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纵为玉碎挥不怕

    第二十章 纵为玉碎挥不怕 (第3/3页)

别的办法吗?”

    周仓道:“办法倒有一大堆,就是不知哪个管用。”

    “那你说一个听听。”白云没好气他讲。

    “叫几个老友来一同修理他,倒是不错,又怕他跑了。你能看住他吗?”

    “这有何难?你快点去吧!”

    周仓一闪而没。

    牟道知道大事不妙,马上爬起来了:“他跑了,我也不能呆在这里,这才公平。”

    白云冷笑道:“你走得了吗?”

    牟道说:“你别逼我,打起来可不是玩的。”

    白云身子一飘,与他游斗起来。

    牟道大急,这么斗下去非栽不可,但白云又不靠近他,想发威都没机会。他想溜,总是力不从心。一会儿工夫,弄得他满头大汗。

    片刻。几条人影泻落当场,是向天啸等人。

    牟道心一沉,不再动了。

    白云也住了手。

    向天啸笑道:“这回看你往哪里跑。”

    牟道说:“总有去处,打过就清楚了。”

    托日扎郎笑道:“向老兄,要一齐上吗?”

    向天啸说:“我一个人收拾他绰绰有余,你瞧好吧。”他欣向牟道。

    白云忽道:“向天啸,你可要小心他的剑,不妨先与他游斗一番。”

    向天啸摇摇头,没采纳她的高见,双掌一晃,运起“绿炎真经”上的奇功,两手霎时鲜红透亮,与周仓的“绿掌”大不相同。

    牟道笑道:“向天啸,你只有一只眼睛了,难道想什么也看不见吗?”

    向天啸霎时愣住了,感到一阵发冷。他可没有把握一哗:把牟道击死自己毫发不伤,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纵是杀了牟道,自己若成了瞎子那也是不合算的。他迟疑了。

    托日扎郎道:“向老兄,你怎么怕了?这小子是唬人的,别信他的!”

    向天啸说:“我不是怕了,只是再丢一只眼睛与我不合适。你先上去吧,反正你有两只眼睛呢。”

    托日扎郎道:“他妈的,你可真奸滑,他要扎我的肚子呢,那岂不吃饭不香了?”

    周仓这时说:“都别充好汉了,还是一齐上吧,他也不反对的。”

    几个人围上去,唯有白帝子没动。

    向天啸问:“你想独自露两手?”

    白帝子说:“他已不行了,用不着这么多人。”

    向天啸等又看了牟道一会儿,见他确是萎顿了,一涌齐上,立刻扬起轰呜的劲团,直扑牟道,似乎要把他击扁。

    牟道长出了一口气,使出“借力打力”的功夫向上一跃,顿时被抛了出去,飞出有十几丈开外。他借劲一个急冲,进了一个破院子。

    院内很凄凉,不给人好印象。

    向天啸等人追过来,站在院口不敢擅进,唯恐遭了暗算。

    白云飞身上了墙头,老练的目光四下乱扫。没人。但可以断定,牟道进了破屋子,否则无处可藏。

    向天啸一推托日扎郎:“你进去看看,反正你成天住破屋溜墙根,也不在乎。”

    托日扎郎气道:“这能与那一样吗?那小子狗急跳墙,我进去还不给我一砖头?”

    几个人迟疑了一下,联手向破屋子发出几记劈空掌。

    破屋坍塌了,却没见牟道的影子。

    白云恨道:“又让这小子溜了!”

    周仓说:“响天啸,我白教了‘绿炎真经’,那小子就那么可怕吗?”

    向天啸辩道:“你放心,他逃不出我的手心的,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白云哼了一声,展身而去。

    周仓大摇其头。

    过了一会儿,周仓说:“向天啸,你该帮我的忙了吧?”

    向天啸笑道:“这个容易,现在最要紧的是除去那小子。周仓兄,你再忍一下吧。”

    周仓气得跳起来:“再忍就憋出病来了,你小子就不能提前干一会儿吗?”

    向天啸嘿嘿一笑:“那好,咱们这就去。”

    几个人转眼消失了。

    牟道顺着小胡同走到一条石台前,坐下了。刚才多亏他把墙挖了一个洞,提前逃了。

    他在石台上静坐了一会儿,仿佛进入了永恒的虚空,他抓到了一个活泼的生命。

    再松下去,他看到了一片明静的水,犹如深邃的洞。

    忽然,他听到杂乱的脚步声,知道没法儿再坐下去了。

    他向上一纵,进了一处大院。

    来的是精悍的捕快,自然是搜他的。

    等捕快远去了,他又回到石台上。

    刚坐定,又有人来了,他只好放弃打坐,闪到墙角去。来的是三儒,不知他们去哪里。

    傅太旧道:“这么做不太好吧?”

