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巧占双莺戏众魔

    第八章 巧占双莺戏众魔 (第3/3页)

里弄来的药丸,更没有药丸的手法,但众人几乎都承认他发药的手法高明极了,令人咋舌。

    三粒小药丸弹到“三鬼”的身上,顿时立冒黑烟,“三鬼”,声音可怖之极。片刻,烟灭尸净,偌大的一个人连一小块骨头也没有留下,只是地上似乎有烧灼的痕迹,四周弥漫着一种怪味。

    “三鬼”如此被灭,众人吓破了胆,这太恐怖了,仿佛白日撞上了魔鬼。众人这时也不吃西瓜了,撒腿就逃。桑凌云见贺子秋身法太怪异,自己逃不脱的,只好停下。桑华阳等人也不能跑了,他不能丢下妹妹。

    桑凌云稳了一下心神,冷冷地问:“你要怎样?”

    贺子秋笑道:“你的‘仙人吹’从何学来?”

    桑凌云说:“从吴畅那里学的,他什么都会。”

    贺子秋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我以为你是我老友的传人呢。女娃儿,你想做我的徒儿吗?”

    桑凌云顿时愣住了,少顷才说:“我是华山派的弟子,没有师傅的允许是不能改投他门的。”

    贺子秋哈哈大笑:“华山派的那些功法不值一提,你要想呼风唤雨,就必我老人家的门下,这个机会可不是容易得的。”

    沈天群与桑华阳虽然听见了贺子秋蔑视华山派的话也不敢吱声,唯恐自己也吃他一粒“绿丸儿”。桑凌云不敢出言斥责,贺子秋喜怒无常,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等我告诉了师傅再投门下行吗?”

    贺子秋说:“那时怕是我已没有兴趣了,现在我的兴趣正浓呢。我收你为徒是想造就你,这是你的福气,你应该高兴才对,还问什么师傅?别人给我磕几个响头我还不收呢。”

    桑凌云苦笑无言,强迫人家为徒她还是头一次听说,真是怪人办怪事。她不敢去看贺子秋的脸色,疑惑地问:“天下人多得是,你为何要收我为徒?”

    贺子秋笑道:“会‘仙人吹’的却不多,你若能集老夫的毒学与‘仙人吹’于一身,定可在武林中大扬威名,与天下第一高手亦可争一日短长。”

    桑凌云的心一动,轻叹了一口气,这确是个好机会,谁不想功高盖世呢?可她还是不能答应,一是门规所限,一是她不知贺子秋到底怀有何心。她瞅了贺子秋一眼,说:“吴畅的年纪也不大,他的武功更好、你何不找他去,收他为徒呢?”

    贺子秋笑了:“他的大名似乎已如日中天,绝不会有人收他为徒的,傻子也不会这么干。”

    桑凌云还是大摇其头:“前辈,我还是不能做你的徒弟,我有我的难处。”

    贺子秋不快地问:“你也想吃绿丸儿?”

    桑凌云心一冷,头皮发麻。她并不太怕死的,可她怕“马坡三鬼”那个死法。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同门,慢慢后退。贺子秋“嘿嘿”地笑道:“我想做的事还没有人能反对得了。你也不能,还是乖乖地跟我走吧!”

    桑凌云说:“你怎么能强迫别人做你的徒弟呢?”

    贺子秋微笑着说:“我只要愿意,什么事都能干的。”

    桑凌云冷笑道:“我不乐意呢。”她纵身便走。

    贺子秋哈哈一阵长笑,如老鹰升空,飞掠过去,一把抓住桑凌云挟起而去。几个闪落就不见了。

    桑华阳见妹妹被抓走,心如刀绞一般难受。自己空有七尺之躯竟不能挺身而出挡一下“毒仙”,实在贪生怕死。沈天群心里也不好受,暗骂自己是胆小鬼,找不上媳妇活该!

