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食 人 魔

    第十四章 食 人 魔 (第2/3页)

倒杯茶好不好?”

    骆贞娘一愣,道:“你好享福,凭什么要我给你倒茶?”嘴里说着,却当真倒了茶来。

    笑狐十分得意,一口把茶喝干,说了经过。他们四人也到福顺酒楼吃饭,坐在王老四旁边一桌。吃喝一阵,笑狐故意找岔,把排骨扔了一块到王老四桌上去,硬说王老四扔了鸡骨过来。温金宝遂过去点了王老四穴道,又把郭勇丁请的人也点翻,然后假意和王老四坐一桌喝酒,连哄带吓逼他说了真话。前几天他确实和四个伙伴掠了五个村童回来。村童交给了后园侍卫,至于把这些村童怎么了,他却不知,只听后园侍卫的一个朋友说,小童都关在禁屋。

    笑狐说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一年多来小童失踪的秘密终于知晓了一半,就是说小童都是被税监府掳来的,只是不知道掳来何用。

    肖劲秋当即让樊英武去见巡抚,把探来的消息告诉他,并说两三天内找出证据。

    樊英武走后,众人商议办法,都以为除了监视常春园出入人员外,还必须在白天查看禁屋,如只是夜间去,什么也看不到。但白天风险极大,肖劲秋决定先由他去探查,寻找个藏身之处,再轮流昼夜监视。

    一个多时辰后,樊英武带回巡抚口谕,请肖劲秋务必查到实据,他好上书朝廷降罪。

    这时,从龙垭镇又来了陆兴义、邢星、卫荻、仲爱莲、仲海泉、项红桃。

    陆兴义说要对付程瑞彩,先和金刀无敌焦劲松父子联络,以熟悉常春园内情。

    肖劲秋道:“焦劲松父子与两位不同,只怕不愿反戈一击。”

    邢星道:“在下和焦老爷子相识,从他的为人,不会甘心投效那狗太监,想必和在下一样,有不得已的苦衷,只要在下与陆兄设法见他一面,定能使他省悟。”

    宇文浩道:“若能有他们作内应,自是好事,把郭掌柜叫来,看看有无办法。”

    笑狐当即叫来郭勇丁,把邢星的要求说了。郭勇丁沉吟一会,道:“请邢前辈写封书信,由卧底的弟兄设法交给焦氏兄弟,但此举实在是有些冒险,他们要是翻脸不认人,卧底的弟兄就惨了,只怕一个也活不成。”

    陆兴义道:“在下与焦老爷子也有交情,以在下和邢兄名义找他,纵使不愿反戈,也决不会翻脸不认人!”

    郭勇丁不再多说,立即取来纸笔,由邢星写了封信,署上两人名字,交给郭勇丁。

    第二天巳时,有了回话,书信已交内线。直等到傍晚,方才有了消息,书信已交焦天龙,明日一早请陆邢二人到西禅寺见面。

    肖劲秋担心两人安全,决定由他和温金宝、卫荻、边小龙、齐隆、张合在寺庙周围接应。

    第二天一早,陆兴义邢星匆匆出门,众人随后,不多时便到了西禅寺。

    大殿上烧香的人不少,邢星陆兴义进殿后,四处一打量,只见焦天龙,焦天虎两兄弟各持一柱香,等着空出蒲团来叩头,便走了过去,轻声道:“二位贤侄,令尊没来么?”

    天龙低声道:“二位叔父,我兄弟不能久留,家父要愚侄转告两位,身浊心洁,决不与奸臣同流合污。只要肖总舵主信得过,我父子愿遵飞马岛谕令,万死不辞!”

    邢星道:“贤父子果然有苦衷,并不甘心事贼,肖总舵主就在寺外,不如一见,先谈出个联络办法来。”

    焦天虎道:“如此甚好,在何处谈?”

