年信符前来寻找家师?”

    多玉娇要的就是花玉蕊的这一问,她立即答道,“姐姐清楚,家师别无亲人,只有两个嫡亲侄儿,已被先天无极派一杀一残。”

    花玉蕊盘据娲皇宫,红玫瑰匿藏黑龙洞,对去年武凤楼铲除七凶、李鸣大闹残人堡的事情,当然知道得不太清楚。不过花玉蕊一听柳凤碧也和先天无极派结有死仇,心中自然高兴,她追问道:“能不能请兄弟说得详细些,愚姐也好替你在家师面前详禀。”

    多玉娇知红玫瑰艾群男一贯狡免三窟又奸诈多疑,江剑臣、武凤楼功力再高,想一把掏出她来,还真不容易。听花玉蕊这一问,她故意装作生气地说:“娲皇宫人多势众,耳目通灵,对江湖上的事无不了如指掌,且穿肠秀士柳万堂、七指翻天柳金堂又都不是无名小辈,被先天无极派一杀一残之事,是姐姐真的不知,还是对兄弟有所怀疑?废话我不想再说,算我白来一趟。信得过,我马上扬长而走;信不过,可把我留下,让我的愚师亲自前来领我。”

    花玉蕊对多玉娇本无多大的疑心,只因花中浪蝶自从在汉阳鲁肃墓侥幸从江剑臣的手中逃脱之后,不光他已成为惊弓之鸟,连红玫瑰也吓得居无定所,真怕江剑臣找到了她。加上娲皇宫摆茶摊的那个眼线又被曹玉杀死,更令红玫瑰日夜不安,所以才想投靠峨嵋山,借该派势大保全性命,在这种时候,花玉蕊敢不小心从事吗?不想刚托词盘向两句,多玉娇便一怒欲走,她不得不软了下来。

    多玉娇见火候已刻,又逼出了一句:“兄弟如不能马上见到艾老前辈,必遭恩师重责。姐姐再不肯搭桥,我只好自己淌水前去了。”说完,还是起身要走。

    花玉蕊一把将她扯住,赔着笑脸说:“不是姐姐不替你引见,而是家师最近传有严命,不论来人是生是熟,一概不会见。请兄弟稍候,待姐姐借机疏通。”

    多玉娇象泄了气的皮球,一下跌进了椅子中,撅嘴说:“一再耽误,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令师。坑死我了!”

    花玉蕊瞟眼一看,多玉娇发愁生气的模样更为好看,心神一荡,失口说道:“姐姐说到做到,保险误不了你的大事。”

    聪明绝顶的多玉娇,从这一句话中,已猜出红玫瑰可能也藏在莲花池中,知道再逼下去,说不定能引起她们的怀疑,就自来熟地向花玉蕊说:“我听姐姐的。为了事急,我几乎日夜奔波,累死了也困死了,给我弄点酒喝昨样?我真想倒头睡不醒,一醉解千愁啊。”

    多玉娇这一脱落形迹,贪嘴油舌,又减去花骨朵不少的疑心。

    由花玉蕊亲自陪伴吃喝完毕,多玉娇便被送到康乐厅安歇。花玉蕊为怕有人跟踪,故意先回寒绿轩,停了半个时辰,确信附近无人,才悄悄地从后窗蹿出。先隐入竹丛之中,然后借着千杆翠竹的掩护,来到了莲花池东面的水东楼前。

    突然一条黑影鬼魅也似的从楼侧闪了出来,正是改回俗装的花中浪蝶卞申仁。

    看起来这只惊弓之鸟是怕极了江剑臣等人,见是花玉蕊到来,才二话没说,引着她走进了水东楼内。

    这水东楼也是上下两层。下层面阔五间,上面是一个平台。新近在平台上建造了一座精巧的雅轩,是艾群男和卞申仁精心选择的藏身穴窟。

    花玉蕊随卞申仁登上了雅轩的顶层。

    显然消瘦不少的红玫瑰,正默默抛斜倚床头闭目养神。由于她摄生有术,保养得法,虽然年近花甲,但乍然一看,仍恍若四十许人。如今这一消瘦,反而堵添了三分风韵。

    看见花玉蕊进来,红玫瑰马上将身子坐正了一些说:“蕊儿,依你看来,这个名叫艾不悔的年轻人,真是柳凤碧的徒弟吗?”

    花玉蕊垂手答道:“弟子没敢大意,红儿也见过了那块刻有罗刹头像的绿玉令符。据弟子所知,穿肠秀士柳万堂、七指翻天柳金堂兄弟二人,确是被先天无极派的人一死一残。事情该如何料理,弟子不敢擅专,请恩师示下。”

    艾群男秀眉微蹙,仍然十分好看的小嘴一抿,默默沉思了一会,才低声说道:“信符可能不假,柳氏兄弟也真是毁在武凤楼等人的手中。不过柳凤碧生性怪僻,孤高自负,当年和我就貌合神离,就让她一心想要报仇,怕也不会找到咱们的面前,因为咱们真没有力量去对付先天无极派。”

    花玉蕊既然看上了多玉娇,且又有了私心,向师父说出的活,自然就有了偏袒。她大胆地说:“咱娲皇宫的力量虽不足倾覆先天无极派,可要专门去杀个把人,还不是绰有余力,至少总比她绿衣罗刹孤家寡人一个要雄厚得多得多。所以弟子认为,在咱们没有归入峨嵋之前,面临一决生死之际,多一个绿衣罗刹就多一份力量,他武凤楼也就多一份死的威胁。请恩师定夺。”

