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血雨溅飞千手
第八章 血雨溅飞千手 (第2/3页)
真正的“死”一样的寂静。
南幻岳掉转头去,大踏步离开,不留下一声叹息,就好像他一直便未曾经历过这场血淋淋的杀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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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CR:大鼻鬼←
〖潇湘书院独家连载〗
“浮图岗”是怒山山脊的一条支脉,在“功果桥”的方向,要从“大理府”去,对着走,约莫隔着一百一二十里路,有匹快马的话,大概一天不到的时间也可到了。
这个地方,南幻岳当然是清楚,他连夜多花了些银子,买了匹健马,毫不停留的策马由东侧门奔出,直指“浮图岗”。
夜色是凄清的、冷怨的,没有月亮,且有徽弱的星光在黑沉沉的天际眨着鬼跟,有寒凛凛的风吹拂着,这条官道上也就显得特别的冷落单调,除了南幻岳,再没有第二个行旅了。
出城之后,南幻岳便放缓了奔速,让马匹以一种小慢步轻徐的前进,于是,蹄音敲在硬柳柳的土路面上,便发出一声声十分有规律节奏的脆响来:“得,得,得。”
“得,得,得。”
他是用不着太急的,“浮图岗”便在那里,永远会在那里,岗上的那些人也会在那里,可以预见他们十年二十年不会散离——如果没有人使他们散离的话,而狄十娘会道到污辱,早就已失过身了,他现在赶去亦来不及换回,如果她尚未**,一定有其维护贞操的原则,也不会这么巧就在今晚或明晚**。
当然,南幻岳希望她仍是无瑕的,南幻岳将竭力去援救她,只是,他知道,眼前不用太急躁,马儿不徐不缓的轻奔着,蹄声脆亮的传扬向旷野、向林梢、向黑暗的前程,有如波纹,一圈一圈扩散了……
转过一个路弯,两侧是沉黝黝的荒原,而面前,则是一声不响的数十名黑袍大汉默默伫立!
几十个黑袍人宛如几十个来自九幽的魅影,他们静静的站在那里,分布于道路及路两边的田野上,他们是如此沉黑与冥寂,又如此生硬与阴酷,像是多少年来他们便是站立在那里等待着什么了。
颇出意外的一怔,南幻岳慢慢的勒住了马儿,他正端详眼前这几十个黑袍人的模样,迅速猜测着他们的来路之际,背后,“嗖”“嗖”风响,又有十几个同样打扮的黑袍人包抄了上来。
于是,南幻岳对自己的疏忽粗失感到后悔了,很显然的,从后面抄上来的这几十个黑袍人极可能是一路上便跟踪着自己——至少,他们也是在前面的某个地方即已盯上了自己了。
这分明是一个早已布置好了口袋,一个陷阱,有如蟹钳一样合拢了来,而他自己,便恰好处在钳口的中间。
他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下,打量着前后的几十名—一约有五十之多吧——黑袍人,突然间,他想起来了,“浮图团”上的伙计们可不正是这种穿着打扮么?黑巾黑袍黑靴?哈,不料他们竟先行找上门来,好快的行动,好周密的眼线!
南幻岳咽了口唾沫,用手指头轻轻敲在鞍端的“判官头”上,现在,他发觉对方已在移动阵形,将前后夹钳的形式改为包围了!
那些人的动作与移形是轻快又疾速的,没有声息,毫不嘈杂,在在全显示出他们的训练有素和经验老到!
数约五十名的黑袍人分布成两个圈圈,外层与内层,外层有四十人之多,而内层只有十余人,这种阵式,南幻岳是不陌生的,这些年来,他业已遇上过多少次了,他明白在这等阵式里,内圈包围者往往也就是功力较高的一批!
现在,一切又静止下来。
内圈的十余名黑袍人——详细点说,总共是十一人,而对南幻岳者,是个面色黝黑、浓眉巨眼、神态威猛阴鸷的六旬老人,他蓄有一把黑胡子,目光如炬,看上去,是一片黑中两点寒星,更周身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使人压窒的气息!
老人右侧,是一个满腔狠酷之色,鼻头尖削的中年人,再过去,足个少了一目,颧骨高耸的枯瘦角色,这人光有一种先天的、狼一样的贪婪悍野的韵致流露,老人左边,嗯,靠着位宽脸膛,血盆大口,满腔铜钱大麻子的女人,这女人最特出的地方是一双大脚上穿着两只镶以金扣的草鞋,非但形容丑陋,而且奇特无比,她旁边,是另一个腰粗膀阔颔下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就这样,五个人面对着由幻岳。
回过头去瞧了瞧。南幻岳不禁哑然失笑了,哈,那不是缺了耳朵的“黑白无常”方浩、包承才两位仁兄么?
唯一与日问小同的是“白玉常”包承才也换黑袍而已,两个人正以一种怨毒无比的目光死盯着南幻岳,那神气恨不能一口生吞了他!
