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花总是迷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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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乱花总是迷人眼 (第1/3页)

      雪地一片自茫茫,不了情也装,睁开一双儿女眼,千里唯有梦,哪有衣带香。

    寒风急似马,载不得半点心肠,伸手千尺去,仅见雾与霜,放眼望,百峰刀山样……

    吴畅在“妙月庵”等了有百天,直到百亿飞花从天降,白了山岗,也没见到慕容素的踪影。望着满天飞舞的雪花乱了天地,他感到有些发冷。这也许是错觉,但真实的事实是:他浑身冰凉。冷也许来自心里,来自他不愿承认的隐秘处,但这无关紧要,更可怕的是与冷同行的还有绝望。在看不透的无边的雪天里,这绝望格外沉重。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山岗上,几乎成了“雪人”,却浑然不觉。他两眼冷视着前方,仿佛欲看穿什么。寒风怒吼了起来,天空中形成无数雪花的漩涡。雪下得更紧了,几乎要挡住人的视线,似乎它要用这天的大手把过去的一切与现在截然分开,让人无法追忆。

    也许它成功了,吴畅此刻极力追寻三个月前的心境却办不到。这不在于时间的长短,而是他失去了某种先机。

    依稀里,他记得中律门毁于一场大火,薛不凡吃了一刀,那不是致命的一刀。

    在一旁,也许还有什么,他却记不起来了。

    他曾经设想过会有什么,但没办法证实。

    雪越发大了,吴畅仿佛感到自己在向下降,沉进雪海里去。若成一片雪花,那又怎么样呢?

    蓦然,他觉得眼前有什么闪现了一下,忽地记起:在薛不凡逃走的瞬间里,有两道人影追去。不错,确有两个人在追薛不凡。

    吴畅此时记起这事完全是无意的,而追踪薛不凡的两个人却是有意为之。薛不凡受了伤,这时追他无疑是对的。薛不凡毕竟不同凡响,要追上他也不易。

    黄宁与妹妹几乎用了全力追赶,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有缩短,反而更拉大了。

    两人心下惊疑:他的轻功这么惊人,怎么会被吴畅一刀击中呢?真是不可思议。

    眼看追不上了,他们便想停下来。忽然,薛不凡先他们站住了,他们立即追了上去。

    薛不凡停下来并不是等他们,而是为了疗伤,所以,他们追到了近前,他也抬眼翻他们一下。

    黄宁不在乎这些,他追踪不凡不是想讨几分热情的。

    “薛大门主,想不到你也有这样的时辰。”

    薛不凡仍然专心治伤,淡然道:“天有十二时辰,我能让它们合而为一吗?”

    黄宁笑道:“那你该知道一件事吧?”

    “什么事?”

    “江陵大侠是何人所杀?”黄宁冷然地问。

    薛不凡一怔,马上哈哈地笑起来:“你小子想打听这事,好得很,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帮我一下,这也算个条件吧。”

    黄宁加思索地说:“好,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先讲出你知道的一切。”

    薛不凡叹了一声,说:“我本不想讲的,可事到如今,只好告诉你了。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与你爹齐名的‘铁剑客’左云。”

    何家兄妹吃了一惊,呆然无语。

    片刻,黄娇说:“不可能,他与我爹……”

    薛不凡嘿嘿一笑,说:“世上没有不可能,只有不知道。”

    黄宁稳了一下悲愤的情绪,问道:“你凭什么说是左云干的?”

    “我派人查过件事,错不了。你该为我做事了,不要耍滑头。”

    “为你做什么?”

    “挺容易的,去到断魂桥边叫唤几声就行。”

    “我不知道断魂桥在什么地方。”

    “我可以告诉你。从这里向北去,翻过十一座山就到了,多说有百里。”

    黄宁沉思了一会,说:“这不会是好事吧?”

