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看强虏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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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看强虏灰飞烟灭 (第1/3页)

      海犹如女人一样,并不永远只会温柔,它也会发怒、发狂、破坏。在碧波无际的海平面上,弹琴人感到了来自大海深处的力量。恍惚间,她觉得可怕的大海变成了一个“眼球”—

    —让人猜不透的世界,她的心颤栗了。她心里不住地祈祷,希望能看到吴畅的影子,可最先看到的是狂浪怒涛。海积蕴的力量仿佛要把敢进入它的一切击个粉碎。弹琴人两眼一闭,等待命运的安排。

    忽然,她感到身下的木板一动,瞬时如箭一般在海面上飞漂起来。这自然不会是鱼的推动,她看到了如鱼似的吴畅。她的心里一阵狂喜。

    吴畅在海水里摆动着双腿,手推着木板,自由自在,他没有把头露出水面。他在掉入大海的瞬间,原以为彻底完了,哪料他沉下去没有几丈,大海的阴凉进入了他的后背,疼痛顿时消失了。他心中大喜,欲向上浮,却不觉有什么‘憋气’,似乎他并没有掉在海水里,这又让他一乐,于是便在海水深处玩耍起来。他觉得自己早该想到自己能在水中呼吸的。当然这不是一般的呼吸,而是“胎息”。达到“胎息”的最高境界,身体能自动与外界交换能量,不需要有意识去做。当他感到海水有了动荡时,知道海面上要有大浪了,连忙上浮。他推着弹琴人在海面上破浪越潮,飞驰了好大一会儿,他才浮出水面,喷出一口水来,脸上晶莹的水珠那么好看!

    弹琴人清甜地笑了:“我知道你要让我说什么了。”

    吴畅笑道:“现在不需要了,你应该说点别的什么。”

    弹琴人吟吟一笑:“说点什么呢?你的身手好俊,花样也多,是怎么学来的?”

    吴畅说:“这个没趣,你不如谈一下你的琴声何以那么动人。”

    弹琴人顿时幽叹了一声,不言语了。过了一会儿,她说:“何止琴声美呢,回首满眼皆是恨,难与外人说。”

    吴畅轻笑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尽追忆只有恨与仇,有什么好呢?”

    弹琴人摇摇头:“我没法让它过去,永远都不会往事成为过去。”

    “那又能怎么样呢?”

    “也许不怎么样,可我只能这么活。”

    “你永远也不打算和人一同……”

    “是的,我永远不会和别人一同生活。”

    “你何必这么苦自己呢?那你就太寂寞了。你还得有一把琴,说不定忧患岛上会有的。”

    “你喜欢听琴?”

    “你弹得太美了,天下没有比这再美的琴声了。”

    “你知道我弹的是什么吗?”

    “我有过愉快的,只是今后不会有了。”

    “你怎么知道将来和现在你会一点不变呢?”

    “我变不了了,也没法变,这我是知道的。”

    “那你比我更厉害,我对来来都不敢作绝对的预测,因为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结果。”

    “你不了解我,有些是没法子的事,用不着什么预测,我也不希望你了解我,除非你不愿与我交朋友。”

    “这大可怕了!”

    弹琴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并不想这样。”

    吴畅叹道:“人生总是难测。”

    忽然,弹琴人一指西北方:“前面有座小岛,或许就是忧患岛吧!”

    吴畅注视了一会几:“管它是不是,先上去歇一下再说。”

    他们靠近了它,才知并不是小岛,挺大的。

    他们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吴畅笑问:“你看这岛象什么?”

    弹琴人笑了两声:“岛形象个强建的男人。”

    吴畅点点头,“还有一点你没说,岛的中部外向凸出不少大肚子,挺难看的。”

    弹琴人忽地笑道:“那我知道这是什么岛了。”

    “说说看。”

    弹琴人说:“这岛象个怀了……的男人,男人大肚子不值得‘忧患’吗?”

