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苦意诉衷肠 夫也不良 天何此醉 有情成眷属 佳人绝代

    第五回 苦意诉衷肠 夫也不良 天何此醉 有情成眷属 佳人绝代 (第2/3页)

花在第三天上同时开放,以留佳话。我党天下事盛极必衰,灿烂之极,定必归于平淡,不愿随他们兴波推澜,强行辞回,商谈明早再和诸兄互乐。不料卫兄竟还未走,大哥二哥竟还未睡,少时再谈了。”卫璧知道成全和他素不投机,已然示意逐客,不便再留,略一寻思,便起辞别。段泉看出他当晚神色可疑,必有难言之隐,李琦卧室无人居住,本想留他下榻,因见成全暗使眼色拦阻,只得罢了。

    卫壁去后,段、王二人笑问:“八弟有何事故?”成全笑答:“这厮真不是人,可惜灵筠那么好的人,受他所骗,至今不悟。本来不想过问,方才路上钟小侠背人和我说起此事,才知道这段因果。我已答应钟小侠,详情不便先说,只请诸兄随时留意此人行动,事如成功,既免一个绝代佳人永陷恶人之手,为其所害,又与七哥夫妇将来也关重要。这厮今夜神情反常,他的事情我也探知一半,为何逗留在此我也知道。大哥二哥,请先安卧,睡不多时,还要起来。这里有五丸灵药,可以强身安神,不致疲倦。乃丙氏兄妹所赠,恰好诸兄每人一粒。黄、崔、万三兄已睡,索性天亮起身,一同服用吧。我已吃了一丸,毫不疲倦,待我暗中跟去,看看这伙恶徒能闹什么花样。”段泉拦道:

    “堡主英明智勇,众望所归。卫壁新来不久,就算他勾结几个败类,也未必能闹出什么乱子。天已将亮,又当七弟大喜之期,不如一同安眠,由他去吧。”成全冷笑道:“大哥你哪里知道这伙丧心病狂之徒的行为。我因钟小侠再三告诫,事情应在一月之后,好些话不能先说,难于明言。但是星火燎原,祸患之来,每在不知不觉之间,固然定数难移,到底事前知道,有所防备,要好得多。我非探出他的阴谋不可。请各安卧,不久自知。”说罢,取了暗器,带着新得的隐形壁,往外便走。段泉知他智勇双全,疾恶如仇,喜庆期间,恐其疾恶太甚,使灵筠难堪,忙又追上,劝了几句。成全笑答:“大哥放心,此中有好些因果渊缘。无论如何,灵筠终是好人,又和七哥夙缘未了,此时有事,也须看她分上,委曲求全,如何能与这厮一般见识?我此行自有道理,放心好了。”王藩也说:“八弟行事,素来谨细,无须多虑。”段泉也就不再拦劝。

    成全走后,段泉见天近黎明,王藩人已先睡,心想:“弟兄九人情胜同胞,难得有此世外桃源,仙缘遇合。雪衣老人预示仙机,偏说堡中不久便有变乱。八弟为人机警细心,足智多谋,素来遇事举动豪爽,适才走时神情偏是那等紧张。似卫壁这等人,决不会放在心上,前日背后还说此人废物,怎会如此重视?听他口气,分明关系重大,隐伏危机,莫非堡中未来隐患,会伏在此人身上不成?”越想越不放心。再想到迎接家眷之事,心事一多,便无倦意,睡了一会,不能入梦,见天已大明,耳听外面鼓乐之声又起。