    此时肖劲秋等也进了大殿,邢星示意肖劲秋,便和焦氏兄弟往殿后走,肖劲秋等跟来。

    穿过大雄宝殿,过藏经阁,来到一片园林中,笑狐等四散开以守卫,肖劲秋与邢、陆、焦氏兄弟在背静处席地而坐。

    焦天龙道:“焦氏一家,愧对天下武林,肖总舵主不咎既往,焦天龙感激不尽!”言毕眼眶溢泪,不胜伤怀。

    肖劲秋道:“贤弟不必如此,只要各位心怀正义,与肖某联合一心,除去程瑞彩这害人精,也不枉受了这些委屈。”

    天龙拭干泪道:“焦家父子来福州,情非得已,盖因天灵教以屠尽焦氏满门相威胁,家母体弱多病,叔伯门丁又多,不能因我一家,牵累百口亲戚,是以只好委屈从贼……”

    邢星道:“贤侄,此中苦衷不必再说,先把园中情形说个大概,肖总舵主决心除此贼!”

    天龙道“常春园中江湖人已不多,只有个毒手僧坐镇讲武阁。但十二侍卫太监和四个随身太监的武功却高得出奇,要除税监,只怕不易,况他是朝廷宠臣,兹事体大……”

    肖劲秋道:“这个放心,朝廷方面自有官场中人应付,我想问二位,程端彩掳小童何用?”

    焦氏兄弟对瞧了一眼,由焦天虎回答:“此事我们风闻已久,家父也设法探听,但总不得要领,只知侍卫中有人外出掳掠男童,然后交给后园侍卫,后园把小童交给随身四太监,再由他们关到禁屋。三月前,家父奉召到水池见程瑞彩,闻见一股奇臭,之后程瑞彩也不到水池中的画舫见客或是议事。家父动了疑心,于几日后在夜里潜入水池边查看,疑是尸臭,但不见尸身,仅从池中捞些碎布衣片。又过几日,我兄弟以绳系钩,扔到水中沉底打捞,竟钩出一具尸骨,方知掳来的小童已被残害,但究竟为什么,一直未弄清。那禁屋一带有狗有人布哨,我父子不经特许,不能到讲武阁一带,是以无法探查个明明白白。”

    肖劲秋道:“池中尸骨只是一具么?”

    焦天龙道:“决不止一具,想是池中沉尸太多,才有人把尸身扔到了闽江去。”

    焦天虎道:“从那以后,家父与愚兄弟加紧追查,已确定小儿尸身确是园中侍卫所扔。

    后园侍卫全是程瑞彩从京中带来的锦衣卫,家父无法直接向他们打听,但隐隐约约从林书荣口中得知,魏天星、王德奎二人替税监找来个偏方,用药物和小儿脑助税监复阳道,以娶妻生子,详细情形他不肯多说。”

    肖劲秋一拍大腿:“原来如此,看来姓林的所说不差,只要把王德奎、魏天星捉来审问,不怕他不招出实情。”

    焦天龙喜笑道:“如此甚好,只是这两人皆太监亲信,程瑞彩要是知道二人出事,就会连夜消除证据,得有个两全之策才好。”

    肖劲秋略一思忖,道:“程端彩一日不除,八闽大地一日不得安宁,无辜小童仍将被其残害,因此不可拖延。贤昆仲回去后作好内应,两三日内我等必有举动。”接着问明王、魏两家住址,便匆匆告辞回醉仙楼。

    大家经过商议,命卫荻回龙垭镇再赶往飞马岛,务必不迟于明日中午到福州,两地各抽五百人,以围攻常春园。接着肖劲秋,钟震坤,樊英武三人去见林儒贤巡抚。

    林儒贤闻言后大惊,忙差人请来了都指挥使盛彤、按察使项长林、福建道监察御史紧急磋商。三位大人来后,对程瑞彩的暴行无不发指眦裂,怒发冲冠。

    林儒贤痛心疾首道:“下官枉为巡抚,竟制不下这个灭绝人性的禽兽,有何面目再见闽省父老,如今拼着身家性命,也要将这食人魔除去,三位有何高见请直说!”