    唯有司欣心里冰凉,似乎没有哀乐。

    三个人相对无言,不知还要不要去峨嵋山。

    回回回   回回回

    夏日的雨得快去得也快,来时乌云翻滚,雷响雨急;去时风吹云散,一派蔚蓝天空。

    文明与温华等人从一座古庙里出来。见云消日出,便继续顺山路西行。他们几个人自从优昙和无戒两尼学会了“天罡疯魔阵”,便一同出了中律门,他们去干什么,文明与温华是不知道的。而无戒和优昙也不想告诉他们。两老尼心里颇为得意,他们就要惊天下了。

    中律门得到密报:“青玉内经(景)图镜”在宏法大师身上,而且“宝石”内藏有一张宝图,宝图上记载着无顺帝逃往漠北之前所藏大批财宝的时间,地点近期“根西”太子已带蒙古高手来中原夺宝。

    中律门对这个密报的反应是积极的,薛不凡很早就知道宏法大师是蒙古人,就是不知他曾是元顺帝的一个亲信爱将。无戒老尼等人出了中律门到处打听宏法大师的下落,却一直毫无消息。这天,他们听到宏法大师在雷公山上,几个人急心向雷公山奔。

    雷公山是个不出名的小山,光秃秃的,连山上的石头也没有带尖的。唯山东怀有座庙宇,庙内有眼“鸡嘴泉”流出的水据说能养心润肺,明目强骨,宏法老和尚来此修行也大有可能。

    他们不辞辛苦赶到雷公上,却扑了个空。庙里的和尚说宏法大师已上峨嵋山了,他们只好再去峨嵋。他们走近路翻山越岭,来到离峨嵋有百多里的小镇上,看到了许多蒙古人。无戒心中一乐,看来老和尚真的在峨嵋山上,不然这里不会有蒙古高手,他们显然是来夺宝的。

    两老尼想打听一下消息,自然往人聚集的地方去,他们走进一个露天茶场,茶桌都摆在大树下,三教九流的人都在这里喝茶。

    他们找张桌子坐下,马上有人送上茶来,两老尼还是爱喝茶的,也格外会品,什么“清香”,什么“透爽”,她们都能说得头头是道。两人一边品着茶,一边四下打量。

    这时,走过来一个俊秀青年,正是宏法大帅在华山上叫的徒弟叶宽。他神色凄楚地走到场子当中,高声说:“我知道这里有不少江湖朋友,各位同道,我师傅宏法大师已被人害死,请你们帮我查找真凶!”他哽咽着,流下了伤心泪。这消息对来这里的江湖客无异于一声惊雷,每个人的心里都浮出许多念头。短暂的寂静之后,花场里乱了起来,不少人拥上围住了叶宽,问这问那。

    “你师傅当世绝顶高手,谁能害得了他?”

    “可他毕竟也是人,如果歹人暗箭伤他,又怎能不被加害?他已是花甲老人了。”

    “老人与弱不是一回事,当代大高手除了那个传奇式的吴畅,哪个不是越老越厉害?”

    “老而弥辣指其功力与智慧,非指生机之旺。师尊虽然功高盖世,但其生机已开始衰了,故而能为歹人所乘,若减去十岁的年纪,自当别论。”

    “我看这里有鬼,你师傅被害时你在哪里?”

    “我在静室练功,等我练完功时他已气绝身亡,他死得很平静,不象是遭粗暴之力偷袭而死,也不是坐化。倒象是中毒而亡。”

    “你师傅的尸体现在哪里?”

    “在‘云化祠’,离这有三十多里路。”

    “不是说他在峨嵋山上吗,怎死在‘云化祠’里?”

    “我们准备去峨嵋山上吗,还没有上山师傅就遭了毒手,我待来告知大家,请众位帮帮我。”

    “你一点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情况吗?”

    “没有。不过师傅前几天倒得起过白莲教。”

    “你说的不可信,说不定你隐瞒了什么……”

    “师傅对我患重如山。我要为他报仇呢,能隐瞒什么?我若知情不说,众位也没法帮我查找真凶呀。”

    无戒老尼这时推开众人走到叶宽身边,严厉地问:“你师傅生前说过什么没有?”

