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第3/3页)

半生威望。

    不料就在小神童曹玉下决心先去替下冷面钩客汪子坤、然后再去索战独眼乌龙李占魁时,一棍定三湘屠金刚正好大喝了一声说:“只要你冷面钩客汪子坤能接满屠二爷的二十棍,我准会站着不动让你砍三刀。”

    屠金刚的几句话看似狂妄,其实乃是一种极为阴毒的诡计,因为他早冷眼看出小神童快要出手了。为了达到置汪子坤于死地的目的,他才故意用这么让冷面钩客咽不下去的狂话来套住他。

    可惜,平素尚称冷静的汪子坤,今天竟硬把脖子往屠金刚打好的套里钻,也厉声吼道:“不把你屠老二肢解处死,我汪子坤甘愿横刀饮刃”。

    .双方这么一较劲,别说其他的人,就连小神童曹玉也不好再上了。

    达到恶毒目的的屠金刚,阴险地诡笑了。只见他一塌身形人走四方,身游八卦,掌中盘龙棍的声威顿时凶狠了一倍。

    冷面钩客汪子坤硬接对方十五棍时,早被震得两臂酸软,无有还击之力了。

    屠金刚又是一声怪笑,第十六棍用的是“龙宫取宝”,先将冷面钩客汪子坤逼得左移五尺,然后甩手一招“掀倒香炉”,只震到汪子坤一连后退了三步,身躯还摇晃了一下。

    一棍定三湘屠金刚,突然将身形一旋,用上了行者棍中的“悟空偷丹”,盘龙棍正好点在汪子坤肩后的灵台死穴上。可怜他一连向前抢出去三四步,方才跌爬在地面上。 分水液叉胡彬,一向和副谷主交谊甚厚。如今眼见副谷主被屠金刚用盘龙棍点中了肩后的灵台穴,知道副谷主这条命完了,疼得他一声厉嘶,宛如鬼叫,一对分水峨嵋刺,狠狠地朝一棍定三湘的后心扎去。

    以分水夜叉的浅薄功力,企图刺杀一棍定三湘,岂不等于白白地前去送死。

    陡听一棍定三湘屠金刚一声微哂:“破铁烂铜,也敢拿来现世。”随着话音,滴溜溜将身形旋转,先闪开分水夜叉胡彬的两把峨嵋刺,然后一招“云转风旋”,盘龙棍正好横扫在胡彬的两条腿上。

    分水夜叉胡彬一声惨叫,两腿从齐膝处折断,栽倒在地上。

    好个意狠心毒的屠金刚!对一个双腿皆残的人尚不肯放开,甩手又是一棍,竟结果了胡彬的一条性命。

    双目尽赤的小神童,实在忍耐不住了,斜跨三步,阻止了屠金刚的退路,恨声骂道:“意狠心毒的老匹夫,你和独眼乌龙贼子都属于杀无赦之列。”

    铁胆震九洲屠铁甲仰天狂笑道:“屠某早已存有并吞恶鬼谷之心。所忌者,唯鬼王老匹夫一人而已。别看你曹玉目前在江湖上确实闯出了一些声望,那是你小神童没有碰见真神。”

    早对小神童恨得入骨的独眼乌龙李占魁,不等师父的话说完,又沉又重的三停狼牙镩一招“直叩天门”,狠砸小神童曹玉的当顶。并趁小神童闪身躲避之际,又是一招“单翅翻天”扫向了曹玉的左肋。

    鬼母阴寒月虽有誓雪丈夫司谷寒血仇的决心,也不肯让爱子小神童去冒生死奇险。一见曹玉在李占魁的两穿之下,还无暇拔出刀来,双臂暴张,就要飞扑而上,替下小神童曹玉。

    猜透大师哥心意的小秦杰慌忙拦住了,同时低声劝慰道:“大师哥身为人子,义父横尸面前,焉准他畏刀避箭退缩怯阵!假如伯母真的抢出去替他,反而坑害了他。我敢担保,李占魁准死在冷焰断魂刀下。”

    尽管小秦杰说得这么有把握,鬼母阴寒月还是执意不听,挣扎着要上。

    正在这时,一道冷芒喷射,小神童的那把得自南刀桂守时之手的冷焰断魂刀出鞘了。他自己也借机晃身纵出了大厅。

    痛心义父惨死的小神童,心中并不糊涂,知义父虽死在独眼乌龙之手,而真正的罪魁祸首还应是铁胆震九州屠铁甲本人。为了保存自己的真实功力,冷焰断魂刀亮出后,并不急于动用招手不空郝爷爷传授的“药到病除”绝招,只施展出郝爷爷所教的天雷八式。