    吴畅高兴地一拍大腿:“不错,男人怀了孕,确实值得‘忧患。’”

    “忧患岛!我们到了忧患岛。”弹琴人兴奋地说。

    吴畅笑道:“单凭给这样的岛取这个名字,足见岛上的主人不凡。”

    弹琴人说:“我们是不管这些的,要找人呢。”

    两人弃了木板,登上岛去。这座岛南北沉卧,岛上怪有密市。岛的北端树木茂密,杂草丛生。岛的中部,有许多石堆。石堆的大小不一,排列的行状十分奇特,宛如两条盘在一起挤斗的毒蛇。石堆的顶端有用朱砂写的字。他们凝神细看,那些字并在一起,正是首尾连环“忧患岛”。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大喜。

    突然,石堆中间响起金戈投地般的琴声。两人一愣,单调的琴声变成许多琴的大合奏。

    吴畅着了一眼弹琴人,问:“知道他们弹的什么?”

    “杀伐之音,金戈铁马,十面埋伏,没有一点儿余地,似乎唯有赶尽杀绝才欢喜。”

    吴畅点头说:“这是江湖中难得一见的‘九仙琴阵’。我们不进入那些石堆围成的圈子里,琴声还是动听的;一旦我们进了他们的包围圈,琴声正成割肠破肺的利剑。”

    “你比我还懂琴呢。”弹琴人笑说。

    吴畅道:“我若不懂,怎么破他们的琴阵。”

    “你有办法了?”

    “你就是办法。”吴畅笑得十分和气。

    “我?!”弹琴人大惑不解。

    吴畅说:“‘九仙琴阵’十分厉害,很难有人破得了它。而破阵之法,唯有用琴,别无它法。我不会弹琴,办法还不在你身上吗?”

    “可我并不会以琴伤人。”

    “诱惑人总会吧?你只要用琴打乱他们的合奏,并让他们改变调子跟着你弹起来,那他们的琴声就成了动听的乐音了。”

    “他们并不傻,为什么要跟着我弹?”

    “因为我让他们跟着你弹。”

    “他们会听你的?”

    “要不然我们怎么穿过那片石堆?”

    “我们也没有琴呀?”

    “会有的,敌人会给我们准备好的。”

    他们又向石堆靠近了一些。吴畅高声道:“弹琴的朋友,我们是你们的客人,请出来个人说话!”

    “我早已出来了。”说话人竟是孟发朴。

    不过吴畅此时已不是什么“无名”了,他已恢复了本来面门,孟发朴没有认出他来。弹琴人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吴畅乐哈哈一笑:“孟总管,你来得倒快。大白天呜呜嘎嘎弹的什么?”

    孟发扑一征:“你认得老夫?”

    吴畅大笑起来:“孟总管功高速日月,英名天下传,谁人不知呢?我最佩服的就是你。”

    盂发朴虽觉吴畅的恭维有些过份了,但也比骂两句强得多。他乐哈哈一笑:“看来老夫还没有被人遗忘。”

    吴畅说:“据我所知,江湖中人最看得起的就是您了。他们说你功高不傲,频出世间。”

    孟发朴心里一喜:“这倒是实情,老夫不想自命清高。要知,艺无止境。”

    吴畅点头道:“你手下还有琴道高手,这倒是奇闻,可否让我见一面,回去也好替你传扬!”

    孟发朴笑道:“这个不难,老夫在身上花费了无数的心筹办。”

    “我知道的。”吴杨笑问:“近来江湖中传唱着一句歌谣,不知您听到过没有?”

    “什么歌谣?”

    吴畅微笑说:“东海孟总管,一手遮青天,若能识此君,救道不同难。”

    孟发朴惊喜地问:“真有这样的歌谣?”

    吴畅有些不悦地说:“我骗你干什么?”

    孟发朴点了点头:“你干什么来了?”

    吴畅道:“我想看一眼你的琴手。”

    孟发朴摇了摇头:“不是吧,你难道会冒着生命危险来看什么琴手?”

