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各怀心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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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各怀心腹事 (第1/3页)

      展履尘接口道:“当然,浪云的见解也有道理,其实现在谈论到如何对付‘铁家寨’还为时过早,有些变化,不是我们此刻所可以料及的,到时候,相机而为吧……”

    田寿长嘿嘿笑道:“只要我与澹台又离朝上了面,我倒要问问这个老小子,他懂不懂一女不嫁二夫的道理?姓铁的到时来迎娶,他到哪里再找女儿出来应付?弄得我们横了心,便逼着叫老澹台自己上花轿!”

    展履尘笑骂道:“胡闹——”

    这时,卫浪云轻轻的问:“大叔,二叔,二位老人家以为,什么时候行动比较合适?”

    展履尘道;“你是真要跟去?”

    点点头,卫浪云苦笑道:“若是不去,大叔我心不安。”

    田寿长:“这一点我们自能体谅,但是你的身子……”

    卫浪云忙道:“二叔放心,我还能支撑……”

    端详了卫浪云一阵,田寿长道:“我看你孱弱得很,你可要搞清楚,这是去玩命的事,如果你现在不好好把伤势调治痊愈,留了病根在身上,将来可有你消受的了……”

    卫浪云拗执的道:“二叔,我自己晓得没有关系,我必须要去——”

    叹了口气,田寿长喃喃的道:“老婆居然比命更重要?唉,实在搞不清你们少男少女的这套魔法……”

    展履尘呵呵笑道:“老三,那是因为你不识爱的精美,未尝爱的滋味……”

    田寿长“嗤”了一声:“莫非你就是过来人啦?”

    展履尘得意的道:“当然,在我年轻的时候……”

    双手速摆,田寿长头痛似的道:“结结了别再提了,你这档陈年八古的往事,我都能倒背如流,每次话题转到这里,你全要来上这么一段——你那位表妹和你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昔往,对不对?乖乖,你自己不觉,我连耳朵里都听得起了老茧……”

    屉履尘安之若素的道:“难道说还不算我也经历过男女相爱的美妙时光?我——”

    田寿长嘲笑:“快别再说了,你那表妹如今早已不知成了人家哪一个老婆,只怕业已儿孙绕膝啦,亏你还津津有味的当件光彩事来夸耀,哦呸,简直把肉麻当有趣!”

    展履尘面不改色的道:“你有点心理不太正常,但我原谅你是未曾被爱滋润过所使然,或许,你也是下意识的嫉妒,看到每一双恩爱的情侣与夫妻,都会不自觉的怨恨,甚至吃醋!”

    一下子跳了起来,田寿长惨叫:“什么?!我不正常?我.我,嫉妒,我吃醋?这可真是新鲜事儿,活了这大把年岁,还是头一遭听到人家这么批评我,他娘的,完全一派胡言.你这老鬼存心是在强奸我的人格!”

    不待展履尘回答,门外,杨宗与段凡已经扶着舒沧走了进来,方才艰辛的踏入门槛,舒沧已愕然问:“老猴子,谁一—强奸你的什么啦?”

    田寿长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忙道:“没什么,我正在和展老鬼抬杠,这老小子.年纪越大越不是东西!”

    展履尘发觉舒沧神色有些疲倦,而杨宗和段凡的身上更是血迹斑斑,模样亦是一般的乏累,于是,他知道“花子帮”的己为他们同伴报过仇了。

    各人落坐之后,田寿长低声问:“‘三羊山’那几位朋友,解决啦?”

    点点头,舒沧有些儿沉痛的道:“杨宗和段凡亲自动手,唉,冤冤相报,也算人间惨事,但又有什么两全的法子?”

    田寿长搓搓手,道:“没什么麻烦吧?”

    舒沧道:“没有,鲍子言和官晴还算够种,挨刀剜的时候都表现硬骨头,那女的也咬得下牙,三个人全挺到断了气……”

    展履尘道:“尸首埋了!”

    舒沧颔首道:“刚才已抬出去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向卫浪云:“我们已尽量给了‘三羊山’那两男一女个痛快,没叫他们受多少罪,浪云,从头到尾,时间很短便过去了.”

    卫浪云幽幽一笑,道:“大伯仁慈——我也知道大伯事出无奈……”

    苦笑一声,舒沧又问展履尘:“岛主,我们何时进兵‘六顺楼’!”

    展履尘道:“我想再过七八天,大家好好把精神气力养息过来,然后行动;舒兄.你就不必劳驾了吧?”

    舒沧急道:“不,岛主,我是一定要去……”

    田寿长道:“娘的,这也是个,‘杠子头’,越老越硬!”

