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白鼠巧作“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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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小白鼠巧作“侦探” (第1/3页)

    癞痢头的儿子,仍是自己的宝。

    “贺兰山庄”庄主贺见愁,能令每一个江湖人看到他就发愁,可是对自己的女儿他可就一点威严也摆不出来了。

    他疼她、他爱她,他把她当做公主一样的捧着,含着,生怕她这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女儿受到一点委屈,只因为她从小失去了娘,又因为那时候自已忙着打天下,立威名,没能给她一些关怀。所以为了弥补,也抱着赎罪的心理,如今他处处依她、宠她。

    在“贺兰山庄”里一座精致奇雅的花厅,贺见愁坐在太师椅上笑得合不拢嘴。

    “美丫头,真有你的,呵,呵……”一面用手拂着花白的长髯,贺见愁一面仔细的端详小豹子。

    “爹,好不好嘛,人家赵公子家住京里难得到咱们这玩玩,而且他又是女儿请回来的朋友,您老人家可不能不当回事哟。”贺如美腻在其父的身边直撒娇。

    贺见愁当然知道自己女儿能带回个朋友来家里这是多么大的奇迹,他更知道这世上有个“男”人肯跟她回来这才是件令人意外的事。

    然而现在她不但带回了个男人,而且那个男人长得还颇讨人喜爱,大大的眼睛,俊俏的五官。嗯,就是年龄看来似乎小了点,可是这年头像他那样的年纪做父亲养孩子的也多得是,不是吗?

    “小娃儿,你怎么会独自一人由京里来到这呢?这路途可远得很哪!”贺见愁搂着女儿,用一种看女婿的眼光话起家常。

    被人用那种眼光瞧着决不会有一点快感,尤其是贺如美在一旁像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似的晕陶劲,差些让小豹子吓得双腿发软。

    咽了一口唾液,滋润了一下发苦、发干的嗓门,他仰首望着那果然让人发愁的贺庄主,却不假思索的说:“老伯,我家原住京里世代营商,开了一间绸缎庄,可是……可是几个月前突遭了一场无名火,不但毁了祖先留下的基业,我爹我娘,还有我表妹、我三叔、二婶,他们通通……通通葬身火窟,只有我……只有我和那恶奴‘糊涂蛋’逃了出来,现在我……

    我……”小豹子也还真有一套,说着说着脸上的表情非但变得悲戚万分,甚至眼睛也红了,直把贺见愁与贺如美二人唬得一愕一愕,完全溶大了他那逼真感人的故事里。

    其实他哪哭得出来?只不过他想起了“四疯堂”里生死末卜的父亲,以及让自已输得连人影都找不着的小星星,才硬挤出了几滴眼泪罢了。

    “那……那你往后预备做何打算呢?”贺见愁前倾着身子不觉为对方担心起来。

    “本来……本来咱预备到江南投奔一位远亲表舅的,听说他在一家镖局做……做什么‘扛大旗’的高手,可是现在……现在我那家奴也不知还会不会真的等我……如果他趁此机会开溜,这……这我也不何以后我该怎么办……”小豹子嘴上一面说,心里却连声对“糊涂蛋”直喊抱歉,因为“糊涂蛋”要知道被人形容成了恶奴,包准气得跳脚。

    “什么‘扛大旗’?哎呀!你……你还真是标准的公子哥儿富家子,那不叫‘高手’是趟子手,趟子手就是你所说的在镖局里‘扛大旗’的人,那是专门在走镖时前行开道的马前小卒,我看你赶快打消去投靠人家的念头,那种人往往连自己都养不活,哪还有余力供奉你这养尊处优惯了的阔少爷?”贺如美突然激动的插口说。

    “真……真的呀?”小豹子嗄声说。

    “我骗你做什?也只有你才那么老土。”

    “老土?”小豹子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谁是老土、傻大姐、丑八怪,等以后你可就何咱小豹子是不是土豹子了,我不但要把你卖了,还要你替我数银子。

    装出一种彷徨无依的神态,小豹子低着头久久不语。

    “小娃儿,你那家奴现在在哪里?”贺见愁很少对别人这么关心。

    “爹,别提那脚底流脓,头顶长疮的恶奴了,你没见到他那付恶形恶状对赵公子的样子,我看那混球这会恐怕早不知钻到哪个洞去了,他呀!他巴不得早早甩掉这个累赘哩。”