    项长林道:“如此禽兽,天人共愤,只要证据确凿,我们再参他—本……”

    肖劲秋道:“今夜把王德奎、魏天星捉来关押,从他们口中不难了解实情。那常春园水池中白骨累累,可以说是凭证如山,上奏朝廷想来皇上也不该再宽宥他。但若奏本上不到皇上手里,或是皇上偏偏宠幸于他置之不理又当如何?因此依在下之见,由飞马岛弟兄攻入常春园,将程瑞彩及其亲信一网打尽,早日解民于倒悬,不知四位大人以为如何?”

    经文亮道:“有理有理,靠朝廷治他罪,无望,不如以民除之,一了百了。”

    盛彤道:“末将也赞同此议,早杀一日,百姓便少受罪一日。”

    项长林道:“杀了是痛快,但如何向朝廷交代,还须想出万全之策,以免累及地方大小官员,顾知他可是皇上的宠臣呀。”

    林儒贤道:“项兄所言极是,下官就说程瑞彩残害小儿,形同禽兽,盘剥商贾百姓过甚,因而激起民变……”

    经文亮一拍大腿:“此言甚妙,皇上最忌讳的就是民变!”

    项长林道:“程瑞彩又兼地方镇守使,在闽兵员,都属他统率,要是他调兵又将如何?”

    盛彤道:“他虽为镇守使,但从不与军中人接触,是以不知人也不知情,何况他下令是下给末将,末将置之不理就是了。另外末将出动三千兵马,把常春园围个水泄不通。任由飞马岛壮士在园中厮杀,若有漏网逃出的,格杀勿论。以后就以围剿乱民为由上报兵部,朝廷也就搪塞过去,各位以为如何?”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兴奋之际,下人忽报,税监府魏天星,王德奎两位大人到。

    钟震坤笑道:“巧极,还说今夜入室将他二人捉来,怎么竟等不到那一刻,自己送上门来了,倒省了不少事。”

    樊英武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就把他们拿下逼问口供如何?”

    林儒贤笑道:“且听听他二人来意,各位再出手,然后就来个四堂会审。”于是肖劲秋、樊英武跟着林大人从书房来到正厅客室,只见王、魏两人在客位上坐着,见林儒贤进来也不起立,只略一欠身,齐道:“见过抚台大人。”

    林儒贤不理不睬,径自到主位上坐下,肖、樊两人立在他身后。

    “你二人见本官有何公干?”

    魏天星傲慢地两眼一翻,道:“奉税监公公之命,知照抚台。近日闽江沿岸发现小儿白骨,年来各县府连连丢失男童,着令抚台严加督饬各府县,限期破案,以安民心。”

    王德奎接道:“税监公公为抚台捉贼不力,十分不悦,抚台有玩忽职守之嫌,若再不限期破案,公公要追究责任。”

    他二人一唱一和,眼睛瞧着林儒贤的脸色,打着如意算盘,待林儒贤开口求二人在税监公公面前美言几句,就敲他一笔银两。

    林儒贤不动声色:“你们说完了?”

    王德奎不知其意,冷笑道:“税监公公限抚台五日内缉凶……”

    林儒贤接嘴道:“是么,限五日?那也未免太长了些,本官今已破案。”

    王魏两人一愣:“什么?你已破案?”

    “不错,本官已缉拿到残害小儿的真凶!”

    王德奎冷笑道:“抚台大人,这真凶姓甚名谁,为何不报与税监公公?”

    林儒贤对门外的仆役道:“有请各位大人!”稍一顿:“报不报与税监府,那要看本官高不高兴。”

    王、魏两人又一愣,好大的口气。

    魏天星挖苦道:“当然当然,税监公公岂在抚台大人眼中?”说完冷笑不已。

    王德奎使个眼色,两人站起来要走。

    林儒贤道:“忙什么,本官要会审元凶,你二人不想见识一番么?”

