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封地窍 奇宝奠灵川 斗妖人 神光降魔火

    第七十二回 封地窍 奇宝奠灵川 斗妖人 神光降魔火 (第2/3页)

还是想法告知灵妹,仍照郑道友所说,砍成丈许碎块,散铺江中深处,比较好些吧?”

    八姑见杨瑾站在一旁,二目微合,默然不语,知她佛法高深,必在暗中运用玄功行法处置,便笑答道:“瑾姊已有处置,我们不要多说了。”一言甫毕,杨瑾将手一指江心,那条石砂凝成的灰龙忽由下流头掉转。到了近侧,又忽然腾波直上,往半崖腰原有的纤道上飞去,长蛇沿壁般蜿蜒而来,越过三人立处,往上流头驶去,随过随即凝结,恰恰贴在崖腰纤道的外边。这一段纤道孤横危崖之间,仰望峭壁排云,无可攀援;俯视断崖千尺,江波浩浩。最窄之处,人不能并肩而行,稍失硅步,立坠重渊,端的险峻异常。经此一来,沿着纤道边上平添了一道粗石埂,由此化险为夷,以后纤夫往来经过这一段,便不致有失足陨身之患了。

    石玉珠在三人中道行较浅,以为这石埂全是碎石散砂,不过经了禁法凝结,除非运向别处,如想用作石埂,主意自佳,只恐日久灵效一失,仍要自行散落,未必便能如山石一般持久。见易静、八姑极口称颂赞佩,虽也附和,意还有些猜疑。待有半个时辰过去,石玉珠俯视江心,石雾弥漫中,那一块大礁石竟被灵姑用神斧削去十之七八,只剩一小段石桩残存江底。周围霞光电掣,晃眼工夫便削去尺许。劫灰幻化的灰龙,在杨瑾禁法催动之下,依旧沿着崖腰如飞上驶。定睛一看,仿佛如没有干的石膏,软腻腻的,并未见有一段凝固之处。暗想:“这些灰石少说也有数百丈长短,现仍前进不已,除用纯阳真火加以锻炼,任甚禁制之法也难使之凝固,但是转眼天明,只此片刻工夫,要想使它一下凝结为石,便师父半边老尼亲来,用她多年苦炼而成的纯阳真火,也难一气呵成。杨瑾虽是凌雪鸿转身,在神尼芬陀门下两世修为,法力高强,急切间恐也办不到。

    她此时好似专心一意运用玄功,一任旁人称赞,微笑不答。也许郑、易二人料错,她只是想将这些散灰运向上流头僻静陆地上去,以免淤塞下游水道,井非想给崖腰纤道添这一条石埂,再不就是别有用意。”

    石玉珠正寻思间,八姑忽道:“那礁石只剩数尺,那里水势最深,留也无害,免得将两边山脉砍断,泄了地气,年久崖石崩塌,舟行经此,遇上又是乱子。适才遥望上流纤道,得此石埂作栏,已都无险。只下流头纤道还有险处,下余劫灰足可补上。我唤灵妹上来,剩下这残灰移补下流险处吧。”说时迟,那时快,八姑话还未完,杨瑾用手一指,那附壁上驶的灰龙立即改进为退,约掣回了十来丈。这里八姑嘴皮微动了动,下面雪魂珠便将声音传到。灵姑见神斧妙用,一点不费事,便将小山也似一座险礁毁去,眼看剩不到四五尺便要削完,猛听雪魂珠银光中八姑传音相唤,命她即时停手上去。忙收神斧,纵遁光破浪而上。身刚落向崖顶,江中残余的那些劫灰尚有百丈长短,倏地似潜龙飞跃一般,随着杨瑾手指之处,全体凌波飞起,甩向下流崖腰,叭的一声,粘紧纤道边上,更不再动。

    石玉珠看出杨瑾果是想为纤道添条石埂防险,方在惊奇,杨瑾已一口真气喷向手上,跟着合掌一搓,再往下扬。立有一点火星飞坠劫灰凝积的石埂之上,晃眼由小而大,化为一团烈火,烧向埂上。火焰熊熊,其速如飞,先朝下流头沿埂滚去,一会到了尽头,又复掉转滚往上流。凡火烧过之处,石埂便即凝固。等到火自上流纤道驶回,杨瑾收火之后,再看劫灰,已和山石同色同质,融为一体了。石玉珠大出意外,好生惊服。便易、郑二人虽知杨瑾法力高深,也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精纯的功力,俱都赞佩不止。