    “一点不错,我的这位朋友也是琴手,她仰慕琴道高人,说忧患岛乃神仙的府第,必有好琴手,我们这才冒死前来,果然没白跑一趟。”

    孟发朴哈哈大笑了起来:“她怎会是你的朋友?”

    吴畅不悦地问:“交朋友还一定要分大小尊卑吗?”

    孟发朴迟疑地了一下,说:“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不过琴找到之后得为我办一件事。”

    “行的。”吴畅答应得很干脆。

    孟发补一挥手:“出来一个。”

    一个四十来岁的裸身琴手走出石堆。他很强壮,怀中所抱之非常地精巧,弹琴人赶紧地把脸转到一边去。

    孟发朴得意地笑了起来:“你该为老夫做事了。”

    “做什么事?”

    “把她的蒙面中揭去!”

    吴畅淡然一笑:“这事没人能做到的,我也不能。”

    孟发朴觉得自己受了骗,大怒:“小子,你想耍?”

    吴畅笑道:“我何时耍赖了?若是让我打你一个嘴巴倒容易做。”

    孟发朴“嘿嘿”一阵狞笑:“小子,你敢戏弄老夫,胆子大得齐天!”

    吴畅笑道:“戏弄你又怎样?你还不乖乖地把琴手叫出来了。”

    孟发补气极,暴喝一声,飞身向吴畅朴去。吴畅故意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摇摇晃晃向那个抱琴的琴手退去。孟发朴双掌劲力外吐,吴畅被击飞出去,身子正落在那琴手脚下。琴手伸指就点,吴畅轻轻一吹,那琴手顿时身子麻木了。吴畅伸手把琴抓了过来。一个飞纵,人与琴投人海水中。孟发朴一愣,随之扑向弹琴人。就在这时,吴畅从海中冲天而起,带着一身水向孟发朴端去。孟发朴摇身急射,躲过吴畅一击。弹琴人松了一口气。

    “你干么要投身入海?”弹琴人问,

    “为你洗琴。臭男人抱着的琴不洗,送给你岂不玷污了我们的友情。我用‘檀香灵神功’,封了这把琴的诸窍,现在绝对如新的一样了。”

    弹琴人十分感激地接过琴去。

    孟发朴在一旁恨恨地说:“你小子夺把琴屁用没有,老子的琴阵会把你揉成团!”

    吴畅哈哈大笑:“孟老儿,没有用是你说的,我没这么说。你的‘九仙琴阵’虽然厉害,可不等于没有法破。这把琴就可以让你的琴阵变成戏班子,你只配扮小丑。”

    孟发朴乐得前仰后合:“好笑,奇闻!一把破琴还想破我的琴阵,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吴杨笑道;“孟发朴,你太孤陋寡闻了,以琴破‘琴’乃正宗之道,何痴之有?”

    “那你破吧,老夫等着看呢!”揍死他也不会相信除了他知道的破法之外还有破坏之法,他太相信这座夺天地之机的琴阵了。

    吴畅冲弹琴人微微一笑:“你就弹一曲让他开开眼界吧!”

    弹琴人有些迟疑,她不知道弹什么可以与对方的琴阵抗衡。吴畅也不知道她该弹什,他并不知道确切的破“琴”之法。他所以要以琴破“琴”,依据不过是一种感觉和奇想,至于能否奏效,他并无十分的把握。但在弹琴人面前,他不得不装出胸有成竹的样子。

    “弹吧,弹什么都可以!”他鼓励说。

    弹琴人颔首轻轻一笑,纤纤指在琴弦上一拨,珠落玉盘般泻出一股音流,飘向四方。吴畅的神色一喜,双手随琴声摆动起来,似乎声音在他手里成了有形之物,可任他摆弄他的手上下起伏,犹如波涛涌动。突然一个大起伏,宛若浪头冲上高空,随之双手一个环抱,成“浑然一气式”,似把天地搂入怀中……