    贺如美看样子是对“糊涂蛋”的印象恶劣透了。

    再仔细的瞧着小豹子,贺见愁猛然生起一种恻隐之心,他觉得这个大孩子似乎该有个栖息的地方,不应再像一只离群的孤雏迷航在未知的世界里。

    “糊涂蛋”真的是躲在洞里。

    这个山洞阴冷、潮湿、却无虑让人发现,因为它座落在一处山弯里,洞口更密布了杂草怪百。

    他没毛病,神经更没问题,然而他却不得不如此做。

    因为他知道这世上谁要沾惹上了那个要命的“皮条花”,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个别人发现不了的山洞躲着,最好不要出来,否则只要有一丝蛛丝马迹显露,她总有办法循迹而至。

    现在他窝在这里已经一天一夜了,他又累、又渴,干瘪的肚子更不时对他发出无奈的叹息。

    可是他却始终不敢闭上眼睛超过一定的时间,毕竟他怕当他一张眼就看到“皮条花”突然的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也想了不只一千遍,就是想不透这个女人是受了谁的所托居然要来杀小豹子?

    他更为她编造了几百个理由,却也无法相信她是来保护小豹子的。因为据他所知,“皮条花”只会杀人,却从来没听说她干过保镖护院的行径。

    何况“四疯堂”的一夕之变,更说明了一桩看不见的阴谋计划在酝酿进行,这种节骨眼里,他认为他就算死在这洞里也不能让一些有所图谋的人发现自己,进而逼迫自己说出大当家的唯一命根小豹子的下落。

    他人是迷里马虎不错,可是在情况未明,敌友未分的情况下谁又能说他错了呢?

    因此他只有像傻鸟似的佝偻着剪子靠在洞壁,只希望三天能快快的过去,更祷告老天爷开开眼,帮帮忙能让小豹子从“贺兰山庄”平安顺利的救出小星星,那么他就可带着他们回到“四疯堂”交差了事,当然他也知道自己回去后总免不了发交刑堂落个怠忽职守的罪名。

    然而小豹子总会替自已扛下大部份这就行了,要不然与其回去死路一条,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在乱石堆里,也免得受这又饥又渴的活罪。

    他这里胡思乱想,正认为自己己经躲过了“皮条花”的时候,殊不知已有人到了洞口,而且那个人正是美得让人不愿眨眼的“皮条花”。

    用一条丝绢轻拭着鼻尖上细致剔透的汗珠,“皮条花”迎着西天的残霞,露出一种美得眩人的微笑。

    她站在一方大石上仔细的用目光搜索着前面,渐渐地她的微笑加深了,也露出了一排编贝也似的洁白牙齿。

    因为她已发现到杂木怪石后那一座黝黑的洞穴。

    而一只混身白毛的小老鼠在这时却从她的脚下几个纵落一溜烟的钻进那洞穴中。

    “糊涂蛋”蓦然发现一只白色的老鼠古怪的停身在自己面前,他着实吓了一跳。他正奇怪,也正猜测这只从没见过的小东西是打哪儿出现的,他已听到

    “吴必发,‘糊涂蛋’你该出来啦!老朋友来看你喽!”

    弹了起身,一头撞上了洞顶,疼得“糊涂蛋”差些晕了过去,外在的疼痛却抑止不住内心的阵阵寒颤。

    打死他“糊涂蛋”也不愿相信外面的人会是“皮条花”。

    然而这世上除了“皮条花”外,谁还有那种甜美的嗓音?再说这种声音“糊涂蛋”又怎忘得了?

    “干嘛呀!客人都到了门口了,做主人的还好意思赖在里头不出来迎接吗?吴先生,小心那里头待久了湿气重会得风湿痛的哟!”

    还想装傻,“糊涂蛋”没答腔。

    “好啦,难道你非得我放把火用烟薰你出来吗?你混身没有三两肉,就算薰熟了可也卖不了什么好的价钱,何苦作贱自己,硬逼我做那伤感情的事呢?”

    “糊涂蛋”不想做那薰腊肉,于是他只有乖乖的钻出洞来,可怜他饿得两眼发花,出来后东张西望的还没发现说话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在这呢?”“皮条花”出声招呼着。

    “糊涂蛋”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就算一个人钻到洞里,都会被“皮条花”给揪了出来。

    “你好。”“皮条花”笑得像在艳阳下怒放的花朵。

    “我……我实在不知自己有哪一点好。”

    这还真是句实话,因为“糊涂蛋”现在的样子非但不好,简直狼狈到了极点,更何况也饿得没趴下才是让人奇怪的一件事。

    笑了笑,“皮条花”说:“我也看得出来你并不好,但是这时候除了这句问安的话,我总不能像一般人一样问你吃过饭没有,你说是不?”