    一连互换了三招,独眼乌龙李占魁方才看出,今天的小神童已不是四个月前峨嵋山黑夜相斗时的曹玉了,心中一急,一连三招“翻江搅海”、“泰山压顶”、“劈水断流”,攻向了小神童曹玉。

    高手相搏,切忌狂躁。单凭这一点,独眼乌龙李占魁就输了三分。其师铁胆震九洲刚想提醒徒弟注意时,小神童先用一招“雷电交加”,阻住了独眼乌龙的攻势。紧接着冷芒再现,一招“震雷巽风”,强迫独眼乌龙斜斜地抢出去四五步之多。

    曹玉一看机会来了,趁着上一招并未走老,陡地一招“雷殛妖魔”,硬逼李占魁用三停狼牙镩招架。他却蓦地把冷焰断魂刀来了一个疾抽猛探,照方抓药地也扎入独眼乌龙的脐下关元穴。所不同的是,曹玉一刀得手之后,翻腕向上一挑,给独眼乌龙李占魁来了一个大开膛,尸首栽倒后,肝、肠等物流淌了一地。

    只喜得鬼母阴寒月惨然地大喊道:“好儿子,果然替你爹爹报了大仇。”

    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掌门大弟子,十招不到就毙命在小神童曹玉的冷焰断魂刀下。更让屠铁甲不能容忍的是,致命的一刀,竟然和老鬼王在同一个部位。

    气得他双手一拍,示意属下的湘江四霸,分别抢占了院落中的四方八位。同时还拱手恳请衡阳四怪物,联袂出手,去向小神童曹玉讨回血债。

    小秦杰是何等眼力,只瞟了出场的目中无人、六亲不认、充耳不闻和百问不答这四个既残废又怪僻的人一眼,就知道恶鬼谷这方面的败局已定。以他那么机警刁钻的头脑,岂能甘心,硬挨对方的十八两大秤陀!双手往腰间一摸,厉声向铁胆震八方屠铁甲喊道:“你姓屠的再是一个下三滥,总不能下三滥到倚仗人多一拥齐上吧!再者说,明摆着是你们占稳了上风,何苦还要葬送自己的一世英名呢?”

    铁胆震九洲一挥手,示意衡阳四老怪暂勿动手,阴笑着问道:“莫非你小子想要落个全尸,打算自己了断自己的一条小命?”

    秦杰撇着小嘴说:“不见个真正的输赢,谁肯低头下赌场。我是想亲自出手,和你这个三湘七泽的总瓢把子赌个万里江山一点红。”

    屠铁甲不耐烦地说道:“凭你这乳臭未开的怯小子,还能撒出一丈二尺高的尿去!再者说,你又做不了恶鬼谷的主。假如真的怕死,就快自断右臂,我会网开一面,饶你一条蚁命!”

    小秦杰哈哈大笑说:“怪不得你屠铁甲只配在三汪死水和七条小沟里瞎翻滚,怎么也成不了气候,敢情真是有眼无珠呀!小爷真要没有一副弯肚子,能敢吞你这根镰刀把?我要和你赌个万里江山一点红!”

    屠铁甲没好气地说:“有话快讲,有屁快放。若想在老子面前耍把戏,我准剥下你这身人皮。”

    小秦杰这才正色说道:“我的意思是,咱二人各凭本身的造诣和功力,互较一下高低。你输了,只消带人退走,有帐以后结,有仇他日报;我要不幸输了,我们所有的人等,包括小爷爷我自己在内,一律自刎此地,把恶鬼谷那一大片宝地让给你屠铁甲继承。不知你可愿意?”

    一听秦杰赌的是这样的不公平条件,连一向最能沉得住气的龙宫秀士,也脸色巨变,用乞求的目光恳请鬼母出头阻止秦杰,不准他胡闹。

    哪知鬼母阴寒月只扫了爱子小神童曹玉一眼,就沉稳了下来,丝毫也不怪罪小秦杰胡闹。

    阴险狡诈的屠铁甲,虽然心知有异,但经过再次上下打量小捣蛋,和反反复复地净往极坏处琢磨,也琢磨不出秦杰能有什么胜过自己的奇招。有心挥手下令手下人一拥齐上,虽明知会全部杀死恶鬼谷的所有人,但自己这方面的伤亡也绝不会少。现成的一个大便宜,我又何妨试试。

    反正恶鬼谷的人已成了网中之鱼,一个也不会溜掉。

    想到这里,把头一点道:“一切依你。屠大太爷兴许还能让你小子三招呢!”

