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剑虹暴闪罩天蝎

    三十四、剑虹暴闪罩天蝎 (第3/3页)

我……我可以再增加一点……”

    南幻岳冷冷的道:“也不行。”

    目光黯淡了下来,古潇然干瘪的嘴唇翕动着,终于,他喃喃的道:“幻岳,你想要多少,开个价吧……”

    南幻岳低沉的道:“如果你在没有纠众与我动手之前要我开价,我一文不取,只要你也回到那座古洞里待上三年。

    “但是你却恃着人多势大向我围攻了,在这一番血的洗礼之后,在好些条人命缀亡之后,在我也受到伤害之后,条件当然又自不同了,而你更失去了选样的机会。

    “你只能听从我的话去做,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否则,你即将明白哪一种方法会令死亡更加可怖了!”

    古潇然抖了抖,恐惧的道:“你说说看……”

    南幻岳神色冷沉,道:“黄金五万两,明珠千粒,翠玉百件,另加你回到那古洞里呆上四年。”

    古潇然蓦地张大了口,好一阵,才像哭一样的叫了出来:“皇天啊……你是在剜我的心。吃我的肉了……”

    南幻岳静静的道:“愿不愿,随你。”

    古潇然尖嚎着:“幻岳,你的心肠怎能恁狠?怎能恁毒?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出你所开的数目来啊……又再叫我到那绝地阴洞里待上四年之久,这和蓄意谋杀又有什么分别?

    “那种地方不见天日,冷苦孤寂,这不是在要我的命么?”

    南幻岳冷冷的道:“你也知道那个地方不是人待的?那么,当初称为什么把我坑在里头?你这就不叫‘蓄意谋杀’么?”

    “你既不能忍受那种‘不见天日’、‘冷苦孤寂’的日子,难道说我就应该忍受?

    “只有你才算人,我就不算人?抑是你的身份尊贵,我的身份低贱?抑是你的地位崇高,我的地位卑下?抑是你的血统圣洁,我的血统污浊?

    “古潇然,你半点也不会比我强,我能受的,你更该能受,况且,你还是始作俑者!”

    古潇然惶悚至极的道:“幻岳,你大度一点……仁厚一点……就算行行好事吧……”

    南幻岳阴森的道:“当初,你为什么不大度—点,不仁厚—点?

    “我老实告诉你,我被你陷害于古洞中的三年岁月,绝不是你如今所能以想象的,只是‘不见天日’、‘冷苦孤寂’而已么?

    “不,这根本不能形容其中的痛楚于万一,那是饥不择食,渴无以解,绝望、沉闷、寂寥、恐怖、愤恨,加上幻觉丛生的总合。

    “春夏蚊蚋袭人,燠热难当,秋冬寒风呼啸,冰冷刺骨,用舌头舐着石壁上沁出的细微的流泉水珠,生尝着蛇鼠鸟兽的腥膻肉味,连毛带皮硬吞下去,吃和拉全在那一个仅供转身的地方……

    “人在这种环境下待上三年多,业已不像个人样的人了。

    “古潇然,你尚不能体悟这些苦楚,所以,你必须去亲自尝试一下,这是你还我的债。今天,你加诸于我,和我的亲人的迫害,我应分得的鲁飞藏宝的一半,这三年多的利息结算,再表示你坏心肝的歉意,就便宜你以那五万两黄金、明珠千颗、翠玉百件补偿了,你还不认为我这是在行好事么?”

    古潇然悲伤的道:“可是……可是我委实没有这样多钱……”

    南幻岳冷冷的道:“你去想法子。”

    古潇然呻吟了一声道:“幻岳,这么大的数目,你又叫我到哪里去想法子?就算你活埋了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南幻岳点点头,**的道:“很好,那我就一文不要,把你拷进那古洞里锁铐起来,但是,我不会在四年以后去释放你。

    “换句话说,你就要终生监禁在里面,慢慢的,痛苦的,狼狈不堪的死亡。

    “古潇然,生命的幻灭是一桩十分可怖的事,但那犹有迅速与迟缓的分别,同样的死亡,其过程的感受却有截然不同的滋味,当你整天面对死亡,嗅闻着它的气息,触摸着它的冰寒,思虑着它恒久的残酷和寂静,你就会尚未在它降临于你身上之前先行疯狂,那是一种令人颤栗的疯狂……”

    古潇然抖索着,哀号:“不要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

    南幻岳幽幽的道:“当然,我也不需要再说下去,只有亲身的体验,才会令你贴切的明白其中的味道……”

    古潇然恐怖又绝望的道:“幻岳老弟……你不能再宽让一点?”

    南幻岳温柔却是坚决的道:“不能。”

    古潇然深长的叹了口气道:“钱的数目,我答应你……”

    南幻岳冷冷的道:“这是你本该付出的,这也原该属于我,另外,洞中四年的岁月,也同样一天也不能少!”

