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赌命斗 抛巾断魂

    第二章 赌命斗 抛巾断魂 (第3/3页)

切还都在缤纷闪动的时候,一条瘦削的身躯已猛向后撞,踉踉跄跄的退了六七步之后一下子坐倒地上!

    这人,是单仞!

    单仞原本苍白的面孔,如今更灰败得不带一丝儿血光了,他睁着那双迷茫而空洞的眼睛,黯淡而晦涩的注视着挺立面前十步的紫千豪,而单仞的面孔肌肉是扭曲的,嘴巴也痛苦得大张着,连嘘出的气,也都是那么沉浊又粗混了,他的身上,老天,竟有着七处可怕的伤口,从那些伤口中狂涌如泉的鲜血来看,可以使人明白,这些足已致命了。

    整个山谷中是一片死寂,就好像没有人在四周一样,这死寂维持了一会儿,由“一扇指天”古桂的嘶哑吼声划破了沉静——

    古桂闪电般跃到单仞身侧,他蹲下身来,扶着伤者气急败坏的道:“单老弟,单老弟,你还支撑得住么?”

    暗哑而又疲乏的一笑,单仞语声微弱的道:“古兄……我看我是不行了……”

    古桂面色透青,咬牙切齿的道:“可根啊——单老弟,我今天便是拼了一死,也要替你报此血仇!姓紫的,他太恶毒!”

    全身猛然痉挛了一下,单仞痛苦的道:“瓦罐虽离……井上破……古兄……江湖上……混久了……早晚……也……也会碰上这么一遭的……”

    “黑马金农”古少雄、“银旗尊者”陆安,“白儒士”游小诗等三个人全团团的围了上来.古少雄抢先叫着:“单兄,你,你觉得怎样?“

    双眼翻了翻,单仞吸着气:“我……我……我要去了……”

    陆安不由满面悲愤之色,他大吼道:“单兄,你还有什么话要交待我们的么?”

    四肢籁籁抖索,单仞的的双瞳光彩已在逐渐淡散,他的喉咙在“咕咙”的轻响着,两颊的肌肉紧紧绷撑,硬张开牙关,他哺哺的迸出了几个字:“血……债……血……偿!”

    就这四个字,单仞的脖子一歪,人已在古桂的怀中断了气,那一双眼,仍然突出目眶,怒睁不瞑!

    “黑马金衣”古少雄霍然站起,他激昂悲愤的死盯着站在那里的紫千豪,声如霹雳般吼道:“紫千豪,你看见了?这又是你的另一次罪行,另一次残暴的明证,你真是心狠手辣啊!”

    冷冷的凝望着对方,紫千豪淡漠的道:“我错了吗?“

    古少雄双目似欲喷出火焰般的厉叫道:“你还以为你这血腥的手段是对吗?”

    微微仰头,紫千豪深沉徐缓的道:“双方约定各举一人公平决斗,不论生死,而结果是我赢了,我赢得光明正大,于心无愧,古少雄,你之所以这样愤愤不平,恶形恶状,只是因为嫉恨我胜了此战而且,没有别的,是么?”

    后面,房铁孤大声应合道:“紫少兄说得对,姓古的,大家说好了单挑单的决斗,你们那边人栽了只能怨他学艺不精,怪不得谁!”

    踏上一步,熊无极也吼道:“中原来的朋友们,你们派出的人已经打败了,照方才的诺言来说,你们应该马上拍拍屁股走路,休想恼羞成怒,节外生枝!”

    徐徐将单仞的尸体摆平地下,古桂沉重的站起,他极狠恶毒的瞪着熊无极,冷森森的道:“就此回去?熊无极,你未免说得太简单了!”

    熊无极向未答话,紫千豪已接过来道:“本来就是这么简单,古桂,你们的决斗代表败了,你们使该遵守前约,归返中土,除非你们是要背信毁诺!”

    唇角抽搐了一下,古桂阴沉的道:“你说话最好留点神,紫千豪!”

    一挺胸,紫千豪生硬的道:“古桂,此乃真言!”

    “黑马金农”古少雄气恨的道:“紫千豪,你听见单仞单兄在临终之时告诉我们的话了?血——债——血——偿!

    紫千豪脸上沉凛未然,他道:“不要巧立名目,另生枝节,古少华,清楚的摆一句话过来,你们,是不是想弃信毁诺,名食其言?”

    古少雄嘴唇一动,旁边的“白儒士”游小诗已急忙凑近了一点,他为难的道:“古兄,我们虽然是满肚怨恨,一脸不甘,但是我们的确也有言在先,我看,这件事还得再斟酌……”

    眉梢子倏竖,古少雄不悦的道:“有什么可斟酌的?紫千豪先残关心玉在前,后杀单仞于后,我们受了‘侠义帖’重邀来到西陲为关心玉讨还公道,那段公道未曾讨还,却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一个单仞,游兄,难道说,我们就这么沾羞蒙辱的回到中土,不明不白的交差了事?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种坍台失颜的事,莫说我古少雄承担不了,就是游兄你,只怕也忍受不住吧?”