    文疾说:“有什么不好,我们又不是为了自己,犯上作乱岂能坐视不间?”

    段百苦叹了一声:“国有大难,我们唯有除孽,别争了。”

    三人于是不言。

    牟道感到不大对劲,便跟在他们后头。

    过了一条街,他们进了一个亮堂的院子。

    郑和正在大厅里饮酒,脸都有些红了,似乎闷闷不乐。

    白三败坐在他的对面,滴酒未沾。

    三儒进了大厅,牟道躲到了一边。

    郑和对三儒相当客气,请他们共饮,被谢绝了。

    分宾主坐下。

    文疾道:“郑公公,我们有一事相告,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和笑道:“先生客气了,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文疾说:“公公是否要把侯文通的女儿献给圣上?”

    郑和微微一笑:“这是海天龙的主意,我看也没什么不。”

    文疾道:“这事原无不当,怎奈侯的女儿大非常人,麻烦就出在她身上。”

    郑和不以为然:“这能有什么麻烦?”

    文疾说、“她有不臣之心,欲效发武则天当国。”

    郑和大吃一惊,这是他不曾想到的:“你如何知道的她的这个图谋?”

    “云中魂想拉老夫入伙,我们才弄了个清楚。”

    郑和听他细说了一遍,不言语了。

    过了一会儿,郑和道:“这事先不要声张,等我们腾出手来收拾她不迟。侯家父子可以先行除去,还要有劳三位先生了。”

    文疾笑道:“公公客气了,为朝廷效力是巨子的本分,我们自当出力。”

    郑和点了点头,举起酒杯:“我先敬各位一杯。”

    三儒连连摆手。

    牟道这时向后一闪,飘然离去。

    回到客栈,他又行起功来。

    约摸过了有半个时辰,他感到好受多了,便走向侯至爽的门口。

    他轻轻敲了几下门,侯至爽问:“是谁?”

    “是我,有事相告。”

    门开了,他走进屋去。

    侯至爽未睡。

    牟道冲她一笑:“有件不幸的事,你要听吗?”

    侯至爽笑了,两顿生霞,轻甜地说:“我不相信你会告诉我坏事,这有什么趣呢?”

    牟道严肃地说:“这是真的,你的事让郑和知道了。”

    侯至爽脸色一变,马上叫道:“我不信,他怎会知道?除非你告了密!”

    牟道叹了一声:“告密是自然的,却不是我。云中魂露给了‘杏林三儒’,三儒向郑和告的密,把什么都说了。”

    侯至爽的身子一颤,仿佛被人赶下了女皇宝座那么懊伤,恨道:“都是你坏了我的大事,如果你答应帮我,我也不会找云中魂这个废物!”

    牟道道:“这还不是最糟的,他们要向你的父亲兄弟下手了,三儒甘当走狗。”

    侯至爽目不转睛地看了他一阵子:“你的话到底有几分真的?”

    牟道说:“我若想欺骗你,难道没有更好办法吗?我若没有自己的原则,帮你岂不更美?”

    侯至爽一时乱了方寸,不安地说:“那我该怎么办?”

    牟道道:“你就放弃帝王梦吧,以静待动,寻机冲出难关。”

    “那我的父亲兄弟呢?”

    “让他们躲一下吧,总会有生路的。”

    侯至爽不语了,心中难受,直想哭:“怎么会糟到这种地步呢?

    难道一切都过去了吗?”

    她终于流下了泪,并真切地感到了自己的肩头是这么瘦弱,迎击暴风雨还缺少点什么。

    牟道望着她发呆,仿佛眼睁睁看着一根石柱被咆哮的洪水冲走了,仅留下一片遗憾。

    他可想象出侯至爽的心情,却没法想象出她向何处去,这是关键。

    侯至爽哀叹了一阵,说:“做大事难,这是我知道的。想不到这事还没轮到我去做,就没有了机会,我不服气!”

    牟道道:“这是你还没有真的相信我的话,等一会儿你就服气了。凡事无所谓难,这要看在什么时候做。”

    侯至爽两眼迷茫,叹恨生不逢时,人事易变。一切太浩大了,太混饨了,把握太难。

    忽然,门被撞开了,侯文通闯了进来。

    牟道冲他一笑,他顿时僵住了,说不出话。

    牟道道:“你在逃难吧?”

    侯文通惊道:“你怎么知道的?”

    牟道没吱声,目光洒向侯至爽。

    侯文通说:“爽儿,出事了!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爹说一声呢?这下可好,人家要连根拔了!”