    杨瑾算计时间已应天明,便令易、郑二人分赴上下游撤去禁法,自往江神庙指示宜从善、金百炼招人往后山开垦之事。易、郑二人事完赶去,再回返金鞭崖去。

    灵姑久闻神驼乙休、韩仙子夫妻名望,想他们的门人也必非小可,况有青城教主得意高徒裘元、南绮等人一起,如何会敌妖女不过,须要自己前往解救?自觉法力浅薄,恐难胜任,见易、郑二人作别飞去,正要向杨瑾请示机宜,杨瑾已先开口道:“适才忙于平水开山,还有些活未及说到。毕、花二女久得韩仙子真传,道行法力本在妖女天蚕仙娘之上,偏生毕真真一念轻敌,才有此失,所受不过一场虚惊。只因物各有制,她那金蚕恶蛊厉害,裘元夫妻无意中虽得了一面灵蛛网,专破此蛊,偏又不知运用,以致妖女猖獗。便你不去,到了毕真真危急万分,拼损十年苦功化身遁走时,裘元夫妻也必发觉此宝妙用,为她解围了。一则真真和南绮俱都心高气盛,动手以前双方生了误会,如等裘元夫妻用灵蛛网解救,必当有心藏私逞能。要她难堪,以后难免不生仇怨;二则你还有一件要事在途中要做,也须有些时候耽搁,故此命我事完便即催你起身。否则毕、裘诸人此时刚刚起衅,还未对面交手,你又飞行迅速,此去竹龙山榴花寨等地不须多时,何必如此忙法?至于破那金蚕恶蛊更是不难,你一到,只消把你身后所背朱盒取下,放出金蛛,自会一网打尽。金蚕乃金蛛补益精力的美食,饱餐以后,你初次驾驭,难免逞凶倔强。可将行时师传制蛛之法,用火灵针威吓,便可无事。五丁神斧此行尚有大用,到湖心洲与裘元夫妻会合积修外功时,若非紧急,不可轻用;又是未经祭炼之宝,还须防异派中人觊觎。你至行格天,成就速至,异日归入青城门下,虽不如峨眉派李英琼师妹遇合之多,但你永无大险,比起别人福厚多了。”灵姑知她前生辈分颇高,转动以后道行法力更胜于前,心仪已久,闻言再拜谢教。杨瑾随即作别,纵遁光往江神庙飞去。

    灵姑送走杨瑾,正待起身,猛觉眼前一亮,天已大明。随听江中水啸之声,两岸瀑声均为所掩,尤其礁平以后,滩声甫息,江渲陡作,涛鸣浪吼,恍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探头崖下一看,天虽大亮,江峡中光景仍是萧森。遥望上流头,暗影中有两三条白影移动,晃眼化为一座座小山般的浪头飞来。到了近侧江宽之处,突地自行破碎,一落数十丈,万喧齐发,声如雷轰,珠喷玉溅,随着急流汹涌,银光闪闪,飞舞电射而下。浪过以后,满江尽是泡沫起伏,顺流卷去,其速若飞。石玉珠道:“这还是杨、郑、易三位道友防备在先,你又是用神斧将礁石徐徐锉散,浪尚如此**,若将礁石整根砍断,势必激得江水倒流,溃决横溢,近处舟船就难免不受害了。”

    灵姑因听杨瑾说自己途中还有要事须办,未及问明,便已飞去,虽然以后无什大险之言,终恐延误。见石玉珠贪看惊涛,似欲流连,不好意思催促,便应道:“郑、易二位撤完禁法,将近泊舟船移回原处,就到江神庙去,不回来了吧?”石玉珠明白她的心意,笑答道:“郑师叔命你往榴花寨为人解围,又说途中有一要事须你自办,我看此中因果定数已早前知,此事与你必有大益,并还早有安排。你尽可随意前行,自然遇合,决无延误之理。杨道友不肯明说,便是防你早知就里,关心太甚,操之过急,容易债事之故。既是灵妹心急,早些起身也好。愚姊相伴,别的不行,多少总可帮你辨别一点利害轻重,你还担心则甚?”灵姑谢了。二人随驾遁光往蜀黔交界南山中的榴花寨飞去。