    叶宽道:“他一直乐哈哈的,说自己还有三十年阳寿呢。”

    无戒“哼”了一声:“那你头前带路,我们去‘云化祠’。也许答案就在他身上,你不知哩……”

    叶宽连心忙点头。转身就越。一大帮各怀所图的江湖客紧随其后。

    众人急行在半个时辰,来到被称之为“云化祠”一座破庙。庙挺大的,土墙已破败,有几处缺口已罩上蛛网。庙中间放着一块木板,上面什么也没有。叶宽走进庙里。见木板上没有了师傅的尸体,大惊失色:“不好,我师傅的尸体不不见了!”

    众人都是一愣,随之围住了他:“你师傅到底是死是活?尸体哪?”

    “我师傅确是死了,我就把他放在这木板了,难道他还能飞了?会不会是凶手把他的尸体弄走了呢?有这可能!”

    “你不要再骗我们了,我们可不是好打发的,这几十里路难道白跑吗?”

    “你想怎样,我是诚心诚意去求你们的?”

    “废话少说。找不到你师傅我们就拿你当凶手,杀害一代高僧,是死罪!”

    叶宽忽地向外一指:“那是谁!?”

    众人转头去看。他又臂一振,一道青影旋了个弧形向北飞掠而去。

    众人刚弄明白怎么回事——被小子骗了!正欲追,忽地一声震天巨响,破庙飞上天。庙里的人被炸死炸伤绝大多数。文明与温华等五人是靠在庙门口的,所以受害极轻。两老尼是在庙中间的,无戒被炸断一只手臂,优昙被炸睛一只眼睛。众人或死或伤都弄得土狗泥猴似的,没人能去追叶宽了,那小子在远处送来一阵清亮的笑声,似得意之极。两老尼怪得咬牙切齿,也只好先包一扎自己的伤口,她们是随身携带药的,特别是些刀伤药之类。江湖人四处漂流,不带药物犹如行人在雨天出门不带一样不呆思议,别人会以为你的头脑的毛病。

    两老尼包好伤口,皱着眉扫了一眼身旁的残肢泥血,连忙离开。她没有救死扶伤的义务,谁挨炸谁倒霉,哀求呻吟见鬼去吧!

    他们一行人爬上一座小山,四下眺望,哪里还有叶宽的影子。她俩也知道叶宽早跑了,哪有等着挨宰的傻瓜?可她们还是不死心,总盼望出点奇迹。她们一出中律门就希望自己早创奇迹的,只是料不到“奇迹”会出地她们的手上和眼上。

    文明与温华是很少开口的,他们并不热心两老尼的“伟业”,一切在他们的眼里都是漠然的。

    无戒失望而又愤恨地说:“我不会放过他的。是这笔帐迟早要算的!”

    优昙更恼,两只又明又亮的眼睛被人弄瞎了一只,这人也丢大了,她看了一眼无戒的断臂,恨道:“不雪此恨,死亦不瞑目!”

    她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佛徒。她们正仇恨满胸,从前面走过几个人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朗造。他旁边是个威风凛凛的中年人,目光幽深而清,透着几分冷厉,骆驼般的骨架给人坚贞的忍耐的感觉。这人就是要西太子,藏传白教教主日瓦格多的得意门生,他的左边是位遽形大汉,左振龙刀,环眼暴目,不可一世。右边是个精瘦黑衣人,手提“铁飞铃”,走路飘飘摇摇的,他的个子很高,易让人想起是竹子。他们走到两老尼的面前,朗造大大列列地问:“叶宽那小子哪里去了?”

    无戒气在心头上,双见他如此傲慢,没有好气地说:“我正要问你呢,他哪里去了?”

