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逆子寻仇戏乃父

    第十章 逆子寻仇戏乃父 (第3/3页)

一拧,玉掌倏地划起,抖出如雪花般弥漫的掌影迎上去。

    她自信可以与薛不凡一争短长。

    电光石火之间,两人交击了七八掌,内气飞扬,各返三四步。

    薛不凡没达到目的,吃了一惊,深感对方十分可怕。自己雄厚的内劲没有击退她,说明她的功力十分高深了。

    慕容素不由暗喜,她估计薛不凡也不过如此,果真这样。看来自己的想法与事实开始走到一块去了。以后自己的念头也不会错了。

    她欣欣然飘动了一下,淡淡地说:“薛不凡,你现在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薛不凡脸色一红,怒道:“你还是少做梦吧。这几个人,你一个也救不走。你能逃掉就不错了,别打错了算盘。”

    慕容素冷笑一声:“黑白自能分明,我会证明给你看。”

    她慢慢抽出长剑,寒光顿闪,有种索魂夺魄的凌人感。

    薛不凡心头一跳,向旁边挪动了两步。以剑对阵可不是玩的,弄不好脑袋就没了。但他又不能示弱,被一个女人吓住,那还算个男人吗!

    他两眼射出奇亮的冷光,亦从旁边抽出剑来。剑对剑,谁也别想占对方的便宜。

    慕容素迎着零星般的雪花一抖长剑,划出一道寂寞的户剑幕,仿佛空中飞瀑,灵动飘逸。这是起式,她没有进攻。

    薛不凡不敢呆站着,斜身退了两步,凝神屏气,严阵以待。他的神气严肃冷漠。

    慕容素在雪地上飘滑了一个圆圈,随后向圆中心飘去。她在寻找雪的精神。

    蓦地,她的眼神一暗,无边的雪仿佛进入她的眸子里,一股厚重的温意进入她的心田。

    她心中一乐,知道已经发生了什么,她身如杨柳一摆,西风吹雪,玉腕儿陡然一拧,长剑随着她飞动的旋律抖出无数银花,仿佛阳春三月那满眼盛开的梨树,于叶万朵汇成飞动的星河,旋转着扑向薛不凡的头顶,快极无比,光气盈尺。

    薛不凡骇然失色,逃避不行,唯有使出“无心剑”。应敌。这是以人之矛攻人之盾的打法,也许能奏效。

    他把内劲逼上剑端,光气大盛。长剑犹如一条银蛇扑向慕容素。通体透明的剑身仿佛有着灵魂似的,要压倒一。它形成的气圈几乎包围了慕容素的剑影,不让气影有朝着他的逃逸。

    “啪”地一声脆响,光气顿暗,仿佛有颗流星划过夜空中两人各退数尺。

    慕容素冷漠无言,毫发无伤。

    薛不凡却吃了点小亏,握剑的手面上泛起血花。他不知自己怎么受的伤,这实在岂有此理。伤是不重的,脸面却丢光。他感到有些无地自容,连一个臭丫头都制不住,还横行什么呢?他心中恨极,双目中杀机更炽。

    慕容素毫不畏惧,反而款款偎上去,一到不知死活的样子。

    她有一个美丽的打算,自信一定也是对的:只要自己肯扶上对方一剑,就没有理由不能把薛不凡除去。这是令人鼓舞的喜讯,她决定一试,若是弄巧成拙,她也不后悔,也许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的。

    她给自己留下了相当多的自慰的空间。

    薛不凡见她毫无章法地走过来,以为她又在耍花招,急忙向一旁门躲。他还没有应敌的万全之策。

    慕容素咯咯地笑了,这是许久以来的第一次。她似乎看到了云开日出后的天地的壮丽:“郑大门主,你手中也有把铁剑,你跑什么?”

    薛不凡冷笑道:“我讨厌女人送上门来,特别是你这样的丑女人,不退行吗?”

    慕容素心里一痛,停住了,轻蔑地说:“薛不凡,就你这样的角色也想在江湖上呼风唤雨,你不觉得太不自量力了吗?”

