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梵音魔唱
第十四章 梵音魔唱 (第1/3页)
符国夫人再次坐下,盘膝吹笛,吹起一首非商非宫的调子,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似乎是金山已堆起,银山如山倒:
玳瑁琥珀,碧玉宝石满江流,无数的异宝奇珍,玛瑙珍珠,全在音韵中出现!
金银财宝,俯拾便是,那个人会无动于衷呢?
然而江家世代冠缨,家中珍器财贸,虽没笛音声中所形容的那么多,但也不少!
杨士鳞名下当有亿万之数,他并不希罕金银财宝!
照理,他会像看到裸女艳舞一样看到一座宝库,但,他定如止水,不生幻像,连宝库也没看到,更不用说动心了!
二曲终了,符国夫人照倒以一记“黑沙掌”拍向洞里!
回答她的仍然是一根松枝,而且声势比前更为凌厉!
符国夫人懊恼之极、面显戚容,叹息道:“难道他是圣人不成,是了,少年气威,定然好气!”
于是再为他吹奏一曲。
笛曲吹出燕赵悲歌,慷慨激昂,充满少年人的豪放,似千买笑,一剑寻仇,继而、一变,似是四面边声连角起,长烟落日孤城关!
再转而为军乐,旌旗蔽空,千军万马,将军势扫楼兰,班师回朝!百官郊迎,万民同仰,天子颜开麟阁,说不尽的威风,道不完的荣光……
杨士麟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幻景: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树丛生,群驾乱飞,地点像是“百花洲”,又像是“天台山”,天卞英雄众集一堂!
连海外三逸隐,也躬颜其盛,参观这场千载难逢的大决斗!
他自己是两个斗手中的—个,凛然凝立,雄姿英展对手遥遥站在对面,相貌看不大清楚,似是冷若冰,又像是铁头尊者,还有点像是岳战,更有点像是大金国的少王爷——完颜奇……
按着作梦的人特有的技能!他在行过剑礼之后。突然、身剑合一,御气排云,飞到敌人身侧,刺出了惊天动地,神鬼僻夷的一剑!
这一剑有点像是“三元会一”更厉害神奥,天机莫测!
敌人的身容就在眼前,可以看清了……
原来是冷若冰的双手,岳战的射日神弓,黑铁头的身躯,完颜奇的头,那表情颇为自负!傲慢为礼……令他气忿不已!
这是一个大怪物,是集敌人之长凑合而成的!是他心头盘旋已久的敌人……
这怪似乎措手不及,在他的“三元会一”的神招下,只能闭目受死:
他自己陡的一震,眼前景物已无情的在变幻,不禁自问道:“难道武林中强梁奇人,会如此不济,我凭什么能一招毙敌?他没有救命绝招吗?”
这些日子来的经验,告诉他一件铁的事实:“武林好手、遍地皆是,你不过是个可怜的‘菜人’而已,要人逼得到处逃窜!要想吐气扬眉。还得苦下功夫!”
他浅意识中念念不忘的,牢不可破的是、自己是个吃了个白兔宝宝的九茎芝菜人!
于是,杨士麟喃喃自谦道:“不事耕耘,焉有收获!”
这句话出口之后,在幻境中的那场决斗,果然一剑没刺着、令人悚然一惊,怪物不见了踪迹,场上人头损动,似同南山上群英毕集,哗然骚动……
杨士麟摇摇头醒来,眼前依然是一片漆黑,那里是什么决斗大会,耳旁笛音虽然噪耳如故;但已无奈他何?
三曲终了,符国夫人照例飞到洞口,拍出一招“黑沙掌”!
一根松枝破空而出!
符国夫人恨恨说道:“我不杀这小寄生,誓不为人?”
杨士麟躲在洞里听了,暗自发笑,心想:“三个时晨快到了,“春夏秋冬阴阳人”——”
忽然洞里暗处,“轰”地一声,有物炸破,声发似来自春夏秋冬阴阳人所在的角落,接着有缕缕古佛的檀木香,阵阵飘来,沉郁醉人!
杨士麟惊讶的思付:“这是什么香味?似乎是来自“春夏秋冬阴阳人”的肚子里……怪事……“这股奇香飘到洞外,符国夫人,一嗅,顿时吓得怔然无语,想道:“糟了:老秃驴自知不能活过明朝,已自行击破“舍利子”,意图报这一掌之仇,我要赶快动作,先将小子收拾掉!”
忙不还地拿起笛子,搁在嘴边付道:“这小子财、色、气三不贪,我到要看看他能否逃过情关!”