    孟发朴不知他在搞什么名堂,呆在那里。弹琴人亦不知他在要什么花招,吴畅的动作愈来愈慢,舒展大方,似行去流水。孟发朴忽地觉得吴畅在发功。一点也不错,吴畅正在把“波流神功”的韵致输入弹琴人的琴声里。“波流神功”是道家奇学,素有“喧宾夺主,诱人入谬”之特性。吴畅刚把神功之“气”与弹琴人的琴声浑成一体,对方琴阵高昂的“金石之声”顿时跑了调,变成支离破碎的“吱吱吱”、“嘎嘎嘎”、“峥峥峥”、“嗡嗡嗡”,而弹琴人的琴声越发动听,一枝独秀。少顷,琴阵里琴声调儿一变,一忽啦跟着弹琴人弹起来,敌我双方大合奏。

    孟发朴这时傻了眼,他做梦也想不到吴畅破琴阵这般容易。他眼珠子转动了几圈,知道呆下去有害无益,拧身飞逝。

    吴畅哈哈一阵长笑,和弹琴人并肩穿过乱石堆。过了右堆走了没有几步,是一条青石小径,石板青而净,两旁是茂密的草。他们顺着石径走了有几十丈,到了两块高耸的巨石前,巨石的中间有一条似可过人的缝隙。他们犹豫了,这两块石头会不会有什“古怪”呢?

    吴畅笑道:“我先去,没事你再过。”

    弹琴人“嗯”了一声。

    吴畅刚欲举步,一脚踏在一块青石板上,两块巨石霎时合在一起。吴畅退了两步,庆幸没有冒冒失失向前冲。

    弹琴人说:“这座孤岛看来机关不少,要小心才是。”

    吴畅笑道:“这么一来,我们只有爬石头了。”

    “绕道行吗?”她小声问。

    “恐怕不行。”吴畅沉思了一下,“石头的两边说不定落脚就会有祸。”

    “那就爬石头吧。”弹琴人有些戏谑地说。

    吴畅笑道:“我先来,”他伸手推了一下大石。用“天雷指”在石头上弹了一排小洞,欲抠着它们上攀。忽然,石头的那边有人说话,两人退到一旁去。

    巨石慢慢分开,又闪出那条石缝来。眨眼间,从那边钻过两个人来:一胖一瘦,胖的一身金黄,瘦的通体银白,他们表情木僵,眼珠儿似动非动的。吴畅堵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个人吃了一惊。

    “嘿嘿,还有敢拦路的,这倒是鲜闻。你没听说过忧患岛上有对‘金手银手’吗?”胖子问。

    “我只听说过这座岛上有敬酒的手。”吴畅说。

    “看来你长着一双杀人的手。”瘦子嘲弄道。

    “你这么看我也没法捂住你的嘴。”吴畅笑了两声,“你能告诉我一些岛上的情况吗?”

    “这比杀人容易。”瘦子冷然道,“擅闯岛者死,窥岛者残。我门哥俩是岛上的守护神,他是‘金手’,我是‘银手’,其实都是杀人的手。岛主梅无伤,更是不同凡响。十位大王,艺业惊天动地,他们现在正举行婚礼。”

    “十个人都娶媳妇?”吴畅惊问。

    “对极了。这才叫有福同享吗!若只一人娶岂不冷落了另外九位大王?”瘦子眯着眼说。

    吴畅冷然一笑:“小猫小狗也知铺张,很好!你们忧患岛到底谁是主人?怎么有岛主还有大王?”

    瘦子“银手”说:“当然是十位大王。岛主只管日常事务,算是家臣之头儿。”

    “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

    “杀人的东西。”

    “你们相信能杀得了别人?”

    “只要我们想杀,没有能逃掉的。”

    “我们两个可是不好杀的,你们看出来没有?”

    “你们而人也长着两个头吗?有何难杀的?”

    吴畅笑道:“象个杀手,胆气足。你们两人又不是从石头缝蹦出来的,怎么会是‘金手银手’?”