    反正睡不成,索性把灵丹服下,起来盥漱,想等成全回来探询,一直候到辰刻,也未回转。

    黄、崔、万三侠已早起身,各将灵丹服下,正说昨夜之事。忽听乐声大作,问知新人正在行礼,忙同赶去,向堡主和新人道贺。朱武和昨晚同游的人已然先到,只成全一人不在,金国士欲言又止。段、王二人心中奇怪,当着众人不便多说,笑问:“五妹,八弟何往,如何未来?”国士笑答:“刚才他还在此,他来最早,想是昨夜未睡,回房安息去了。”段、王二人知是托词,又见张婉朝卫壁把嘴一努。再看卫壁,虽强打笑脸,却不时露出愁容。灵筠和丙纨同立一处,离卫壁颇远,不似往日难得离开之状,料有隐情。忽听成全隐身在旁,耳语道:“大哥转告诸兄,我还有事,不可寻找,少时再说,那旁海棠树下男女三人,便是未来祸胎,我们随时留意才好。”段泉回头一看,正是钱氏兄妹,同了武凯之妹武凤。小翠一双媚眼,注定在卫璧身上,也不知是喜是怒,面上神情老是阴晴不定。武凤紧傍希唐而立,面上却带愁容。暗忖:“这三人,钱希唐为人最坏,听兰珠口气,此人除有一点聪明而外,并无大用。他妹小翠,人颇娟好,幼失父母,依兄长大,虽打得一手好暗器,如论功夫,和乃兄一样,并无过人之处。武凤虽得乃父传授,但也不是兰珠对手。照理这三人决闹不出什乱子来,何以成全如此看重?”

    心正寻思,新人行礼已毕,来请入席。诸侠除黄、崔、万三侠昨夜未与成全见面,余人多在朱家听到一点口风,因知事关重要,偏生定数难移,在这几个狗男女叛迹未露以前,不能指明加以处治,各在暗中留意。见卫璧假装观花,背了灵筠,将脸朝外,带着一脸诡笑,不时朝小翠眉来眼去,小翠面上立现喜容。隔了一会,又暗中各打了一个手势,钱氏兄妹便和武凤一同走去。卫肇好似吁了一口气,随向灵筠身旁走去。灵筠竟似全不在意,依然笑颜相向。入席以后,卫璧仍和灵筠分坐。成全也在人席以前现身,装作由外走来,一同入座。兰珠新婚,容光越发美艳。又知全堡人众一体爱戴,隆重非常,人逢喜事心神爽,自然又多了几分喜气。

    散席,应诸长老、堡人之请,同往阅军,威仪更盛。李琦知道众心归附,借着阅军,隐寓未来继承堡主之意。部下原带健儿本早交出,与堡中原有武士合在一起。这次因是全堡武士一律参加,人数多出好几倍,自觉新来不久,便当大任,再四坚辞,后经堡主与长老诸人再三敦劝,方始执命,请全堡武士齐集教场,新夫妇只同了段、王、朱、陈男女诸侠和丙氏兄妹、两位远客、两名慧婢,各穿戎服,轻骑同往。上了将台,先向中迟与诸长老致词拜命,再朝四外围观的人民同致谢词。这时除却各要口轮值的人而外,倾堡来观,数百亩方圆一片大教场,人已布满,环成一大半圆圈。来观人民多着吉服新衣,手持香花,欢声雷动。场上诸健儿又都是盔甲鲜明,人人武勇,旌旗蔽野,刀光映日。新夫妇一个英雄,一个美人,手持令旗宝剑,并立台上,指挥三军,操演阵法,望去威风凛凛,光彩照人,不论别的,单这仪表英姿,已把全场人的目光慑住。角声起处,立时肃静,那么大一片人,只见万头攒动,鸦雀无声。场上健儿已早列阵相待,刀光旗影,耀日迎风,全似泥塑木雕,静荡荡的,听不到半点声息。等新夫妇向众谦谢致词之后,只听震天价一片称贺之声,如潮水一般涌过,重又肃静,连个咳嗽之声均无。当日除武侯八阵之外,又加演了行军对阵之法,军容之盛,更胜于前,一直演到黄昏将近,方始演毕。

