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曹家祖莹

    第十五章 曹家祖莹 (第2/3页)

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宝刀何以会出鞘,更没有向荷花查问过片语只字。

    然而,荷花却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使她吃惊的,不是霍宇寰的还刀入鞘的举动,而是那句“‘放心去解手吧’的话。”

    由这句话,证明霍宇寰刚才可能并未睡熟,荷花的一举一动,根本就没有瞒过他。

    但是,他为什么要装着睡熟呢?如果他是存心窥伺自己的企图,现在既然已经洞悉了一切,为什么仍不揭穿呢?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故意装糊涂呢?

    荷花越想越怕,紧紧捏着一把冷汗,一时周,竟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她总算自己在心里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霍宇寰这次是真睡或是假睡,她是再也不会去动那柄宝刀。

    霍宇寰一觉酣睡醒来,天色早已黑尽。爬起拍拍身上草屑,笑道:“这一觉睡得真舒服,只怕睡了不少时间了吧?”

    荷花道:“总有个把时辰。”

    霍宇寰道:“养得精神足,等一会才好动手。先前林子里那人有没有再露面?”

    荷花道:“没有。”

    霍宇寰道:“看来他已经先进城去了,咱们也别耽误,早些动身吧。”

    说完,牵着荷花的手,洒步向城中走去。

    进城之后,才知道这儿是“同仁县”县城,已经属于青海地界。虽是偏僻小县,但因西连群山,北有水道可通黄河,市面还算热闹,街上也有两三家带卖饮食的客栈。

    霍宇寰寻了一家比较于净的客栈,先要了两间清静客房,沐浴更衣后。再把店小二叫来,给了他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吩咐道:“替咱门准备几样酒菜,送到房里来,这锭银子存在柜上,走时再结帐。”

    店小二接过银子。满脸堆笑道:“大爷要什么菜,吩咐了,小的好交待厨房里准备。”

    霍宇寰道:“酒菜只拣好的送来就行,另外,我想跟你打听一件事。”

    店小二忙道:“大爷要打听什么事?”:

    霍宇寰道:“今天傍晚时分,你可曾看见几位骑马的客人进城来?”

    店小二道:“敢问是几位什么样的客人?”

    霍宇寰道:“大约四五人同行,都骑马匹,其中一个手上受了伤,是由酉倾山下来的。”

    那店小二想也没想,便摇头道:“现在是皮货淡季,一个月里,难得有酉倾山的人下来,那几位怕还没有到,大爷何妨在这里略等几天、一定能够等到。”

    霍宇寰道:“或许他们不住这家客栈,你去替我打听一下,看看另外几家有没有这样的客人?”

    店小二笑道:“不必再去打听了,咱们这儿是城里最大的一家,体面些的客人,决不会去别家投宿,尤其是骑马的,去别的客栈,连牲口都没地方安顿……”

    霍宇寰道:“他们是外地来的,可能不知道这儿的情形,误投了别家。”

    那店小二把头摇得质货郎效似的,连声道:“绝对不会。不瞒大爷说,城里总共才三家客栈、都是一个店东,他们就算误投了别处,那儿的伙计也会指点他们到这里来,何况,四五骑同行,小的一定看得见,今天从早到晚,街上连两匹马都没看到,更别说四五匹马了。”

    霍宇寰听了这番话,不禁诧异起来,难道是自己估计错误,凶徒们竟绕城而过,连夜远道了不成?

    浓眉一皱,便道:“那么,我再跟你打听一个人,是书生打扮,独自一人,也没有骑马,你可曾见到这样一位客人?”

    那店小二搔着头皮想了一会,道:“这位客人也是傍晚才到的吗?”

    霍宇寰道:“不错,也是由西倾山下来的。”

    店小二摇头道:“小的没有看到这样一位客人,不过,我可以替大爷到另外两家客栈打听一下,或许他投宿在别家了。”

    霍宇寰又取了一锭碎银、塞在他手中,低声道:”这是一点小意思,麻烦也顺便打听打听那位骑马的客人,如有消息,情尽快回来告诉我,当另有重谢。”-那店小二忙不迭答应着去了,不多一会,酒菜陆续送到,居然菜香酒醉,颇为精致。

    霍宇寰替荷花盛了饭,独自细酌慢饮,默默沉思。

    荷花一面吃饭,一面问道:“伯伯,假如那些坏人果真没有来,咱们要不要等下去呢?”