    二人原是择那素无人迹的深山荒野上空飞行,飞得又高,除却同道中人能够知觉,俗人休说眼看不见,连那破空之声也听不出。行到午后之交,经过一处高山,灵姑无意中俯视前面,峰峦雄秀,崖壑幽奇,烟云变灭,鹤鹿往来,绝好一处灵山胜境。心想,“来路荒凉,深山无人,乐得顺路观赏,以为异日再来之地。”便招呼石玉珠把遁光降低,并问:“此山叫什么名字?风景如此美好。”满拟石玉珠常年云游,多历名山大川,总可知道底细。不料石玉珠独这一路无甚来往,以前虽也飞过,觉出下面景物甚好,因有急事,并未驻足流边,同样也不知道。

    二人正问答间,石玉珠忽指左侧道:“这里山水灵秀,如有人居,应是修道之士。

    记得那年由此过时,此山四外都是崇峦叠蟑,周围峭壁排空,宛若城墙,毫无进出之路,又都是原始森林,休说寻常人家,连个牲畜野兽足迹都不会有,你看那里怎会有炊烟浮起、溪旁还有那些水田?这里已离榴花寨不甚远,过了此山便是寨墟,一直通到榴花寨。

    湖心洲虽在深山无人之处,也离榴花寨不远。如有遇合,应在中途,我们飞了半日,并无所遇,这人家来得奇怪。好在解围之事应在明日,早到反而无益,由此去不消多时便可赶到。灵妹未断烟火,此时正该用饭,何不下去稍为歇息,向那人家讨些饮食,就便探询山名,有无仙灵踪迹。我想你那遇合就在下面都说不定呢。”

    灵姑本因途程早已过半,尚无一毫朕兆,惟恐错过时机,心中惶急;加以自身剑合一以来,一气飞行数千里毫不停留,尚系初次,也想稍为歇息饮食再走。闻言不禁心动,立即应诺。飞行迅速,就这几句话的工夫,那人家水田已然飞过。于是择一僻处降落,同往回路走去。依了灵姑,身旁尚有少许干粮,意欲觅些山泉吃了再去。石玉珠说道:

    “我知山中人多义气,炊烟未收,正是饭时。若无故探询,师出无名,转使猜疑。乐得借着求食为由,做个不速之客,如讨不到甚好食物,再吃干粮不晚。”灵姑一想也好,便同走去。

    二人一会走到,见那地方是一座危崖之下的一片盆地,崖前清溪横亘,溪这一面芳草芋绵,广逾十顷。三面高峰刺天,山岭连云,曳紫摇青,延亘围拱。所有林树俱是千年以上古木,疏密相间,苍然郁茂。溪对面贴崖有一片杉林,先在空中下视,只是一丛百十株矮树,行列也稀,没有沿途所见森林高大繁多。这时近前一看,每株也有**丈高下,大都合抱以上。因有人居住在内,树干都经人修整过,收拾得甚是整齐。林外傍溪俱是水田,约有五六十亩,稻正繁茂,另外还种着些青稞蔬菜。再一注视林内,并无房舍,树后却有火光闪烁,炊烟犹自摇曳上升,袅袅继续。

    二人方待越过,灵姑猛一眼看到水田旁有一对七八尺高、五六尺粗的大水桶,桶上横搁着一根整株山木削制的扁担,一头系着一根野麻绳,也有臂膀粗细,水渍犹新。因就溪旁隙地开辟,并无廓水之具,田水却灌个八分满,看情景绝似每日用桶挑了溪水现灌而成。此外一切农具,不论何物,俱比常人所用大好几倍。也没一条耕牛,却养着百十只鸡,正在菜畦内啄食野菜。石玉珠也已看到。二人方觉有异,忽听林内脚步之声甚是沉重。石玉珠一打手势,二人便不再进。左侧恰有一丛高达寻丈的山石,正好容人。