    薛不凡淡笑道:“那要看你相信什么了。”

    黄娇插言道:“好事你不会让别人做的。”

    薛不凡扫了她一眼,抛出一脸好笑:“我并没有强迫你们去做,这不过是条件而已。”

    黄宁盯了他一阵子,忽道:“我会去的,你不必担心,只是我怀疑你的为人……”

    薛不凡乐哈哈地笑起来:“我的朋友几乎全完了,怀疑我对你并不是一件坏事。”

    黄宁心里怦怦直跳,不想再说什么。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紧迫感,想拔剑杀人,想大喊大叫,可什么出。

    他怔了好一会儿,猛地拉起妹妹,向北飘去。

    薛不凡脸上露出得意的好笑,他相信走上断魂桥的人是不会有另外的结果的。而黄宁不是傻子,他为什么乐于去断魂桥呢?这其中的秘密怕是外人难以知道了。

    吴畅在三个月后的雪天里更不会知道什么。

    他满眼里是雪,他的精神也似雪花在山野里飞扬。但他心里明白,把全部精神寄托在雪花之上是靠不住的,心比雪更可靠。

    他长呼了一口气,降下自己的体温,想与满眼的雪走到一起去,合而为一,雪虽然不可靠,但透过它,也许能看到灵异的东西。

    在他正要和冰魄雪魂契合的当儿,妙月庵里突地响起女人亮丽而清越的笑声,极似慕容素的声音,这声音在雪天里犹如一把热烈的火焰要驱走满天的阴霾。

    他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立即收摄心神,刚才眼前一闪,无疑是道人影,会是她吗?

    他身形旋动了一下,犹如一团雪飞入庵堂里。可以想象得出,他的心情是异常激动的。

    三个多月总算没有白等。他的动作快极了,然而他还是扑了空,妙月庵里除了他并没有另外的人在。四周的雪地也没有被踏的痕迹,仿佛那笑声来自雪海深处。

    他恨恨地“哼”了一声,一脚踢飞许多雪。雪粉向一旁落下,更增添了他的寂莫。

    忽然,他发现香案上放着一块白绫子,他弹身纵了过去。不用问,白绫子是来人放下的,可四周并无足迹,可见来人的轻功己到了“踏雪无痕”的境界。

    吴畅对自己的目力是相当信任的,可他竟没有在雪上发现来人的痕迹,这实在让他吃惊。他绝不相信是另外的理由:脚迹被雪掩盖了。

    雪虽然下得很紧,但没法儿在瞬间掩盖许多脚印。“踏雪无痕”并不是说对雪连轻微的压迫也没有,明白,人还是能看出来陇去脉的。

    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役有人来,笑声是白绫子携来的。白绫子是从天而降。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吴畅长叹了一声,把白绫子打开,鲜红的字仿佛流淌的血般映人眼帘,触目惊心。

    他急忙去看,一股哀伤之情油然而生,殷红的字只能给他带来血一样的沉重。

    别相恋,别思念,千头万绪斩断,只当往事不好看;我已赴天南,永不回转,望君见字放声笑,雪天里别烦,处处有红颜……

    他的心颤动了一下,眼睛有些发涩,是痛是苦说不清楚。但有一点是明了的,人家离开他了。也许对方是好意,他却感受不到一点亲切的意味。寒冷一下子又裹紧了他。

    眼前的红字霎时也变成一滩血。

    他好久没有动,目光滞迟。若这上面的话没有错、那他永远也见不到慕容素了,自然也见不到胡仙,那他就永远欠下了一笔债。

    他是不想欠债的,可选择的权力在人家手里,这让他又哀又急又无可奈何。他把目光投到反光的雪里,感到一种格格不入的力量在伤害着他,这让他六神无主。

    他想极力收掠一些有趣的往事来宽慰自己,至多也不过记起那美妙的琴声。这使他非常失望,难道是这场雪隔断了与往昔的联系吗?