    薛不凡两颗火辣辣的,恨得咬牙切齿。他最受不了别人这样嘲讽他。

    好不容易咽下这口气,他移向慕容素,冷厉的目光如刀,几乎可以杀人。

    慕容素静而未动。既然敌人上钩,她又何必急呢,拼杀反正是免不了的。

    这时候,最乐的恐怕是朱祖了。他希望薛不凡栽跟头,这样他以后在自己面前就会矮上半截,不会如现在这么理直气壮了。

    他把薛不凡当作朋友,但始终也没忘记他也是对手。老对手倒霉,这自然是好事了。

    薛不凡当然也明白朱祖的这种心理,却没法儿加以指责。异地而处,自己也会这样的。

    只有别人愈糟,自己才会愈好吗。这是人的悲哀,却也只能这样,他看不到别的出路。

    薛不凡走到离慕容素还有一丈的地方站住了。

    慕容素向他走去,两人颇有心照不宣的味道。拼杀一触即发。

    朱祖忽道:“丑妞,你可小心哟,也许我会突然插上一手,那时你可要不妙了。”

    慕容素没有理他,身形忽飘起来,仿佛一股阴风,有点儿冷,有点儿急,但也因她身法太快,对面也难看得清。

    刹那间,幻出许多身影向薛不凡冲去。这有点儿正面进攻的味道,似乎并不想问躲对方的反击。

    薛不凡何等厉害,他看出慕容素的居心,这是标准的同归于尽的打法,如何能瞒人?

    他猛吸一口气,施起北斗逍遥功,极力飞返,迎战是不行的。

    他的身法疾如迅雷,慕容素的手脚也不慢,似乎有过之而无不及。长剑划起,猛地向他的后心刺去。薛不凡感到冷气逼人,连忙在半空里翻滚。

    朱祖想助薛不凡一臂之力,终没动手。

    薛不凡弹射开去,慕容素一扭身冲向朱祖,无心剑划起一道弧形剑气向他刺去,声势惊人。

    朱祖没料到她会对他来个回马枪。无奈之下,唯有急闪,但仍然退了一点,左肩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淋漓。他飞射数丈外,恼恨不已。

    慕容素趁机冲到胡仙身边解了她的穴道。薛不凡欲抢归飞霞,被慕容素一剑逼开。

    转眼间,文明等人都恢复了自由。

    朱祖欲找慕容素算帐,又多了些顾虑。

    薛不凡扫了他一眼,苦笑道:“老兄,这个跟头不该栽的都怪我们……大意……”

    朱祖哼了一声,没理会他。被个臭丫头弄得灰头灰脑的,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

    他正思谋对策,黄娇所忽地半疯不疯地说:“道士哥,你怎么不看我了?我心里空得慌呢。”

    她飘飘摆摆移向朱祖,似乎投抱入怀。

    朱祖此时正在恨头上,哪还借香冷玉,凝聚神功在手上,猛地一式“力繁华山”拍向她的头颅,霸劲如涛。

    不料黄娇飘动的身子一式“青鸳翻身”,抢到他的左侧,以指代剑点向他的“期门穴”。

    她似乎有疯相,但动作亦因疯更加神秘莫测。朱祖吃了一惊,急忙扭腰拧身一式“飞星流红”,向右前猛蹿。逃起来他一点也不老。

    黄娇没有制住他,傻兮兮地笑了。谁也不知道她的脑里想的是什么。

    朱祖被她又辱没了一番,心中更恼,几乎要炸开了。

    “嘻嘻,他不爱我了,地道的伪君子。”黄娇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说了什么。

    慕容素有些伤感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们走吧,你们想再对付我们不容易了。”

    文明咳了一声,举步就走,时刻要女人保护着自己,这真是一种堕落。他的步子有睡,心里很空。

    归飞霞等人随后跟上。

    黄娇向朱祖摆了摆手:“我要走了,你不在后面跟着吗?”她仍是笑嘻嘻的。

    朱祖心中一动,忽地怪笑道:“你走了,我会难过的。可我从来不追女人,只有她们追我。三十年前就是这样。”