    两人又对个眼色,重新坐下来。

    不一会,盛彤,项长林,经文亮来到。

    王、魏两人抱着拳招呼,三人都不理,心中不禁无名火气,冷笑声声。

    林儒贤道:“今日与各位大人会审残害小儿的元凶,以使案情水落石出。”稍顿,问王魏二人:“你二人知道元凶是谁么?”

    魏天星冷哼一声:“正要请教。”

    林儒贤一板脸:“元凶就是你二人。”

    两人一听,气冲牛斗,倏地站了起来。

    魏天星冷笑道:“抚台大人,我二人既是元凶,何不送税监府治罪?”

    王德奎则斥道:“抚台大人休要信口开河,今日之事,定要请公公主持公道!”

    林儒贤大喝道:“大胆凶犯,还不快快跪下,把作案缘由一一招来,免吃皮肉之苦!”

    王德奎喝道:“你吃了豹子胆,敢……”

    樊英武离开座位,走了过来,劈胸一把揪住魏天星,“啪啪”两个耳光。

    王德奎大喝道:“反了反了,竟敢……”

    樊英武捏住他小臂,轻轻一捏,王德奎杀猪般叫喊起来。

    林儒贤喝道:“你二人开列偏方,以儿脑下药,害死了无数小童,今日速速招来!”

    樊英武放开王德奎,点了他穴道,然后喝令魏天星招供,在他肘骨上捏了捏,只听“喀喇喀喇”声,肘骨全断,痛得他怪声叫喊起来。

    王德奎大叫起道:“你敢对我二人施刑,税监公公岂会放过你,还不放了我二人……”

    樊英武抽出把匕首喝道:“先割你一只耳朵,再剁去鼻子,看你还威不威风!”

    王德奎一惊,不敢再嚷嚷。

    樊英武问魏天星:“你招不招?不招我再把你另一只手骨捏碎,再捏你腿……”

    魏天星吓得心胆俱裂,哀叫道:“我招我招,那药方是王德奎从一个游方术士那里弄来的,我二人把来献与公公……”

    “药方是怎么开的?”

    “有二十多味药,还要男童脑髓,让公公恢复阳道,娶妻生子……”

    “要多少小童脑?”

    “要—千个……”

    “程瑞彩吃了多少个了?”

    “详情不知,听说已经吃了七百八十多个……”

    王德奎怒目瞪眼骂道:“魏天星,你敢背叛税监公公,死无葬身之地!”

    樊英武大怒,一手捏住他臂膀,只听一阵碎骨声,痛得他哀嚎起来:“我招我招……”

    “快说!不然再来一只手。”

    王德奎所说相同,但咬定方子是魏天星找来的,两人互相指证,决不相让。

    林儒贤道:“来人!将二犯所供录下,签字画押,打入死牢!”

    不一会,自有属官来录口供,肖劲秋等人告辞回醉仙楼。

    第二日午后,卫中柱率众侠来到,千名士卒仍留在码头,等候调遣。

    肖劲秋与诸侠会商后,派人与焦氏父子联络,又让樊英武知照林巡抚。

    天黑后,千余士卒分散进了城。

    三更时分,众侠率众到了常春园附近,发现官兵已到,在百丈外围住了常春园,林抚台、盛彤等四位大人也亲临现场,彼此见面,十分亲切。肖劲秋下令,让弟兄们分散开,只等天亮动手。不多时,焦家父子四人来到,大家见面寒喧,肖劲秋又将他引荐给四位大人。焦氏父子见有官兵参战,不胜惊喜,有如此多人,程瑞彩插翅难飞,不久四人匆匆离去,准备按原计划进行。

    众侠在附近各找地方调息,肖劲秋心潮澎湃,难以入定。那禁室还未探出个究竟,里面不知关着多少小儿,明天又该如何施救?