    二人刚转向石后藏好,向外窥探,林中人已然走出,身量之高大,竟连石玉珠那么见多识广,也是生平初次见到。

    原来林中走出的是一女子,身高竟达一丈四五。细看五官面目,均颇美秀,皮肤也如玉一般,又白又嫩。上身穿着一件野麻织成的浅黄色短衫,下着黄麻短裤,腰系虎皮围裙。底下露着水桶般粗的**,双脚如雪,长达二尺左右,穿着一双厚草鞋。十个又白又胖的脚指头吃鞋上草绳一勒,脚缝上鼓起了好些肉疙瘩,越显得软腻温柔,吹弹欲破。身材虽然粗大,如按通体看去,却是一个放大的美人,修短秾纤,无不合度。

    灵姑觉着奇怪,悄道:“这莫不是山魈一类的怪物吧?不知她害人不害?”石玉珠因女子出后,林中仍有沉重脚步之声走动,又见她生相纯正温和,身无邪气,刚答:

    “天生巨人,许非妖邪一流。”大女忽喊了声:“阿莽!”声音颇洪。方觉清婉悦耳,随听林里撞钟般应了一声,尘头起处,又跑出一个男子。这男的更是奇怪,身材竟比女的大了一倍还多。杉林枝干最矮处也有三丈以上,那男的大人出时,头竟擦枝而过,这一男一女神情甚是亲热,看似夫妻,又不大像。

    见面以后,女的便道:“我们自被仙人由火里救到此地,走时再三嘱咐,叫我姊弟两个种完了山,便在崖洞里打坐修炼,静等恩人到此接引,无事不要过溪乱跑,惹下乱子无人解救。本来这片田地树林,外人走过看不见的,你偏要没事找事,前些日强我过溪打猎,以致遇见那头上长包的狗妖道,引鬼人室。占用我们崖洞、破了仙人隐形之法不说,他那徒弟更是坏人,乘他不在,又去山外头弄些好人家的妇女强奸,被几位剑仙寻上门来。幸亏仙人给我们的灵符还在,没有一同受害。日前他那两个逃走的徒弟又把他寻来,在东山谷内摆那恶阵害人。虽然连日和那几位剑仙斗法,住在东山谷阵内,没有骚扰我们,但昨日他徒弟来取酒肉,说他师父嫌我们恫里太敞,没有遮拦,东山谷又寻好了洞府,住是不再来往,以后却要我们做他佃工伙房,长年给他师徒做些吃的。他们每出外一次,也给我们带东西来,算做犒劳,如若怠慢,便要我姊弟两人的命。并说那几位剑仙都是青城派门下,已吃他那都天神魔大阵困任,再有三日便即送命,一个不留,这话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们东逃西躲,好容易立下安身之处,先是蛇咬火烧,把辛苦得来的田业葬送。这次蒙仙人可怜施恩,不特有了更好的地方,还在半天不到的工夫,代我们将田垦好,余者要什么有什么,全用仙法给办了来,谁知还没有住多少天便遇妖道,跟着又闹这些事,真是苦命。我想照此下去,长年和妖人来往,定是有坏无好。你也不打个主意,看是怎了?”

    那名唤阿莽的一个答道:“胜男姊姊,我早想到了。仙人既命我们在此等候恩人交那封信,自然没有离开之理。妖道师徒固然可恶,我们不过吃亏点饮食,生点闲气。我看暂时还是忍受,真要不行,便将仙人赐的灵符烧掉,他自会来救,怕他怎的?”那名唤胜男的大女呸道:“你倒说得好,我们共总只有仙人这道救命符,能随便就用么?也不想想,共总来才多少天?自不小心,不听仙人之言乱走,将鬼引来,凭这一样就没脸再见仙人;再要无故焚符,以后真遇上事怎了?说你蠢还不服,真气人呢。”