    众人在万众欢呼中,正待收兵归去,忽听破空之声,一道黄光映着斜阳残照,穿云电驰而来。丙氏兄妹看出是左道剑光,不禁大惊,忙喝:“诸兄留意,此是敌人。”黄光已经凌空下坠,直落将台之上,现出一个身材矮胖,装束得非僧非道的黄衣怪人。这时众人正在台上,望着台下健儿整队归去,黄衣人来势特快,本出不意。幸是九侠久经大敌,丙氏兄妹又在一旁大声疾呼,怪人一落地,除兰珠和程贤贞恐伤堡主,同往中迟身旁赶去,拔剑相待外,金国士、张婉。丙纨三女侠,已同声清叱,迎上前去,只李琦一人神色自若。来人本意,未把敌人放在眼里,意在威吓。及见对方主帅手抱令旗,声色不动,旁立三少女纷纷拔剑,虽未离手飞出,剑光十分强烈,内一女子手持一镜,更是精芒电射,寒光逼人,知道厉害,心中一惊,锐气大挫。表面仍装镇定,故意冷笑道:

    “我奉命来此下书,并不伤人,何必害怕,大惊小怪?”话未说完,猛觉背上被人点了一下,哑穴立被封闭,不能言动。随听喝道:“无耻妖道,有话好说,闹这玄虚作什?

    似你这等左道旁门,休说堡主,便我弟兄九人,也不知见过多少。你如在山口报名求见,不问是何来意,来者是客,怎会找这没趣?你既欺人太甚,只好当你盗贼看待了。如说我们以多为胜,坐山欺人,由我成全一人和你交手,也是一样。你既自命道术之士,我这寻常武功,当有解破之法,莫非还要我把点穴法给你解去,才能动手不成?”

    妖道名叫铁剪真人庞曜,原奉妖师之命,来此下书:限令中迟七日之内让出铁堡,并将穿云顶杀死妖党的几个对头献出。否则便率同党和附近山中隐藏的一伙大盗杀进堡来,鸡犬不留。来时,因听妖师说起,前在中土曾与九侠见过一次,彼时九侠之师慧日大师同了两个前辈剑仙在场,不曾下手,后便不知下落。因受好友之托,到处寻访。近在哈密探出九侠带了大队人马,曾由哈密经过,等到官方得信,派兵追赶,为狂风大雪所阻。以为九侠所带人马驼队甚多,无论逃向何处,均难掩蔽行藏,至多埋在黄沙积雪之中,决不会查访不出他们的下落。过了三日,风定雪住,前往查看,只见雪高丈余,雪面上连个足印俱无。以为那一次风沙大大,从来少见,风住之后,继以大雪,千百里内均被冰雪布满,一任九侠武功多高,终是凡人,决禁不住这等奇险,十之**埋藏在内。等到雪化以后,再往发掘查看,休说是人,连驼马骨头均未寻到一根。仅在一座沙堆里面掘出好些羊皮水囊和吃残牛羊骨、零星用具之类。越想越怪,忙即传令天山南北,四处搜索,终无影迹。

    妖师闻知此事,次日见了隐伏北天山的盗首九头狮子龙天化和几个男女妖人,说起日前穿云顶宝光剑气上升,三次派人往取。第一次为雾阵所阻,未得深入,那宝光又是虚影,人一近前,便自扑空。仅在附近擒回一个不知姓名的少女,被一旁门女仙救去,那女仙自称波旬婆,家住冷魂峪。二次推了两个能手,和妖妇同往,不料为一少年暗器所杀,只妖妇一人受伤逃回。三次再往,还未走到,路过树王峰,便被峰下隐居的两个异人擒去,仍只妖妇一人逃回。龙天化随又谈起铁堡之事。妖师乃五台派有名人物混元祖师,法力甚高,得道已有多年。闻言细一寻思,对众说道:“前听人言,长白三老隐居北天山,你们所见虚影,极似他们师父昔年降魔镇山之宝九宫塔上奇珍。照此情势,这三个老怪物定必隐藏在此。他们将宝光虚影现出地面,当有原因,怎会被人得去?老大刘蒙人最古怪,分明有意为难。否则去的人均是道术之士,怎会为暗器所杀?那少年神情装束,颇似九侠中为首的一个。这男女九人,出外均有标志,他们带了那么多人马,忽在风沙积雪之中全数失踪,必也是隐居在此无疑。“正说之间,忽听另一同党来报,说碧目鬼王阿呼图日前曾命三妖徒前往穿云顶掘取藏珍,不料死了两个,剩下一个逃回。阿呼图因见魔灯熄灭了两朵灯花,知二妖徒为敌所杀,神形皆灭,当时暴怒,立用地遁赶去。行时匆忙,与妖徒中途相左,不知底细,以为敌人既将妖徒杀死,必是能手。到后一看,竟是凡人,已用邪法伤了一人。不料洪都真人替身燕云叟突然现身,不禁大惊。就这样仍被伤了一个化身,才得逃回,差一点便难幸免。互为印证,已知九侠那么多人马,远来不久,北天山到处冰山雪岭,景物荒寒,无可栖身,断定必在铁堡之中藏伏,更无别处,本就要来窥探。