    正想着,被官道上的马蹄声惊动,他立即叫上温金宝、卫荻、杨浩,奔到岔道上埋伏。

    果然,有四个骑士往岔道上拐,正是要进常春园,当下飞扑上前,点了一人穴道,其余三人也被温金宝等人治住。

    这四人马上都有麻袋,解开一看,都是男童,便到林抚台处,让四位大人验看。肖劲秋告诉四人,天亮杀进常春园,程瑞彩恶贯满盈。四人为保命,如实招供,把怎样掳掠男童的事说了。

    肖劲秋问:“你们回去后,孩童交谁?”

    —人道:“交给后园守卫,守卫又交给公公的十二护卫太监。”

    肖劲秋心想,原来听说交给亲随四太监,怎么又变了?便把此疑问说了。

    那人道:“过去是这样,近两个月才改变的。因为天天有人送孩童,四太监忙不过来,就有十二侍卫接管。”

    “听说立即送入禁屋。”

    肖劲秋立即有了主意,到一边与宇文浩等商议,由四人带走小童,他立即到禁屋查出秘密后,明天再救人不迟。

    宇文浩道:“你是主帅,留在此地为好,这事由我老秀才去办吧。”

    老秀才、温金宝走后,他坐在一株树下沉思,把所拟计划又思索了一遍,觉得并无不妥处,这才放下心来。

    半个时辰后,老秀才温金宝由后园回来,说禁屋的秘密就在那几盆花下面,明日救人如探囊取物,绝对误不了事。

    肖劲秋放下心来,这才闭目调息。

    一个多时辰在不知不觉中过去,黎明已悄悄来临。

    肖劲秋手一挥,大步向林荫道走去。五队弟兄一队接一队跟在后面。

    和肖劲秋走在一起的有宇文浩、公良品、长孙隆、温金宝、裴天雷、荀云娘、惠耘武、甘蕊、钟震坤夫妇和钟莹莹、诸葛鼎,其余诸侠分散在各队,有自己的职司。

    沿林荫大道一直走向常春园时,里面仍无动静,只有几个守卫远近看着他们。

    走到大门时,守卫立即开了门,只见焦天龙三兄弟恭候在门内。焦天豹带—队人到厨房大院,由叶功率领。焦天虎带一队人去翠华园、竹园,这队人由樊英武、杨浩、叶玉莲、孟琼玉、吴素茵、仲海泉、项红桃、刘尚武率领。焦天龙带一队人去彩礼楼一带,由费锦山、洪飞、苏芝秀、费铮、郎金秀等率领。

    肖劲秋等其余人率余下两队直扑卧凤楼,抓捕程瑞彩。焦劲松老爷子,在卧凤楼外等,监视程瑞彩的行动。

    各路人马分别去后,不久就听见喊杀声,紧接着锣声不断,整个常春园都骚动起来,四面八方都有锣声呼应。

    肖劲秋略一思忖,与长孙隆、宇文浩等人商议,索性在武场上列队与之一战,抓擒程瑞彩不用去许多人,只要几个高手敌住亲随四太监,程瑞彩不会武功,插翅也飞不上天去。

    计议定,肖劲秋、公良品率队到演武场,长孙隆、宇文浩、温金宝、荀云娘、甘蕊、惠耘武、裴天雷等七人去卧凤楼。

    肖劲秋刚和弟兄们列队练武场,就见从后园方向来了两百多人,还有不少四处乱蹿的散兵游勇加入了他们。片刻间,这队人已来到演武场。一些从翠华园、竹园冲出来的武林人,见状也赶来演武场上会合。这样一来,对方阵容迅速壮大,竟然不下五百人之多。

    肖劲秋打量对方,只见茅山四道、螳螂爪姜仲杰、天目三英、飞爪门主林永昌和几个门徒、齐鲁双雄、夺命三刀朱大勇、马面虎张龙以及亡灵堂的白无常孙泰和拘魂使者刘鼎都在。

    孙泰和刘鼎从那次劫镖后一直未知下落,却原来投靠了程瑞彩。看来,税监府中叫字号的人物全在这儿了,只不见毒手僧玄刚。

    思忖间,姜仲杰厉声道:“肖劲秋,你好大的胆,竟然率人来税监府逞凶,难道你要造反不成!今有锦衣卫在此,还不束手就擒!”