    阿莽道:“依你怎样做呢?”胜男道:“你可记得,我们那两个小恩人不也是青城派门下么?这几个被困的剑仙定是他的同道。可惜那日杀妖徒时我们不知底细,那穿道装年纪大的一个曾连喊:“两个大人藏在何处,急速出见,免得异日受害。”我们偏生胆小害怕,把话听左,仗有灵符隐身,没敢出去。直到妖徒们死的死,逃的逃,难女们被诸位剑仙救走,才出去收尸打扫,等回过味来已飞远了。为今之计,走是不能走,不走又受妖徒们欺,日后还不知再出什么花样,与妖邪为邻终非了局。适才饭后,我想妖道师徒都爱吃我的菜,何如冒点险,夜里做些吃的,装作巴结妖道,送往东山谷,看那被困剑仙是甚情形,或是想法偷偷放掉,或是问他有甚法子,给他仙山送个音信。这一来不但尽我们一点报恩的心意,弄巧还可将小恩人引来,多好。真要被妖道师徒发觉,再用仙人灵符求救脱身也不迟。你看好么?”阿莽道:“我只依你,姊姊主意自然是对的。可是夜里你不要去,我去好了。”

    大人姊弟一边说着话,一边便用那比人还高的水桶,就溪中舀水往田里倒,运用如飞,端的天生神力,敏捷异常。

    吕、石二人听出二人只是天生异禀,人极纯良。及听青城门下多人被困,灵姑首先吃惊,暗忖:“途中未遇甚事,已将到达,忽然有此,自己将来本应归人青城门下,师父所说定是应在这里。”还待往下听时,石玉珠将手一拉灵姑,纵身一同飞越过去。一落地,先低声说道:“你们说话怎如此不小心?妖人近在时腋,机密之事,岂是随便高声谈说的?有僻静地方没有?领我二人里边说去。”大人兄妹怔怔地答说道:“你这两个姑娘哪里来的?为何偷听我们壁脚?”石玉珠笑答道:“我二人便是青城山剑仙,来寻妖道算账的。闲话少说,快去林内说去。”胜男朝二人脸上细看了看,答道:“看你们倒像好人,不过我们所见仙人都会腾空飞行,你们却只会纵。依我劝说,如没甚法力,最好回去,另找人来;如打不过,吃他们捉住,就死活不得了。”石玉珠道:“我们如不会飞,怎得几千里路赶来?这个不劳挂念。”阿莽道:“姊姊,你没见那两小恩人么?

    初见面时怎想得到?也许真有法力。”胜男道:“其实我也是好心。既是仙人,请到里面,我们再行礼吧。”说罢向前引路。

    二人随后,见这姊弟一个赛过一个。胜男的手脚俱有一两抱粗细,像开道神也似缓步走动,地便生风,尘土高卷起两三尺,绕着大脚旋转。自己身量只齐胜男腿际,直似憔侥之遇大人。再比阿莽,更显大小相差到难以形容,不禁好笑。到了林内一看,崖脚还有一个大洞穴。一株数抱粗的大树后面有石块堆砌的炉灶,上置大锅,饭菜犹热,适见炊烟便由此出。大人姊弟便要行礼,被石玉珠喝住。一问,才知二人便是裘元夫妇在蛇王庙斩蛇时所救的天生大人狄氏姊弟。

    原来那日南绮、裘元先后走出,胜男姊弟正在闲谈,不料南绮追赶妖女,误用所炼太阳真火,妖女胡三娥虽被烧死,地火也被勾动,立即发生地震。狄氏姊弟危急,幸值附近有一前辈散仙,平日见过他几次,算出种种前因后果,这日恰有一同道好友来访,于是一个救火,一个救人。因知天书已为南绮得去,谷中怪叟保不定怀恨迁怒,不能再住。又因借这一点因缘,为南绮和谷中怪叟释怨修好,特地算明地点,另辟安身之所。

    传以道家人门口诀、两道隐形防身的灵符,并给南绮留下一封信。直等布置完妥,方始归去。

    狄氏姊弟新居本极安乐,不料阿莽静中生动,过溪行猎,遇一个妖道,破了隐去田亩的禁法,占居洞中。待了些日走去,留下五个徒弟,更是淫恶凶横。这日为摄一少女,吃青城门下剑仙追来,妖徒被杀死了两个,逃走了三个。第三日便将妖师寻来,先在东山谷设下妖阵相待,然后又去诱那四剑仙同来人网。日前四剑仙追杀妖徒时,道法极为神妙,四五道剑光如电一般,又快又亮。妖徒们放出黄光黑气,被它一绞便碎。妖道用的剑光有十好几道,光华有青有黄,虽比妖徒飞剑高明,比起敌人却差得多。