    朗造笑道:“凭你们也想夺主,可笑!你们该知道厉害了吧?断臂瞎眼这还是轻的吗,死也时刻会来临的。”

    无戒怒问:“难道你们不是想夺宝的?死了又怎么样,我们怕吗?死也一样不会放过你们吗,我们若不配夺宝,你们就更不值一提。”

    朗造冷笑说:“多么狂,断了一臂还不知轻重。你们是只配在尼姑庵里参禅念佛的。”

    无戒怒极,不顾身断一臂之一便,右手一晃,使出“千灯红佛”神功,向朗造的头部击去。

    朗造哪里会把一个断臂老尼放在眼里,嘿嘿地冷笑两声,举掌相迎。

    “啪”地一声,两掌交击一起,无戒踉踉跄跄退出十几步远,这使她雄心也灰了,连个普通高手都斗不过,还能有何作为?她太悲纲了,朗造哪里是一般的高手呢。两人的身手可以说在伯仲之间,断了一臂,心灵与**都受了重挫,自然难以再和他相抗了。

    她心里苦笑了几下,怒火冲了上来,指着温华他们说:“快把他围起来,施展‘天罡疯魔阵’。”

    温华愣了一下,心灵深处似乎极不情愿,可他还是冲文明等人一挥手,几个人向朗造走去。

    朗造听说过“天罡疯魔阵”,知其厉害,转身欲退。被根西太子喝住:“不用怕,我们四人一齐破他们的‘魔阵’,只要守住心神,他们不会得到什么便宜的。”

    朗造半信半疑,停住身形,根西又说:“哥,你用刀守住西面;钟都,你用飞铃打东南;朗造守南,我守北。要顶住,不可后退,一退全完!”

    哥云与钟都应命而行。

    文明两眼注视要西一会儿,挥拳便打。其他四人配合而行。

    根西艺高胆大,心神安定,跨步迎敌。他的“大手印”密功已达极高的境界,双掌一展,两股极强的力霎时形成旋卷人向文明等;朗造双掌守胸,使出“瑜咖功”翻手拍敌;哥云大刀横天一划,一片水流似的刀光袭向两使女;钟都的铁飞铃飞动起来呜呜作响,敲打一方,逼少芙后退,文明与温华等人并不后退,他们已施展起“天罡疯魔阵”欲与根西四人决一雌雄。根西等人施展开了,犹如海中的一团怪浪,呼啸向外,并不受“魔性”的侵染。文明等人已沉进了“疯魔阵”里,越斗精神越旺。朗造与钟都感到了可怕的压力了,额头出了汗,有时他们真想放弃抵抗,一同加入魔阵里。

    根西看出了不利的苗头,立时长啸一声,如遏行云,朗造与钟都仿佛被注入了清醒剂,顿时丢掉了刚染上的魔性,文明与温华等人愈战愈狂,已到了欲罢不能的境地。双方的劲力拳脚进入最后的较量。

    两尼扭头见“天罡疯魔阵”迟迟击不败根西等人,心里不由有些怕了,过会儿若还收拾不了他们一个或两个,文明等势必被自身不可遏止的魔性所毁,他们入魔已经太深了同两老尼料不到对方四人这么难缠。

    他们又战片时,朗造与钟都又受不了,汗湿透了衣服,脸色发黄。根西瞥见一眼哥云,见他握刀的手不住地颤,知他也不行,心下一动,忽地高声育道:“天苍苍,地茫茫,独行客,两鬓霜,登远山,眺海江,一片汪洋永不老,犹似烈情万古长。”

    他的声音高亢有力,节奏分明,铿锵悦耳,给人毫迈与力量,三个人顿时被震醒,这恢复如常。

    两老尼大惊失色,这人在“疯魔阵”中竟能高歌行吟,似吟似唱,足见功力之深厚。两尼心急如焚,可毫无办法。

    忽然,出现了不妙的情形,文明与温华等人如喝醉了似的,左摇右晃,再也不能攻击敌人了。两老尼脸色灰死,知道他们已被自身的魔性所毁,功力不复存在了。他们五个人终于竣倒在地上,根西等人才长出了一口气。不过他们也疲乏得很,浑身酸软无力,几乎要躺下。

    两老尼见自己的“杀手”毁于一旦,眼里泪汪汪的,多少年她们也没有受过这样的挫折,这打击太重了。根西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觉得留下去没有好处,两老尼若合力与他拚命,那他将是危险的,他轻轻地一挥手,四个人悄悄离去。

    两老尼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慢慢走到温华身边,拉起他质问:“你感觉不妙时,为什么不停焉?”