    连苦笑的力气也没有,“糊涂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想再说些无意义的话。

    “皮条花”轻盈的飘落到“糊涂蛋”的面前,她拿出了一油纸包递给了他。

    连猜的念头都还设计起,“糊涂蛋”的鼻子已嗅出里面的东西一定是油鸡,面饼以及薰火腿。

    一个人最饿的时候,哪怕他所有的官能都失去了灵敏,但是他的嗅觉绝不会失去,而且反而会比平时还灵光。

    果不错,油纸包里的正是那三样,“糊涂蛋”这时候已极得多想,也不愿多想,他接过了油纸包后三两下撕了开来就像一年没吃饭一样啃着鸡肉,塞着面饼,同时更目不转睛的直瞪着那一大块火腿肉,就怕他一不注意,那块火腿会站起来跑了一样。

    “小心点,你……你慢慢用,可千万别噎着了,哪,先喝口水”“皮条花”又递过了一只羊皮袋水囊。

    一面灌着水,“糊涂蛋”含混着说:“你……你放心。我……我宁可……噎死……也不愿……渴死……饿死……”

    “你可千万不能死,你若死了我这‘四分衙’的招牌可就砸了……”

    当然明白人家话里的意思,“糊涂蛋”不再说话,他闷着头猛啃手中的食物。

    于是“皮条花”也坐在一块石头上两手支着,就好像看戏似的那般专注的看着“糊涂蛋”吃东西。

    几乎连骨头都吞下肚,不一会“糊涂蛋”吃完了所有的食物,最后还把手指头放到嘴里吸吮了两下,再拿起羊皮水囊“咕嘟、咕嘟”喝了泪滴不剩后,意犹未尽的“啧”了两声说,“萧姑娘,谢啦。”

    “吃饱了?”

    “就算没饱,也差不了多少。”

    “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小豹子的下落了呢?”

    “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你又是用什么方法找到我的藏身之处呢?”

    “皮条花”并没有因为他没答自己的问话有所不悦,她仍然笑了笑,反而大方的指着不知什么时候蹲踞在一旁的白老鼠说:“是它找到你的。”

    好奇加上不解,更有着迷惑,“糊涂蛋”说:“它?这只怪老鼠怎么会找到我?”

    “这种老鼠从天竺来的,它们酷食一种天兰盛产的坚硬果实,就算隔了几十里地,它们也可以嗅出哪里有那种果实,所以一个人的身上如果藏有那种果实,它们必能循味找到那个人”

    “糊涂蛋”当然明白自己身上决不会有她说的那种果实,可是却不自觉的在身上用手摸了摸。

    “你别我了,你身上虽然没有那种果实,可是却有那种果实研磨成的粉末,当然,你身上的粉末是我动的手脚,早在茶楼里我和你对坐说话的同时,我已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用指甲弹了一些在你的衣服上,要不然你躲在这种荒山野洞里,我就是神仙也我不到你呀!”

    看样子江湖传言果然不错,“糊涂蛋”明白自己要想躲开她恐怕得从头到脚好好洗刷一番,另外当然也得换件衣裳。

    “虽然没有酒,但是总算是吃饱了,也喝足了,吴先生,接下来的……”“皮条花”俏极了,斜着颗螓首挺逗人的说。

    打了个饱隔,“糊涂蛋”装模作样的想了想说:“接下来的?什么接下来的?”

    “吴先生,我给你一个建议,我希望你最好弄清一个事实,那就是我既然能把你从那个洞里请了出来,我就仍然有办法把你弄了回去,而且我还可肯定的告诉你,你进去后将永远出不来!你信不?”

    “皮条花”仍是笑咪咪的说,“糊涂蛋”却听得有些头皮发麻。

    “呃,萧……萧姑娘,你……你可不可告诉我,你那么急切的找我们少主真正的原因到底……到底是为了什么?”

    “皮条花”站了起身,她不笑了,不笑的她变得十分冷艳,甚至给人的感觉就像从阳光中突然走进冰窑里一样。

    不禁打了个寒颤,“糊涂蛋”用舌头粘了粘嘴唇,铁了心又道:“我……我吴某比起姑娘来,虽然……虽然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但是‘忠、义’二字却不敢稍违,萧姑娘想必也知道敝……敝帮近来遭逢巨变,大当家的生死未卜,而少主更是他老人家唯一骨肉,因此……舍弃这付臭皮囊,恕吴某难以告之姑娘……”

    “皮条花”还真没料到这猬琐汉子居然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一怔之后,夕阳中的她稍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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