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纵使玉碎护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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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纵使玉碎护清白 (第1/3页)

      一阵风似地出了弥罗教,直奔丰觉寺。

    丰觉寺在一座小山坡的南面,离弥罗教不过有三四十里路的样子。寺不大,不过有几十间房屋,唯有大堂还有些气象,里面的佛像闪着金光。在大佛面前,人岂敢妄念。

    报身佛一口气奔到山坡下。这才停下来喘口气。他实在想不通师兄何以要在别人面前贬低自己,难道他也看上了冰清圣女,故意讨好她们吗?这不可能呀,他一心向佛,已得无上正等正觉,眼里怎么还有女人呢?但……没有女人。有男人就行了吗?这似乎也不妥呀?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是个凡夫俗子吗?

    他思想了许久,也没弄清楚,便直奔师兄的禅房。

    法身佛的禅房十分淡雅,里面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颇能本现一个“空”字。

    法身佛与报身佛大不一样,无论从哪方面看。报身佛神色不宁,面孔灰黄;法身佛则沉静如水,红光满面,肤如婴儿。报身沸双目精光暴射,以邪为盛;法身佛目光澄澈,深邃似佯,安怡而神秘,颇有佛家之相。报身佛高大威武,让人怯惧;法身佛矮小慈祥,胸怀宽广,仿佛可容一切难容之事。

    两人的不同如此明显,报身佛也一清二楚。刚才他还怒气冲冲,见了师兄,他忽觉矮了半截,心里有些打怵。但嫉妒的力量是强大的,他马上就战胜了心中的不安。稍定了一下心神,他冲师兄笑道:“师兄,你在别人面前讲过的我坏话没有?”

    法身佛微怔,笑说:“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报身佛道:“告诉别人我不如你,是个大草包,老色鬼,十几岁就会勾引小尼姑。这就是坏。”

    法身佛笑了,声音是宏亮的:“师弟,我说你坏,就是我坏,又何必这样呢?”

    报身佛有些不信:“你没对艾米尔说什么吗?”

    “佛没向我讲什么,我又如何告诉众生什么?”

    报身佛愣庄了,心里乱如飞雪。这个该死的女人,把我给坑了。他盯了师兄一眼:“师兄,你没有骗我吧?”

    “佛骗过我吗?我是佛的弟子,心中只有佛,并不知什么是骗。我称呼你师弟,也不违佛意。佛没做过的事,我不想做。佛没说过的话,我也不想说。”

    报身佛心里一惊,有些难过。老家伙原来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呀!这对他来说无疑是重大的发现。令人沮丧的是,这发现并不给人以希望。

    他忽儿觉得自己很轻,一般风就能刮跑似的,师兄弟之间的情份霎时间也淡了。他不知道自己匆匆而来帽到了什么。但匆匆而去,却又不甘心。

    他冷冷地看着师兄的额头好一会儿。忽觉那额头分外讨厌了,同时亦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师兄,前些时候你还不是这个样子呢,怎么忽儿装模作样了?”

    法身佛淡然一笑:“我不是天生的佛门弟子,修行也要一步步来呢。”

    报身佛冷笑道:“我看你心中有鬼,一个人若光明磊落,不着阴阳怪气的。”

    法身佛哈哈地大笑起来:“不错,我心中一直有鬼。不过我忽儿悟到,鬼也是佛的弟子,有鬼不必怕鬼,鬼亦是空。何须大惊小怪。”

    报身沸说:“你误会了我意思。在我看来,你一定做了亏心事的。”

    法身佛点头道:“人出生,让母亲痛苦已做了亏心事,没有这些亏心事,亦没有佛。”

    投身佛见师兄不人格,没法子了。

    迟疑了许久,终于心一横,举掌向师兄劈去。他希望一掌能揍醒师兄,并响亮地告诉他:“你的佛性就是傻性。”

    他这一掌用力不小,轻轻巧巧地击在了师兄的光头上,师兄竟没有还手。

    “砰”,掌打在法身佛的身上,疼痛的竟是报身佛,而法身佛毫不知觉,根本没这回事似的。

    报身佛大惊失色,这是什么古怪,明明打在了他的头上,怎么我的头疼呢?不可思议!

    他惊疑地看了法身佛许久,以为师兄怪得有理。他摸了一会儿自己的昏脑袋,胆怯地问:“师兄,我打了你的头,怎么我的头疼?”

