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焚心毒丸

    第十四章 焚心毒丸 (第2/3页)

  凌茜独自回到山洞里。举起那三粒药丸嗅了一哄,清香扑鼻,并无异味,再俯身闻闻陶羽呼出的气息,却辨不出有没有腥味,心里就拿不定主意。

    若以她所见宫天宁的为人行事,令人作呕三日,似乎根本不必相信他这番鬼话,但他所称淤血外浸肺腑的事,却又并非决不可能。要是只因自己对宫天宁的恶感,而耽误了陶羽的伤势,这岂不使她终生遗恨,追悔莫及。

    她细细审视三粒药丸,心里始终犹豫难决。

    忽然,她心念一动,何道:“我何不把药丸先自吞下一粒,要是有毒,宁可代他一死,如果无毒,再给他服用,宫天宁虽说三粒可支持三天,说不定两天以内,也就能赶回来。”

    但转念之间,又摇头私忖道:“啊!不能,不能,药丸只有三粒,维持三天,宫天宁能不能采齐药物,炼成丹丸,尚难预测,要是因为我吞食了一粒,无法支撑到丹丸炼成,岂不是因我害了他吗……”

    一会儿,又想道:“肺经属于厥阴心络,当天池三穴之背,如果因受伤淤血外浸,一朝半日便可致命,宫天宁怎说要一年半载才会致死?莫非他说的都是假话?”

    又过了一会,忽又转念忖道:“不会的,他如要害他,方才大可突然出手点破他的死穴,我即使将他毙在洞中,也来不及抢救,他何必要费这许多心机气力呢?”

    几种不同的思想,彼此反巴不停的在她心中冲突,手里握着三粒药丸,始终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忽然陶羽在地上蠕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来——凌茜慌忙探手按住他,低声道:“快不要运气,躺着别动……”

    陶羽睁眼四顾。诧然道:“为什么?我怎会在这里?这儿是什么地方……”

    凌茜道:“你被飞云山庄派出的人擒住,内腑受伤很重,现在万万不可提聚真气,否则对你大是不利……”

    陶羽不解地道:“没有啊,我觉得并没有受什么重伤,调息片刻,自能痊愈。”

    凌茜急道:“不!你肺经已裂,淤血正浸入肝经各脉,目前你自己还感觉不到,假如提聚真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陶羽只好依言躺着不动,睁着一双大眼睛,怔怔地注视着凌茜,他既然不敢运气,自是查不出伤势到底有多严重,何况凌茜满脸焦急之情,使他有些不忍违拗她的好意。

    过了半晌,凌茜被他看得羞怯起来,举手抬起一粒药丸,含笑道:“这粒药丸,暂时能够使你淤血不致外浸肺经,你把这吃下去吧!”

    陶羽毫未迟疑,张口接了药丸,只觉那药丸人口即化,顺喉而下,有些轻微的辛辣味道。

    他满心感激地道:“你和我素昧平生,承你接手救我出险又赐赠灵药,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盛情的……”

    凌茜叹道:“快不要这样说,仗义拔刀,原是应该的,何况,这药丸也不是我的。”

    陶羽诧道:“那么是谁如此厚恩,赐我灵药?”

    凌茜道:“说起来,也许你不肯相信。赠药的人,竟是那天死在雷家三环手中的那个道姑的侄儿……”

    “宫天宁,是他?”陶羽不胜诧异,叹道:“上次只说他寡情无义,姑姑死了,也不愿掩埋,却不想他竟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当真错怪了他……。”凌茜道:“我先前还不知你的伤势会这样重,你吃下药丸,觉得有什么异样么?”

    陶羽想了想,道:“并无异样,药丸有些辛辣,现在好像有一团灼热的热力,凝聚在心窝里,一直没有散开。”

    凌茜松了一口气,道:“这样就教人放心了,老实说,我一直在疑心他的药丸靠不住哩!”

    陶羽坦然笑道:“他和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害我?一个人有时候行事难免乖张。但内心未必不是善良的。”

    凌茜点点头,道:“公子心胸气度,令人佩服,但愿他能如公子所说就好了。”

    陶羽淡淡一笑,道:“据我看,你才是德威服人,气度雍容的公主哩!连陆家双铃那等人物,也对你敬畏拱服……”

    凌茜不觉也一笑,道:“你说错了,他们不是对我敬服而对我爹爹拱服皈依,对我,不过是有求于我罢了。”

    陶羽心中一动,忖道:谷老前辈的留柬上,曾言外公武术,源于多罗神教,我何不趁机探探他们桃花岛武功的底细?

    但转念又忖道:不能!不能!她援我于危困,待我以真诚,我若暗存私心,从言语中刺探她本门中隐密,岂是大丈夫的行径?

    想到这里,暗叹一声,将那已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凌茜见他忽然沉思不语,不觉讶问道:“公子,你在想什么?”