她神色凄然,无限哀伤地细谱“情曲”,曲中宛转缠绵,如泣、如慕、如怨、如诉道出了人生的悲欢离合,啼笑哀乐,愁绪长天!
幽美的音韵,从第一刹那起,就整个的俘掳了杨士麟的心灵,带他进入一个情爱牵连的梦幻之迷境中去,梦中悠悠然地回到故乡,故乡汴溧,景物依稀——
黎明,淡淡的朝阳,照射在杨家朱漆金钉大门上,花石间瓷的壁上!
有几只寒鸟呱噪在雕凳画栋,峻桶层机的朵楼上!
时序本己秋天了……
他家的后院,有间“胜棋楼”,上栋下镕,全是掐木造的,不施五采,古雅淳朴,楼里厅堂很深,空无一物,不设桌椅屏风!
只在南北两面,各有一丈来高的“拜将台”,地上花石,红绿金格,分出楚河汉界,乃是一盘其大无比的“象棋盘”。
家里养着三十二个棋女,分朱、白两色彩衣,略通武功,当作活动棋子!
金剑银刀,士、相为文臣、车、马、炮为上将、兵、卒持有盾牌!剑光刀影,杀机立见,由下棋者在“拜将台”上扬旗行令,唱数方位指挥!
胸背之上绣着各子代号,棋女听命行进,衣衫踪迹,娇颜如花,刀剑交锋,冲杀进退,令人眼花撩乱!争搏之气气比之死子,不知提高情越趣几……
这些,杨士麟曾有多少次在友济中夸耀过呀!
“胜棋楼”外,是占地数亩的花园,假山罗布,亭树台阁,乔木芳草,应有尽有,假山前有个牌坊,上书“别有洞天”四字,笔墨飞舞,乃是蔡京的得意飞白之笔!
假山后,有个紫瓦粉墙的别院,秋迁院落,飘花寒,那个最令他伤心的——使他离汴梁的伊人的绣阁就在那里!
在这幻境里,伊人并没出现,然而她的精神,充盈着整个梦境……
冷清清的秋迁,不正是她穿着薄薄春衫,跟使女嬉笑的地方吗?
燕子已经南飞,翅膀上载乘着阳光,楼阁的画栋上,空巢落燕泥,这不正是她离已而失的象征吗!
燕子巢下写着一首“阮郎归”:“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回!
花露重!草烟低!
人家帘幕垂!
秋迁慵劳解罗衣,画堂双燕归。”
这是一个夏天的夜晚,为了使她惊奇,杨士麟自己偷偷跳上梁去,用绳头小楷写的,然后在次日早晨,骗她去发现……只是如今,物是人非,场也散了,戏也落了,只剩这词题在梁上,这梦境沉在杨士麟心上!
每个人心上,都有个故里,都有个童年,都有个青梅竹马……都有个“秋千院落……”都有个梦里的姑娘!
不管你走得多么远,它们总会突然回到你的心上!
它们是人们愿意长相倚傍的幻境,不管它已淡得像烟,只出现在梦里!
它们是逝去的流水,干去的露珠,落去的太阳,遮去的月华……
寄托在彩虹上面的梦想,消逝在云端里的歌声——
杨士麟受着笛音的催眠,双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找出那枚“绿珠”,以一种探索情人的眼睛神情,看着绿珠里的少女肖像在黑暗中扩大重现……
他深情地,心荡的,轻轻地呼唤道:“啊!姊!”
一经他喊出“芸姊”两字,心似刀刺的疼痛翻涌……
“哦”地一声,口里猛呕鲜血,金星满眼,四肢冰冷,在玉人远离消逝中,他昏绝在柴堆里!
洞外吹笛的符国夫人,立刻察觉,.雀跃而起,带着一脸胜利的光辉闪到洞口!
“呼”的一掌,一股浓烟“黑沙掌”劲应手而出!
洞里寂然,没有松枝射出!
但,也没有丧命时的惨叫声,也没有掌手拍击声!
符国夫人愕然,随即大胆进洞走了三步,忽觉有异,一股檀木奇香扑上身来!连忙暴退三丈,飘然出洞凛然地注视着洞口!
洞里有个瘦长人影,一步一步重重地走出,那人是“春夏秋冬阴阳人”!饱眉毛胡须全部脱落,显得年轻多了,颜脸皮肤,温润洁白,其色如玉,隐隐地闪着校洁的光采,手中拿着尺许长的“雀胆剑”。
符国夫人惊骇万状,想到:“一夜之间,他已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手中紧了紧七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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