    法身佛一笑:“我没有头,疼什么呢?你扛我的时候,已想到了头,自然你的头疼。”

    报身佛愣了一会儿,忽道“师兄,你是不是练成了‘借虚移法,神功?”

    法身佛笑道:“看来你还没有把自己忘光。”

    报身佛移身飘掌,尽量什么也不想,闪电般击向法身佛的后脑勺。这次用力不大,“啪”地一声,打个正着,法身佛向前一倾。

    报身佛大喜,好玩,再来一下。他侧身一退,飞起一脚踢向法身佛的嘴唇。不料,怪事又出,准确无误地踢中了,嘴出血的是他,嘴唇肿起老高。报身佛好恼,奶奶的,便宜都让他占了!他想给法身佛再来点狠的,没敢。

    “师兄,你够狠的,把本事用到我身上来了。”

    “有什么法子呢,我没有身子,只好借你的用了。毕竟是师兄弟嘛。”

    报身佛哭笑不得,愣在那里。

    片刻,他心生一计,笑道:“师兄,弥罗教要找我们的麻烦了,有人见你黑天半夜跑进冰清圣女的房子里。把她们惹火了,她们叫喊着,要来砸庙杀和尚。”

    法身佛怔了一下,忽问:“我到冰清圣女的房子里去干什么?”

    报身佛道:“听说冰清圣女很美,你也许动了凡心了吧。

    法身佛轻声说:“女人与男人都是人吗?”

    “你说呢?”报身佛冷笑道。

    法身佛微微摇头:“我记不得了。”

    “你还记得自己吗?”

    “眼前好象有一眼陷讲,水尚清。”

    “师兄,你可以这样装疯卖傻,可丑话传出去却有损你的名声。”

    法身佛淡淡一笑:“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懂。也许你的心污浊不净,声音变了味。”

    报身佛气得手心发痒,还想给他一掌,忽儿想到对方的怪异,不敢造次了。打人家自己难受,这样的好人不能做的。

    在法身佛这里得不到什么,他正欲离开,化身佛来到禅房。

    化身佛是个瘦子,目光炯炯有神,一脸和气。他冲报身佛一笑:“师兄,你总算回来了,心向寺,亦即心向佛。恒河两岸千株苗,悟得禅笑亦是佛。”

    报身佛阴着脸说:“回来有什么好,师兄已不认我了,说我是一阵风。多么好笑,风也能喝酒吃肉吗?”

    化身佛说:“师兄,风有多边情,不可怒眼看。它不但能吃肉喝酒,亦会爱美人。”

    报身佛嘿嘿一笑:“我可没听说过风娶媳妇呢。”

    化身佛笑道:“抚起长发看娇面,清凉透爽人心田,这不是风吗?若它不曾娶妻,哪个可爱的姑娘会让它弄长发呢?”

    报身佛哈哈地笑了起来:“师弟,真有你的。再过上一段日子,你们两个都得成疯子。”

    “师兄,疯子亦是佛。我看你还是快一点成为疯子吧。”

    报身佛见与他扯不清,虚晃一枪:“师弟,外面的人都说师兄爱上了冰清圣女,这对我们可大不利。那些教徒若来砸庙,就麻烦了,我们得防着点。”

    化身佛大笑起来:“麻烦的是你。在我们眼里,一切都是云,又都是风,哪里有什么麻烦呢?”

    报身佛恨得胸闷、眼涨、手指不住颤,却毫无办法。对方什么都不入心,想惹起他们的怨火怕是难了。他嘿嘿地冷笑道:“师弟,这些日子你还吃饭吗?”

    “饭亦是佛,无物不空,师兄把这也忘了?”

    报身佛讨了个没趣,只好悻悻而去。

    离开丰觉寺,他越想越恼,这么难过的日子他还没过呢。他在山坡下站了一会儿,忽又恨起吴畅来,这一切都因他而起,绝不能便宜了他。谣言对师兄不起作用,对别人却未必也是如此。傻子总比明白人多。总之,不能让那小子好事得成!