    在这里呆下去还有价值吗?他眼里的神色迷乱起来。

    忽然,一声清啸在远处响起,声震雪野。吴畅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一股旋风吹着雪扑讲妙月庵来,在院内直打漩儿。旋风在院内愈来愈大,吹着地上的雪几乎要形成粗大的血柱。

    吴畅被眼前的奇景惊呆了,不知所措。不过他多少还是有些明白的,这不可能是传说中的“鬼”回家,“鬼”一般不在雪天旦出现的。它也许冷,倒极可能是人在作鬼,而搞这样的鬼耍,那一定不简单。

    雪柱儿越来越高,突然,雪往猛地塌了,被地上的风儿一吹,又形成十几个尺高的小雪柱,景观颇为美妙。

    吴畅心中一动,忽地想道家有种“雪尸”神功,这种功夫练到极至,人雪即没,人雪难分。其威力他没教过,不过可以想象,能入雪而没的人绝不好对付。

    他不由打了个冷战,向后退了一步。他是否有些怕了?连自己也说不清。

    正当他惊疑不定时,旋风陡然没了,雪柱儿乍然不见,似乎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长出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松弛下来。

    蓦地,一个冰冷的声音不知从何方来,极其刺耳:“姓吴的小子,你在这没呆够吗?这个清净的地方,可被你糟踏尽了,你若不快滚,我就让你永远也走不了!”

    无疑对方憎恨吴畅的,可他声音很怪,不男不女,吴畅分辨不出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面对恫吓,吴畅不由有些迟疑,就这么被个不露面的人吓跑了,那怎么行呢?可自己确也要走了,卖给他个面子似乎也无不可

    没有拿定主意,那人突地叫了起来了,仿佛已忍无可忍:“吴畅,你到底滚不滚?”。

    吴畅淡淡地说:“你不妨先滚给我看。”

    “好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吴畅笑道:“你又不是我老朋友,怜借我干什么。”

    那人喝一声,仿佛天空中炸开只响雷,顿时无声无息了。吴畅不由觉得奇,这小子搞什么鬼,怎么说打反而溜了?

    他正不解,忽见眼前人影一闪,“啪”地一声耳光响,旁边现出一个人来。吴畅冷笑不语。

    来人六十多岁,通身皆白,连眉毛也不例外。他人显得挺老,精神却十分好。他冲吴畅哈哈一笑:“小子,挨了一巴掌滋味如何?”

    “我正想问你呢。”吴畅笑道。

    白老头一怔,问道:“刚才挨打的不是你?”

    吴畅笑道:“你的记性真不好,那就摸一下你自己的脸吧,也许现在还是热的呢。”

    那人勃然变色:“弄了半天是我挨了打,那我的一掌打哪儿去了!”

    吴畅乐了:“我并没出手,你的那一掌哪里去了现在我想你该明白了。”

    “放肆我怎么可能打自己呢?定是你小子捣了鬼,迷惑了我老人家。

    吴畅微笑着摇了摇头,说:“你是什么人,好象与我有什么仇似的?”

    “不错,老夫就是与你有仇。你小子水性杨花,骗人感情,害得小女远走天涯。”

    吴畅被他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哭笑不得:“前辈,我又不是女人,水性杨花与我是不适合的。再说我也不认识你的女儿呀?”

    “胡说!你就是水性杨花,不是好东西!我女儿就是被你害的,她柔肠寸断,泪洒天涯!”

    老头子还动了感情,泪水都出来了。

    吴畅更迷惑了,这是怎么回事呢?他审视了老者一会儿,见他不象是干掉泪不伤心,心中不由一颤,轻声道:“前辈,请问您大名

    “老夫慕容天,这你该知道我女儿是谁了吧?”

    吴畅顿然无语了,这老人家还真差一点成了老丈人呢,但他实在想不出自己如何害了慕容素。她已远走天涯,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这难道是自己的过错吗?

    他瞥了慕容天一眼,有些感伤地问:“她到底去了哪里?真的永不回转了吗?”

    慕容天叹了一声,说:“我的脸还有些疼呢,要我回答你的问题,你的脸也必须有些疼。”

    吴畅一呆,马上说:“可以。”

    慕容天一掌劈了过去,把吴畅打了一个跟头。

    吴畅右手捂了一会儿脸,叹道:“这下恐怕要痛上一阵子。你说吧。”

    慕容天得意地一笑:“他们三个去了‘白坟山’,永远也不回来了。不过你若赤心一片,也许能感动她的,我最了解自己的女儿。但是,你要赶在另一个人之前找到她才行,否则……”

    吴畅见节外生枝,大急:“赶在什么人之前?”