“黑白无常”的前面一个,是个五官端正,白皙清秀的中年人物,这人虽然生得还像样,但看上去却老教人有种不大对劲的感觉——是了,他脸上毫无表情,肌肉僵凝,甚至眼皮子都很少眨动,那张脸,简直像是用白蜡捏成的,这人手执一方白惨惨的“招魂幡”,幡旗随风摇晃,就更显出那种阴沉沉、冷森森的味道来!
另外三个人,模样十分肖似,宛如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而且年纪全不大,至多二十三四岁,三个人俱是手握一式一形的短横月牙铲,三张非常相像的冷木表情,活脱三个专门抬惯了棺材的工人!
十一个黑袍人便这样站在那里,默默的将南幻岳围在中间,外层的四十余名他们的同伴,亦和他们一样鸦雀无声,虎视眈眈!
南幻岳干咳了一声,首先打破沉默:“我道是谁?原来竟是‘浮图岗’的各位老大哥们,夜这么深了,各位不舒舒服服的在床上躺着,有女人的搂个女人,没人的抱卷被窝,该多么安逸自在,温暖顺心?却怎的跑到这里来,一个个呆鸟似的喝着冷风?”
“呔!”石破天惊大喝一声——那面色漆黑的六旬老人发了话:“南幻岳,你这一套给别人耍去,休在老夫面前卖弄!”
南幻岳吁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道:“哦,这位老人家,我们虽然说素昧平生,但睹人见形,老人家你有十成便是‘浮图岗’的瓢把子‘秦广王’齐用斗了?”
那老者果然正是“浮田岗”的魁首,滇境黑道巨擘“秦广王”齐用斗!他冷冷一哼,道:“算你尚有三分眼光,南幻岳,你也一定明白老夫等人为何在此苦等于你的原因了?”
南幻岳道:“什么原因?”
齐用斗勃然大怒:“好小辈,还想假痴假呆,装聋作哑?”
南幻岳舐舐唇,平静的道:“让我放聪明点,想想看——哦,可是为了白天在‘大理府’潘老三家中收拾了你老人家手下两个饭桶的那件事?”
齐用斗叱道:“嚣张!”
南幻岳微微一笑,道:“是他们先招惹我,老人家,不是我招惹他们,所以么,这件事我没有错,怪不得我!”
齐用斗黑脸变紫,长髯拂动,暴烈的道:“南幻岳,你摘了老夫手下两个人合共一双耳朵,竟还这么些歪谬论来狡辩!”
南幻岳笑道:“老人家,你的两位手下逼得我非出手不可,更强行插一腿进来管我的闲事,我忍无可忍这才略施教训!”
齐用斗怒道:“教训?老夫‘浮图岗’的儿郎岂用得着你来教训?你也配来教训?大胆狂妄的东西!”
南幻岳冷清清的—笑,道:“好了,齐用斗,我们不要再演戏了,不错,你是滇西的大家,此地的地头蛇,‘浮图岗’三十字在江湖上提起来也颇有点声威,但却如同你方才所说,要唬去唬别人,在我姓南的面前,齐用斗,你这‘浮图岗’三个字我连看也不多看一眼,根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名堂!”
顿了顿,他又道:“最好——齐用斗,你在每次要对付一个人,或者要在某一个人面前摆威风的时候,切记要弄弄清楚哪个人的身分、来历,与武林中的地位,不要—视同仁,都当作是你‘浮图岗’的徒子徒孙虾兵蟹将了,老实说,你这点分量、在滇境尚可撑一撑,若对着我来,只怕你就‘撞正大板’了!”
齐用斗怒极反笑,他狂声如狼号般道:“早听说‘剑之魂’南幻岳,今天一见,果然不虚,南幻岳,你非但狂,更且狂得离谱了!”
南幻岳神色沉凝,形态雍容,他大马金刀的道:“多少年来,姓南的即已是如此的了,有谁能啃得了我?包括阁下以及‘浮图岗’所有的朋友们在内!”
这时——在齐用斗右侧的那个鼻端尖削,形色狠酷的中年人突然开口:“大当家,此等狂妄之徒,除了立予颜色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其它方法可以降服,这种人也只相信武力的权威!”
南幻岳注视着他,道:“你是谁?”
那人冷森的一笑,道:“‘浮图岗’‘大隆堂’堂主‘黑心棒棰’赵根,姓南的,你可要好生记住了!”
南幻岳哧哧一笑,用手指点了点赵根旁边那个独眼的枯瘦角色:“那么,这一位想必就是你的副手‘独眼狼’孙傲了?”
赵根不屑的道:“是又如何?你尚自认比他更强?”
南幻岳笑笑道:“赵根,你先不要将话说得太满了,不要到时候只怕你难以找着台阶下呢!”
双目中的光芒冷削如刃,赵根道:“南幻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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