    别看老家伙的身手不是绝顶的高明,但他煽风点火的本领却大得出奇,他知道散布谣言是最有效的途径。

    他跑到弥罗教周围转了一圈,就撤下了邪恶的火种。信徒们听到他的“故事”,顿时怒火燃起,从四面八方朝弥罗教涌去。

    艾米尔出来安抚信徒们,他们不听,声称冰清圣女亵读了圣灵,不能宽恕她。

    冰清圣女百口难辨,痛不欲生。

    报身佛混在人群中,开心极了。

    一个僧人,且已老了,按说不会对美色有多少强烈的**的。报身佛很特别,名为有道高僧,实为一个色鬼,对别人娶媳妇也充满妒意,恨不得天下美色集于一身。他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让别人捞着。

    他觉得信徒的叫喊辱骂报了冰清圣女对他的轻蔑之仇,乐哈哈地逃开了。他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冰清圣女无端受辱,愤怒之极,恨透了吴畅。在教里呆不下去了,她独自出了深堂。

    作为一个圣女,如果受到信徒的唾弃,那是相当可悲的,多半活不下去的。

    冰清圣女心中凄凉惨淡,出了教一路狂奔,向东而去,她不知道恒河水能否洗去心头苦。

    她漫无目的奔行了有二十里路,刚上一个高坡,迎而碰上甘地和一个日本忍者。忍者有四十来岁,面冷如铁,头上缠一白中,白中上写着一黑色的忍字,他稍有些瘦,个子亦不算矮,腰问插一怪刀,浑身透着凶气。

    甘地碰上冰清圣女,顿时笑了:“太妙了,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冰清圣女的一颗心往下沉去,愣在那里。

    甘地指着忍者说:“这位是太郎先生,‘东密’传人。你可要小心哟。他的刀不认人。”

    密是密宗传人日本的称谓,太郎是东密的集大成者,功夫神奇异常,在日本号称无敌。

    甘地知道他来了印度,故把他请来对付吴畅。日本人好斗,特别是忍者,嗜杀成性。你只要说有人瞧不起你那两下子,他就会跟着你去找那人角斗,不胜不完,至死方休。

    冰清圣女不知太郎的厉害,也不想与他有什么牵扯,轻哼了一声,没有吱声,颇有满不在乎的样子。

    太郎见如此娇美的女人也看不上他,不由火起。不让你见识一下忍者的手段,你不知天高地厚。他冷笑一声,向她走过去。

    甘地忽道:“太郎先生,你不要伤了她,更别弄坏了她的脸。她是我的心上人呢。”

    太郎没言语,右腿外跨一步,伸手就抓,手臂曲成怪蛇,绕弯而进,而非直来直去,看似很笨。

    冰清圣女心头有气,并没小瞧他,王身飘然一摆,闪到太郎的左侧,一招“美女甩花”,掌击太郎的软肋。相比之下,她的动作要美丽多了。

    然而,太郎并不慌,亦不怕,伸出去的手也不回缩,反而肩头一耸,曲动的手陡然长出许多,正是东密“蜕甩多印手”法。此一变,他的手臂活起来,快得不可思议,抓向冰清圣女的肩头。

    冰清圣女骇然之极,大叫一声,急忙斜身后射,但还是晚了一点,香肩被太郎抓了一把,心中不是滋味。她觉得这个太郎比吴畅还可怕,那凶光令人胆寒。

    太郎一击得手,冷冷地笑了,觉得对方不堪一击,用不着再进攻了。

    甘地吃了一惊,这个小日本还真有两下子呢,看来自己不可轻视他。日本人的手那么怪,谁能保证他不会手儿一甩抓到自己身上来呢?

    他哈哈地一笑,说:“圣女,知道厉害了吧,还是快点跟了我吧,我不喜欢与你动手。”

    冰清圣女冷冷一笑:“我看不出你还有一手。”

    甘地阴笑道:“待会你什么都看见了。”他向冰清圣女逼了过去。

    冰清圣女知道自己不是甘地的对手,便横下一条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一步没退,静身迎敌。她外表很安宁,内心却是紧张的,孤身面对两个强敌,这样的场面还没有经过。她的纤掌心都出了汗,手指儿有些腻涩。

    甘地终于扑了上去,大掌犹如鹰翅,直取冰清圣女的头颅。冰清圣女摇身斜摆,反臂直击对方的右肋。甘地一笑,伸臂就搂。冰清圣女飞身而起,同时飞脚踢向甘地的额头。甘地丝毫不惊,陡伸巨掌抓向冰清圣女的双脚。他的手法妙而且快,冰清圣女欲闪有些来不及了。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片树叶子飞向甘地,劲力十足。甘地吓了一跳,急忙后退。

    人影儿一闪,那个自称等了吴畅二十年的苦行僧站到了冰清圣女旁边。他哈哈一笑:“两个臭男人对付一个香姑娘,太不公平了。”

    甘地怒道:“老家伙,你不呆在破屋里跑出来干什么?骨头痒了是吗?”