    温华耷拉着头说:“我也想停,就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厉害,后来就停不住了。”

    优昙冷冰冰地说:“我们在你们身上费尽了心机,谁知你们如此无用,一战即败。”

    温华长叹了一声说:“我们也不想让两位前辈代办处心,下次遇上他们,我们一定把他们击败。”

    “没有下次了!”无戒气恨地说,“你们的功力近乎丧失,与常人无二了。”

    这下温华吃惊不小,猛地伸展拳脚,可体内的已没有奔流的力量了,就象跑了气的球,里面空了,他傻了。文明的脑袋不好使,少芙她们心里亦是凉凉的。

    两老尼相对无言坐了好一阵子,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呢?回中律门恐怕不好交差,留在江湖中飘只会徒增麻烦,是不会有好事了。到这时她们心里难免有些后悔,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名利干什么呢?名利毁人,一点也不假,现在弄成这样子,进退都难了,她们忽地觉得进入中律门是她们一生中最坏的选择。

    一股负热风吹来,她们更加感到不耐烦,忽然她们眼前一花,“狂雷浪子”龙一凡笑嘻嘻地站到了她们面前:“两位‘神尼’,我们又见面了。”

    两老尼听到“神尼”二字,感到如锥刺背。

    无戒冷冷地问:“龙一凡,你想趁火打劫吗?”

    龙一凡哈哈大笑道:“‘神尼’过虑了,我再不争气也不会学中律门的人,人在江湖走,全靠‘义’字。”

    两老尼“哼”了一声,没有接荐。

    龙一凡说:“两位‘神尼’功高盖世,受人敬仰,是不该中律门的恶气的,现在能明白这一点也不晚,佛说‘回头是岸’。”

    无戒恼恨地说:“龙一凡,我们还要你来教训?要较量老身奉陪!”

    龙—凡道:“你误会了我只是提醒你们不要再回中律门了。你们两人受了伤。他们五个失去了功力,你们已没有中律门利用的价值了,回去是什么后果,你们该清楚才是。与其回去受死,不如返回故乡,安度余年,我是一片好意。”

    优昙说:“我们回去,中律门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们是尽了力的。”

    “可你们没有夺回财宝的。”龙一凡微笑道。

    无戒气愤地说:“我们又没卖给中律门,是他们请我们来的,他们凭什么为难我们?”

    “你们凭什么夺宝?”龙一凡逼问。

    优昙说:“宝是天下人之物,人人可夺。”

    龙一凡笑道:“既然宝是天下人的,就该归天下人所有。你们没有理由得之,你们所以要夺,并非因为也有你们的一份,而是你们拥有能夺宝的武力。同样的道理,中律门亦有制裁无用者的武力,其间没有什么可说的。”

    两老尼默然在不语了。她们亦知回去绝非上策,薛不凡未必能原谅她们,但逃也不是稳妥之计,那样薛不凡说不定会派人追杀她们的,唯今之计只有“拖”,可带着他们五个人又十分不方便。这时她们才感到一旦杀手成了废物,那是相当讨厌的。有用的欢喜与无用的沮丧,同样能改变一个人的心理和行为。

    龙一凡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欢喜地说:“你们不必有什么顾虑,他们五人交给我好了,我会妥善安排他们的,你们只要脱离了中律门,什么都是光明的。”

    无戒说:“不,我们要找那个姓布的小子算帐,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龙一凡“咳”了一声说:“你们都是佛门高人,怎竟看不破‘恩怨’二字呢?你们若不来夺宝,那姓布的小子再歹能炸着你们吗?即使你们杀了他,自己能复原吗?何况是那小子刁猾无比,你们未必是他的对手呢。想夺宝的人太多了,争杀拼斗会继续不绝,你们能保证自己走到最后一步,看到自己或别人获得宝物?”