    侯至爽无言地看了父亲一眼,低下了头,心中乱极,是悔?是恨?还是……

    侯文通瞥了牟道一眼:“少侠,你不会乘人之危吧?若是你能帮我一把,你挖我的墙头那事就算了。怎样?”

    牟道笑道:“你倒会做生意。若是你想改邪归正,我可以帮你一下。”

    侯至爽说:“爹,你怎么知道出事的?”

    侯文通“咳”了一声:“我正去找郑和,迎面碰上白三败,他与我的交情不错,就向我交了实底。三儒不是东西,说不定已扑向这里来了。”

    “哈哈……”外面有人笑,“不错,我们确实来了,先请你去一趟呢,郑公公有话问你。”

    “问我什么,老子又没犯事?”

    “谁说你犯事了?不过想弄清楚你是不是主谋。”

    侯文通气得浑身乱颤,却不敢冲出去拼了,那样多半会一拼就了,三儒的武功比他高明。

    如今流行株连风,一旦被逮住,有口也说不清,锦衣卫都有疑心病,黑的能审出白的来,纵是冤有千尺深,谁管这些呢”

    他憋了一阵子,终于骂道:“你奶奶的三个老龟儒,把老子的头剃了,你们能得什么好处?白费心机吧!老子不是主谋,也不想跟你们三条狗走!”

    三儒嘿嘿地笑起来:“这小子真不是玩艺,刚从那里跑出来就骂我们是狗,脸也不要了。”

    侯文通不吭声了,暗思脱身之计,早知有此一灾,当他奶奶的什么国丈呢?真是昏了头!皇上的门庭是可以随便登的吗?海天龙误我!

    三儒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慢慢推开了门,与牟道的目光一碰,他们愣住了,暗叫晦气!姓候的真精,把这小子拉上了贼船,不好弄了。

    他们向后退了一步,文疾道:“我们来找侯文通的,不关你的事。”

    牟道微笑说:“与找我是一个样,你们不是要抓主谋吗,主谋就是我。”

    文疾嘿嘿一笑:“差不多,这事你干得出来,我早该想到这一点。”

    侯家父女一惊,心思各异。

    侯文通暗骂牟道好毒,用暗计把侯家害了。

    侯至爽却说:“牟兄,你怎么把这事往你身上揽呢?”

    牟道笑道:“这有什么,反正官府又不问错对,只要能找到个主谋就行。我本来就知道这事,至少也是个同谋,说我是‘老谋’也不亏。”

    侯文通呆在了那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侯至爽则略感欣慰,两人总算走到一起了,若是在事败前,那该多好啊!人生难得两全!

    三儒这时也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恨道:“牟道,你少强出头,这个罪名你也担不起的!”

    牟道大笑了起来:“大英雄总得担大罪名,这才相配呢。象你们之流,我连罪名都给你们找不到呢。”

    三儒气得发疯,一时没有良策。他们想到了拼斗,终不敢出手,对方也是三人,他们没有把握获胜。

    文疾有些不甘心,冷道:“牟道,你自诩大英雄,敢弃剑不用吗?

    那才英俊呢!”

    牟道笑道:“这个难不住我,一掌也能教训你们。”

    三儒又惊又喜,叫道:“那好,你出来。”

    牟道飘然而出。

    几个人走到客栈外,牟道面南站注了。三儒把他围住,身形一展,各施奇学,毫不留情。段百苦手腕一庞,十指连弹,强劲的内家指气射向牟道的眉心。

    文疾长剑搅起一片虚影,一招“仙人指路”,刺向牟道的丹田,快得恍馏。

    傅太旧双掌向上一捧,飘然一揉,一式“碎玉断金”,按向牟道的后心,冷劲极强。

    三人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

    牟道微惊,身形一挪,旋腕拍出三个掌影,犹如白莲花那样光明,分击三人。

    “扑哧”一声响,气浪四迸,三儒向后退出几步;牟道未动。胜负判也。

    忽然,文疾叫道:“这小子使的是毒掌,我的眼睛好痛!”

    段百苦、傅太旧亦感到了不妙,连骂牟道无耻,暗施诡计。

    牟道莫名其妙,略一想,便明白了原因,这是自己中的毒被逼了出去,不知是吉是凶。

    他长吸了一口气,弄清了毒的走向,也知道了刚才仅逼出去一点毒。他没有辩解。

    三儒中毒,苦不堪言,转眼间毛发落尽,也成了秃子。

    牟道哈哈大笑。

    三儒没法儿再斗了,闪身而去。

    侯至爽这时走过来,关切地问:“牟兄,你没有事吧?”

    牟道道:“又多了几个秃子,不错。”

    侯至爽这才注意到他的光头,啼笑皆非。

    侯文通也走过来:“我们怎么办?”