    “你想知道这个不难,只要挨我们一下就行。”

    “得了吧,我还要参加婚札呢!我给你们的十位大王带来不少礼物。”

    “婚礼快要完了,我看你去不成了。识相的就向苍天祷告吧!求它允许你死后别进森罗殿,那不是个好地方。”

    吴畅淡然一笑:“你们这么好心令人感动。我以前祷告过,没有哪个阎罗殿敢收我。”

    “那是你没找对地方,这里就敢收你。”

    “很好。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金手与银手相视一笑。金手说:“他等得不耐烦了,让我来打发他吧!”

    吴畅笑道:“我看你马上就要变。”

    “变什么?”

    吴畅冷然一笑:“‘金手’变成泥手。”

    金手“嘿嘿”一阵冷笑:“即使变也在收拾了你之后。小子,拿命来吧!”他的身子向前猛一欺进,右手一抡,仿佛一条明亮的“金臂”压向吴畅,金色的劲气使他的手掌果然变成“金手”一般,光影一闪,冲吴畅头顶击下。他比吴畅的身材高大,动手非常方便。

    吴畅翻眼盯着他的“金手”看了一下,吹了一口气。怎奈“金手”并不见疲软。吴畅心中微惊,挥掌迎上。“仙人吹”破天荒失灵了。“啪”地一声清响,两掌交在了一起。“金手”晃退了五六步,手周围的“金气”全被震散。

    吴畅身子未动,十分平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奔行着似实非笑的喜气。

    “怎么样?‘金手’并没让你成功,我没有被你收拾了,命还在我身上。”

    金手冷‘哼”了一声:“我至少成功了一次,你也成功了一次,有什么值得做的?”

    “了不起!”吴畅笑道,“你竟还知道自己成功了一次。我向你保证,你不会再有成功的另一次了,绝对。”

    金手嘴一撇:“呸!吹大牛的、死不要脸的,我见得多了,也没有哪个能把我怎么样!”

    吴畅说:“我并不想把你怎么样,只想去参加你们大王的婚礼而已。”

    金手冷笑道:“你去不成的,死了这份心吧!”

    吴畅有些火了,也有些急了,在这里耽误下去可没什么好。他们若真的举行完了婚礼,那就糟了。他盯了金手一眼:“你们真想拦住我们不放?”

    金手一笑:“我想这你是知道的,用不着再问了!”

    吴畅“哼”了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右手向前一抓,身子一晃,一掌劈向金手的面门。金手见他的动作并不十分快,便没有什么惧意,运气挥掌,击了过去。他料不到的是,吴畅这次用的是“火掌”,火克金,“金手”碰上“火掌”便没什么便宜可赚了。

    “膨”地一声大响,两人的劲气杀在了一起,仿佛红气一现,金气顿萎,犹似树叶碰上了秋风。金手“哇呀”一声,人被震飞丈外,样子十分可怕,到现在他还不相信自己败了呢,这么简单吗?

    银手见金手败了,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声厉啸,声音悠长激越,颇见功力。吴畅知道这是求援信号,便没有立即向里冲。

    啸声响过有片时,从巨石那边走过几个人来。盂发朴与独眼老头卜边都与吴畅认识,前面的青瘦红须者与吴畅没有见过,但可以看出他是个重要人物。因为孟发朴与卜边对他都十分恭敬。红须老人和气地一笑,说:“少侠身手不凡,老夫久已闻名,不知少快来此何为?”

    “救人。”吴畅笑问,“老丈何人?”

    “老夫忧患岛主。”

    吴畅点头笑道:“不愧是忧患岛主,连胡子都愁红了。”

    忧患岛主梅无伤哈哈大笑:“少侠眼力不错,老夫的胡子确是愁红的。一般人忧愁胡子早白,少侠可知老夫忧愁何以胡子发红呢?”