    黄娇哈哈一阵大笑,飘然而去。

    慕容素幽叹了一声,唯有苦笑而已。

    世界寂寞深,哪里有艳阳天,哪里就有孤独魂。这是甩不掉的,悲哀也无用。

    他们一行向南狂奔了有二百里地,进入了原始森林。起伏的群山一片雪白,更增添了神秘的气氛。

    他们来到一片乱岗前,横卧的石头象一群从天而落的白羊,温柔而安宁。

    归飞霞打量了一下四周,忽道:“不好,这里是‘天南狼滩’。我来过这里的,这里的人都十分难缠,花样也令人眼花缭乱。”

    慕容素淡然一笑:“有雪的地方都是好地方,我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凶险。”

    文明说:“这里峰秀林深,也许有奇景,我们不如在这里找个地方住几天。”

    归飞霞道:“来到这里恐怕想走也不成了,我们已进了‘天南独滩’的禁地,他们不会轻易让我们走的。”

    文明有些不信她的话,微笑着摇了摇头,这里是明朝天下,什么人敢如此大胆,擅设禁地?

    他向西南方眺望了一下,说:“那里也许有人家,”我们过去吧?”

    这时天色已晚,他们确无别的可去的地方。

    胡仙一直默然无语,犹如这雪,这时忽地开了口:“那边的景色也好,快走。”她率先冲了过去。黄娇边蹦带跳地追上去。

    瞬时,他们走上了一条“羊脊”路,路两边是峭石和深渊。如白头翁般的大树排成长蛇阵,紧贴着高低不平的山路。山中雪大,路上的雪还没有被践踏的痕迹。

    茫茫雪静静地覆盖着贫脊的山地,犹如一层膏脂,给人亲切的感觉。

    他们绕过一道山梁,进人一片密林里,雪都没膝。

    这时,前面传来狗的狂吠,给山林带来异样的气息。他们感到快活,也有些紧张。

    他们顺着一条石阶路又向东南走了有几十丈,终于来到一座高台。高台方圆不过十几丈,几乎是块平地,上面没放什么东西。

    高台的西面是陡峭的石壁,有几间窑洞似的房子。房门是沉重的红油木,把洞封得很严。

    他们对着窑洞叫了几声,中间的房门开了,从里面蹿出两条狗来,跟着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青瘦汉子,双目如灯,头戴皮帽,样子很凶。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众人,冷然道:“大雪天里,你们到这里来找什么便宜?”

    文明笑道:“我们迷了路,想在这里借一宿,朋友别误会。”

    那人哈哈地笑起来:“既然是这样,我很好客呢。不过我们这里有许多规矩,你们要守着点儿。”

    文明说:“饿了吃饭,困了睡觉,这样的规矩谁会不遵守呢。”

    那汉子点了点头,笑道:“还有别的规矩呢,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我们这里没有强加给客人什么的地方,你们在这里住久了,会喜欢上这里的。”

    “也许我们只住一宿呢。”胡仙道。

    “那也不短。”汉子笑道:“一夜之间会发生许多事呢,将来是难料的。”他一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式。

    慕容素等人跟着他进了窑洞。

    这时,天已黑下来,外面起了风;象孤魂一样的风在山林里直叫。雪夜中的山林好让人怕,它神秘得让你伸不出手来。

    窑洞不大,里面的火光也十分幽暗,红色的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他们感到了充分的暖意。窑洞里仅有一个大炕,墙壁上挂满了狼皮,再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了。

    汉子一指大炕说:“各位请坐,暖和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狼主’。”

    众人一惊,怎么这里还有狼主?

    文明道:“朋友,你们这里怎么会有狼主呢?”

    “这有什么稀奇,这里是天南狼滩,自然有狼主。天子管不到的地方,谁都可以自立为王。”

    文明没再言语,静静地注视着旁边跳动的火焰。洞里燃烧的是松明子。

    众人沉默了片刻。胡仙道:“我们就不要见什么狼主了吧。”

    汉子道:“不可!凡来这里的人都必须去见狼主,这对遵守呢。”

    “什么好处?”