    小秦杰一晃身躯,刚刚逼近到铁胆震九洲屠铁甲的身前五尺处,小神童曹玉长长地吁出一口大气,扭头向义母阴寒月说:“请娘放心,今天的这场危险过去了。”言下之意是,小秦杰肯定能赢铁胆震九洲。

    侍立在鬼母身侧不远处的龙宫秀士纪百策,非常不相信地接口道:“凭秦杰娃儿,要赢了屠铁甲,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话音未落,果听小捣蛋秦杰兴奋得哈哈大笑说:“混蛋一时的屠铁甲,你老小子今天业已输定了。”一边说着,左右两只手腕陡然一翻,右手握的是龙隐大丑夏仁的杀人利器七星追魂针,左手拿的是龙隐二丑邵友的阴毒暗器乌云喷火筒,上指铁胆震九洲的面门,下对屠铁甲的前阴。

    铁胆震九洲屠铁甲傻眼了。说真的,别说龙隐二丑的两种凶器完全对准了屠铁甲,就让只有一种对着他,也能逼令他服服贴贴,动弹不得。

    小秦杰脸色一肃,向鬼母阴寒月说道:“请伯母千万不要违背老伯父的临终遗言,快跟随大师哥迅速撤离此地。并请不要以我为念,就算有人给他屠铁甲再添两副好牙齿,也绝对啃不动我这一身硬骨头。”

    依着鬼母阴寒月,哪里肯让秦杰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去冒这么大的凶险;来掩护恶鬼谷的人们撤退!经不起义子曹玉一再央求,又不忍违背丈夫司谷寒的临终遗言。只好由曹玉亲自背起鬼王的尸体,率领残余的部下撤退了。

    铁胆震九洲屠铁甲只气得两眼血红,须眉直竖,恶狠狠地发火道:“秦杰娃娃,让你小子再狠,也不能老是这么跟我耗着,除非你小子下决心和我屠铁甲同归于尽。”

    小秦杰毫不在乎地油嘴滑舌道:“你是声威远震的三湘七泽总瓢把子,我秦杰是碌碌无闻的毛孩子,让我和你同归于尽?在我是借你的声威传我的名望,在你可是一世英名付流水了。”

    铁胆震九洲屠铁甲被秦杰捉弄得死活两难。让他屠铁甲有通天彻地的能耐,面对龙隐大丑的七星追魂针和二丑的乌云喷火筒,他也不敢萌生任何侥幸的打算。

    半个时辰过去后,秦杰估计大师哥和鬼母等人确实走得远了,竟然没头没脑地向屠铁甲问道:“屠老大,你知道岳州府的兵马守备大人的官职有多大吗?”

    屠铁甲虽然没有心肠答理他,又怕他问个不休,没好气地答道:“岳州府一府辖六县,兵马守备将军相当于一个副总兵。”

    秦杰不让屠铁甲再说下去,又追问了一句:“你这位三湘七泽的总瓢把子,可敢宰位居武官正四品的兵马守备大人?” 气得屠铁甲怪眼一翻吼道:“我屠铁甲不憨不傻,能不知杀官就是造反吗?小小的七品知县,都能让人倾家灭门,更何况一个带兵的武官。”

    秦杰见把铁胆震九洲戏弄得够了,竟突然缩回自己的右手,左手的乌云喷火筒仍然对准着屠铁甲的前阴,先把七星追魂针装好,然后顺手从衣袋中掏出一张盖着鲜红官印的公文,抖手平送到屠铁甲的面前。

    铁胆震九洲屠铁甲只扫了一眼,就被惊得目瞪口呆了。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奉两江巡抚令,着派秦杰为徐州府兵马守备,限接令之日,到任理事。此令。下面是年月日和鲜红的一颗徐州知府官印。

    读者诸君自然清楚这纸公文的由来,可铁胆震九洲屠铁甲却真让它给震慑住了。

    秦杰知道屠铁甲不是傻蛋,冲着他二十年来在岳州经营的大片基业,也绝犯不上明目张胆地去和朝廷作对。胸脯一挺说道:“今天的这场事,让下官碰上了。下官只好一手托两家,把一碗水往平处端,既没有向灯,也没有向火,避免了一场凶杀恶斗,体现了上天的好生之德,反正事有你们的事在,想拼命接着干。今后谁再杀谁,下官我就不管了。”

    这个缺透了德的小捣蛋,达到了掩护恶鬼谷众人撤退的目的后,又朗朗大言地交代了几句场面话,摆开方字步,大摇大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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