    吴畅怔了一下,心凉不已,这个老东西绝对难缠,碰上这样的红胡子,说不定要倒霉。

    他心中念头乱飞,表面却平静异常,淡淡地一笑,说:“若我所料不差,你一定是修炼‘摄魂笑’所致。你胡子红了,说明‘摄魂神功’已被你练到了极至。在你的眼里,似乎已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了。”

    梅无伤又是一阵大笑:“少侠果然名不虚传,能一眼便知老夫修习何种功夫的,天下怕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老丈过奖了,恐怕还有一个人能知你的功夫深浅。”

    “何人?”

    “‘摄魂笑’梅长。”

    “哈哈……”梅无伤又笑起来,“那是老夫的犬子,只是我们已有许多年没见面了。”

    吴畅说:“你也许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梅无伤一抖:“为什么?”

    “他已被我杀了。”吴畅笑道。

    梅无伤身子一颤,仿佛道了雷击一般,神色霎时灰败了,鲜艳的红胡子亦变成了红黄色。他心中怒极、痛极,也烦极了。

    吴畅见是时候了,便说:“你上我的当了!”

    梅无伤又是一惊:“为什么?”

    “我并没有杀你的儿子。”

    “啊!”梅无伤叹了一声。就在他一惊一喜之际,吴畅身子陡然一晃,闪电般抢了过去,弹出一道锐利指风,射向梅无伤的“气海穴”。

    梅无伤突见吴畅下手,大惊失色,他的武功虽然高明之极,但在吴畅的突袭之下,他很难侥幸无事。他的感觉是对的,但见吴畅指气射来,他实在来不及躲了。他的“笑声”刚欲出口,吴畅的指气已射中他的“气海穴”,他“呜哇”了一声,顿感十分疲乏,那鲜红的胡子霎时成了灰白。这时他还没有发觉胡子有了变化,否则非气昏不可,“红胡子”费了他不知多少心血。

    吴畅见一击成功,心中的石头落了地,笑道:“我们可以和平相处了,你已不会对我有什么威胁了。”

    梅无伤“哼”了一声:“小子,老夫不信!”

    他放声便笑,声音不男不女的,古怪之极,犹如两块石头相磨发出来的。梅无伤这下惊骇欲死,仿佛被谁推下了万丈深渊。

    “你破了老夫的摄魂神功?!”他声色极厉地问。

    吴杨笑道:“不是。”

    “那我的‘笑声’为什么变了调,内力冲不出去?”

    吴畅微微一乐:“我虽没有破去你的‘摄魂神功’,但你的神功却不纯了,变成了不伦不类的杂种。你对变化后的怪功还不了解,不能适应它,所以你发挥不了它的威力。”

    梅无伤恨道:“老夫料不到你竟能破坏我的绝世奇功。”

    吴畅道:“我也料不到,你已有了道业,非等闲之人可比。但你不该片刻大悲大喜,让你的情绪出现‘裸沟’。”

    “什么‘裸沟’?”梅无伤不懂吴畅的解释。

    吴杨笑道:“就是悲与喜之间出现了空隙,这样别人就有机可乘了。”

    梅无伤说:“君子是不乘人之危的。”

    “同样,”吴畅笑道,“君子也是不在乎失败的。”

    梅无伤”嘿嘿”一阵冷笑:“小子,你以为坏了老夫的神功一绝,就可以无视我的存在吗?”

    吴畅冷笑道:“老家伙,你别激动,你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我只关心自己怎么样。”

    梅无伤“哼”了一声:“老夫并没因摄魂神功被毁而成空瘦一躯。”

    吴畅哈哈一笑:“你也没有因失去摄魂神功更上一层楼。”

    梅无伤气得两眼冒火,睫毛上似乎都挂着火星子,他长‘哼’了一声,向旁边的几个手下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心照不宣,凑准一个机会,一齐向吴畅发难。

    金手银手并列在一起,“神手”陡现,仿佛有一排手影盖向吴畅;孟发朴与卜边一前一后,犹似后浪推着前浪冲吴畅压了过去;梅无伤大喝一声,身体飞升而起,“金鹰击云”抓向吴畅的头顶。三股力量犹如一团怪异的旋涡,欲把吴畅陷入**阵中。