    苦行僧笑道:“小子,怪不得钦正不要你这样的弟子,你确不是好东西,当初他没接死你看来是错了。”

    甘地恼极。他与师傅钦正活佛反目成仇,其中不乏误会,但师傅与众人都认为他是恶人,这让他愤恨不已。从此便滑了下去,但他还是最恨别人提起这事,想起来他就亏得要死。

    苦行僧揭他的伤疤,他起了歹意。这个老小子看来活得不耐烦了。我就做回好人让他了地狱吧。让老浑蛋下地狱合理之极。

    他扬起右手走过去,要把苦行僧拍成饼儿。

    苦行僧笑道:“小子别急,你这个样子连你爹看了也不喜,先磕头求饶,再动手不迟。”

    甘地太阳穴青筋凸绽,凶光浓炽,急身一晃,一掌劈向苦行僧的脑袋。苦行憎竟然不躲,被打个正着,整个脑袋顿时变了样,奇怪,却没有破。甘地只感到软溜溜的,让人发怵。他急忙抽子,忽觉有许多细刺扎进了他的手墅,他大叫一声,跳开有丈多。

    他赶紧甩手,刺痛更烈,异常难受。

    苦行僧笑道:“小子,快点求饶,不然你很快会成为瞎子、瘸子、傻子。”

    甘地大骇,死也许他不怕,但若让他成了一个疯子,着实令他不寒而栗,这大有点儿残酷。他怯了,急忙求饶。

    “前辈,我错了,你放过我这次,我再不敢拿人的脑袋当球踢了。”

    苦行僧说:“那你对天发誓,不再侵扰圣女。”

    甘地有些为难了,怯声问:“前辈,你看上她了?”

    “小子,你的脑袋倒好使。”

    甘地几乎跳了起来,叫道:“这不行,你又老又丑,怎么能让她跟你!”

    苦行僧说:“我的功夫俊呢。男人只要功夫好,老丑是次要的。”

    甘地愤愤不平:“你这个样子还花心,不有点太奇怪了吗?你应该让她同意!”

    苦行憎笑了:“你要懂得让别人同意,就不会做三孙子了。不过你还有药可救。脑袋毕竟开了点窍儿。”

    甘地恼得要撞头,忘记了瞎子、傻子的威胁。“这个该死的老王八蛋,若能吃了他,宁可不用盐水泡。他想上前拼命,腿十分沉重。

    太郎冷如铁的脸上这时水波般荡出些活动来,眼里闪出刀一样的寒光。若说他杀人时用刀,不如说用眼更可靠些。他把心中刀练到了眼上去,敌手从他的眼里就感到了刀的力量。

    他向前走了两步,冲着苦行僧冷道:“你真要让她跟你?”

    “那当然,你不服气?”

    太郎说:“你不会得逞的,女人与你是绝对不同的两回事。”

    苦行僧笑道:“动起手来就是一回事了。”

    太郎冷哼一声:“你不识好歹,那就怪不得我了,我会让你改变主意的。”

    苦行僧欢笑起来:“小子,难道是你爹吗,那么听你的话?”

    太郎冰冷地说:“我要杀的人,在我眼里就是我爹。只有爱他,才能靠近他,这就是东密武学。杀人不过眨眼间的事。”

    苦行僧叹了一声:“日本人真有一套,什么东西到了手里,都会弄出另一个样子来,鲜闻。”

    大郎破天荒哈哈长笑,受人赞扬,果是快事。他冷扫了老僧一眼,说:“你做好准备吧,我动手之后就没有你了。”

    苦行僧自然不会相信他的神话,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各人的打算不同。老僧淡然道:“忍者的狂妄总算见识过了,比武技术要好得多,而我正相反呢。”

    太郎阴哼一声,腾身飞起,使出“虚幻三式”,闪出三个人影踢向苦行僧的头部。他的动作干脆利索,霸劲十足,与甘地的劲力有些不同,他以为完全可以踢烂敌人的脑袋。

    苦行僧一副视苦无睹的样子,丝毫未动,太郎三脚都踢中了苦行僧的头部,却如踢在一片羽毛上,没有一点着力处。

    太郎飘落一旁,吃惊不小。他第二次碰上这样的情况,简直无从思想,难道老家伙会邪术吗?他愣在了那里。

    苦行僧乐哈哈地笑起来:“小子,你这两下子也平常得很在老僧面前哈哈哈,还不够资格。你虽有勇,却是个半瞎子,何足道哉。你不知我,我却知你呢。”

    太郎有些茫然,疑惑,但他却不会停手的,拳脚不行,锋利的快刀绝不会同样不管事。

    他刷地抽出明晃晃的怪刀,双手握紧,抱在胸前,要用快刀斩丝术破苦行僧的柔功。他相信自己的“快刀三斩”,不会不争气的。

    苦行僧这回动了,正象二十年后离开破屋子一样,是时候了。

    太郎见敌人动了,心中大喜,这说明对方是怕刀的。他却忘了从另一个角度去想,难道人家换个地方就不是为了攻击?