    艾群男又沉吟一会,才低声说:“信物虽不假,可我对柳凤碧收有男徒,还是不无疑心。为了慎重,也为了不让绿衣罗刹对我们误会,我派卞申仁跟你去探查一下。”

    花中浪媒卞中仁答应了一声,刚想转身招呼花玉蕊出去,红玫瑰又将手一招,急呼一声:“且慢!”接着又细心地安排道:“眼下江三和武小儿瞄淮了咱们,一切事不得不防,否则我红玫瑰不会去仰峨嵋派的鼻息。你们这次探查一定要细心,就是发现这姓艾的有可疑之处,也不要立即下手。稳住他,由我亲自处理。”

    就在花、卞二人第二次转身欲出之时,轩门一启,多玉娇竟一闪而进,同时还极为从容地向红玫瑰见礼道:“晚辈艾不悔叩请艾老前辈金安。”

    多玉娇的乍然闯入,头一个就是花玉蕊吓得花容惨变。知师莫若徒,她对师父红玫瑰的狡诈多疑,阴险毒狠,素所深知。特别是暗中窥听她的隐秘,更是触犯她的大忌。她暗恨多玉娇不听自己的安排秘密随来,不光他马上会有杀身大祸,说不定自己也要领受重责。

    果然,素性多疑、心黑手狠的红玫瑰脸色大变了。她借手掠鬓边之机,首先向老情人卞申仁发出了监视多玉娇的暗号。

    花中浪蝶卞申仁心领神会,马上退到了门旁,看似象退避一旁,让红玫瑰与客人谈话,实则是卡断了多玉娇的退路。

    红玫瑰艾群男这才从床上缓缓下来,她一方面向多玉娇逼近,一方面徼微带笑说:“年轻人,不奉召唤擅闯我的密室,你不后悔?”嘴里说着,双臂早已平分,看样子象要对多玉娇猛下毒手。

    多玉娇毫不在乎地说:“晚辈奉有师命,急需面告前辈,面前辈又托故不出,晚辈怕误大事,只好贸然闯来。只要前辈不惜和家师结怨,杀、剐、囚、废,悉凭尊便。”说完,第三次亮出了绿衣罗刹柳凤碧当年纵横江湖的绿玉信符。

    红玫瑰可不是一个遇事轻信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活到今天。她对持在多玉娇手中的玉牌瞟了一跟,然后漫声问:“你真是绿衣罗刹派来的徒弟?”

    多玉娇并不回答,只将头轻点了一下。

    红玫瑰又问了一句说:“你师父真打算和我联手?!”

    多玉娇仍是一声不响地将头又点了一下。

    红玫瑰脸色一肃,沉声问道:“绿衣罗刹真的为报两侄之仇,来拉我共同对付先天无极派?”

    这一次,多玉娇不点头了。她先把头摇了两下,然后才吐出了一个“不”字。

    红玫瑰脸色一寒,向前猛逼半步,语出如冰地向:“不什么?”

    多玉娇马上接口答道:“不是去对付先天无极派,只对付武凤楼一人。”

    红玫瑰火了,含怒斥道:“去对付武凤楼,还不是去对付先天无极派!”

    多玉娇将身子退到轩内的桌子旁边,伸手挟住了椅子靠背,正色答道:“这两者绝不一样。对付先天无极一派虽难,可杀掉武凤楼一个人就容易多了。”

    红玫瑰这才来了兴趣,急忙催道:“说下去,再说下去。”

    多玉娇也才接着说:“先天无极派得天独厚,人才辈出。老辈有号称天山三公的郑公道、叶公超、沈公达;中间有五岳三鸟萧剑秋、白剑飞、江剑臣;就连末代晚辈也有武凤楼、李鸣,以及武凤楼的弟子曹玉等人。他们无一不是扎手难斗。以声威赫赫的峨嵋大派,尚且缩手敛脚不敢轻动,何况其他!

    要是专门对付先天无极派中的某一个人,可就简单多了。只要查出他的踪迹,嗅出他的住处,或集中人手秘密扑杀,或投毒下药结果性命,一旦得手,人死灯灭,就让先天无极派再厉害,又岂能奈咱何?这就叫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

    多玉娇的话,红玫瑰不光听入了神,也动了心,正想再听下去,多玉娇已话头一转,愤然说道:“家师一生孤独,只有两个侄儿。穿肠秀士柳万堂被江剑臣一刀残身,七指翻天柳金堂让侯国英一剑劈死。但究其根源,全集中在武凤楼一人之身。为此,家师才命我专程来请老前辈联手除他。”

    这时,红玫瑰已消除了所有的疑虑,叹息一声说:“方法虽好,但不知武凤楼藏身何处,岂不枉然。”

    多玉娇看了红玫瑰一眼,欲言又止。

    红玫瑰知多玉娇怕有人在测,说话不便,就轻声一笑说:“轩中众人皆我心腹,少侠但讲不防。”

    多玉娇这才说:“武凤楼现藏身大悲阁内,孤身无援,如能一举扑杀,等于断去江剑臣一条手臂。”

    红玫瑰脸色一变,目闪煞芒,面向花、卞二人刚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