    这日武成父子先后赶往盗窟,说由钱希唐口中探出九侠果在铁堡,李琦已与堡主之女结婚,成了一家。并说九侠穿云顶之行,也是闻风而去,与宝主人并不相识。除堡主父女与鹰巢顶雪衣老人相识,偶然来往而外,九侠和堡主一样,均是凡人,不过武功极好罢了。妖师本想在天山创立门户,一听铁堡风景出产之美,不由心动。龙天化和武氏父子又从旁怂恿,说是堡中本有钱希唐内应,新近希唐又命乃妹小翠,勾结到一个有力同党,此行定必成功。妖师还觉素来行事明张旗鼓,为示自己声威,特命妖徒庞曜,先往下书。满拟一举成功,哪知所闻不详,九侠奉命隐秘,对于得到藏珍之事,除堡主任中迟和朱武、程贤贞外,谁也不知底细。灵筠虽然知道,因受仙人之诫,又知丈夫非人,连日已看出许多可疑的形迹,自伤薄命,一字不曾吐露。九侠不但尽得藏珍,李琦夫妇更是重返师门,领了传授,所有法宝,全能由心应用。

    庞曜素性狂妄,以为对方均是凡人,休说师父亲来,便自己一人,也能制服全堡,为所欲为,到时故意示威,想先给敌人一个厉害。做梦也未想到,身才落地,便被人制住,言动不得,又惊又愧,空自急怒,任人嘲笑,无计可施。对方话未说完,面前人影一晃,突然现出一个短小精悍少年,手指自己,嘲笑喝问。同时看出对面三个女子所用法宝均非寻常,才知估错了价,悔已无及。成全见他目定口呆,不能回话,笑嘻嘻问道:

    “原来你那左道邪法,不过如此。此时给你厉害,必当我方才暗算,心中不服。我先将你解开,看你能闹什么花样。”随说,走往背后,朝背脊上软筋猛捏了一下,跟着又是一掌。庞耀方觉背筋酸痛难禁,由不得“哎呀”一声,叭的一下,背上又中了一掌。成全有意和他开玩笑,这一掌竟用了**成力,打得又重又快。庞耀骤不及防,又当受制之际,空有一身邪法,并无用处,气穴虽被震开,言动复原,但吃这一下重掌,竟被打出十几步远,几乎跌倒地上。当时心脉皆震,两眼乌黑,两太阳穴直冒金星。知受内伤,众目之下,丢此大脸,不由怒火上攻,狂吼一声,待要施展邪法还攻。叭的一下,左脸又挨了一个大嘴巴,牙齿打落了好几个,头晕眼花,口中鲜血直流,疼痛非常。不顾伤敌,忙施邪法防身时,又听成全喝道:“你怎如此脓包?有什鬼门道,再不使出,我又要打你了。”语声就在身前不远,只不见人。庞暇还当邪法发动稍迟,以致连中暗算,心中恨极。一面放出一片黄光,将身护住,一面扬手又是一口绿阴阴的妖刀,朝对面发话之处飞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扬手飞刀一眨眼的当儿,敌人话未说完,右脸上又挨了一下重的。最厉害的是敌人形影不见,邪法无功,妖刀本朝对面飞去,敌人不曾受伤,却由斜刺里飞来一道宝光,只一裹,便将妖刀裹去,宝光连闪,当时粉碎消灭,认出是方才持镜少女所发。