    苦行僧向后退了七八步,说:“小子,拿好你手中的苹果皮,别弄断了。”

    太郎没有吱声,趁对方说话之际,身子向左一闪,欺身抢上,使出“快刀三斩”,闪电般劈出三刀。三刀几乎是同时劈出来的,连成了一片。

    苦行僧不敢怠慢,身子急向右摇,弹身飞纵,身法也快极无比,太郎三刀劈过,也没伤着人家的一根汗毛。太郎的脸顿时十分难看,这样的挫折他几乎受不住。男人虽然长着受挫的脊骨,但却不希望自己在受挫时显出过剩的无能来。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大自己的手中刀只会自己比划。男人遇上这样的倒霉事,没法儿不痛心。当然,他不会就此认输,因为他是忍者。

    苦行僧被吓了一跳,稳下神来笑道:“小子,你的刀砍得倒快,若不是我的老腿儿歇了二十年,几乎躲不开。”

    太郎冷然道:“可你还是逃掉了。”

    苦行僧说:“那是你小子太傻,换个砍法试试,也许有效。”

    太郎一怔:“你在提醒我,为什么?”

    苦行僧说:“你的刀玩得太快,太刺激。我多少年没撞上过这样的事,很想提提精神。”

    “你自信一定能躲过我的刀?”

    “冒险才有趣,何必要前提条件。”

    太郎盯了他一阵子,似乎找到了下刀的地方,身子腾地面起,怪刀一扬,寒光顿起,直劈苦行僧的脖子。

    苦行僧飘身左闪,太郎手腕一翻,刀口顿转,又切过去。他使出“快刀连环斩”来,一刀快似一刀。苦行僧的周围顿时闪动着刀团,渐渐仿佛一团雪在滚,刀气飞流,劲力割肤,寒光闪闪,只见影飞动,不见人手转。苦行僧在刀光中只有施展闪。展、腾、挪的功夫与之周旋。

    怎奈,对方的刀式越来越怪,人亦越快。他有些吃不消了,稍一不慎,衣服被划开一个口子。他太急,身子一矮,猛劈一掌,纵身而出。能在刀团中飞出,见缝插针的功夫炉火纯青也。

    太郎见又没伤着对方毫发,眼睛有些红了。他想再来一次绝杀,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正欲动手,忽见苦行僧大喘不已,刚才的恼恨消了一半。看来自己不比他差,不过打法欠妥而已。他感到一些安慰。

    苦行僧道:“忍者刀术果有过人之处。”

    太郎说:“那女人呢,你还要吗?”

    苦行僧笑道:“我们本是朋友,什么女人?若我料得不错你是有为而来,去对付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的?”

    “这无关紧要,有趣的是那人也是我要对付的,圣女姑娘要不会放过他。我们四人的目的是一致的,难道还不是朋友吗?”

    太郎道:“你想怎么样?”

    “我们联合起来收拾他。”

    太郎冷冷地说:“忍者从不借别人的力量对付敌人,我相信自己的力量足以改变一切。”

    苦行僧哈哈地笑起来:“忍者的功夫不错,狂妄却不是好事。告诉你,那小子的武学博大精深,包罗万象,聚佛道儒三家之学于一身。你一伸手,他就知道你所用何功,达到什么境界。与他动手,哪里还有你得胜的份儿。”

    太郎顿时两眼冒火,愤怒不已。他最恨别人把他与什么人比较,更不愿被贬低了。他咬了一下牙关,恨道:“我会证明给你看,世上只有忍者的功夫是不可战胜的。”

    苦行僧说:“世上也只有忍者最愚蠢,什么无情无义不动山,在真的高士看来,忍者狗屁也不是,不过一群疯子而已。”

    太郎的肺几乎被气炸,感到一种锥心泣血的痛苦。被人如此污辱,他实在受不了。但他毕是忍者,还是怒而未发。

    甘地笑道:“太郎先生,我们合在一起也不错嘛。人多总是力量大。”

    太郎说:“我管不了你们。不过,我与人动手时是不需要别人干预的。”

    冰清圣女这时忽说:“多谢相救,告辞。”她虽然恨吴畅坏她的名声,但还是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

    甘地一晃身截住了她的去路,笑道:“圣女姑娘,对付那小子非有你的合作不可,你怎能甩手就走呢?”