    吴畅精神一振,双掌挽成圆形,向外猛一拨,使出“闪电掌”法。刹那间,拍出去十二掌之多,他的功力雄厚,掌劲如涌动的浪潮袭向三方。“僻僻啪啪”连声响起,金手银手被击出去两丈多远;孟发朴与卜边最糟糕,几乎陷入了灭顶之灾,两人的脑袋中了劲力的袭击,几乎要破碎了;梅无伤被震得胸疼似裂,喘不过气来。

    吴畅这还没下绝手,若存心伤他们,现在他们已赴黄泉“上任”去了。即便如此,卜边与盂发朴也已奄奄一息了。尤其是卜边,几乎已不喘气了。

    梅无伤惊骇万分,他估计不到几人合击还不是吴畅的对手。他心神不走地上下又细打量了吴畅一阵,说,“怪不得你敢闯忧患岛,果然有些门道,不过你还是难得好去,忧患岛终究是你的葬身之地。”

    吴畅笑道:“你别替我操心,还是顾你自己吧!也许你看不到我的结局了。”

    梅无伤不由四顾了一下,仿佛寻求逃走之道。又象留恋眼前的一切,长叹了一声,没有言语。

    吴畅追问:“现在我们过去,你不反对了吧?”

    “你做梦!”梅无伤一字一句他说。

    吴畅笑了两声:“看来你是死不改悔了。他们在里面寻乐你又何必为他们拼命呢?”

    梅无伤勃然变色:“你少说!人各有自己的节操,我若被你吓跑了,还算得上是江湖人吗?”

    吴畅神色阴暗了下来:“可惜的是我没空与你纠缠了。你年纪也不小了,早到了该死的年龄,我就成全你吧!”

    “妙极了!”梅无伤笑道,“老夫确实已不恋人生了。你能解脱老夫的忧烦,那是再好不过了。”

    他打定了一个主意,要与吴畅同归于尽。

    吴畅怒“哼”一声,摇身一晃,举掌向他劈去。梅无伤十分沉静,他想等吴畅击中他的一瞬间再动手。他万料不到吴畅的身法太快了,他的感觉已显得迟顿了。“膨”的一声响,他挨上了一掌,他想还手已来不及了,他的身体犹如劲风下的一片树叶儿,飘了起来,他的灵魂也缩成了一点,进入了树叶中去。“哇呀”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这时已弄不清这是他中掌多长时间吐的血。梅无伤的身体飘出去有几丈远才落地,他眼里充满了仇恨的亮光,他并不如他想象的那么洒脱。

    金手银手欲接住他,没有办到,他们的行动已受了相当的限制,不能行动自如了。

    吴畅淡然一笑:“你们若不阻拦,我可要进去了?”

    梅无伤狰狞地说“老夫只要有一口气在,你就别想前行一步!”

    吴畅心一横,冷笑说:“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有比你的命更要紧的事等我去办,得罪了!”他跨前一步,身子急旋,使出“百变身法”,霎时三个人影袭了过去。

    梅无伤一咬牙关,纵身扑了过来,他想挡住吴畅的去路,双臂张开一揽,从他口里喷出一股红雾直射吴畅。他虽然分不清哪个影子是吴畅,但他却猜准了。

    吴畅陡见一团红雾从对方口中喷出,吃了一惊。他知道这是道家功法中的“丹化”,就是练功人把自己的内丹化成气,从口中喷出伤人。这种功夫十分惨绝,只要雾气罩住了敌手,对手非死即伤。住它有一个的致命伤,练功人气化了自己的内丹,虽然杀了敌手,自己也完了。会“丹化”神功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这种功夫的。

    梅无伤以为这一击能把吴畅置于死地,不料吴畅也猛地吹出一口气。梅无伤的“丹气”

    全被吴畅吐出的内气“吃掉”了。“仙人吹”正是“丹化”道功的克星。梅无伤见自己大获全败,一气之下,脉绝而亡。他哪里知道吴畅是个大“博士”呢!?