    霍宇寰道:“不会的,他们一定已经来了。”

    荷花道:“那店小二怎么说没有看见呀?”

    霍宇寰道:“他们可能顾虑到并骑人城,目标太大,容易泄露行迹,或许在城外什么隐蔽的地方落脚,或许先把坐骑藏在城外,再步行潜进城里来,再不然,就是城外有他们的同党接应……”

    荷花道:“这么说,咱们很难找到了?”

    霍宇寰道:“不!咱们一定能找到!而且,非找到不可@ttttt,,正说到这里,那名打听消息的店小二回来了。

    霍字寰急问道:“如何?”

    那店小二摇摇头,道:“小的每一家客栈都去问过了,根本没有那几位客人。”

    霍宇寰问道:“连那步行的客人也没有了?”

    店小二道:“没有。小的还到城门附近去打听,今天一整天,谁也没有看见大爷所说的那样几位客人进城。”

    霍宇寰哺哺道:“这就奇怪了”

    那店小二道:“依小的看。大爷那几位朋友可能还没有到,小的。已经托了城门口王麻子茶店的伙计,这几天特别留意往来的客人,只要见到他们几位,就来告诉大爷。”

    霍宇寰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

    那店小二正要告退,霍宇寰忽又间道:“你们这里可有货色齐全些的药铺?”

    店小二道:“有。不知大爷是要请大夫诊脉?还是自己出方配药?”

    霍宇寰道:“我想配些敷伤的药。”

    店小二道:“那容易。由小店出门往西,走不多远,就有一家‘庆徐堂’药号,招牌最老,货色也最齐全,大爷只要把药方写卞来,小的管你去配,还可以打八折。”

    霍宇寰道:“不用了,饭后我自己去一趟。麻烦你再给我添一壶酒来吧。”

    那店小二巴结地添来一壶酒,又说了好些奉承的话,方始告退离去。

    霍宇寰独自饮完了两壶酒,站起身来,对荷花说道:“你在店里休息,千万不要随意离开,伯伯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荷花仰首问道:”伯伯是不是要去打听坏人的消息?”

    霍宇寰道:“不错。”

    荷花道:““我跟你一块儿去,好不好?”

    霍宇寰道:“你跟我去也帮不上忙,时间不早了,乖乖的睡觉吧。”

    荷花撒娇道:“可是,我一个人会害怕,睡不着。”

    霍宇寰哄她道:“这儿是客栈,有什么可怕的呢?来】伯伯替你铺好被褥,等你睡着了,伯伯再出去。”

    说着,果然亲手替她脱去鞋袜,掖好被角,坐在床边陪着她,等她入睡。

    他印外貌虽然生得魁伟粗脱对孩子却具有无比的耐心。

    他虽然是个无家室的大男人,举动却比任何母亲更温柔,更亲切。

    他那巨灵般的手掌,轻轻地拍着荷花的身子,浓届环绕的口里,低低哼着不成调的催眠曲子,一遍,一遍,又一遍……

    荷花终于安静地睡熟了,小脸上浮漾着满足的微笑。

    她毕竟还是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至少,在这一刹那间,她是的。

    霍宇寰轻轻地站起身来,吹熄了灯,然后轻轻带上房门,轻轻退了出去。

    小城之夜,说不上热闹繁华,但街上仍有行人,店肆也未歇业。

    霍宇韩出了店栈,缓步向西行去,走不多久,便望见了“庆徐堂”的店招。

    小二说得不错,这家药铺规模算是不小了,一排三间铺面,全是蜂窝似的药橱,单只伙计,便有四五个之多,黑漆的柜台。泥金字的招牌,颇有些气派。

    霍宇寰才进门,立刻有伙计迎过来,陪笑道:”大爷,请里边坐。”

    柜台内,放着一排高背木椅,靠屋角是一张大木桌,桌后坐着一个七十开外的蓝衫老人,像掌柜,也像诊病的大夫。

    霍宇寰向他含笑点了点头,说道:“生意很好吧?”