    遂见四名锦衣卫头目从队列中走出,其中一人喝道:“大胆贼寇,竟敢到税监大人府第行凶,今日将你们拿下,问个满门抄斩之罪!”

    肖劲秋运起功力斥道:“程瑞彩残害幼童,取小儿脑髓做药,妄图恢复阳道,娶妻生子,其行为令人发指,形同禽兽,当真是天怒人怨,罪该万死!我飞马岛替天行道,诛戮妖孽,已布下天罗地网,尔等插翅难飞!程瑞彩罪大恶极,死有余辜;其余部众,若能及时悔悟,反戈一击,回头是岸,我飞马岛将网开一面,放条生路。要是执迷不悟,甘愿为程瑞彩这个食人魔效忠卖命,那是自取灭亡!话说到此,勿谓言之不喻也,何去何从,速速决断!”

    这番话义正辞严,对方人众军心动摇。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大喝:“税监大人驾到,尔等璃速让道!”

    锦衣卫队伍马上开出路来,只见十二侍卫太监在前开路,一令又白又胖的中年太监和一个戴耳圈,挂一串狼头念珠的高大和尚并肩走来。身后跟着四个亲随太监,最后是一队锦衣卫,约有四十人。

    肖劲秋心想,长孙、宇文前辈和焦劲松去捉拿奸宦未曾得手,不知有无损伤,怎不见人回来。正想着,宇文浩、长孙隆已来到身后。

    宇文浩道:“卧凤楼人多,无法得手?”

    肖劲秋道:“放心,一个也跑不掉!”

    此刻,程瑞彩已走到队伍前,所有人均向他躬腰施礼,极为恭谨。

    十二侍卫太监之首蔡安一指肖劲秋:“又是你这个王八羔子!咱问你,你是什么玩意儿?

    你飞马岛是条多大的鱼儿,掀得起多大的浪?太监公公是钦命大臣,闽省三军,都听公公调遣,像你这小子吃了豹子胆想造反么?告诉你,没门儿!你今死定啦,你带来的人,一个也别想活,还要灭九族,斩草除根……”

    肖劲秋喝道:“蔡安,你休要喋喋不休烦人,程瑞彩残无人道,食小儿脑髓,尸骨扔在后园水池,池中装不下,又弃尸闽江,如今罪行暴露,恶贯满盈,死期已到!你说什么调遣三军吓人,告诉你吧,小安子,都指挥使盛彤、盛大人,巡抚林儒贤林大人已亲率兵丁将常春园围住,今日一个也休想漏网!小安子你助纣为虐,死罪难逃!”

    蔡安气得跳脚:“你什么人,小安子也是你叫的么?你这个王八羔子……”

    那程瑞彩忽然尖声喝道:“小安子,别嚷嚷,丢**份,和你说话的那个人是谁?”

    蔡安连忙躬腰道:“禀公公,此人叫肖劲秋,外号逍遥生,就是这小子和咱们作对?”

    此时又有人搬来一张太师椅放在程瑞彩身后,两个美姬一红一绿,各捧过一碗茶,拿开瓷盖,喝了两口茶,递还给红衣美姬,舔了舔嘴皮,抬头问道:“你就是逍遥生?”

    肖劲秋注视着他,见他从容不迫,毫无惊惧之色,仍然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派头,心中微感诧异,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居然有这份胆量,这大概是炙手可热的权势支撑着他的胆气吧,要不就是过分相信他的侍卫太监,轻视江湖好汉。思忖间听他问话,便答道:“你就是程瑞彩?食人脑的妖魔?”

