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二 章 榨骨取髓

    第 十二 章 榨骨取髓 (第2/3页)

,县太爷自会抓那些混账东西问罪,便捧起一本闲书来看,可怎么也入不进心一个字,老想起钟莹莹的音容笑貌,无法静下心来。

    他回到家中已有五日,本想清静度日,求个逍遥自在的,但却是无法做到。

    在江陵,惠耘武整日闷闷不乐,钟震坤、诸葛鼎、宇文浩、司马俊则在商议回福州的事宜。

    肖劲秋那小子只在惠家盘桓了一个上午便走了,说是回福州府有事。

    据钟震坤等人说,福州程税监为恶太多,不能袖手旁观置百姓于不顾,决定接受卫荻邀请;到卫海帮托身,之前先回稻香居,待查实卫海帮作为后再作最后定夺。

    惠耘武说,尤绮云之事不了,他暂时不来福州。

    于是大家告别惠家,返回福州。

    黄浩审时度势,觉得自己与钟莹莹的事指望不大,司马俊这小子已占了上风。

    当然事情也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可以跟随钟家到卫海帮,与司马俊针锋相对,设法取得美人欢心。

    但是,这样做,付出的代价太大太大,而又没有把握得到所想得到的收获。

    因为去了卫海帮,就要与税监府作对,加上个天灵教,那将会是怎样一种局面?此次龙山遇到蛇心羽士一人,己方就差点损兵折将,更何况天灵教还存两个极厉害的卦主,税监府还有毒手僧、金刀无敌这些顶尖高手。

    同时,税监还可诬你造反列为钦犯,动用官兵,东厂密探、锦衣卫高手来对付你,这不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吗?这样一来,何日才是出头之日?不难想象,天天刀光剑影、危机四伏。

    这样的日子只会令人坐立不安,胆战心惊,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到头来,九死一生历经劫难之后,又安知钟莹莹会嫁给你?

    他思来想去,决定不走这条道,还是回家侍奉父母、平平安安度日为好。

    于是托辞回家省亲,虚应今后到卫海帮相聚。

    回来后,家中生活平淡,终日无所依托,不由得又有些静极思动,但也不想到卫海帮去过刀头舔血的生涯,只是对钟莹莹思念不已。

    有时也想过这样蜗居家中,辜负了罗浮剑客的美名,大丈夫就该出去闯荡一番,扬名立功。可一想到厮杀亡命,又觉过于危险。五日来,他就是这般翻来覆去折腾自己,并不安宁。

    此刻,他又沉缅于和钟莹莹相处的那些日子里,不知不觉中,爹爹已经回来。

    “爹,事情办妥了么?”他问。

    “知县大人说,是一伙刁民滋事,已命捕头下去捉人,请我们放心。”黄良彦兴冲冲说。

    “那就好,几个刁民,犯不着孩儿去教训。”

    “你回来已经几天,爹有意替你说一门亲事,好了却爹娘的心事。”

    “不成不成,孩儿可不愿找个不会武的姑娘,这事以后再说吧。”

    “你年纪已经不小,又是单传,早些结亲早些生子,黄家基业才有人继承。”

    “这事要等机缘,孩儿自会放在心上,爹娘不必为孩儿操心……”

    “什么话,爹娘不操心谁来操心?你今后又不去闯荡江湖,又何必娶个会武的女子?对街王员外家,闺女年方二八,容貌秀丽,人又贤淑,两家门当户对,正是一桩好姻缘……”

    “爹,孩儿现在不愿提亲,过段日子再说吧,这又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

    黄良彦无奈,便道:“那好,就暂不提吧,你回来已经五天,该去铺上看看,学些生意经,替爹分担些事务,将来也才会经营。”

    黄浩答应着,又扯了些闲话,各自回屋。

    晚饭前,仆人来请黄浩,说老爷有事要说,便来到客室,没想到知县大人也在席。

    寒喧完,知县站起来告辞:“此事下官已无能为力,黄兄只有破财免灾,下官这就告辞,望多多保重。”

    送走知县,黄良彦面色灰白,嘴唇发抖,惊得黄浩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黄良彦长叹一声,深吸口气,有气无力说道:“知县大人派去抓人的捕役反被挖矿的人打伤,原来那些人是奉税监大人之命在黄家村挖地的,知县大人劝为父拿银两疏通,请他们到别处挖矿去……”

    黄浩大怒:“孩儿不信是税监大人让他们干的,这不过是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待孩儿明日一早去把他们打发了……”

    “使不得使不得,税监府的人千万别招惹!”