    展履尘和婉的道:“舒兄腿伤太重,怕到时不能痊愈。”

    舒沧赶忙道:“不关紧,不关紧,我担保可以行动,就算再退一万步说,届时如我仍尚施展不便,亲眼在场看着也高兴……”

    田寿长道:“老花子,那可不是去瞧连台戏,弄不好,‘六休顺楼’的人趁空摘了你另一条腿去也未可定.”

    哼了哼,舒沧道:“那就算我自找,我认倒霉,也连累不了你!”

    田寿长道:“娘的,说着说着就不说些人样的话了!”

    舒沧冒火道:“是你先放的猛屁!”

    田寿长叫道:“咦?你他娘给了鼻子长了脸,对着我张牙舞爪起来啦!”

    舒沧“呸”了一声:“给我规矩坐着,耍猴子是我本行,你这头老毛猴舞弄起来更为省事怎么着?想吓唬你哪个爹!”

    田寿长怒道:“迟早有一天,花子头,我田某人会叫你求饶!”

    舒沧肥脸一绷,道:“到了那一天,你再说不晚。”

    田寿长悻悻的道:“娘的.你们全像吃了‘齐心丸’啦,就专门和我作对!”

    没有再理他,舒沧朝着展履尘道:“岛主,古独航古总掌旗的伤势很重,恐怕他得要在这里多休息一个时期了,包不同虽然已脱离险境.却仍不能在短时间内恢复正常,我们如今乃是急须用人之际,因此.只要能动能走的,全该派上用场,若愣要逼着人投闲散置,非但浪费人力,那些急想施展的伙计他们也心里别扭,可不是?”

    展履尘笑道:“不错,舒兄届时偕行便了。”

    呵呵一笑, 舒沧拱手道:“多谢多谢,我要的就是岛主这一句话。”

    展履尘又望着卫浪云道:“孩子,你上去歇着吧,今晚上你也够累了。”

    卫浪云低哑的道:“大叔,我觉得精神挺好.”

    舒沧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浪云,我们原来都肯定冰心那丫头是坚贞不变的,如今证明了她比我们所想象中的更要好,不但你高兴,我们也和你一样的欣慰呢……”

    卫浪云开朗的道:“大伯自始至终你就支持我的信念,可见大伯看人论事是如何精确深入,大伯的见解,又是如何明正独到……”

    受用十分的咧嘴笑个不停,舒沧连连颔首:“好孩子,好孩子——”

    田寿长暗咕哝:“小马屁精………”

    展履尘笑道:“现在好了,满天阴郁一扫而空,心头的疑云被祛除之后,就只等着圈上‘六顺楼’,设法与那媳妇见面啦;其实,还没见着她以前,我已知道她是一个如何娴淑端庄,温文秀雅的女孩子……”

    舒沧忙道:“可不是,岛主,只要你一见到冰心那娃娃,包管又疼又爱.大大嘉许浪云的眼光,那孩子呀,不但长得标致,知书达礼,尤其温驯柔婉,伶俐乖巧.啧.端的是好…”

    天色不早,但大家兴致都好,心情也舒畅,就在客堂里,以冰心为话题扯了开来,你夸一句,他赞一声.卫浪云不禁眉开眼笑,非但倦困全忘,更且飘飘然了……”

    经过了七八天的悉心调治,卫浪云身上的创伤已大有起色,虽尚仍未痊愈如常,伤势却都已合了口,勉强移动得了.舒沧的腿伤好得亦快,如今不须要人扶持,他依仗着自家那只“铁竹棍”歪歪斜斜,也照样能以走得。

    “翠竹轩”这里,留下了“黑鲸门”的全部人马,由“黑鲸门”首座“大劈刀”修子雄负责防卫伤者与防守基地之任务,其余的勿回岛勇士们,在展履尘亲率之下,急速行军,目标直指皖境之“六顺楼”。

    “勿回岛”的骑队共分四批,由“九旭门”在前开道,“长风门”跟进,展履尘、田寿长、卫浪云、舒沧、杨宗、段凡、樊翼升、卜兴等偕同“千涛门”的人马为第三拨,押后者,则为“青沙门”他们四百多骑形成单列前进,每门队伍,相距一里,首尾遥接,互为呼应,却专挑捷径便道奔驰。

    第四天,“石弓山”业已在望.