    蓝衫老人连忙欠身,道:“托福!托福!这位大爷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霍宇寰:“今天刚到贵宝地。”

    蓝衫老人“哦”了一声,忙道:“原来是远道贵客,快请坐。小顺子,赶快替客人倒茶。”

    一名店伙飞快送上一杯茶,霍宇寰也不推辞,接茶坐下,轻吸了两口,游目打量着店里陈设。

    蓝衫老人问道:“请教贵客高姓?是路过敝地吗?”

    霍宇寰道:“在下姓霍,专在山区做皮货生意。敢问老人家是q蓝衫老人微微一笑,道:“敝姓曹,是这儿的店东。”

    霍宇寰心中微微一动,道:“老人家也是悬壶济世的吧?”

    曹姓老人笑道:“谈不上‘悬壶济世’,老朽祖上三代业医,幼受熏陶,粗通歧黄、略识得几味药性而已。”

    霍宇寰道:“这么说来,老人家是世居本地的了?”

    曹姓老人道:“不错,寒家自先祖算起,在这儿已经住了一百多年了。”

    霍宇寰拱手道:“请教老人家台甫是”

    曹姓老人道:“贱名朴,小字乐天。”

    霍宇寰含笑道:“我跟老人家提一个人,不知老人家相识不相识?”

    曹朴道:“谁?”

    霍宇寰沉着声道:“兰州同仁堂的曹榕,曹老夫子。”.那曹朴脸上本来还带着笑,听了这话,神色一震,笑容立时收敛,不答反问道:“霍爷与他很熟吗?”

    霍宇寰道:“并无一面之识,在下只是久仰那曹老夫子是兰州有名的儒医,又想到他和老人家恰好同宗,故而顺口问问。”

    曹朴神色略为缓和,却摇摇头道:“对不起,老朽也不认识他。”

    霍宇寰诧道:“老人家与他不仅同姓,名号也很们通,应该是本家才对。”

    曹朴冷冷道:“天下同姓近号的人很多,未必便是本家。仍使是,老朽未曾见过那位儒医,彼此也无从叙起。”

    他似乎不愿再谈这个问题,话锋一转,道:“霍爷驾莅敝号,敢问有什么指教?”

    霍宇寰虽然生疑,却不便继续追问,忙道:“在下想配几味药,只顾着闲话,险些把正事也忘了。”

    曹朴道:“不知霍爷要配几味什么药?”

    霍宇寰道:“在下一个朋友,不慎受了点外伤,想配几味敷治外伤的药。”

    曹朴道:“伤在何处?”

    霍宇寰道:“在手掌部位,是被铁器钩伤的?”

    曹朴又问道:“铁器上有否淬过毒?”

    霍宇表道:“这个……就不大清楚了,或许有麻药之类的东西浸过也很可能!”

    曹朴正色道:“霍爷,医家用药,可不能凭胡乱猜想,必须验明伤处有没有中毒,才好对症配药,最好请令友亲自到小号来一趟比较妥当。”

    霍宇寰迟疑着道:“那就随便配点生肌止血的药吧,敝友因为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在客栈里躺着,只怕不能亲来。”

    曹朴站起身子,道:“他若不能来,老朽去客栈诊治也可以。”

    霍宇寰忙道:“不必了,一点皮肉小伤。怎好劳动老人家出诊。”

    曹朴肃然道:“手掌受伤失血,身体已经虚得不能行动,这还说是小伤?”

    霍宇寰不擅说谎,心里一着急,越发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曹朴又道:“霍爷,你究竟有什么难言的隐衷?何不爽快直说出来,须知讳疾忌医,最为不智,不仅误人,也误了自己。”

    霍宇寰无奈,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道:“不瞒老人家说,那受伤的人既不是我的朋友,也不在客栈里…、——”

    曹朴接口道:“那么,他一定是你的仇人?如今你正是追赶他?你伪称配药,只是想打听他的行踪,对不对?”

    霍宇寰愕然一怔,道:“原来老人家早已知道了?”

    曹朴哈哈大笑,道:“做大夫的人,讲究的就是‘望、闻、问、切’,若连这点察颜观色的能耐都没有,如何替人治病呢?”