    “这是一群泼皮无赖,借税监大人之名敲诈勒索,试想税监能知道哪儿有矿哪儿无矿吗?

    爹不必担心,明日去看看,见机行事就是了。”

    “只要不破黄家祖坟的风水,要挖就让他们挖去,再送点银两消灾,免惹事端。”

    父子俩议定,黄良彦这才稍觉心宽。

    第二天清早,父子俩乘车到了黄家村。

    只见村民云集村外,远远看着坟山动静,那儿有二十多条汉子正举着锄头挖得起劲。

    大家见黄良彦父子来了,便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告诉父子俩,那些人正朝黄家祖坟挖去。

    黄浩定睛一看,那些人边挖边向前走,不过随随便便一锄下地,这像是挖矿吗?便和爹爹向坟上走去,随来的几个店伙跟在后面。

    来到坟地,看得更清楚,这伙人就在坟地边挖土,不过一锄两锄,并不深挖,照此下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挖到祖坟上去了。

    黄良彦命伙计请那位锦衣华服的监士过来说话。

    那家伙倒背双手,大摇大摆踱了过来,趾高气扬地把头一抬:“何人要见大爷?”

    黄良彦陪着笑脸抱拳行礼,道:“敢问尊驾在此是……”

    汉子眼一瞪:“你是什么人?”

    “老夫黄良彦,这里是黄家祖坟,敢请尊驾偏个方向,以免误损祖坟草木……”

    “你说偏个方向?真是天大的笑话!大爷奉税监大人之命在此地挖矿,谁管是哪家的祖坟!”

    黄良彦又惊又怒,但不敢发作,强笑道:“这是黄家祖产,请尊驾高抬贵手行个方便,何况此地从未听说有矿,挖也徒劳。”

    汉子冷笑一声:“有矿无矿大爷不管,只知道挖。至于你说能不能行个方便的话,那要看你知趣不知趣了。”

    黄浩冷眼旁观,那些掘地的人并不往深处挖,只随随便便挖一锄,这哪里是在挖矿,分明是故意讹诈,不由一股气往上冲,怒道:“黄家祖坟是私产,你凭什么在此乱挖……”

    言未了,汉子面色一沉:“你要讲理吗?走走走,到税监衙门讲去!”

    黄良彦赶紧制止儿子:“你别多说话。”

    又对汉子陪笑道:“这位爷台,老夫送上二百两银子,算是各位辛苦的一点茶水费……”

    “什么?你以为大爷是来讨小钱使的?黄老儿,大爷劝你放聪明些,祖坟给挖掉了,你黄家还有根吗?”

    “是是,好说好说,老夫送五百两如何?”

    “大爷懒得和你噜嗦,话就拉明了说吧,五百两是大爷的辛苦费,你要想保祖坟,就拿出珍宝古玩两三件,二十万两银子……”

    “什么?二十万两银子?还要珍宝古玩?”黄良彦怀疑自己听错了话。

    “不错,珍宝要上好的……”

    “天哪,哪里去拿这许多银子!”

    “黄老儿,你别对着大爷哭穷,你在福州有商号,在连江有五个店铺,有多少家底,大爷们可是一清二楚。你若识相些,三天内交出珍宝和银子,大爷就带人上路,保你祖坟完好,要是不如期奉纳,大爷就命人掘地三尺,把你祖宗尸骨挖出来……”

    黄浩再也忍耐不住,大喝道:“住口!你小子哪里是挖矿,分明是讹人财物,形同盗贼,你今日只要敢动黄家祖坟一草一木,少爷就不轻饶你!”

    汉子大怒:“你小子好大的口气,来人,把这小畜牲锁了,送连江县衙门治罪!”

    挖矿的人早就歇手站在一边看热闹,一个个凶眉恶眼的,哪像吃苦力饭的穷弟兄。

    一听头儿命捉人,立即冲出三条汉子。

    黄浩怒火中烧,大吼一声,三拳两脚,把三条汉子打得躺在地上哼哼。

    头儿把手一挥:“上!”

    二十来条汉子咆哮着扑上来,黄浩哪将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内,施展拳脚,瞬间放倒了七八人,其余人心一寒,连忙退缩。

    头儿气极,骂道:“没用的东西,闪开!”