    当“勿回岛”的大军距离“六顺楼”尚有二三里远的时候,他们的人马正站着一道山脊侧住前挺进,只要通过山脊,上了前面那片地形起状绵长的斜坡、就可以望见,“石弓山”山下的“六顺楼”了。

    就在这时候,在前面开道的“九旭门”骑队突然停止行动,派在大队之前踩探的两乘侦骑自山坡之上飞奔而回,两骑在“九旭门”队伍之前略—停顿,直向“长风门”后面不远的“千涛门”列队处弛来.四批骑队一段一段的廷展向高处,因此前后距离虽有四里之远,却皆可仰俯目视,十分清楚,前面的队伍一停,后头自也跟着停住,那两骑一路回奔,隔着老远已能看见.展履尘在鞍上微微皱眉,沉声道,“探马回奔,必有重大消息来报.”

    田寿长眯着眼道:“就快看到了‘六顺楼’啦;这一突然停顿,只恐踩路的孩儿们发现了什么扎眼的事物!”

    一侧,马上的舒沧道:“别是出了什么纰漏吧?”

    田寿长道:“有什么纰漏好出?”

    舒沧低声道:“恐怕是咱们的行动露了眼,叫‘六顺楼’得到风声了,说不定,前面山坡的那一边,‘六顺楼’的人马也已排开阵势,等着厮杀啦……”

    嘿嘿一笑,田寿长道:“如果真如你说.敢情好,彼此全不用再顾虑了.干脆拼个血溅尸横吧,这样更利落!”

    皮鞍上特别加厚了软绵的衬垫,卫浪云的坐骑便在舒沧之后,他闻言之下,赶紧道:“我想不会的,—路而来,我们行踪隐秘,更皆走山径捷道,‘六顺楼’怎会探悉我们的动态?况且,‘六顺楼’如今防备空虚,人手不足,他们又不知道目前派来攻击我们的那支人马胜负如何,是凶是吉?在这种情势之下,他们忐忑忧心乃可预料力求自保犹且不及,岂会再行分遣大批属下四出侦查?这不大可能……”

    田寿长笑道:“你可别说得太肯定,前面—定是发现了什么事情不对,他们才会突然停止行进,老厉没有晕头,无缘无故他会停了下来?这个地方对我们不大有利.要是出现敌人,我们正好是仰攻的架势,老厉自然看得清楚,因此,除非有了特别变化,老厉不会冒失,把骑队摆在此地……”

    很快的,两乘飞骑已经来到近前,马上两名身着“黑浪衣”的“勿回岛”弟兄立时一齐翻溶落地,气喘吁吁之中,由那个青脸大汉急促的开了口:“启禀岛主……翻越山坡,即可看见‘六顺楼’的全貌,可是,出了奇事啦,‘六顺楼’外,居然刀光剑影,杀喊不绝,远远望去,似是有大批人马正在围攻‘六顺楼’,情况仿佛十分惨烈……”

    这一禀报,非但大大出了展履尘意料之外,其他各人也没有不面面相观,怔忡愕然的,他们谁也想像不到.竟会有这么一个意外场面出现!

    愣了一下之后,田寿长急问:“你可看清楚了?”

    青脸大汉躬身道:“回二爷的话----绝不会错,那些围攻‘六顺楼’的人约有五六百名之多;他团团包围,轮翻攻扑,我们还发觉他们使用云梯与钩爪绳网等物意图强行攀攻,但是,‘六顺楼’那边抵抗也似相当顽强,双方火并乘剧,看样子,进攻者一时还无法得逞,但情形似对‘六顺楼’不利……”

    另一个红脸探子抹了把汗,也补充道:“禀告二爷,在‘六顺楼’前面那片林子内外,我们还看见了一些帐幕尖顶现露的相当不少,不知是否为攻击者所有……”

    展履尘沉吟道:“还有些帐幕在林子里,如此说来,他们的攻击并非第一次?莫非,这些人早就来到这里将‘六顺楼’围困住啦?”

    舒沧呐呐得道:“很有可能……但,会是哪一路的人马呢?”

    青脸大汉忙道:“因为我们恐怕暴露形迹,所以不敢太过接近,不过,远远看去,那些围攻者似是全部穿着紫袍……”

    “啊哈”叫了一声,田寿长脱口道:“‘紫凌宫’!”

    舒沧一拍大脑门子:“对了,‘紫凌宫’,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田寿长哧哧一笑,“只有‘紫凌宫’的人是穿紫袍;娘的,这一下要好,‘狗咬狗一嘴毛’,教他们火并去,我们乐得‘隔山观虎斗’!”

    舒沧道:“凤啸松这老白脸倒会挑时机,捡便宜,端在我们重创‘六顺楼’之后的节骨眼下乘虚而入,奶奶的这不成了打落水狗啦?”