    霍宇寰连忙拱手谢罪。道:“在下愚鲁,以致自作聪明,贻笑大方,惭愧!惭愧!”

    曹朴笑道:“其实,你身佩兵刃,却自称你是皮货商人,老朽已经猜到你的来意了,只因见你面带正气,不像是诙诈之徒,才故意逼你说出实话,霍爷不失英雄本色,总算未使老朽失望。”

    霍宇寰苦笑道:“既然老人家明察秋毫,在下就从实奉告吧,那受伤的人”

    曹朴突然摆了摆手,低声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老朽来!”

    掀起屋角门帘,里面则是一间雅致的小厅,壁上挂着名家字画,绕室陈列着书橱,布置虽还豪华,却颇不俗气。

    霍宇寰没念多少书,对书籍和字画倒不十分注意,但他二进门,就被墙上悬挂着的一件显眼的东西所引。心里不禁暗暗一惊。

    那是一柄形状奇古的长剑,鞘柄上锈迹斑斑,仿佛刚从泥土中挖掘出来,毫无出奇之处,然而在行家眼中,一见就知道必是一柄上古神兵。

    霍宇寰诧讶地问道:“老人家,你也精通武艺么?”

    曹朴微微一笑,道:“我若说不会,那是欺人之谈,若说精通,又不免过甚,老实告诉你吧,先祖当年,也是武林中人,这柄宝剑,乃是传家之物。”

    霍宇寰说道:“在下冒昧,不知能否赐借一观吗?”

    曹朴道:“当然可以。”说罢,从墙下摘下宝剑,递给了霍宇定。

    剑入手,份量竟十分沉重;霍宇复缓缓拔剑出鞘,但见那剑身寒光隐隐,宛如明镜,照耀得全室一片青光。

    唯一美中不足的,锋刃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

    霍宇寰连赞了两声“好剑!”目光落在剑情上,突然发现柄上搂着“青虹”两个字。

    他身躯一震,脸上顿时变色,脱口道:“敢问老人家令祖,可是当年峨眉奇侠,‘医隐’曹昆曹老前辈?”

    曹朴微诧道:“你知道这柄剑的来历?”

    霍宇寰道:“此剑名叫‘青虹’”,乃后汉丞相曹孟德之物,当年曹某有宝剑两口,一名‘倚天’,一名‘青虹’,当阳长报坡一战。‘青虹剑’被赵云所夺。仗以杀出重围,救出后主阿斗,赵云死后,阿斗即将此剑赐与北地王刘湛,直至蜀国覆亡,刘湛尽节,便是用这柄剑先杀妻子,然后自刎,是以剑上留下了缺口……”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曹朴忍不住颔首笑道:“看来我也是骗不过你了,不错,这就是那柄青虹宝剑,自晋代以后,此剑便落在峨眉,辗转传到先祖手中,原是曹家故物,终于仍旧物归原主…霍爷对这些武林掌故,历历如数家珍,想必也是江湖名门弟子了?”

    霍宇筹欠身道:“不敢,在下霍宇寰,只是绿林中一介草莽而已。”

    曹朴道:“莫非就是名满天下的‘纸刀’霍大侠?”

    霍宇韩道:“浪得虚名,何足挂齿1”

    曹朴欣然道:“这才真是贵客莅临,难得!难得!老朽托天痴长几岁,称你一声老弟,你不介意吧?”

    霍宇寰笑道:“老前辈太客气了,只怕霍某高攀不上。”

    曹朴道:“高攀也好,俯就也罢,说句老实话,在这莽莽江湖中,老朽对你老弟是倾慕已久,今天既然叫我们遇上了,闲话慢说,先得痛痛快快的喝上几盅。”

    此老显然也是位借中人,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立即吩咐备酒。

    两人对坐举杯,连干了几杯,大有相见恨晚之概。

    酒过三巡,霍宇寰才把追踪凶徒的经过,从头实说了一遍。

    曹朴听完,沉吟道:“依你的推断,那厮若真的逃来同仁县,必会求药治疗手伤,徐非他没有在此地停留,径自绕路而过了。”

    霍宇韩说道:“我想是不会的,咱们由西倾山一路紧追下来,沿途没有城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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