    经此一来,心寒气沮,凶焰尽敛,哪里还敢动手。手抚着痛脸,颤声疾呼:“且慢动手,等我交完书信,再打不迟。”随见面前人影一晃,成全二次现身,仍是笑嘻嘻问道:“你上来何等气焰,而今威风何在?挨我这两下嘴巴,不冤枉吧?”庞暇心虽万分愧恨,无奈敌人隐形神妙,深浅莫测,看似凡人,偏会打得那么重。防身邪法既无用处,对面好些敌人还未动手,只这矮子已吃了大亏,再打下去,白受苦痛凌辱,与事无济。

    没奈何,只得强忍气愤,狞笑答道:“矮鬼休狂,你不过会点障眼法欺人,早晚寻你算账。此是我师父和龙老寨主来信,你们看去。”成全把两只怪眼一翻,喝道:“无知妖孽,再发狂言,当时教你活受。似你这等行同盗贼,还想生还不成?”说罢,人影一晃,又已不见。庞曜已被打怕,疾喊:“两国交锋,不斩来使。矮鬼意欲何为?”话未说完,李琦因想问明来意,再作计较,忙喝:“八弟停手。”成全也自现身,笑对庞暇道:

    “两国交锋,自与下书人无关,但你方才来势大已可恶,如不杀你,情理难容。快将报丧帖子献出,等堡主、七哥看完,再行发落。你如妄想逃走,定必形神皆灭,连残魂也休想保全,且看你的造化吧。”庞曜为成全先声所夺,信以为真,越发害怕,知道多言徒自取辱,哪里还敢开口,强忍愤恨,把书取出。

    成全接过,交与中迟和众人观看,中迟见书,又惊又怒,方要开口。丙纯在旁,忙使眼色止住,笑道:“堡主不必介意,可约他第七日同往树王峰北玉山头上相见,分个高下便了。”中迟会意,便命李琦转告。李琦如言传话,又对庞耀道:“以你今日行为,本应按照堡规,将你处死。只因妖贼无知,想使你带回口信,姑容你多活数日。可告妖贼,第七日玉山头上静待伏诛便了。”庞曜还想交代两句,成全笑喝道:“你这妖孽还不快滚,打没挨够么?”说完人影又一晃不见。庞曜先前连受重创,已成惊弓之鸟,始终摸不清对方根底,不敢再强,怒喝:“到日叫你知道厉害。”声随人起,立纵妖遁,破空逃去。

    众人高兴头上,遇此拂逆之事,多半气愤。中迟更因众人法宝新得,爱婿还未正式拜师传授仙法,看妖人来势和书上口气十分厉害,表面镇静,心实忧疑,笑问丙氏兄妹有何高见。丙纯笑答:“混元妖师,曾听家师谈过,邪法虽然厉害,但是九宫塔上藏珍威力神妙,诸位兄妹已学会用法,足能抵御一阵。玉山头又在树王峰的侧面,相隔甚近,那两位异人决不容这班妖邪在彼卖弄。我们占有不少便宜,慢说不至于败,就败也必有人出头。有此七日,足可准备,放心便了。”中迟闻言,又和李琦夫妻及段、王诸侠商议了几句,便同回堡。

    李琦见卫璧不曾随来,灵筠双眉不时紧锁,面有忧容,心虽万分怜惜,无如罗敷有夫,使君有妇,爱妻情又深厚,惟恐多心,又为了以前痕迹,反比别人多上一层嫌疑。

    平日相见,寻常寒温客套以外,休说和众人一样随意说笑,出入相偕,连话都不能多说几句,也不敢时作刘桢平视,空自为她抱屈惋惜,无可如何。不过男女心情,多半微妙。

    这时二人表面上虽然各自防闲,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儿。一方是少年新婚,情深知己,对于灵筠虽然一见钟情,十分颠倒,无奈佳人已属沙咤利,名花有主,未许情痴。