    慕容天笑道:“自然是赶在另一个追求者之前。她虽然被人毁了面,却不乏追求者,白玉龙就是最有希望成功的一个。你要赶在他之前找到小女才好……”

    吴畅的心仿佛被刀砍了下子,顿时难受万分。他不相信慕容素会轻易答应什么人,但她毕竟是回绝了自己,那一切就难料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白玉龙,这名字好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慕容天赞道:“是个了不起的人,听这名字,多么动人啊!与小女是否有缘就难了……”

    吴畅不快地“哼”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去。

    慕容天见吴畅不乐了,忙道:“你很不错,这我知道。你们两个人相比,各有各自的长处,希望你真正地去追求,去拼搏……”

    吴畅心中很空,很乱,有些不耐烦。他咬了一下牙关,问:“‘白坟山’在什么地方?”慕容无道:“在太华西部,居‘虎狼滩’中央。你到了那里,会找到的。”

    吴畅沉默了一刽儿,转脸问道:“你愿去吗?”

    慕容天连忙摇首:“我为她伤透了心,不愿再见她了,永远不。”

    吴畅望了一眼满天飞雪,迈步而去。他并不十分相信慕容天的活,可他没有别的线索,只有去“白坟山”。心中有一点希望也许比什么都没有强。

    雪花儿这这时更大了,有的都成了团。他一脚踏下去,雪都没膝了。他不想运功飞掠,就想这么自自然然地在山野中慢行,唯有这样他才能感到某种解脱、某种贴近。他想紧紧地倚偎着大自然,唯有在自然的怀抱里,他才能得些安慰。他太孤独了。

    雪花儿落到他的眉毛上,形成了一道“雪岭”,他也不去擦,而是把舌头伸出嘴外上卷着,用热气去吹。做此小游戏,为竭力避免使用神功。

    这样走了许久,他感到有些累了,一下子坐到雪地上。雪是那么凉,他那么热,这让他觉得才是舒服。人生能这么随意,也就够了。

    后来,他踏雪而去,象在雪地上飞也似的,那已是到了傍晚。他赶到一座镇子时,天已经黑了。他四下打量了一阵,镇上的人们已关门闭户。唯有镇中央的一家酒铺门还开着,屋里坐着个人喝酒。下雪天烤着炉子喝酒,那可是神仙过的日子。屋内的油灯忽明忽暗,照着几个喝酒的人。

    吴畅走进酒销去,卖酒的老汉连忙寒暄。

    吴畅冲他点头笑道:“我也不能免俗,来几斤酒、几样菜吧。”

    老汉忙吆喝着张罗去了。

    旁边几个喝酒的看了吴畅几眼,一个粗汉说:“朋友,你可是白玉龙少侠?”

    另一个瘦子道:“他怎么可能是白少侠呢,根本不象呀。白少侠飘逸神俊,顶天立地,绝对是我们没见过的那种样子。”

    “有理。白少侠人称‘神功无敌’,绝不是能任意冒充的,否则就没什么神奇了。”

    吴畅冷“哼”了声,没理会他们。不过白玉龙这个名字却刺激了他,难道这几个月内江湖中又崛起了一位绝顶高手?他知道这是可能的,正因为如此,他才感到格夕痛苦。这小子要与自己争夺慕容素,不得不防。他知道对方成功的可能是有的,自己在获得女人方面从来就没有胜利过。

    忽然,香风飘荡,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白衣少女,众人的目光霎时全被吸了过去。

    她不过有双十年华,周身上下透着一种神秘,那种说不出的美感让人产生好感。她动作很轻、很灵,似一片羽,又似一股风:她浑身扬散香气,那味儿让人感到十分地舒适和亲切。

    吴畅还没见过这么潇洒的人,不由多看了几眼,他没法儿不承认她具有魅力。

    少女对别人的惊奇似乎习以为常,浑然不觉,仿佛别人见到她就该目瞪口呆,这是天经地义的。她找了个座坐下,目不斜视。

    卖酒的老汉跑过来问她要些什么,她鸳声燕语地告诉了他,声音甜滋滋的。

    旁几个喝酒的不由叫了几声。

    少女不为所动,面沉似水,十分冷静。

    那瘦子忽道:“了不得。白玉龙的风范不过如此,今晚总算开了眼界。”

    少女猛地扬头,问道:“你见过我哥哥?”