    这日双方动手,狄氏姊弟正在外面,先见一道黄光坠落溪前草地里,现出妖道最得宠的妖徒王申,右臂已断,周身俱是血迹,神情狼狈,已是不支,落在地上便高声狂喊师父。同时还有三白一青四道光华紧追而来。相继落地,正是那日来的四剑仙。内中一个年长的手指妖徒喝道:“我们为要斩草除根,才容你多活片刻,随来此地。你想借着献出妖道为由乘隙遁走,岂非梦想?现已回到你的巢穴,再想支吾挨命就不行了。”妖徒一面狂喊师父,一面反骂,说四剑仙倚多为胜伤他。并说:“师父现在东面山谷中打坐,如有胆量,随我前去,自会把你们碎尸万段。否则我已身受重伤,力竭倒地,已落你们之手,任凭杀死。你们逃走也只逃得一时,早晚我师父仍会寻你们报仇,休想活命。”

    听这语气,好似妖徒奉命诱敌,恰在近处与四剑仙相遇,才一照面,便被敌人断去一臂。当时本难活命,因用激将之法,说妖师业已回山,可随了去。四剑仙本就来寻妖师,知妖徒决难逃死,暂缓下手,随后押了回来。妖徒伤重,还没逃到东山谷,便已力竭坠地。二次又用话激,以为只要敌人肯容他引到东山谷内,妖师一出,立可保住活命。

    不料四剑仙疾恶如仇,年长的一个还未答话,内中有一道童装束的,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岁,手底却辣,肩插一对短剑,略一摇动,便有两道青虹般的剑光飞出。上次所杀二妖徒,一个遁光迅速,已然逃出老远,便是被他手指青光追上前去,杀死之后,飞剑还将人头穿了带回。行径也和同来三人不一样,只用飞剑追敌,人仍站在地上,并不飞身迫去。这时听妖徒一激,首先发怒喝道:“你这妖孽恶贯已盈,早晚容你不得。你师父既在东山谷,我们自会寻去,要你何用?”手指处,青光电掣飞出。妖徒一听道童口气不佳,仍想侥幸逃脱,就地上奋力一挣,强纵黄光飞起。无如功候不济,早已伤重力竭,难再御剑飞行。身才离地丈许,青光已拦腰剪来,搭向身上,只一绕,连人带黄光全都斩断,化为两截断剑、残尸,同落地上。

    当地离东山谷尚有十来里山路,妖道本听不出妖徒呼救之声,因将妖阵布好,和残余妖徒徐虎、曹珍,还有新请来助阵的妖党胖魔君白晓,同立阵前石峰上闲眺。白晓好酒如命,闲中无聊,忽动馋吻,知道妖道收服的大人姊弟酿有美酒,还有好熏腊,意欲取食。妖道算计四剑仙所寄居的富民家中相隔颇远,妖徒前往诱敌刚去不久,还得些时才来,便命徐虎来寻狄氏姊弟,索取酒肉。徐虎刚飞到王申倒处左侧岭上,便听岭那边破空之声由远而近,不敢冒失飞越,忙把遁光按落,掩身草树丛中,往前探看。还未到达顶上,便见剑光往下飞落,并听王申急喊之声,知道王申被人追落,凶多吉少。惊弓之鸟,哪敢上前援救:吓得再往下看都不敢,借着高岭遮蔽,轻悄悄溜到岭半,急纵遁光逃了回去。本来飞行迅速,十来里路瞬息可达,妖道赶来,原来得及;偏生徐虎胆小,惟恐敌人觉察波及,未敢当时飞起,下到半腰再飞,未免稍为耽搁。

    妖道闻报,又急又怒,忙请白晓主持妖阵,自己飞赶前来。及至飞过岭脊,恰巧看见爱徒被人腰斩,一声惨号,两半段残尸手脚乱挣,飞舞坠地。对方仇人又是个年幼道童。妖道生性刚暴,先前二妖徒惨死,本就恨极,这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