    他掳起袖子,一个弓步前推,一爪劈头抓去。

    黄浩使了个“拨云推月”,左手架挑,右手一掌推出。

    头儿退左脚,使个“饿虎扑食”,两爪齐出,左爪抓脸,右爪撩阴,来势凶猛。

    黄浩使个“牯牛摆头”,身形一闪转身侧面躲开两爪。

    交手两个回合,黄浩试出对方武功不弱。

    当即提口真气,使出八成劲力,一气猛攻三招,但均被对方从容化解,接着回敬三招。

    黄良彦呆看着儿子与人交手,心中惶惶然不知如何是好。

    若叫儿子罢手,就要交出珍宝两三件,二十万两银子,这就会使黄家伤了元气,生意难以维持,断了生路。

    若是让儿子把这伙人赶走,税监大人动了怒。那无疑是招来杀身大祸,人财两空。

    看来只有舍财保命方是上策。

    便大声叫道:“我儿住手,快些住手!”

    可是他喊迟了,场中胜负已见分晓,黄浩已把那个头儿打倒在地,还吐了口血。

    头儿此时被下人扶了起来,喘着粗气,抹了抹嘴,骂道:“好小子,你狠,你能,大爷领教了,这就回税监府复命,你等着杀头抄家灭九族吧,到时看你再狠不狠!”

    他手下人喝道:“这位是税监府管事赵泰赵大爷,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你就等着瞧吧!”

    一行人纷纷上马,簇拥着赵泰而去。

    黄浩心中大惊,这家伙竟是税监府上的管事,这下可闯大祸了,一时愣在那儿,黄良彦更是吓得站也站不住,一下坐到了地上。

    这情形再清楚不过,税监使人挖士绅祖坟不过是为了搜刮财物,哪里是挖什么矿!

    就在此时,离黄家祖坟二十来丈的丘陵地上,有不少人在大声吵闹,不知出了什么事。

    黄浩凝目看去,只见有十多骑正朝这边奔来,后边有人拿着兵刃追赶。

    骑马的人大呼小叫,叫的正是“赵大爷,赵大爷”,看起来也是赵泰手下的爪牙。

    喊声惊动了走出不远的赵泰一伙人,一个个勒马张望,有人道:“咦,莫不是他们也碰上硬点子了?”

    有人应道:“不错,你们看,在后面追赶的是个娘们!”

    赵泰一扬马鞭:“快走!”

    一伙人眨眼间去得远了,后面的快马加鞭,拼命追赶上去。追他们的女子刹住身形,恨恨一跺莲足:“你们再敢来,姑奶奶要你们的命!”

    四周一张望,见黄浩站在那里,以剑一指:“你是头儿么?”

    “姑娘认错人了,在下刚才还和他们头儿交手,逐走了这伙无赖!”

    “咦,你这莫非也是这伙人来挖祖坟?”

    “不错,姑娘你们那儿呢?”

    “这伙该死的贼虫,竟敢以挖人祖坟相威胁讹诈财物,明日要是敢来,我非要他们的命!”

    黄良彦走了过来,问道:“姑娘,你家也遭厄运吗?为何你父兄不出面,倒让你一个姑娘与强人争胜?”

    姑娘道:“家父年迈,不会武功,家兄在金陵照管生意,只有我自己出头。”

    黄浩趁机打量姑娘,见她面容姣好,身段婀娜,虽比不上钟莹莹娇艳,也算颇有姿色的了,不由多看了几眼。

    又听老父问她:“姑娘是上丘村人吗?”

    “正是上丘村人,家父母和我住村里。”

    “哦,姑娘可是姓罗?令尊罗霖沛……”

    “咦,老人家如何知道?”

    “彼此相隔不远,这一带士绅无多,彼此大都相识,只是不常见面罢了。”

    “老人家尊姓大名,祖坟也给侵扰了吗?”

    “老夫姓黄名良彦,这是小儿黄浩。情形和姑娘家的一样,他们以挖矿威胁挖祖坟,旨在敛财,胃口吓人,叫人倾家荡产!”

    姑娘狠狠道:“只要再来,打断狗腿!”

    黄良彦叹道:“姑娘,这伙人来头大,惹他不起,大祸临头矣!”

    姑娘柳眉一挑:“我才不怕呢,再来欺人,我就宰了他们。”

    黄浩苦笑道:“姑娘可知这伙人来历?”

    “他们瞎嚷嚷说是奉了什么税监之命,我未等他们说完就动手打跑了他们!”

    黄良彦道:“此事非同小可,他们确是税监府的人,姑娘闯了大祸啦!”

    姑娘眼珠一瞪:“管他的,事到如今,怕也无用,只有和他们斗到底!”

    此时,忽听一个苍老声音在喊:“珠儿、珠儿,你快回家,莫与人动武……”

    “爹,我在这儿!”

    一个六旬老翁气喘兮兮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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