    而娇妻贤淑,慧美多情,她越是大度包容,牺牲自我,越不忍于辜负,使其隐吟幽怨,再者堡中规俗,夫妻情爱专一,开头结合颇难,惟其慎之于始,一与之齐便成没世,同穴之念,胜于同衾,积习相沿,从无乖违。以自己这样,才来不久,便结婚姻,又所娶是堡主之女,众望所归,此举实破前例,可知万分看重,行止稍有不检,何以对爱妻,而慰兄弟堡人之望,便在中土,对方是个有夫之妇,不比文君新寡,邻女窥园,也为世法所禁,不容倾吐情慷。固然情之所钟,百无顾忌,真个灵犀相印,心意相同,便为对方毁身裂名,也所不计。偏是情款未通,投检见拒,在用心力。卿未怜我,又偏遇兰珠这么一个文武全才,慧美情痴的绝代佳人,患难相从,委身下嫁。定情之后,因受到情爱感动,满拟拿定主意,从此断绝,不再生情。无如前生夙孽印象大深,一任百计排遣,伊人情影仍是时上心头,始终放她不下。

    而灵筠这面,心境更奇。自见李琦以来,一面怪他轻薄,一面又觉此人英姿飒爽,气宇轩昂,英雄本色,名下无虚。自己这等才貌,对方不知隐情,误认小姑居处,自难怪其颠倒。后见李琦日以庄容相对,表面谈笑不苟,关切之情仍在无形之中自然流露。

    自从穿云顶归来,越发感到对方发情止礼。相爱本深,再见兰珠有情人终成连理,天生佳偶,一双两好,两两相形,由不得生出一种极微妙的感觉。对于李琦虽无他念,不知怎的,看去和别人总不一样。并且对方的影子,也是时在心头,每一想到,心便烦乱,也说不出是什原故。连日又发现卫璧,除却一件最痛心的事而外,老和兰珠平日厌恶的钱希唐兄妹等在一起,背人密谈,交头接耳,神情鬼祟。向其盘问,语多支吾。问得稍紧,往往恼羞成怒,恶声相向,再不便以死要挟。平素性高好胜,惟恐丢人。加上初来遇见李琦,一时误会,峻拒大甚,因使对方难堪,致遭金、张二女侠不满。后来得知自己和卫壁已成夫妇,虽已谅解,但又为了卫壁,将李琦六阳丸要来,前往穿云顶取宝。

    对方情痴大甚,因闻孤身上路,犯险追随,意欲暗护,在雪地狱遇到冰裂之险。自己又不合情急取宝,未等脱身,舍之而去,几使陷身冰壑,尸骨无存。后遇异人,得知前事,心想:“我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假定骨髓冻凝,不能回生,或成残废,只等法宝取回,把事办完,便以一死相谢,报答他的痴情。”当仙人说起李琦遇险获救,受伤大甚,虽有谷真人灵丹解救,吉凶难定之言,心如刀割。总算天从人愿,对方因祸得福,取来藏珍,重返师门,心方喜慰,如释重负。

    刚一回堡,便窥见丈夫的阴私,当时恨到极处,几乎气晕过去。后经盘算,事已至此,一旦闹穿,照丈夫所说口气,虽是一半恫吓,一半也是实情,他固不能立足,自己也感觉难堪,惟有暂时代他隐瞒,只等时期一到,…同离去。到了途中,或是所想事情成功以后,再打主意。至多自怨命薄,嫁此好人,不过夫妻情爱中断,免得丢人现丑,落在对方眼里。先见丈夫鬼祟神情,欲想探询。后觉丈夫除了为人阴险狡诈而外,素来胆小怕事,又无什本领,至多和钱氏兄妹勾结一起,决闹不出什么大乱子。如若置身事外,万一败露,还可设法转圜,免致两败俱伤,更难挽回。主意打定,明知卫璧与钱小翠已然勾结通奸,仗着住在朱家,地势幽静,外人难得上门,自己和卫壁私婚之事,只有朱武夫妻和兰珠九侠得知,不会向人泄漏。这类薄幸无情之人,虽有若无,不如日内和程贤贞言明,索性以假作真,与卫壁分居,照他所说行事,从此不再过问。将来所办事成,将宝镜还与李琦,自己或是披发入山,或是孤身远引,再作计较,由此便不过问卫壁行动,内心却是痛苦万分。

