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世事无常

    七 世事无常 (第2/3页)

位让给他小舅子,我一时拗了性,偏就憋不下这口气,每次都给他顶了回去,我说啦,这‘先斩手’的名份我并不稀罕,不过却是我流血拼命挣来的,要我拍屁股让贤,行,总该有个理由,就这么一明不白交差走人,我决不干!”

    靳百器笑了笑,道:“想是如你所愿,他们给了你一个交差走人的理由?”

    “咯崩”一咬牙,卓望祖额头青筋暴起,唇角抽搐着道:“不错,他们终于给了我一个卸职的理由,一个我完全预料不到的卸职理由——帮口银库里丢失了一件如意碧玉雕,他们竟在我床底下找了出来,众目睽睽,铁证如山,二当家,我真是百口莫辩啊!”

    靳百器道:“这个理由很简单,却非常有效,不知是哪位明白二大爷出的点子?”

    卓望祖愤恨地道:“当那件如意碧玉雕从我床底下抄出,我就好像中了雷殛一样,整个人刹时僵住了,等我由混乱中醒悟过来,已经加了五花大绑,直接被送进了石牢;二当家,我是刑堂的人,自然懂得事情的严重,在‘大龙会’,私盗公财乃是唯一的死罪,急切之下,我立刻求见大掌法,求见当家的,可是任凭我怎么央告,他们一概来个相应不理,在这种情形下,我的经验告诉我,他们已准备不经审问,便将我的罪名坐实,换句话说,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靳百器同情地道:“而显然你又另外找到了生路?”

    卓望祖音调涩缓地道:“这条生路也叫侥幸……当天晚上,石牢里值班守卫的四名小兄弟中,有一个恰巧是我带过的伙计,我和他,有一桩不足为外人道的遇合——四年多前,这名小兄弟担任刑堂传递工作,因为喝多了两杯酒,把一件刑堂指示下面径行暗杀的信函丢了,这个过失非常不小,追究起来也有掉脑袋的可能,这小子平日就机伶乖巧,很得我的喜爱,当他气急败坏的跑来求助于我时,我想都没想便设法替他解决了问题,事隔多年,我早已把这段过往抛诸脑后,不料他却一直记着,念念在兹要回报我的施予,我出了纰漏,他认为正是机会,只苦在人微职卑,插不上手,而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计的当口,刑掌轮派值夜的名牌里竟鬼差神使的挂上了他的名字,他在大喜过望下马上展开准备,甫一入值,暗中便有信息带给了我——”

    一番叙述下来,不但靳百器听得入神,连“鹰堡”这六翼也都听得津津有味;“蓝鹰”阮汉三迫不及待地追问着:“带给你什么信息?他又是如何帮着你逃出虎口的?”

    挑了阮注三一眼,“黄鹰”苟子豪没好气地道:“看看你这德性,皇帝不急,你这太监急个啥劲?”

    阮汉三着恼道:“你要不想听,一旁风凉去,少他娘在这里扰人兴致!”

    靳百器岔进来道:“两个人都给我闭嘴,一把年纪了,犹如顽童拌舌像话么?”

    徐铁军忙道:“卓老兄,你就快往下说吧,没看我这两位拜兄全被刮胡子啦?”

    卓望祖接过靳百器递过来的羊皮水囊,先喝了口水,才缓缓地接着道:“我那小兄弟暗中带进来的信息真个叫我又惊又怒,原来在岑玉龙为首之下,帮里的几个大佬同声附合,果然于当家的面前坐实了我盗窃公财的罪名,翌日凌晨,便是将我处决之时,在那位小兄弟的示意中,我强自按捺住满腔悲愤,等他第二次悄然传话,我才知道差堪有了一线生机;那小兄弟用的办法也很简单,他私下搞进了一只钢锯、一包蒙汗药,钢锯由我自行锯开枷锁门栅,而蒙汗药则由他们四个守卫一齐服食,之所以这样做,乃打谱在事发之后,来个死不认帐……当天晚上,我等他们四个通通晕睡过去,立即展开逃狱行动,老天怜见,也终于让我逃了出来!”

    阮汉三急问:“既然人已逃了出来,这身伤又是怎么弄的?莫非‘大龙会’尚派了追兵?”

    卓望祖哑着声道:“正是派了追兵,除了刑堂四名‘先斩手’中的两名之外,另尚有三名把头,他们分成五组,各率九员兄弟,分乘快马,在每个可能的出入路线设伏截杀于我,三天三夜了,我已经和他们遭遇过四次,四次下来,各有损伤,我,也就变成眼前这个模样……”

    徐铁军笑道:“适才和我们打上照面,你大概很吃了一惊吧?”

    卓望祖窘迫地道:“老实说,我已不止是吃了一惊而已,当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感叹自己怎么这般命苦?刚离虎口,又陷狼群,我还以为笃定完蛋了呢……”

    徐铁军笑呵呵地道:“所以说世事无常啊,没有任何一种形势的发展是可以骤下定论的!”

    卓望祖若有所思地道:“在我出事之前,听说各位已与‘大龙会’方面约见于‘黑风岩’,怎的却又来到此处?莫不成‘黑风岩’之约有了什么变化?”

    阮汉三嘿嘿笑道:“变化当然是有了变化,不过变化到一个什么程度,如今尚不知道,卓朋友,只等我们转头回去,就晓得乐子有多大了!”

    卓望祖惊疑不定地道:“难道说,其中另有诡谋?”

    靳百器微带揶揄地道:“到底还是‘大龙会’出身,卓朋友开口之余,用词遣句仍然偏到贵组合,值得惋惜的是,虽然此心向明月,却奈明月照沟渠!”

    连忙拱手致歉,卓望祖笑得一片惨白:“习惯成自然而已,决非有心有意,二当家千祈恕过才是……”

    靳百器道:“说笑罢了,卓朋友何须当真?”

    忽然,卓望祖目光游移,逐次掠过靳百器等四个人的脸庞,带几分迷惑的问道:“二当家,各位不去‘黑风岩’践约,内情何在,我当然不敢深问,只不过各位现下驻足之处,已是‘大龙会’势力范围之内,此去‘栖凤坡’,不足五十里,各位倒要小心才好!”

    靳百器道:“不瞒你说,我们原本就是要去‘栖凤坡’‘大龙会’的垛子窑闯关救人的!”

    一怔之后,卓望祖迟疑地问:“闯关救人?却不知各位待救何人?”

    靳百器道:“我们当家的夫人——庄婕,难道你不晓得她被‘大龙会’掳去的事?”

    长长的“哦”了一声,卓望祖的表情有些怪异,他双眉紧皱,极为谨慎地道:“二当家,不知能不能请问一句,呃,是哪一位的主意要去搭救耿夫人?”

    靳百器愕然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我们大伙一致的想法,破了帮口,殉了龙头,莫不成连龙头夫人的生死都不管啦?但得一口气在,救人自为当务之急,这乃是一桩无须多做解释的事!”

    卓望祖陪着笑道:“二当家万勿见怪,我这样说,自有道理,先时,我还以为是耿夫人主动向各位传出候援的信息……”

    靳百器凝重地道:“我嫂子曾否主动发出候援的信息,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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