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伴君似虎忽失意

    第四章 伴君似虎忽失意 (第2/3页)

,他们听到叮当悦耳的清脆声响。

    两人急忙扭头西望。

    这时,清凉的月亮已爬上高天,整个大地沐浴在一片稀疏安静的银辉里。世界此刻显得朦胧而空阔,给人一种悠久不尽而又空易失落什么的感觉。

    两人见有人向这里奔来,赶忙躲到树后去。三道人影犹如天马行空。忽泻到他们旁边。

    牟道吃了一惊,三个人他都认得。

    他们并非朋友,而是你追我逃。

    前面的是牟道为之付过惨重代价的中年和尚与青衣妇人,后面的是道衍和尚。

    道衍衣袂飘飘,颇有仙道气派,头皮青光闪亮,不怒而威,站在那里宛若巍巍昆仑。

    他双手合什,眼里飘出流泉一样清澈的目光,温和地笑道:“两位不必惊慌,我有事请教。”

    中年和尚朗声说:“笑话,我们又怕过什么人呢,走快走慢是我们的自由。”

    道衍说:“大师言之有理。请问大师从何方来?”

    中年和尚头一扬,笑道:“这个不劳相问,我从哪里来还会回到哪里去。”

    道衍有些不悦:“若是你不能说出你的来处,我以为在中原行走你会有许多不便。”

    中年和尚眼睛顿闪厉芒,仿佛寒冰四进,冷冷地说:“你想怎么样?”

    道衍说:“我有个计较,你如果不能说出你来自何方,我想给你找个去处。”

    中年和尚哈哈地笑起来:“想不到和尚也爱管别人的闲事,你办得到吗?”

    道衍脸一沉,飞上阴云:“我想试一试。”

    中年和尚轻吟吟一笑:“十年辽远事,不忆上心头,可惜你不配听到它。我是一个和尚,来自禅院内,这就是我告诉你的。”

    道衍还不死心:“你何时出家的,在哪座禅院?”

    中年和尚叹了一声:“有些事我也记不起来了。我在哪座禅院真的那么重要吗?”

    道衍说:“不错,至少对你是重要的。”

    中年和尚两眼盯着他呆了一阵,感慨万千地说:“一时念亲情,中原万里走精神,岂能再怀仁?”

    道衍心头一惊:“你俗姓什么?”

    “你看呢?”中年和尚冷笑道。

    道行大脑袋一摇,宏亮地说:“我以为姓朱。”

    中年和尚大笑起来:“在这个世界上,和尚的念头若对,那大地上己没有人烟了。”

    道衍不想与他纠缠下去,双目闪出锐利而激动的亮光,神色一变,面孔萧杀起来。

    中年和尚这时也失去了热情,仿佛冰山顶上的白头峰,冷漠如风。

    两人对峙了一会儿。道衍向他走了过去。

    中年和尚视如不见,依然呆站着,无形无式。

    不过两人的心里都清楚,他们都进入了极高的备战状态。他们都是高手,知道稍一疏忽都会一败涂地。

    道衍沉肩坠时松弛了一下,轻轻地扬起了手掌,看似不经意地,向前一揉,按了过去,掌心对着中年和尚。

    他们就这样开打了,安静静的。

    中年和尚霎时感到一股庞大的柔劲压向了他,仿佛春潮碎冰,由远及近,欲使无边的世界千伤万痕。中年和尚不敢怠慢,急展“风火大挪移术”斜身一飘,旋腕也拍出一掌,他想挠探一下道衡的功力。他以为道衍使的是道家的“绵掌”。“扑味”一声响,两股内劲击在一起,顿时掀起一股柔劲狂浪,劲波割面。

    中年和尚向后一仰,退了两步,不由心惊。他“咦”了一声,奇怪“绵掌”怎么这样厉害。

    道衍似乎知道他想什么,笑而不语。

    他用的不是“绵掌”,而是佛门的“无相神功”,不过这种功夫在道行手里得到了应有的改造,已比少林拳谱上的“无相神功”厉害得多了。

    中年和尚受挫,心中十分不服,自己的“风火大挪移神功”已炉火纯青,岂有弱于人的道理?

    他冷哼了一声,双手胸前一收,顿握成拳,两臂划空一摆,把“风火大挪移术”又施展出来。这回他提足了功力,要与道衍决一雌雄。

    霎时间,他双拳火红,在夜里犹如两盏小灯,又似愤怒的火,奇彩异景笼罩了他的头顶,显得格外神圣。他脚下闪出两道幽光,犹如冲锋的风,迅猛极了。

    牟道和戈剑见此情景惊呆了,如此奇异的身法,神功真是世间罕见,亦令他们的想象力相形见绌。牟道的心一阵狂跳,面红耳赤,呼吸也急促起来,自己真笨!