    古潇然痛苦的道:“伺必做得这么绝?”

    南幻岳道:“古潇然,你该衷恳的感激我竟是这般的宽大与仁厚!”

    古潇然讷讷的道:“幻岳……求求你……只算一年吧……”

    南幻岳平静的道:“四年。”

    古蒲然凄惶的道:“我就待两年吧……”

    南幻岳丝毫不动容的道:“四年。”

    脸上的气色是灰败的,血污斑斑渗染在古潇然显得松弛下塌的面皮上,连那平常不太深刻的皱纹如今也是那样的明显了,他的语音透出了二十年后的衰孱:“一天……也不能少?”

    南幻岳点点头道:“不错,一天也不能少。”

    步履声传至廊侧,片刻后,狄老丈已偕同孙红眼,一个废腿的大汉,以及另一个须发斑白,背脊傲佝的老苍头走了过来。

    几个全是狼狈加上憔悴,脚步沉滞,脸现青肿,显然,这些日子来是吃了不少“生恬”了!”

    孙红眼是早在“大理府”减郊见过南幻岳的,他一抬眼瞧清楚了,急忙跑踉抢前几步,“扑通”双膝落地,嗓子里呛着哭音:“太少爷,你老可回来了啦……这些日子来我们小姐可被折磨得惨啊……”

    “若非太少爷及时赶回,只怕我们小姐就见不着你老了……”

    南幻岳心中不禁颇为感动,这孙红眼虽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是个粗人,但他却半字不提自家所遭受的苦难,口口声声为他的“主子”杨玲陈冤诉屈,这份忠耿,也是不易了。

    南幻岳抬拍手,和气的道,

    “起来吧,这些天来,你们也都受累了。”

    那瘸腿的大汉——钱瘸子也上来跪见了,这时,老苍头在一边哭出了声:“少爷……”

    南幻岳轻轻拍着老苍头的肩头,低沉的道:“阿福,这个家,全亏了你——”

    阿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少爷……家里没有你……便像国里失了主,屋堂抽了梁……乱糟糟摇晃晃,不成个家的样子……”

    南幻岳深挚的道:“我晓得……”

    阿福拭着泪,抽噎着道:“自从少爷离开之后……三位姨娘……和那些管事,简直要翻了天……

    “净是做出些不堪入目,叫人齿冷的丑事,少爷,我老头子人微言轻,说话不管用,连插句嘴也没处插上,他们根本不理会我……”

    南幻岳低柔的说道:“我知道,阿福,我全知道……”

    阿福咽着声道:“他们以为我阿福老了,不中用了,听不明,看不清了,其实我哪一点不明白?哪一点不晓得?

    “只是我阿福不敢讲,讲了也没有用,我知道,除非少爷还活着,要不,也只好眼睁睁的看他们胡闹下去。

    “少爷在,我阿福还是个阿福,少爷不在,我阿福就连条守门的狗也不如了,这家,我是为了少爷才守着,若是少爷万一真个有了三长两短,我……我早就一头碰死了。

    “我不相信少爷会遭凶险,我一直等,一直候,我自己告诉自己,阿福啊,阿福,少爷总一定有一天会回来,活生生的回来……”

    南幻岳感动的道:“好阿福,别难过,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活生生的回来了。”

    阿福带着泪笑了,苍老的面孔上展现出一片发自内心的欣喜:“我一直就不相信少爷会遭横祸,少爷,你是个福大命大的生相哪,如今看看,阿福可是猜得不错啊……”

    南幻岳又拍拍他的肩头,道:“放定心吧,以后一切都好了,阿福,你的忠耿,你的赤诚,我会好好的报答你的,‘莫尘山庄’若非你在,早不知变成个什么样凄凉荒芜的样子了……”

    阿福有些忸怩的道:“回禀少爷知道,本来呢,家里经过这三年的变化,我一个人委实照应不过来,也确实破落陈旧多了。

    “前些日,杨姑娘与狄老先生一同回来,便由杨姑娘出钱雇工人大事整修一番,这才显得恢复了点原状,倒不是阿福一个人的功劳,要不是杨姑娘里外忙着督工修建粉刷,也没有今天的样子……”

    南幻岳颔首道:“好,好,你们都好……”

    阿福偷睹了南幻岳一眼,小声道:“少爷——三位姨娘的事——”

    南幻岳平静的道:“我全清楚,杨姑娘都告诉我了。”

    阿福叹了口气道:“真是造孽啊,她们……”

    杨玲忙道:“阿福,快别提这些扫兴的事了,你先去把少爷的房间清理出来,少爷这就要进去上药疗伤……”

    阿福连声答应,又蹒蹋的离去,杨玲向地下的古潇然一噘小嘴道:“这一位,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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