    无戒说:“别人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得宝物,我们能否走到最后一步这要看运气如何?”

    龙一凡笑道:“你们出师不利,几达绝境,足见运气不好。别不死心了,早醒悟吧!”

    优昙冷笑说:“你来就是告诉我们这些的?”

    龙—凡说:“不全是,我想问一下中律门制的那些药物人可有什么破法?”

    优昙淡笑了两声:“我们不知道有什么破法。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制的,这个秘密也许只有薛不凡一人知道。”

    龙一凡点了点头:“你们可知犬子龙风的所部?”

    优昙说:“我们没见过药物人,自然不知你的儿子怎么样,中律门可不是个大‘家庭’。”

    龙一凡仍不死心,有时是明知故问,爱子心切,他顾不了其它了:“药物人有多高的功力?”

    优昙道:“听说有千年功力,不知真假。”

    “有女的吗?全是男的?他们有什么特异之处吧!”

    优昙有引起不耐烦了:“你最好去问你的儿子吧!”

    龙一凡长叹了一声:“想起儿子我就心烦意乱的,什么事也干不成,真没出息。”

    无戒冷然道:“这里没有你的儿子,你还是到别处去寻吧。”

    龙—凡问:“你们不打算让我照看一下他们?我是喜欢孩子的,我的儿子与他们的年纪一样大呢。”

    无戒感到很为难,但还是拒绝了他:“我们也能照看他们。用不着你操心。”

    龙一凡冷笑说:“你们还想去夺宝?”

    “那是我们的事,没必要让你知道。”无戒冷道。

    龙一凡长叹一声:“你们会后悔的。”

    优昙看了他一眼:“我们的事你最好别管,我们还没弱到求人的地步。”

    龙一凡无话可说了。他呆站了一会儿,纵身而去。

    两老尼见龙一凡远去了,顿时又生出后悔,这五个人直该托给他的,自己还要别人照顾呢,何以能顾上他们呢?两人呆坐了一阵,站起身来,无戒冲温华等人一挥手,一同下山而去。

    他们垂头丧气地走了一段路,忽见吕文东与许三尺飘然而来,无戒心中一惊,不知他们来干什么,吕文东看他们眉开眼笑,乐哈哈地问:“你们吃苦了,宝图弄到手没有?”

    无戒说:“宏法老和尚下落不明,我们上了当。”

    吕文东扫了他们几眼,又问:“他们五个怎么变了样?”

    优昙说:“他们的……情绪不好。”

    许三尺忽地道:“我看他们象是失去了功力。”

    无戒忙掩饰道:“他们的功力是受损一些,但很快会复原到的,你们放心吧。”

    吕文东笑道:“我们若放心就不来了,门主料定你们成不了大事,坏事倒绰绰有余。”

    无戒顿时恼了:“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为了中律门,弄得肢体不全,你还要怎么样?”

    吕文东“嘿嘿”笑道:“不是我想怎么样,一切是门主的意思,他对办事不力的人向来是不客气的,这也是条门规,你们别怪我。”优昙冷冷地说:“别吞吞吐吐的,想怎样就明说吧!我们还能经得起。”

    吕文东低沉地说:“门主让你们自了。”

    两老尼惊得差一点跳起来,这太过分了呀!

    无戒恼怒道:“他薛不凡凭什么让我们自了?我们在中律门只是个过客,不是你的手下,是不受什么门规约束的,这个难道你不清楚?”

    吕文东笑道:“我什么都清楚,唯一不清楚的是你们怎么忽地成了糊涂人,中律门里能有客人呢?”纵然胡深,你们算得上客人吗?”

    优昙哈哈大笑起来。她从没这么笑过,笑声里充满悔恨与无可奈何:“我们七个人一同自了吧?”