    冰清圣女冷冷地说:“我凭什么与你们合作?你那点心思瞒不住别人。”

    苦行僧道:“圣女姑娘,合作是唯一的求胜之道,假如你愿意的话。”

    冰清圣女冷漠地说:“你也与他有怨?”

    苦行僧笑道:“不,他是我的朋友。”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冰清圣女扫了他一眼:“那你还找他的麻烦?”

    苦行僧说:“我所以要教训他,是想证明他不听我的劝告有多么蠢。”

    “几个人凑在一起就一定可以制服他?”

    “我喜欢冒险,仅此而已。”

    甘地说:“你既然喜欢冒险,一个人去找他的麻烦不是更刺激吗?”

    “那不是寻刺激,是找死,而我只想冒险。”

    甘地笑道:“你就象一块污泥,甩到他身上,我想他也是扔不掉的。”

    “傻子总是想到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甘地哼了一声,不言语了,但让他放走冰清圣女,心又不甘。他已不再感到难受,知道不会成为瞎子、傻子的,胆子又壮了起来。不过,余悸还有一些。他两眼翻动了一阵,突地向太郎投去暗示的目光。

    太郎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不想因他的暗示而突然下手。忍者至高无上,岂能听命于人。

    苦行僧没理会他们,淡笑道:“你们既不想合作,就快滚吧。”

    太郎这时找到了机会。受辱而起,这符合忍者的原则。他拧腰飞身,暴喝一声,使出“快刀三斩”,劈向苦行僧的上、中、下三路。他使了全力,刀上闪烁着忍者的精神。寒光青霜飞流,冷森森一片,快极了。

    苦行僧这次大意了,念头刚转,刀已砍来。无奈之下,他只好旋身飘飞,在中、上路之间逃离。怎奈对方把捏得很准,他迟了一点,左肩被刀扫中,鲜血飞洒。

    苦行僧的老脸顿时灰暗下来,十分难看,这一刀挨得好没由来!他眼里闪着寂寞的火星,仇恨有些燃不起来。想拼命也没刚才方便了。

    太郎一招得手,绷紧的心松驰下来,信心开始回升。他冷冷一笑:“老东西,你现在知道忍者是什么了吧?”

    苦行僧哼道:“你别得意,偷袭不会老成功的。”

    甘地说:“有一次就够了,快滚吧。”

    苦行僧活动了一下手臂,行动果然不便,不由谨慎起来。

    冰清圣女欲走也不成了,甘地又逼向她。

    冰清圣女突地一扭身,飘身狂奔。她想在动中击敌,与对手搞捉迷藏。

    南边不远处有片小树林,她冲了进去。

    甘地与太郎瞬间又围上去。若不是她进了树林,还真要被抓住呢。她在树林中转,有好几棵树被甘地击倒。

    太郎静而未动,欲一发而中。

    冰清圣女感到这样下去非糟不可,弹身跃起丈高,急身向东飞掠。刚出小树林,与人撞了个满怀,若不是对方飘身轻引,两人都得摔倒地上。

    冰清圣女好恨,与男人撞在一起,这算什么吗!待她看清是吴畅,就更火了,这一切痛苦与晦气都是因他而起。她也不发一言,举掌就打。

    “啪”地一声,正打中吴畅的右颊,一股柔而大的吸力把她的手吸住,她无力抽回了。

    吴畅急道:“你这是干什么碰了我还要打,把手拿回去呀!”

    冰清圣女哭笑不得:“又是你捣鬼,我拿不回去吗。”

    吴畅说:“那就用力拽。”

    “我浑身好酸软,没有力气嘛。”

    吴畅叹道:“这怎么行,我们不能总粘在一起吧?”

    冰清圣女忽说:“你再这么无赖我就自杀。”

    吴畅说:“你这是吓唬人吗,是你找上门的,还说我无赖;这样的冤屈我上哪里去伸?”

    冰清圣女忽儿来了气:“我心中的怨气和恨还找不到人说呢!”