    瘦子一愣,忙道:“你哥哥大英雄,谁都想见。我们几个都非常崇拜他,若能……”

    摆了一下手,不让他再说下去,她没有听废话的习惯。

    这时,卖酒的老汉给吴畅端上了菜,倒了酒。吴畅便不再理别的,吃了起来。

    好久没这么吃喝了,他的心神全都贯注在了酒菜上。

    白衣少女看了他一眼,忽儿笑道:“兄台好兴致,酒还可以吗?

    吴畅点头道:“驱风解行的,可惜……”

    “可惜什么?”白衣少女追问。

    吴畅轻声一笑:“可惜不能痛饮尔。”

    白衣少女甜甜地说:“见台若不嫌弃,本人愿与你同桌豪饮。”

    吴畅摇头道:“姑娘豪气干云,在下实在佩服;不过同饮我不敢,我不胜酒力。”

    白衣少女轻吟一笑:“兄台拒人千里之外,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算我唐突了。”

    吴畅欲解释什么,终没有开口。这样也好,和女人缠上了,总没有什么光沾。

    他默然无语地喝了几口,白衣少女忽问:“兄台好象是江湖人物,可否告知大名?”

    吴畅微笑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的。若姑娘愿意听,我还是可以说与你的。”

    白衣少女笑嘻嘻地说:“我不喜欢干自己不乐意的事,你就讲吧。”

    吴畅只好无保留地告诉了她,而她也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吴畅冲她笑了两声,说:“令兄的名气好大呢,你不知他去了哪里吗?”

    白玉凤轻轻摇了摇头:“他向来神龙不见首尾,难觅行踪。不过我听说他好象在追什么女人,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吴畅仿佛被箭射中了似的,心中难忍难耐,真想一下子把桌子掀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这种心灵的折磨比换上一刀要厉害多。

    白玉凤却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心的花怒放了。吴畅不知道她何以这般高兴,而她却觉得一切自然而然,没有比这更合理的。

    吴畅没有理会这些,只顾喝自己的半斤酒入肚,他有些飘飘然了,他的酒量有限,喝到这汾上,他只能这样。

    白玉凤也喝了不少酒,可她仍然如初,什么反应也没有。俩人这么一比,吴畅可差多了。

    她一个妙龄少女,竟然久喝不醉,而堂堂的青春少年反而一喝糊涂。这让吴畅脸上一阵发烧,唯有不住地责怪自己无用。

    夜深了,雪仍未停,屋外的世界仿佛进入了遥远的过去。吴畅冲着卖酒的老汉道:“镇上可有客栈?”

    老汉说:“有是有两家,可到了这辰光,怕早已关门了吧。”

    “那我到哪里去住呢?”

    老汉笑道:“我是卖酒的,并不管许多。你到外面瞧一下去吧;也许能碰上好运气呢。”

    吴畅半闭着眼睛说:“那除非有人愿仍掉它。”

    白玉凤忽儿笑道:“兄台,我倒有个地方可住,不知你是否敢去。”

    吴畅呆了一下,笑道:“只要你敢去,我就不怕,逃跑的本领我绝不比你差多少。”

    白玉凤脸现晒色,发出冷笑,一声未吭,起身就走,香风随之而去。

    吴畅马上跟了出去,进入茫茫雪野之中。

    白玉凤回头一笑,向吴畅连连招手。她身子轻盈无比,仿佛在空中飘一般。吴畅不甘落后,紧追不放,但他却不愿离她太近,他并不十分信任她。

    两个人相距三四丈,奔驰了片刻,来到镇西头一家高墙大院前。白玉凤停下来说:“这是我亲戚家,有一两年未来往了。听说他家的三个女儿十分了得,你可不要去吃败仗哟。”

    吴畅笑道:“只要你不会吃了败仗,我就不会。”

    白玉凤摇头道:“这样的保证难以让人如意,我若陷入进去呢?”