    尤其是见到李琦、兰珠结婚盛况,和新夫妇恩爱情景,想起幼遭孤露,被义父救去,和卫璧一同长大,从小受惯甘言蜜语,百计引诱。中间也曾发现丈夫贪鄙狡猾,不肯上进,只是诱迫太甚,无计摆脱。一面又感觉到义父教养救命之恩。心想:“恩人只此一子,爱如性命。卫壁又常说所求不遂,定必以死殉情。万一为了拒婚身死,何以对义父:

    丈夫虽然无能,有好些短处,据说都是为情颠倒,所以如此,也许允许之后,受了自己感动,由此上进。”于是应诺。哪知义父看出儿子心意,非他学成剑术,不许结婚。丈夫偏又得尺进丈,百计要挟,甘言哄骗,说是痴爱大甚,非先完婚,无心上进,家**只男女三人,义父时常出外,孤男寡女,朝夕相见,况又心许在前,终于中计,酒后**。一则木已成舟,又想反正夫妻名分已定,便是义父,也因爱子情深,想借自己要挟,勉其上进。现见无效,爱子每日神魂颠倒,恐其忧急成病,前言又太坚决,无法收回,表面故作不知,心早默许,没奈何,只得将错就错。因循至今,始终未行大礼。

    此次义父行时,原令丈夫从师学剑,或将另一件事办成,立时成婚。丈夫偏没志气,不耐雪山高寒,暗中逃回,同居至今,因在逃回以前,听同门师兄偶然说起穿云顶下有九宫奇珍出现,只要将内中宝镜得到一面,便能冲破黑潭毒雾,深入潭底怪洞,将古仙人遗留的灵丹仙剑取到。但是当地奇冷,又有冷魂峪子午寒潮之险,非有御寒灵药,才可前往一试,由此便留了心。这日,听说穿云顶藏珍出现,为了丈夫将来成就,竟不惜巧取李琦六阳丸,孤身前往,历尽艰危,宝镜虽然取得,丈夫却变了心,如何不恨。自来女子善感,因丈夫无良,更觉出对方人品心肠之好,于是起了相逢恨晚之感。

    李琦看出灵筠心有隐忧,又听成全暗中警告,仔细寻思,明知卫壁诸人必有诡谋,终恐败露以后,灵筠难堪。又觉卫、钱诸人本领有限,闹不出甚么大乱子,意欲遇机化解,弭患无形,不特未向中迟明言,反倒暗嘱同盟九侠,暂勿宣扬。九侠素来信仰李琦,知其足智多谋,胆勇过人,每遇艰难危险之事,多是从容应付,声色不动。又轻视卫壁太甚,过信李琦之言,以为必有成算,和往日一样,照他所说行事,决可无虑。除成全一人,想起雪衣老**发自内的仙示,仍在随时留意而外,余人不知李琦为情颠倒,爱屋及乌,处处袒护。又见灵筠面上时带愁容,身世可怜,恐伤其心,俱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全听李琦主持,一毫不以为意。兰珠更是热爱丈夫,连对灵筠钟情分爱,均非所计,何况只是无形关注,非但未加劝阻,反代隐瞒。于是中迟一点音信也不知道。

    灵筠见此情形,对于李琦、兰珠,自生出好些感念。起初惟恐对方日久情深,生出别念,日常相处,仍多回避。李琦再一加意防闲,双方神情不免淡漠。这时见对方夫妻恩爱,对她这等好法,人非木石,不能无动于衷。加以丈夫情爱已淡,又受了钱小翠的迷惑挟制,惟恐堡规严厉,最忌重婚,曾再四向她求说,不可再似以前亲密情形。自己回到朱家,不是枯坐,便是怄气,想起伤心,比较还是随同九侠诸人一起,还可排遣解闷,免想心事。这几日和卫壁几乎背道而行,极少同在一起。经此一来,自和李琦夫妇相见时多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