    “至少在雪天里能混上一顿狼肉吃,味道好得很呢。你们还可以大开眼界。”

    “我们若不去呢?”

    “讨论这个问题是毫无意义的,这里还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

    文明过:“现在可以去了吗?”

    汉子点了点头。众人出了窑洞。”

    他们顺着峭壁向西南走去。行了好一会儿,他们来到一片开阔地前。汉子向南边的密林一指:“前面就是狼主住的地方了。”

    他们进了一座山洞,看到了通明的灯火。

    火堆旁围着许多人,不少男女在跳舞,动作怪模怪样,也说不上有什么狠猥。

    石洞的中央悬挂着一颗狼头,十分狰狞。

    这里的人是崇拜狼的,认为它的生存能力强。但他们又喜欢吃狼,不知这是他们的幽默还是对一切象征的对抗,也许这是迫不得已。

    人堆中坐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威猛粗壮,披着一张狼皮,两眼闪着冷厉的目光。

    那汉子走到他面前,躬身道:“狼主,有几位客人要在我这里借宿。”

    老狼主哈哈地大笑起来,跳舞的男女顿时不跳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慕容素等人。

    他们也许觉得奇怪,大雪天里,跑到这荒山野岭来干什么呢?他们的目光表达着各不相同的内容,欢喜、惊异、叹息……

    老头子笑声一止,猛地站了起来,叫道:“大马哈,二马哈,你们过来。”

    从人群中走出两个中年人来,一个高而且胖,肚子特别大,向前凸着犹如小山;一个瘦而矮,天生驼背,腰躬得象虾。

    这两个怪物模样难看,动作倒挺麻利,畸形的身体似乎并不影响他们的活动。

    他们走到老狼主面前躬身一礼,站在那里听候吩咐。

    老头子冲他们一笑:“今晚我们来了客人,大马哈,你去弄狼肉;二马哈,你去操家伙。”

    两个怪物腾地一纵,不见了。

    慕容素等人大吃一惊,怪物使的什么身法这么玄乎?大马哈那么胖大的身体几乎如没有重量一般,真是不可思议,看来天下的能人真是不少。

    老头子吩咐完,乐哈哈走到归飞霞身边,笑道:“姑娘长得真俊,山里难得见到你这样的好人物。喜欢吃狼肉吗?”

    “我们都有些饿了,饿人是不那么讲究的。”

    老头子嘿嘿地笑起来:“鬼头鬼脑,端来我们最好的香茶。”

    卿卿几声怪笑,从旁边蹦出两个瘦得可怜的男人,看不出他们的年纪,但绝不老。一个高高的,相貌如鬼,看来是鬼头无疑;那个酷似猴子,自然是日脑。两个额头贼脑在慕容素面前瞅了一会,一晃而逝,动作快得邪乎。

    众人又是一阵心跳,他们的轻功怎么这么好呢?

    老狼主道:“这四个不成气的东西总是喜欢卖弄,让你们见笑了。”

    众人心里酸溜溜的,都没言语。还不错呢,难道一下子钻到天上去才叫本事?

    老东西也真能吹;

    老头子在他们面前转了一圈,冲那些男女说:“没你们的事跳你们的吧!”

    那些男女们又跳起来,不过他们没有刚才那么专注了。

    片刻,鬼头、日脑端来香茶。他们把香茶送到归飞霞、何月巧面前。

    黄娇挥手把茶碗打飞了,嘻嘻地笑起来:“又是老头子,你过来。”

    老狼主走了过去。他原要发火,见黄娇娇态可爱,他改变了主意。

    慕容素知道黄娇又犯了疯病,也没有阻拦。听其自然吧,着样最好。

    黄娇见老狼主靠近了,小声道:“我好看吗?”