    吴畅一笑,冰清圣女顿时拿开了手。他的脸上却留下一个明显的手印。

    “你有什么怨恨?”

    冰清圣女看了一眼他脸上的印痕,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淡淡地道:“你向报身佛胡说了什么,你知道不知道那会害死人的?”

    吴畅佯装不知地说:“报身佛,他是什么人?”

    冰清圣女哼了一声:“你不要装傻,自己做的事就该敢承认。”

    吴畅嘻嘻地笑了,“圣女,我做过什么?”

    冰清圣女无奈,叹道:“你害得我有家不能归,清誉付水流,这还不够吗?”

    吴畅心中一惊,说不出是后悔还是同情。他想不到几句玩笑害了一个人,这实在是罪过。

    他挤出几丝干湿的笑,说:“圣女,你这么美好的人儿,难道还有人不相信你吗?”

    冰清圣女差一点流下泪来,没有言语。

    甘地这时受不了了,恨道:“小子,奉承话还轮不到你说,她是我的人。”

    吴畅笑道:“你只配在地上爬。”

    甘地握了一下拳头,阴笑道:“太郎先生,这就是那个狂妄的小子,唯有你才可收拾他。”

    太郎盯了吴畅一阵子,见他嘻皮笑脸的,一点也没有武家的那种沉如铁的禀性,不由暗笑,你是高手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太郎的想法在他的立场上,是没错的。忍者讲究无情无义,不动如山,骨子里是块钢。

    他却不知道有情方显真本色,维系万物的因缘,其实就是一种情,与爱情亲情也没有多少区别,关键是站在谁的立场上去看。佛讲,无因缘,便无一切法。而无情,也无一切人,更无一切奇功。

    从这个意义上讲,情就是一切神功的发源地,而自然而然则是它的血液。能融汇在自然里,不显锋芒,那才是真高人。而这些,恰与太郎熟悉的相反,他轻视对方就不奇怪了。

    他冷漠地走过去,直逼吴畅,目光似乎缩成了一点,一副威武不可动的样子。

    吴畅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也想找便宜?恐怕你没有美人的运气好。”

    太郎说:“我杀人从不凭运气,只凭功夫。”吴畅哈哈一笑:“那你更完蛋,没有运气,就没有你。”

    太郎不吃这一套,他认准的事儿是不会半途而废的。他虽然觉得对方同样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不是好兆头,但他仍然相信自己的沉重的力量足以把对方压垮。

    至于自信的可靠性,他从来没有怀疑过。

    吴畅散漫如风,更加浑不在意。太郎不由止住了脚步,与之保持了对峙状态。

    拼斗似乎一触即发,又若永无时刻。

    太郎细观吴畅,见他无所谓攻守,绝无临战的状态,有些不解,这时候冲过去,怎么下刀怎么好,难道这是真的吗?若他如此不济,甘地何以求我出马呢?

    吴畅见他沉静不动,笑道:“忍者,我看你还是忍了吧。你的那两下子构不成威压之势,动刀之时,就是你完蛋的时候。”

    太郎嘿嘿一笑:“那要看我的刀听谁的。”

    吴畅说:“你手中的那破玩艺能算刀吗?若可以称作刀,它自然听我的。杀你的就是它。”

    太郎不由恨从心生,双目射出夺人魂魄的冷光。刀出鞘。他的力量都注到刀上。

    吴畅冲他一招手,笑道:“别那么麻烦,快点动手吧。我不想看你这副怪样子,天就够阴沉的了,再加上副死相,谁受得了。”

    太郎终于怒不可遏,身形向前一晃,刀与气合一,刀光一闪,又使出“快刀三斩”,闪电般砍出三刀,直取吴畅的头、肩、腰三处。

    吴畅并不闪移,反而扬手迎上,伸手就抓,在太郎砍出三刀的同时,他抓了三次。太郎心中一凛,斜刀前刺,吴畅同身一绕。弹指一挥间,太郎忽觉水一样的无边柔劲拥住了他,手中刀不田自主一调头,向自己的小腰切下。太郎大骇,眼看着刀刺向自己,竟无力改变这一切!