    戈剑在从对方的身法上寻找与自己的剑法,身法相同的东西。

    道衍似乎料不到中年和尚的“风火大挪移术”已成气候,吃了一惊,深感欲擒对手不可能了。何况他还有一个高强的帮手呢。

    他身子向后飘移了两步,双掌猛地从腋下如黑云般飞出,纵身向中年和尚扑去,他的掌边笼着一个劲团,气势惊人。

    两人闪电般地一合即分,霎时劲飞“灯”灭,仿佛暴风雨一过,雨后天晴,随着两声轻响,两人各自飞退几丈。

    中年和尚感到手臂酸麻,抬不起手来,冷漠地站在那里犹如木石。

    道衍的功力深厚,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似笑非笑。

    青衣妇人扫了他们两眼,冷然道:“走吧,打下去谁也讨不到便宜。”

    这倒是实话。道衍不想反对,他没有找到疑点。

    中年和尚刚迈一步,一块玉据从他的布袋里露出来。王佩是用丝线拴着的,系在他的衣服上。

    道衍明察秋毫,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那块玉佩上了。这是他要找的东西。一旦他找到了疑点,他眼睛里的疑光就消失了,代之而生的是欢乐流水般闪亮的东西。他感到胸前一热,一股温流下了丹田。

    中年和尚展身欲走,道衍飘忽一闪,堵住了他的去路。这回他认真审视了中年和尚片刻,笑道:“你身上的玉佩哪里来的?”

    中年和尚微感诧异,但一闪而灭,又是一副冷脸色:“我告诉你的已经够多了。”

    “你是玉佩的主人?”道衍冷厉地追问。

    中年和尚的神色更冷了:“你不会在我身上得到什么的,还是省点心吧。”

    道衡摇头叹道:“我天生的操心命,到死恐怕也安静不下来。

    以前帮着圣上夺天下,推翻了建文帝;现在又跑到江湖上来找差事……”

    他一边说,一边死盯着中年和尚,看他有什么变化。他的眼睛老辣无匹,自信能捕捉到对方心里的细微变化。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看到。这并不是说中年和尚的神色没有改变,而是改变不大。

    道衍的目光明锐,非一般人可比,但夜色还是给中年和尚打了掩护,他看到的仍是一片灰暗。

    中年和尚的面孔并不向着月亮。

    青衣妇人这时欺到道衡身边,不悦地说:“你三番两次拦路生事,到底想干什么?”

    “我并不想这么做,只要你们合作,我扭头就走,绝不再找你们的麻烦。”

    中年和尚冷冷地说:“我们想走你也挡不住。”

    一言出口,立即动手。这次他改变了打法,身如狂蛇陡然一摆,脚下生风,闪向道衍的左侧,伸手就抓。

    道衍身形微扭,双手一合,扬臂外封。

    中年和尚大喝一声,犹如怪鸟般飞起,双脚踹向道衍的头颅。

    道衍伸手欲抓对手的双脚,青衣妇人忽如灵蛇出洞,悄无声音地飘向道衍背后,挥拳直捣他的“灵台穴”。

    道衍见势不妙,右臂陡然向外一弹,纵身跃出丈外。

    中年和尚趁机飘然而去,头也不回。

    青衣妇人弹身追去。

    道衍站在那里未动,满眼尽是空虚的风。他不想再追了,一切都露了端倪。

    许久。他长叹了一声,如风一样飘去。

    两人相对无言,唯有山谷里风在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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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似春天雪,风如农家歌,唯有静里听欢乐。

    牟道安恰地听了一会儿大地的声响,与戈剑从树后走出来。

    道衍这时已变成一个移动的黑点,他们的思想由“黑点”变大起来。

    两人感叹了一番,戈剑说:“兄台,我们还差得远呢,若碰上这样的高手,逃跑都成问题。”

    牟道道:“我们才开始,他们已结束了。”

    戈剑知道说服不了牟道,无可奈何地一笑,不言语了。

    牟道又坐到地上。过了一会儿,他爬不起来了,整个身体仿佛散了架,到处都疼。

    他太累了,现在感觉到了。他的脚踝里有东西在跳,脚发胀,一触地就疼。

    戈剑忙问:“兄台,你哪里不舒服?”