    “好看,美极了。”他有些得意了。

    黄娇陡地把声音压低,神秘地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太喜欢了。”老家伙笑起来,以为要交桃花运了。

    黄娇向他一招手:“那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老头子一迟疑,把耳朵贴上去。

    黄娇纤掌一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并哈哈地笑起来。

    老头子被打晕了,气得半死,这个当上得也太容易了。他不明白自己何以竟没有在刹那间闪开。

    突变把跳着的男女惊住了,他们停了下来。

    鬼头日脑连忙站到老头子的旁边,听候调遣。老头子静了一会儿,晃了几下脑袋、又让那群男女跳起来。

    他不想现在就报复,待会动手会更有兴趣。

    他嘿嘿一笑:“好身手,我不怪你。我老人家是不与疯子计较的。”

    黄娇歪头想了一下:“我病吗?你才是疯子,不然你怎么会长着两颗头呢?”

    老头子征了一下,笑道:“也许你把那颗狼头算到我身上了。”

    黄娇哈哈大笑:“我看不出两个头有什么区别,你的头也许更糟些。”

    “这不可怕,别人都不这么看呢。”老头子还是个乐天派。多怪,山林里还孕育这样的人。

    慕容素这时走到黄娇身边,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秀发,温和地说:“看得清我吗?”

    黄娇怔了一下,点了点头,流下两行泪。谁能知道泪里包含着什么!

    这时,大马哈、二马哈已把剥好的狼放到大锅里抬来。今晚他们干得很起劲,嘴里还哼着下流小曲,韵儿味都有了。

    他们把大锅支好,添柴生火。火苗窜出老高,几乎烧了两个小子的眉毛。

    老头子看着火苗发呆,暗思收拾他们的计谋。

    不大一会儿,锅里飘出肉香,老头子笑起来,吩咐鬼头日脑拿大碗来。

    在洞里支起桌子,煮好的狼肉热腾腾放入大碗里。鬼头日脑又搬来酒坛。这里似乎什么也不缺。

    老头子如召呼归飞霞等人坐到桌旁,开始劝酒吃肉。

    凌材女平静地问:“听见你们这里有许多规矩,我们不想糊里糊涂就冒犯了。”

    老头子笑道:“我这就告诉你们。这里我为王,女人不算人,来了出不去,上下如君臣,爱狼吃狼肉,不能有二心……”

    他们静等他说完。文明冷道:“你不是在说梦话吧?这个世界真不能往好处看它,怎么到处都有凶人呢!弱肉强食,这几乎是甩不掉的阴影,可悲。”

    我倒觉得有趣,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还有比这更美的?世界永远是少数人指挥着多数人,谁也改变不了。你头上扛着的那颗脑袋未必就是你的。你想随便使用它,恐怕办不到。能这样做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想自由自在,快快乐乐,还早哩。年轻人,醒醒吧?”

    “你自信能留得住我们?”

    “我干吗要留你们,这里没有多余的狼肉呢。如果你们走不出去,那是天留人、地关门,与我们无关。若是你们看上了这里,那也得请求留下来才行。”

    慕容素道:“你放心,没人与你争狼肉,明天我们就走。

    老头子嘿嘿一笑:“这样最好,请吧。”

    望着香气扑鼻的狼肉,众人犹豫了。侯宝戏弄李华阳的影响还在。他们不想也被制住,肉里是否做了手脚,他们识别不出来。

    老头子见他们不吃,笑道:“远方的客人,吃狼肉呀。放心吧,肉里没有毒的。”

    黄娇咯咯一阵俏笑,大吃起来。

    慕容素迟疑了一会儿,也吃起来。

    文明等人这时自然也不客气了。

    酒他们没喝。

    老头子这时笑了,吃了狼肉就是狼滩的人了,这一点谁也变不了。天南狼滩的狼肉就有这种不可思议的作用。

    其实,事情远没这么简单,他们还有别的算计。

    狼肉确实好吃,细嫩不腻,爽口不粘牙,用力去嚼,满口生香,吃它竟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在细嚼品味中,他们觉得进入了一种飘渺的境界中去了,浑身舒服。吃饭有这么快活他们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大千世界真无奇不有。

    老头子见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知道一切已不可改变了。他脸上的笑容在跳动的火焰前更加飞扬。