    牟道说:“你不是很有钱吗?带些钱藏起来不就行了吗?”

    侯文通连连摇头:“这不是好办法。锦衣卫无孔不入,除非藏到老鼠窟里。要想好起来,唯有武功更高些。少侠,你能教我两手吗?”

    牟道说:“教你也没用的,”他们的人多,你抵挡不住的;何况你的心地不良,有了更高的身手说不定首先要干的就是坏事呢。”

    侯文通大是尴尬,但他马上又恢复如常,大声道:“少侠,我发誓,从此后若再干伤天害理之事不得好死!你就教我两招吧!”

    牟道迟疑了一下,就把“禹步”传给了他。

    侯文通原以为牟道的步法一定神奇难测,不料并非如此,这让他大失所望,以为牟道教给他的不过是一般的步法,心中不满,暗骂牟道小气。

    侯至爽别具慧眼,静心默想起来,她觉得“禹步”适合她,是种难得的奇技。

    同是一件事,父女两人的感受就大不一样,这是牟道事先预料不到的。

    侯文通眼珠转动了几下,说:“爽儿,你弟弟就由你照顾吧,我得走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纵身而去。

    侯至爽没有吱声,望着父亲远去的方向发呆,心中空荡荡的,往日的雄心全没了。她也弄不清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快呢!侯文通蹿过一条街,刚要闪进一家院子,忽见从西边过来两人,前面的是海天龙。他急闪一旁。

    海天龙有些不安地问:“白兄,公公找我什么事?”

    白三败说:“不是赏你,至于怎么罚你,我也不清楚。”

    海天龙吓坏了,忙道:“白兄,请您一定拉我一把,我又做错了十么?”

    白三败不语,大步向前走。

    海天龙又说:“白兄,我对皇上,对公公都是十分忠心的呀。”

    白三败仍不言语,似乎他的话已经说完了。

    侯文通觉得看一眼海天龙倒霉也不错,便跟了上去,若没有这小子他妈的骚主意,老子的日子正好过呢!

    海天龙受不了白三败的沉默,乞求他说;“白兄,我给你下跪了,你就露一点口风吧!”

    白三败冷漠地说:“你知道也无用,这两天你都干了些什么?”

    海天龙说:“我正忙着逮捕唐赛儿呢,如今有了她的行踪,只因还没有抓住她,我不敢说大话。”

    白三败叹了一声:“也许你还有机会,别乱想了。”

    他们向北一拐,进了一家院子。

    郑和又换了地方,正坐在一盏灯前呢。

    海天龙连忙施了一礼:“公公,您有什么吩咐?”

    郑和瞪了他一眼,射出两道夺人心魂的目光,低沉地说:“海天龙,你知罪吗?”

    海天龙吓得站不住了,一下子跪到地上,战战兢兢地说:“公公,我实在不知犯了什么罪。我对皇上,对您可没有二心!”

    郑和站了起来:“侯文通女儿欲效武则天之法,是你的主谋吗?”

    几乎是晴天霹雳,海天龙魂飞天外了,多亏七姑八姨都已被杀了,若担个主谋的罪名,还不连祖坟也给扒了。

    他连忙磕头,急辩说:“公公,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给我八个胆我也不敢做主谋的。公公明察,一定有人陷害小人!”

    郑和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但这事总要查个一清二楚的。

    你有什么线索吗?”

    海天龙眼睛转动了一阵:“公公,肯定是牟道那小子出的坏点子,意在破坏我们向皇上进献美人。”

    郑和“嗯”了一声:“这事不可声张,暂压一下,你办的事有眉目了吗?”

    海天龙松了一口气:“回公公,有些眉目了。唐赛儿就在西边的村子里,天一亮我就带人去抓。”

    “为什么要等到天亮?”郑和不悦地问。

    海天龙说:“唐赛儿十分狡猾,晚上格外机警,白天才睡大觉呢,那时才好抓。”

    郑和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别的吗?”

    海天龙迟疑了一下,说:“有个和尚与她形影不离,十分亲密,很象悟因,对他怎么办呢?”

    郑和一呆,许久没有说话。这是个问题,他不得不考虑周全,否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望着灯火细想了一阵,挥手道:“把他除去。当然,能抓活的更好!”

    海天龙点头道:“公公放心,这回绝不让他们再逃掉。”

    郑和微微一笑,并不十分相信他的保证,凡事都在变,这事也不例外。

    他看了海天龙一会儿,说:“你去准备吧,不要再让我失望”

    海天龙应了一声,扭身而去。

    他刚走到一条胡同口,一条人影猛地闪到他的前头,吓得他“啊”了一声,差一点跌倒。

    他被郑和吓破了胆,这时还没回过劲来呢。

    好黑的天,好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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