    陶羽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道:“天都快亮了,秦兄弟他们不知我的下落,一定会十分焦急的……”

    凌茜探头向洞外一望,果然东方已泛出鱼脸色,转眼就要天亮了,她站起身来,含笑说道:“公子安心静养数日,等伤势痊好,不难寻到秦公子他们,现在我去替你寻些食物来。”

    陶羽欲要阻止,凌茜已低头窜出洞口,如飞而去。

    他一个人躺在洞里,脑中泛起凌茜的款款情意,和那美如娇花的笑语,不禁暗自叹自道:“我虽然失去了父亲,但所遇的人,都对我这样亲切而友善,看来这世上本是爱多于恨的,只是外公杀了爹爹,连我也不肯放过,难道在他的人生之中,竟没有一丝真情和爱意么……”

    方在冥思感叹,突觉洞口暗影一闪,进来一个儒衫少年。

    陶羽微吃一惊,见那少年隐约有些面善,不禁问道:“你是谁?”

    少年低沉地笑了一声,道:“陶公子,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连小生也从不出来了?”

    陶羽道:“我似觉有些面熟,只是一时记不起你是谁来。”

    少年缓步走近,答道:“让我告诉你吧!我就是宫天宁。”

    陶羽一震。差一些跳了起来,讶道:“你……你怎么会改了衣着……”

    宫天宁嘿嘿笑道:“这有什么希奇。我总不能一辈子穿着那件道袍,陶见你说对不对?”

    陶羽一面想撑起身子,一面说道:“正要拜谢宫兄赠药盛情,在下伤势如得痊愈,全系官兄所赐……”

    宫天宁忽然伸手将他按住,笑道:“些许小事。何必挂齿呢?咱们将来交往的事正多,几粒药丸,算得什么?兄弟留下的那三粒药丸,陶兄已经吃下去了没有?”

    陶羽感激地道:“已承凌姑娘嘱咐,服了一粒……”

    宫天宁眼中光芒四射,笑道:“有什么感觉吗?”

    陶羽道:“现在胸腹之间,似有一团热气,久未散去。”

    宫天宁颔首道:“那是药力不足所致,我这儿还有许多,陶兄大可再服几粒。”说着,又从身上取出那只药瓶,倒出三粒,道:“你服下这三粒,可以运气试试看。”

    陶羽寸张开嘴,宫天宁手掌已向前一送一翻,三粗药丸,化作一股辛辣液体,立时顺喉而下,直入腹中。

    蓦然间,胸中原有的那团热力,突地向外一张,陶羽只觉混身火爆整个内腑五脏,都像要被烧毁了一样,十分难受。

    他连忙盘膝坐起,默运内力,欲驱散那股灼人热火。

    谁知不运气还好,一运气行功,那热流忽然四散开来,刹那间,便浸入四肢百骸,几乎无一处不觉裂痛难熬,陶羽虽然极力忍耐,也不禁冷汗直流,痛哼出声。

    宫天宁诡谲地笑道:“陶兄,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陶羽咬牙强忍痛楚,断断续续说道:“啊……我难受得很……好像……要被灼热烧化了……”

    宫天宁哈哈而笑,道:“陶兄,你可知道兄弟这种药丸,叫什么名字吗?”

    陶羽已难以出声,只痛苦地摇了摇头。

    宫天宁得意地晒笑道:“这药名叫”焚心丸“,凡人吃下一粒,当场心脉焚毁,无药可救。练武的朋友,最多四粒,不出半月时间,受尽焚心练神之苦,然后内腑焦碎而死。我先前原想叫你慢慢领略其中滋味。后来一想,姓凌的丫头鬼心眼太多,所以特地又赶回来,再送陶兄三粒。”

    陶羽骤然大惊,奋力挣扎着道:“我跟你何怨何仇?你定要这般害我……”

    宫天宁嘿嘿笑道:“咱们本无仇怨,若从罗叔叔的关系来说,甚至还有些亲谊,但我有一件事想请你鼎力相助,又怕你推三推四不肯,迫不得已,才送了你四粒焚心丸。”

    陶羽此时既恨又怒,强忍内心焚痛,呻吟着道:“你要我帮助你什么,何不明说……”

    宫天宁忽然神秘地压低嗓门,哑声说道:“其实这事也不难,那姓凌的丫头对你有意,偏巧兄弟又看中了她,故此烦你做个冰人,只要你能把她说服,要她伴我一宵,我自会告诉你解毒的方法……”

    陶羽不待他说完,奋起全力,“呸”地一口,吐了他一脸唾沫,怒骂道:“你……体……

    好个卑劣……下流的东西……”

    宫天宁怒容满脸,眼中杀机陡现,沉声叱道:“你该明白一些,现在宫大爷要取你性命,不过举手之劳……”

    陶羽气得眼中流泪,哼道:“畜生,你杀……杀了我吧……”

    宫天宁忽又极力按捺住怒火,举袖抹去脸上污沫,冷笑道:“杀你岂不太便宜了你我给你最后五天时间,能把事情办到便罢,要是办不到,嘿嘿!那后面的十天日子,可有些不大好受。”

    说完,挥起手背,向陶羽劈脸一掌,“啪”地将他打倒地上,扬长出洞而去。

    屈辱和愤恨,在陶羽心灵中交织成无形的网,使他除了“焚心丸”的**痛楚之外更遭受着精神上无情的鞭答。

    他倒在地上,痛苦的流下了泪水。

    假如这时他手中有一柄剑,或者一把小刀,他宁愿毁了自己,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使他从痛苦中解脱。

    可是,他除了呻吟和饮泣,浑身已使不出一丝劲力,甚至连要从地上爬起来也无能为力。

    一缕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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