    陡觉肚皮一凉,他惊呆了,有种东西被切开了,他弄不清是切开了他的肚皮还是西瓜。

    许久以前,他在烈日切开西瓜时也是这样的感觉,那溢出的红液很甜,今天的红液似乎有点儿腥,他忽觉看错了对象。他感到自己错了,而忍者是不应该错的。

    刀刺中他的小腹,并不太重。他急忙闪开,捂腹。止血,忙得不亦乐乎。

    吴畅说:“忍者,密宗东传日本,你只得了点皮毛,甚是可惜呀。东赛比藏密看来稍逊风骚,你们误解了密宗精神。密宗有两条,神秘力量和广大生命,你们仅取其一,抛弃了深遂的生命,能有什么作为呢。”

    太郎容不得别人贬低忍术,嚎叫道:“住口!你不懂东密,无权轻蔑它!”

    吴畅哈哈大笑:“你叫唤什么,若不服气,我再让你的嘴开大一些,那就好出气了。”

    太郎恨得眼睛撕裂,双手抱刀。一式“百还斩”弧形劈向吴畅,刀气寒光扬起一片,威势惊人。吴畅斜跨半步,使出太极术轻柔向前一按。太郎的刀又偏了方向。刀头一摆,果然向他的嘴划去。

    太郎惊骇欲死,收刀弃刀都已不及,仿佛风儿吹过,他的左嘴角被刀开拓,鲜血洒下。

    太郎差点气晕过去,这样的耻辱实在太深太大了,他受不了。他觉得不剖腹自杀对不起忍者的声誉。他举起了刀。

    吴畅笑道:“忍者算什么东西,在我面前只配自杀,这我说过的。”

    太郎伤心欲绝,又恨透天涯,但他却不愿再与吴畅斗了,两人间的悬殊太大,斗无益处。想到吴畅的话,他又无法自杀了,自己怎么能按别人设计的道路走下去呢?死不可怕,但必须让敌人的话落空。

    他盯了吴畅好一会子,把刀放下。

    吴畅笑道:“你还算没傻到家,自杀算不得了结,再造新梦去吧。”

    太郎哼了一声:“忍者是没有退路的,我一定要证明给你看,东密武学绝不比任何武学差。”

    吴畅笑道:“你会很容易做到的,假如世上没有优劣之分的话。”

    太郎难受地闭上了眼睛,对付吴畅他几乎没有可利用的东西。他感到悲哀,这太丢日本人的面子了!委屈、无奈象小虫在吞咬他的心。他忽儿觉得自己并不真正的忍者,忍者无情无义,自然也不会因失败而羞愧,他的心灵顿时得到了解脱。是的,自己还不是真正的忍者,败了,也不算给忍者丢了面子。我算明白了,忍者是不可战胜的。他嘿嘿地笑了。

    无须否认,他的笑多少有些无奈的。

    吴畅这时转向冰清圣女,笑道:“圣女姑娘,我可以提个问题吗?”

    甘地想道:“小子,你没权力与她说话。”

    冰清圣女说:“我的事用你管吗?不知羞耻。”

    吴畅道:“圣女姑娘,让我封住他的嘴吧。”

    “那是你的事,我不反对。”

    吴畅淡然一笑,走向甘地:“‘不知羞耻’!你若现在就滚,别让我再见到你,我就留你一条小命;若不知趣,我马上教训你。”

    甘地一怔,冷道:“小子,大爷并不怕你,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没你的好处。”

    吴畅展身而动,犹如一股黑夜里的风扑上去,伸手就抓。甘地身形微矮,举掌外封,劲浪如潮而出。吴畅飞身而起,迅疾地弹出一道指气射向甘地的眼睛,用的是暗劲。

    甘地没有看清,等他发觉有异,右眼立时如钻,鲜血飞迸,半边天顿时黑了。

    甘地大骇。

    “小子,你好狠!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再不滚,我马上敲烂那只‘破灯’。”

    甘地不寒而粟,来不及多讲,转身飞逃。他弄不清吴畅的身手怎么比那天又高了呢。

    太郎见甘地逃走,亦不敢停留,纵身追甘地去了。

    吴畅一转身,冰清圣女骈指如戟,闪电般刺向他的眼睛。吴畅淡淡一笑,挥臂抓住了她的手。他的动作总是快的。

    冰清圣女的手儿确是极妙的,与慕容素的一样,堪称人间双壁。他神思飞流,握着的仿佛是慕容素的手了,不由吻了一下。

    “我的爱妻,我多么想你啊!”

    冰清圣女大怒:“谁是你的爱妻?”

    吴畅马上笑道:“我的爱人在远方,我借你的手向她祝福。”

    冰清圣女冷笑:“你倒会找地方,快放开我。”

    吴畅松开她的手:“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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