    许三尺不怀好意地说:“是四个一齐自了,年轻漂亮的女人还有别的用处呢。”

    两老尼不由怒恨万分,两人一点头,各展绝学,齐扑许三尺。她们倾尽了自己毕生的功力,希能出手成功,两人对付一个许三尺还是有信心的。”

    可许三尺不是傻瓜,他是有准备的。见两老尼疯了似地扑向他,来势威猛,便身形一转,腾身飞跳一旁。

    吕文东十分地诡诈,见无戒老尼身有稍迟,被吕文东的掌缘扫中。她“哼”了一声,向前抢出去十几步,人差一点扑倒,她这次又受了伤,肩肿骨仿佛被打折了,疼痛异常。

    优昙一愕,许三尺却突地如青蛙似地扑向她,优昙心中一横,提起“贝时神功”,双掌迎敌。“嘭”地一声响,两人四掌相交,优昙“噔噔”退了七八步,身形还没止住,吕文东又偷袭而上,一掌打在她的后背上,她叫了一声,人被击飞,鲜血从口里喷出……她受了重伤。无戒狂怒无比,大骂吕文东卑鄙,单掌一挥,直袭吕文东左肋。她这回采取了同归于尽的打法,不再问对方如何对付她,只在自己的手掌能刺对方的身体晨就行,她要掏出他的一肚子坏下水。

    吕文东比她高明,心眼也鬼,岂能让她沾身。他身子飘摇一摆,反手抓向她的后脑勺。

    这一招极其怪异,无戒晃身闪躲慢了一步,被他击在脖子上,疼得无中眼前发黑,。刹那间她觉得自己的心中升起一股怪烟几乎要从鼻孔里昌出来。自己怎么这么无用呢!她感到一个遥远的自己厌弃现在的自己了,许多念头搅在一起,仿佛群蜂乱嗡嗡的,她恨不得立时死去。这羞辱也太深重了,算什么狂尼呢,狂在哪里?吕文东说:“我们也错了,那你偿呢?”

    吕文东说:“我们也错了,可惜的是现在才知道,开切都晚了,只有走下去。”

    优昙说:“你们既然知道自己错了,该远飞高飞才是,何必还要为他们卖命?”

    吕文东摇头说:“上了贼船就是贼,谁也别想逃出中律门的手掌。我们今天杀你们就是想借你们两条命,震惊天下江湖客,让他们别重蹈你们的覆辙。”

    两人听了他的话,气得心乱颤,“拿我们的命震惊世人,我们凭什么这么倒霉?”

    无戒冷笑说:“这么动听的话我还是头次听说,你们怎么不以死震醒世人?”

    吕文东笑道:“我们不想死,活着比死要有趣的。你们死了就会明白这点了。”

    优昙淡然说:“我们现在就明白这一点了,你是修道之人,应该爱惜生命,我们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吕文东乐融融地说:“我是爱惜生命,但那是我的生命,不是你们的,我若爱惜了你们的生命,我就没生命了,中律门是不喜叛者的,我们也不喜欢背叛。”

    “天生的走狗!”无戒慨恨地骂道。

    吕文东一点也不恼,乐道:“你若骂这么一句死就没遗憾了,我还是乐于接受的,狗就狗吧。”

    许三尺说:“这几个小崽子交给我吧,我会让他们好受的。”

    温华等人顿时吓得连连后退。

    吕文东笑着逼近两老尼。两老尼知道死已难免,心里分产不出是酸甜苦辣。优昙苍凉地冷声说:“不用你动手,我们还不是怕死鬼。”

    吕文东止住脚步:“这样随时随地好。”

    无戒心中不服,亦不想自杀,心里矛盾重重。拚杀是不行了,那会自取其辱,可……霎时间,她心里泛起一股空荡无着的感觉。眼睛亦湿润了,没想就这么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罢,罢,罢!人生原来空喜欢,何必因死难难难。两老尼又互相看了对方最后一眼,闭气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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