    程瑞彩冷笑一声:“年青人,你自以为武功很高是不是?对咱家说话如此无礼,就该拔了舌头!咱家身为贵人,乃皇上钦命大臣,你不过是个草寇,凭什么到常春园胡闹。小子你知道么?你今日的行为就是谋反,是灭九族的大罪。咱家要让手下活捉了你,剥下你皮,悬在闹市上示众。凡是跟着你造反的,一个也别想活,通统五马分尸!……”

    这家伙白白胖胖,油头粉面,说话声尖溜溜的,不男不女、亦男亦女,听起来让人不舒服,又粘又腻,令人厌恶,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再想起他吃人脑的模样,心中发呕。

    肖劲秋皱起了眉头,岔断他的话,冷笑道:“程瑞彩,死到临头你还夸口?造反的是你,该灭九族的正好是你。你勾结海上倭寇,创立天灵教搜罗武林败类,妄图独霸武林,做你谋反的急先锋。你在闽省大刮地皮,敲诈勒索,敛集珠宝,做你谋反的银两。你所犯大罪,罄竹难书。只可叹你逆天行事,天理难容,处处失败。倭寇井上安雄俯首,天灵教全军覆没……”刚说到这里,被程瑞彩打断。

    “错了!肖劲秋你说错了,天灵教教主还在,怎么能说全军覆灭?教主既在,天灵教仍会复兴,天下武林高手多如蝗虫……”

    “教主?你说教主?他是谁?”

    “本官!教主就是本官,你没想到吧?”

    肖劲秋等众侠全都一愣,确实没有想到。

    “你没想到,对不对?别说是你,只怕天下人包括天灵教的人在内都没想到!哈哈,这就是本官的高明之处!只要本官一声令下,天灵教能死灰复燃,再创一个声势更大的帮派!

    肖劲秋,可惜你见不到了,因为今天你的死期已到!你可是自投罗网,自取灭亡!”稍一顿,又道:“好啦,废话少说,你们江湖人不是讲究个一对一么?那就打给咱家瞧瞧。咱家要让你们这班草寇明白,官家武功高手比你们这班鼠目寸光的东西高明多啦!”

    肖劲秋笑道:“好极好极,就让你亲眼看着手下的爪牙一个个魂游地府,到阴间为你鸣锣开道去。程瑞彩,你大限到矣!”

    程瑞彩哈哈一笑:“逍遥生,你说这些话有用么?你就是会念咒语,也奈何不了咱家。

    咱家只要一声令下,你就没戏唱啦。咱家身为朝廷重臣,跺跺脚就能让这八闽之地地覆天翻,咱家的话谁敢不听?可你呢?有这个权柄么?没有!你说咱家残害小儿也好,重税盘剥也好,要谋反也好,只要咱家喜欢,爱干啥就干啥,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你管得着吗?你不过一介草民,说话没人睬,眼光如豆,孤陋寡闻,没权没势,你的本钱就是练了身功夫,有了功夫你以为就可以出人头地、耀武扬威。王法就治不了你吗?也不想想,朝廷养兵百万,宫中锦衣卫高手如云,区区一个逍遥生,根本就没放在咱家眼中!得,咱家就少说两句吧,免得又让你多活片刻……”略一顿,对蔡安道:“小安子,叫他们动手,一对一,让这些不开眼的贱民,瞧瞧咱大内高手的绝活!”

    蔡安道:“是,谨遵台命!”

    姜仲杰看看左右,道:“哪位出阵?”

    左右都面面相觑,肖劲秋的厉害他们不是不知道,谁愿去送死丢丑?

    姜仲杰自己也不想出阵,念头一转,喝道:“肖劲秋,你目中无人,藐视天下英雄,自以为天下第一,今日这常春园中,有玄刚大师、白花夫人坐镇,知趣的赶快俯首就擒,若是不识时务,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肖劲秋笑道:“姜仲杰,你不敢上阵,却借钟馗吓鬼,你这点伎俩瞒得了谁?你死心蹋地充当程瑞彩的鹰犬,死到临头还不悔悟,当真要为程瑞彩殉葬么?”

    姜仲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肖劲秋戳穿了他的心事,使他十分窘迫,一时无言可对。

    程瑞彩道:“小安子这是怎么了,姜仲杰为何不出阵?其他人都这么站着,像话吗?”

    蔡安道:“是,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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