    田寿长幸灾乐祸的道:“叫他们打去,最好打到双方都精疲力竭,伤亡殪净了,我们再出面收拾残局,不管他们是哪个窝,哪个洞的,全捆将起来?然后,大势已定,江山一统,我们兵不刃血,便稳坐这盟主宝位了,呵呵呵……”

    展履尘考虑着道:“这样,合适么?”

    田寿长眼珠一翻,道:“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合适;老鬼,眼前的局势变化,正是最利于我们的发展,‘六顺楼’本该遭到我们报复,但为了水冰心丫头的关系,我们又投鼠忌器,难以主动进兵,便是围而胁之吧,也不敢担保老谵台会妥协,如今正好,这个难题叫‘紫凌宫’的凤啸松替我们解决了.他们打‘六顺楼’’,一则间接为我们出气泄怨,再则由他们本身与‘六顺楼’的力量也相对抵消,待到这两拨敌人全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我们再来个‘渔翁得利’,半途杀出,通通一网成歼!”

    舒沧笑道:“恩,这个法子不错,我们反正要去对付‘紫凌宫’,由‘六顺楼’先挡一阵,挫挫‘紫凌宫’的锐气,煞煞他们的威风,把‘紫凌宫’的力量削弱几分,对我们来说,百益无害……”

    一拍手,田寿长笑道:“花子头,你他娘总算开窍了!”

    这时——

    卫浪云幽幽的开口道:“二叔,这样不好……”

    怔了怔,田寿长道:“这又什么不好?”

    卫浪云苦涩的道:‘如果,‘紫凌宫’与‘六顺楼’玉石俱焚?”

    田寿长道:“固所愿也!”

    摇摇头,卫浪云道:“那水冰心又该如何伤痛?”

    连连点头,舒沧道:“对了,浪云的顾虑有理……”

    卫浪云又沉重的道:“我们曾一再表示.希望与‘六顺楼’澹台又离化干戈为玉帛,希望能由冤家变成亲家,我们多次声明,只要澹台又离肯予妥协,我们便原谅他的过失,恕宥他的罪衍,总之,我们有过承诺----有过‘六顺楼’握手言和的承诺!”

    田寿长怒道:“这样做我们也没有违反我们的承诺,攻击‘六顺楼’的是‘紫凌宫’而不是‘勿回岛’,我们不负责任!”

    苦声一笑.卫浪云道:“但是,若我们见危不救,袖手一旁.岂是化干戈为玉帛的态度?又岂是变冤家为亲家的手段?如此一来,势必越增怨恨,误会更深,而我与冰心,也就无以对自己的良心有所交待了……”

    田寿长冒火道:“你不要硬把责任朝自己身上推,‘紫凌宫’凤啸松挥兵攻扑‘六顺楼’,只是他们之间的事,也是他们之间的一笔滥帐,我们不用管,也管不着,我们不动手,就担不上干系………”

    卫浪云沙哑的道:“二叔,但澹台又离不会这么想,他必定将怨恨我们这隔岸观火的行为,他会认定我们是存心等他们两败俱伤之后坐收渔利……”

    田寿长暴烈的道:“你说,你想怎么办?”

    舐舐唇.卫浪云道:“二叔,我想我们可借此机会表示我们‘以德报怨’的风范与度量.进而以行为显露我们化敌为友的诚意,我们帮助‘六顺楼’打击‘紫凌宫’,一来可以减少本身的损伤,再来也挽救‘六顺楼’于溃亡,有水冰心在其中的渊源,加上我们的美德,而人非木石,总该有情,谵台又离便再固执,也不会恩将仇报,翻脸挥戈吧?我与冰心,处在中间也就坦荡多了……”

    舒沧颇为赞同的道:“不错,不错,浪云的主意很好……”

    瞪了舒沧一眼,田寿长道:“花子头,你怎么老是颠三倒四,翻来覆去?你到底是他娘信服哪一个的主张?”

    舒沧有些尴尬的道:“这——本来你讲得颇有道理,但方才浪云一说,我又觉得他的看法更要深上一层,高明得多!”

    田寿长重重的道:“高明个屁!”

    微微一笑,展履尘道:“老三,浪云的意见的确比较合适,如果没有水丫头的这层关系,我们自然可以打落水狗或坐收渔人之利,但有了水丫头夹在里面,我们就不能这么做了,否则,怨恨必将越结越深,‘六顺楼’与‘勿回岛’的纠葛也就永远也化不开了……”

    田寿长恶狠狠的道:“化不开又得如何?澹台老鬼还能啃了鸟去?”

    展履尘道:“像你这样说话,岂是析事论计的态度?你完全是在逞匹夫之勇!”

    舒沧立道:“岛主说得是,我反对老毛猴的谬见!”

    田寿长咆哮道:“你们休要在这里乱出骚主意,我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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