    金手银手见梅无伤油灯灭,一时呆在了那里,四目茫然。

    吴畅说:“你们学聪明点吧!我去救人,你们救你们自己。”

    金手冷漠地说“忧患岛没有聪明人,只有不怕死的人。”

    吴畅“咳”了一声:“一个人若想死,那是连神仙也没救的。”

    金手跟银手并肩一靠,向吴畅走来。

    吴畅眉头一皱,使出“两仪气剑”,手掌挽花一抖,弹出去四道强劲的指气,犹似夜里的一道电光,金手银手大骇,急躲已迟,被劲气射中咽喉,两人顿时如被钉住了一般,愣了一会儿才倒地而死。四周仿佛有愁云飞动。

    弹琴人幽叹了一声:“他们也许不该死的!”

    吴畅苦笑了一下:“那只有我们该死了。”

    弹琴人摇了摇头:“也许还有另外的办法……”

    “但我们想不出。”吴畅沉重他说,“我并不想杀人,可他们……你也看不见了,欲求得什么,总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永远地记住一点,我们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弹琴人低头轻唤了一声,仿佛整个世界为之一抖,她不想与吴畅争辩什么。吴畅被她动人魂魄的声音一扰,也沉默了。他似乎感到一个广大无边的网罩住了他,千丝万缕的困惑缠住了他,向里缠,向死缠……

    弹琴人感到了他的异样,问:“我们还等什么呢?”

    吴畅猛地回过神来,说:“快走!晚了就麻烦了。你能冲过去吗?”

    弹琴人看了一眼两巨石间的缝隙,点点头。

    吴畅身形一晃,如一缕云,猛地冲向巨石的那边,可就在他刚到两巨石中间处,巨石猛地向中间合拢。吴畅大惊不已,这要被夹住,那可等着晒干巴鱼吧。他大喝一声,提足丹田气,双臂猛地向两巨石推去。“咯吧”两声大响,两块令人望而生畏的大石被推下了路去,一块叽哩咕噜滚进了大海,一块滚进了一个坑里。

    吴畅松了一口气,说:“这回没事了。”

    弹琴人没有吱声。

    两人顺着石径绕过几座假山,进了一条狭道,道两旁是石壁,愈走愈往下去,仿佛是走进地狱,给人冷兮兮的有股森严惑。两人走了一段,感到一股潮气扑面而来。

    弹琴人顿时停住了,说:“这象是条地洞,会不会有什么机关呢?”

    吴畅说:“我们不是这里请来的客人,没有才怪呢!”

    弹琴人迟疑了一下:“我们若是被困在地下,那可没什么好戏唱了。”

    吴畅道:“可我们没有时间了,只有从这里冲过去!”

    “若是冲不过去呢?”

    “那也要冲过去!”

    “那会坏事的。”

    “坏事的只有他们,我们不想坏事。”

    弹琴人不言语了,面对着幽深的通道。

    吴畅看了一眼弹琴人,说:“我先下去,你在此等一会儿。”

    弹琴人不乐了:“我并不怕死,只是觉得这样下去有些冒失而已。”

    吴畅说:“也许我们只能这么做。”

    弹琴人不发一语,纵身就往下冲。

    吴畅出手如电,伸手抓庄了她,那绝世无双的玉手闪着动人的光泽,吴畅不由紧握了一下:“别急,洞深处有了情况。”

    “什么情况?”

    “好象有人走了过来,我们不妨将计就计。”

    弹琴人一笑,没言语。吴畅突觉自己还抓着她的手,连忙松开了。

    两人静待了稍微一会儿,突见洞深处走过来三个“鬼”。

    他们全戴着面具,相貌狰狞。每人手里拿着一块勾魂牌,牌是黑色的,上面有红字,写着他们各自的名字。吴畅一看,便知他们是忧患岛“勾魂三鬼”。三个鬼样的东西脸上涂着浓浓的颜色,在幽暗的洞里出现让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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