    吴畅更乐了:“那我怕什么呢?”

    白玉凤“哼”了一声:“我最恨男人这种行为。”

    “女人不守闺范也不光彩。”

    白玉凤轻声一笑:“那我们走着瞧。”

    她伸手拍门。少顷,有人把门打开了。从屋里顿时奔出三只蝴蝶似的女人。“凤妹妹呀!”前面的女人娇笑道:“你怎么今天才回来呀!哎哟,还带来个男人,这岂不要坏我们的名声吗。”

    白玉凤嘻嘻一笑:“君姐姐,你就别了。他虽不是小白脸,可人并不坏,不会有事的。

    你就放宽心吧。”

    “凤妹妹,你好让我为难哟,家里可没有男人睡的铺呀。”

    “那就在地上铺一个就是了。”白玉凤不乐了。

    旁边的红衣女人忽道:“姐姐,你就别难为他们了。大雪天的,让他们哪里去呢。来了就是客,让他进来吧。”

    吴杨笑道:“还是你懂礼,这才象个女人。”

    那女人“哼”了一声,没有吱声。

    白玉凤一推吴畅,说:“别傻站着了,快进去吧。她们跟你闹着玩的。”

    吴畅满不在乎地说:“我来这里也是闹着玩的,女人生气比笑并不差多少。”红衣女人一拍纤掌,笑道:“你这才象个男人,配进这个家。”吴畅冲她一点头,十分慎重。白玉风向他介绍了三个女人的大致情况。吴畅对她们并无恶感,一一奉承。这三个女人各有风姿,这是吴畅无法否认为的。

    素衣女人林之君双颇似霞,两眼流动,给人激情;红衣女人林之可更是一团火,能把人鼓动起来;绿衣女人林之柔似碧野草原让人心胸开阔。

    吴畅嗅了一下室内的香味,说:“我以为外面下的是香雪呢。

    白玉凤笑道:“兄台,你的感觉没错,你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吴畅笑了起来,林家姐妹也朗朗笑起……

    他们走到屋里坐下。林之君说:“我们林家是方圆百里的名望族,陌生人住进来是要按规矩办事的。”

    吴畅笑问:“你们有什么样的规矩?”

    林之柔端来一盆冰水,说:“外人要在我家庄,须先喝了这盆水才行。”

    吴畅啼笑皆非,说:“外面这么冷,若喝了这些水,那连里面也要冷了,我可受不了。”

    林之君冷然道:“你不守我家规矩,那就请你快点离去,我们没有请你来。”

    吴畅有些恼火,恨不得给她们两巴掌,气愤地说:“有你们这待客的吗?真是难缠的女人!”

    林之柔一言不发,猛地将水泼向吴畅。她的动作利索之极,水象长了翅膀一样飞向吴畅的头颅。这太出乎吴畅的意外,无奈何他只有旋手一拍,庞大的内劲把泼来的水全部又送回盆里去。

    林家姐妹料不到吴畅如此了得,大吃一惊。

    白玉凤却不以为奇。在她看来,这些不过是小把戏,值不得大惊小怪。

    林之柔“哼”了一声,把盆向屋外一扔,猛地扑了过去。她从没有丢过这么大的人,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她的身法飘忽难测,快得不可思议。

    吴畅只觉一只银亮的手掌切来,其它什么也没看到。他不信对付不了一个女人,并不闪躲,伸手就抓。他的动作并不大快,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一只温柔而多情的手。

    他正要说什么,忽见眼前又多了几只手。林家姐妹全上阵了连脚也派上了用场。

    这次吴畅轻松不得了,对付一个女人他可以自如不滞,碰上三个难缠的女人,他就要忙活一阵了。他侧身斜飘刚起,白玉凤忽儿堵住了他的去路,似乎想揍他,又似乎欲帮他。

    “啪”地一声清响,他挨了一巴掌,这才知对方是敌非友。他正欲反击,白玉凤连忙说:“兄台,是我不好,我是要帮你的。”

    吴畅哭笑不得:“再帮我要找准地方。”

    白玉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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