    牟道摆了摆手:“没事,睡一会儿就好了。今晚设法儿回城去了,你回鸡云山吧。明天我们再到城里去,我在这里等你。”

    戈剑想说什么,终没开口,轻叹了一声,飞身而去。眨眼间就消失了。

    牟道看不见他了,往后一仰,躺到凉凉的土地上。在野地里睡觉,他这还是第一次。

    春夜虽然颇多诗情画意,但还是冷的。牟道躺到地上不久,就感到一种冷森森的东西从他的手孔爬进身体里。这种冷意抛给他的感觉甚怪,仿佛一只魔手把他拉向春夜的深处。

    不知何时,他深深地睡去,象把刀刺进了夜的心脏。他的大脑犹如静寂的海没有浮起一片梦来。也许他的梦随戈剑去了。

    戈剑一阵狂奔,鸡云山已在他的脚下。

    踏上杏林院的门坎,他的心狂跳起来,夜色并没有掩饰他的激动与不安。他深吸了一口山林清气,推门进了院子。

    他的师傅都在院子里,似乎在等他。

    他稳定了一下情绪,上前向师傅问候。

    傅太旧哈哈地笑道:“回来就好,没迷上什么人吧?”

    戈剑连忙摇头。

    段百苦说:“你一直都与那小子混在一起?”

    戈剑“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段百苦“咳”了一声:“交友不慎,会把你害了的。那小子目光狂放,不是好人,不配做你的朋友,你以后不要再理他了。”

    戈剑低下了头,没有吱声。

    文疾忽地走到他身边,冰冷地问:“你出去这么久,都干了些什么?”

    戈剑顿时紧张起来,欲实话实说。

    文疾又忽道:“你若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我绝不容你。”

    戈剑哆嗦了一下,轻声问:“师博,什么是最不可饶恕的?”

    文疾的眸子如寒星一闪,射出一道厉光,恶声道:你的记性就那么坏吗?欺师灭祖一不饶;以下犯上二不饶;不忠;不孝三不饶

    戈剑连忙低下了头,暗思自己的所作所为属于哪不饶。然而他思前想后,觉得自己怎么也逃不了不饶之列,他有些犯愁了。

    文疾见他默不作声,知道不妙,这小子肯定犯了事。他换了一副腔调,平和地问:“你在外面到底干了什么?说吧,只要你不欺骗师傅,我们会替你担着的。”

    戈剑的心一热、低声道:“我们在城里杀了人。”

    真是一语惊人。三个老头子立时坐不住了。

    “杀的什么人?”文疾追问,口气变了。

    戈剑迟疑了一下:“杀的是锦衣卫。海天龙也被我刺成了重伤。”

    傅太旧柑掌大笑:“妙极!这下有戏了。”

    段百苦沉声问:“杀了几个锦衣卫?”

    “有六七个呢。”

    “他们知道你是谁吗?”

    “好象不知道。”

    傅太旧说:“昆吾剑法没几个人识的,谅那海天龙也想不到我们头上来。”

    文疾冷笑道:“可我们却离城里最近,他们应该先想到我们头上来。”

    傅太旧毫不在乎地说:“锦衣卫也没什么可怕的,斗他一斗又何仿?”

    文人疾连连摇头:“杀了锦衣卫,其罪不小,弄不好会身败名裂。……”

    戈剑一声不吭,等待他们发落。

    三个老头子商量来商量去,觉得唯有让戈剑躲一下最好。这自然不是让戈剑逃到荒无人烟的山林里去,而让他在自己的屋里闭门思过。

    但要废了他,三个人又统一不了意见。傅太旧死活坚持一个人只要不淫邪,无论他做了什么都不失其为好人”的妙论,文疾拿他没有办法。

    段百苦亦不倾向“自伤”,废了弟子岂不成全敌人?那自己岂不又多了“一苦”?

    他冷冷地看了戈剑一阵子,训斥道:“以后不许你离开杏林院半步,否则我们绝不饶你!”

    戈剑的一颗心一下子沉下去,耷拉脑袋进了自己的屋子。不让自己离开这里,那明天就进不了城了,可兄台还等着自己呢。他心里一急,不由自主地落下泪来,有些茫然。人间事难得如意,也许这并非不中。

    牟道一觉醒来,温暖的阳光己在他的脸跳了一阵了琵琶舞,他感到脸颊发热。

    这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土质呈颗粒状,却细腻极了,干净极了,宛若金沙,令人陶醉。

    离开他一丈远处,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锦盒,半埋在土里。

    他冲过去捡起,沉甸甸的。

    打开锦盒,里面有一张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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