    游小诗神色一变,却竭力压制住心头怒火道:“话说得不错,但既是如此,我们原先使不该答允对方挑人决斗以了争端的这个提议,我们答允了,且又已分出胜负,却怎能当场毁诺反悔?古兄,这等的坍台先颜之事,我游小诗也同样承担不起!”

    勃然大怒,古少雄厉声道:“如此说来,游小诗,你也想吃里扒外,卖友顺敌了?”

    “白儒士”游小诗亦自气冲牛斗,挫牙嗔目:“姓古的,你体要含血喷火,不可一世;我只是教训你须要明白‘信‘之一字的真实涵意!”

    眼瞳的光辉突然变得冷硬,古少雄暴烈的道:“教训我!姓游的,你还差得远。”

    重重一停,游小诗愤怒的道:“古少雄,在别人眼里,你乃‘洛阳‘一霸,可以处高气扬,颐指意使,在我看来,你却算不上什么人物!”

    “噫”的斜站出来,古少雄发梢上坚的大吼道:“好,姓游的,我古少雄既是不算什么人物,今天就来领教一番你阁下的独步高学!”

    狂笑一声,游小诗大袖倏拂,脚下不丁不八的一站,冷漠的道:“情愿之至!”

    他们两人这一窝里反,古桂可就急了,他飞快的往双方当中一拦,寒着脸,大大不悦的道:“这是做什么?闹笑话给人家看么?强敌当前,我们正应同心协力,团结无间的共渡危机才是,怎的自己却起了内哄,也不怕令亲者痛,仇者快?真是荒唐之极!”

    “银旗尊者”陆安也走了过来,他匆忙拉开游小诗,边低声劝慰道:“平平火,游兄,这不是我们自己闹意气的时候,眼前的难题还摆着,怎堪自家不和?”

    这时——

    熊无极忽然大声叫道:“小诗,你看看,就凭这批人怎能和他们交心托命?你还不过来与我站在一起,非要等到他们卖了你,你才甘心么?”

    “一扇指天”古桂火辣辣的断叱一声,吼道:“熊无极,你休要在那里妖言惑众,挑拨离间!”

    青虚虚的双眼倏瞪,熊无极怒道:“放你的屁,我只是向游小诗指点迷津,挽其步出泥沼!”

    暴雷似的厉吼着,古桂手指熊无极道:“你过来,熊无极,我这就为武林伸公义,替江湖明忠奸,诛除你这叛徒妖孽!”

    胸脯一挺,熊无极大步前迈,他边狂笑道:“狗娘养的古桂,你当老子含糊你这老杀才!”

    伸臂拦阻了熊无极的去路,紫千豪冷冷瞅着古桂道:“古桂,此时此景,相信我们全不是为了漫骂吵闹而来的,事情要怎么个解决,你们是守信不守?总得说出一句话来,这样大呼大叫,乱嘈嘈的吵下去,只怕不会有什么结果!”

    转过身来,古少雄大叫道:“紫千豪,你想就此完事那是做梦,关心玉的残不能不报,单仞的血债亦不能不索!”

    寒森的盯着古少雄,紫千豪道:“你的意思是说,古少雄,你们是不遵守前诺了?”

    一横心,古少雄粗鲁的道:“什么前诺?与你这种狂夫凶徒还有什么信约可守?”

    冷森森的笑了,紫千豪道:“古少雄,可借你是怎么混到今日的名声了!”

    气愤膺胸的房铁孤踏前一步,大怒道:“好个不知人间羞耻为何物的混帐小子,就凭你这种耍赖使刁的卑鄙作风,古少雄,我与你讲话都觉得失颜!”

    一张俊脸刹时转为铁青,古少雄狠毒的道:“就是你这几句,房铁孤,我决不会放过你!”

    山挺岳立的往上一站,房铁孤威猛昂然的道:“好得很,姓古的小子,我就等着掂掂你的份量了!”

    在这一片紧张火暴的气氛里,紫千豪又面对着“一扇指天”古桂严肃的开了口:“古桂,方才古少雄讲的话你是听见了,他所说的你是否同意?这是否也代表了你或你们其他人的意思?”

    略一迟疑,古桂的脸色阴沉不定,好半晌,他才狠狠的道:“我们的意思正是那样!”

    凛烈的大笑,紫千豪道:“好一群中原‘侠义’人物!”

    就在紫千豪这片带着讽刺、愤怒、轻蔑的大笑声尚未歇上的一刹,“白儒士”游小诗已突然青筋暴浮于额的大叫:“我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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