    几个人吃足狼肉,自然要喝茶。茶也是那么好喝,真是怪哉。

    这时,慕容素已生戒心,怎奈她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只好任其自然。

    众人吃饱喝足,鬼头日脑带着他们走进了洞内的大房间。房里有大铺,旁边有灯火。她们合衣上床,文明盘腿坐到门口。

    黄娇没有练功,上铺就昏然入睡。她们欲静心修行,亦提不起精神。文明坐在那里也心猿意马,进入不了功境,昏昏然不知所以然。

    他不由惊骇了,难道又落入了圈套?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呀,怎么到处都是陷阱,让人防不胜防呢!再往下想,他不寒而栗了,也许不幸命运就要降临了。但事先怎么没有感觉呢?

    他强打精神,警惕地注视着洞内的动静。

    夜深了,洞里静下来,静得让人怕,仿佛许多勾当正在静里进行。他以为自己会倒下,可过了好久,他也没有一丝困意,反而更精神了。

    夜流走了,没有人来搔扰他们。他一夜未睡。

    山中早晨的雪景是迷人的,也格外凛冽。他走到洞外,一股冷风扑来,他感到一种陌生的兴奋,忆起狼肉的香味,要能再吃一顿多好。

    慕容素等人起来,走到雪地里更见精神。昨晚的狼肉仿佛给了她们许多气力,这是怎么回事?

    黄娇双颊徘红,在雪天里更加多彩。她扫了一眼众人,笑眯眯地说:“狼肉真好吃,菜也甘美。要是他们再请我们一顿就好了。”

    归飞霞皱了一下眉头,平淡地说:“这与昔日狼滩的规矩是不一样的,也许变了……不过他们没有理由再请我们了黄娇道:“我们可以给他们钱吗?”

    慕容素摇头道:“我们快点走吧,这里不易久呆。他们的规矩是可怕的,狼肉这么好吃也很奇怪,我们不能再上当了……

    黄娇哈哈地笑起来,又有些疯样了:“那老头不坏吗,比那个强多了。他说我美……”

    胡仙冷道:“那你自己去找他吗,我们不能留下来,我看他不是好人。”

    “哈哈……”一阵大笑从一块石后传来。人影一闪,老狼主到了他们面前,踏雪无痕。

    他盯了胡仙一眼,笑道:“姑娘,我可没对你们使坏。让你们品尝了人间罕有的美味,怎么反而骂起我来?”

    黄娇冲到他身边,嘻嘻笑道:“你说狼肉美还是我美?”

    “当然是你美,狼肉算什么?”

    “那你就让我们再吃一顿吧,外面可没有这样的山林。”

    老头子点头道:“你不说我也会再请你们吃一顿的。这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还指望你们出去再来呢。”

    慕容素想拒绝他,确没感到有什么不适,只好默许。她也有些想吃狼肉,那味道令人终生又筋。贪嘴也算不得大毛病,只此一回,她这样安慰自己。

    他们又回到洞内,坐到桌旁。大马哈、二马哈又弄来颜色好的狼肉,还有最清冽的茶。

    狼肉煮好了,他们又闻到那让人魂的香味。几个人看着鲜美的狼肉,眼里的目光也“狼”起来。

    老头子做了个请的手式,他们一同吃起来。大马哈、二马哈也不例外。

    鬼头日脑馋涎欲滴,却没吃狼肉,只是不停地喝水,并里加些白色粉面。

    众人吃得开心,酣笑起来。

    老头子注视了他们一会儿,笑道:“吃完这次狼肉,你们再也不会想走了。这种美味唯有这里有,你们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人了。”

    慕容素等人大惊。顿然而起。

    文明冷道:“我们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上钩,你的美意我们心领了。”

    他们转身就走,冲进冰天雪地里去。

    满眼的雪好厚啊,仿佛温柔的手掌托着他们,雪海深处的奇景正向他们招手。

    他们呼着热气刚爬上小山岗,黄娇怪叫一声扭头就跑:“我不跟你们走,那茶好美,老头子喜欢我……”

    众人吃了一惊,飞身就追。

    雪林里一幅狂奔图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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