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虎帐谈兵

    十二 虎帐谈兵 (第2/3页)

卓望祖人是个好人,可以结交,不过,他到底出身于‘大龙会’,且为‘大龙会’中颇居地位的刑堂‘先斩手’,是否能无条件的加以信任,还要看二当家对他有什么打算而定。”

    胡甲瞪了范明堂一眼,沉声道:“老卓还会有什么问题?范胡子你他娘刑堂的差事干久了,总是疑神疑鬼!”

    范明堂笑了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些好,胡甲,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靳百器接上先前的话题道:“不错,我是要派给卓望祖任务,我们其余的四十名兄弟,就由卓望祖带领,分组守伏于‘吴县’城外三条必经之路上,以便监视‘大龙会’援兵的动静;卓望祖在‘大龙会’耽了很长段时间,地头人面都熟,只要对方的人马一出现,他立刻就能辨认得出,这桩差事,我想他来担任最为适当……”

    范明堂道:“二当家,你看不会发生漏子吧?”

    靳百器摇头道:“不会,明堂,当一个人真正恨的时候,那恨是发自内心,露自本性,和假装的截然不同,卓望祖对‘大龙会’的恨正是如此,他的怨恚与悲愤,恐怕比我们更要强烈!”

    范明堂看看胡甲,胡甲不住的点头表示赞同,他只有捻着胡子笑道:“既是二当家信得过,我自然没有意见,其实,卓望祖这个人也的确不错——”

    一直只听不讲的‘黄鹰’苟子豪,眉下聚着一片阴影,似乎心事极重的开口道:“二当家,上次我们到‘栖凤坡’办的那件事,不知二当家心里是不是有了谱?”

    靳百器的脸色立时僵凝了,他咬着下唇,好一阵子之后,始缓慢的道:“你是说,夫人的事?”

    苟子豪道:“二当家表示过须要再行查证,我们想知道查证的结果是什么,如果确有其事,我们要求有所处置,以对瓢把子及全体兄弟交待,假设并无此事,我们也希望公布真像,还人清白!”

    崔六娘以十分同情的眼神注视着靳百器,她明白靳百器对这档子变故立场上相当为难,然而为难尽管为难,却非得加以处理不可,世间有些事是必须面对现实的,不论这现实有多么冷酷或窘迫。

    轻轻搓揉着面颊,靳百器有心想使自己的语调放松快些,但声音从喉间挤出,却是恁般的沉滞低哑,宛如抹上一层浓胶:“关于夫人的这项传言,因为涉及目前的敌我形势,查证起来不很容易,确实的情形,恐怕还要再等一段日子才能分晓……”

    苟子豪憋着声道:“二当家认为这仅乃‘传言’而已?”

    靳百器不悦的道:“任何事件,在真像未明,结论未定之前,都只能说是传言!”

    苟子豪的嗓门也提高了:“要等到什么时候,见到什么情况,才算是真像已明、结论已定?”

    靳百器重重的道:“这要由我来决定,子豪,你记住,这要由我来决定!”

    “黑鹰”徐铁军忍不住插嘴道:“老卓和我们相处已有些时日了,私下我曾同他谈过许多次,由各种形迹与征候显示,夫人的行为确然有所逾越,大悖常情,我们再三研讨,几乎可以肯定老卓的消息决无虚假——”

    靳百器冷冷的道:“我已经说过?铁军,事情是真是假,我自有断论,你们只要各守本份就行,如若须要征询各位意见,我会主动提出,越俎代庖,最为我所不喜!”

    崔六娘连忙打着圆场道:“两位老弟,你们别不高兴,两位多少也得替你们二当家的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无论情感渊源,道义责任,全不容他草率处置此事,一个弄岔了,就是千古遣恨,该怎么办,二当家会有他的主张,总归不离合情合理的原则,包叫大家心服口服……”

    范明堂跟着道:“崔大娘的见地极是,这桩公案,若不查个水落石出,拨云见天,谁也不敢骤下定论,万一其中出了差错,哪一个也担当不了责任。”

    苟子豪悻悻的道:“范胡子,你不要在那里混淆不清,顺水推舟,眼前事实俱在,分明是夫人犯下了叛帮逆伦的大罪,还有什么好查好问的?”

    不等范明堂回话,靳百器已沉下脸来:“苟子豪,你还有完没完?”

    徐铁军赶紧向他的拜兄连使眼色,干笑着道:“二当家息怒,苟二哥虽说性情毛躁,出言失当,为的也是维护帮誉,替瓢把子尽心,或有冲动冒犯之处,千祈二当家恕宥……”

    靳百器双眉斜竖,煞气毕露:“我不妨明白告诉你们,自从‘鹰堡’遭袭,毁家毁业,迫使吾等飘泊流离以来,我已积了满腔郁愤,整腹怨火,如今外对强敌,犹嫌力量不足,后继空虚,内部设若再有意见,各俱主张,这复仇雪耻的大举又何来求胜之望?从现在开始,我切实告诫各位,不准妄论、不得争议、不可顶抗,否则,必以帮规严惩,决不宽贷!”

    苟子豪自觉无趣,讪汕的弓背缩腰,把个脑袋埋向胸前,徐铁军龇牙咧嘴,也只剩苦笑的份了。

    崔六娘装做未见,又朝靳百器道:“二当家,有个问题我不大了解,还得向你请教—下……”

    面色稍现缓和,靳百器道:“请说。”

    崔六娘道:“不知道二当家为什么端把卓望祖及四十名弟兄安排在‘吴县’县城外?莫非二当家能以断定‘大龙会’的援兵不会由其他地方来?”

    靳百器道:“这里面有个道理,大娘,在‘吴县’县城,我们的生财之处最多,而且由我领头攻击,‘大龙会’接到消息之后,必然衡量轻重,将主力指向‘吴县’——如果换成你,你是否也会这么做?”

    崔六娘点头道:“不错,我也会这么做,但若‘大龙会’的援兵赶来,难道只由你领的一支人马对抗?”

    靳百器道:“我们是同时展开狙击,行动一旦结束,所有弟兄便尽快向‘吴县’集合,我希望能赶得及在那里先行布下陷阱,等候‘大龙会’的援兵闯入,然后四面围杀,务求一举歼敌!”

    格格一笑,崔六娘道:“听起来就过瘾,我说二当家,这一遭下来,你们的血仇该是报定了!”

    靳百器神情阴郁的道:“我倒并不如是想,世间事,不如人意者十常**,大娘,计划是这么安排的,到时候情况是不是一定照我们的推测发展,谁也不敢笃定!”

    崔六娘瞪着眼问:“这又是怎么说?”

    靳百器低沉的道:“‘大龙会’的角儿不是傻子,我们怎么打算,他们也照样会怎么打算,要是他们对形势的研判与我们相接近,事情就不容易……”

    崔六娘急道:“既然如此,何不改变一下计划,也好叫那干王八羔子来个束手无策!”

    靳百器唇角浮起一抹酷厉的笑意,不徐不缓的道:“大娘,此中我们只占了一点优势——主动操之在我;事先的布局在我,而且,我们以静观变,对方乃处于被动,明暗相较之下,步骤乱不乱,就要看他们的能耐了!”

    崔六娘喃喃的道:“似乎有点冒险……”

    靳百器道:“没有任何一场杀伐是不冒险的,大娘,天下何来必胜的赢家?”

    咧咧嘴,崔六娘道:“呃,说得也是。”

    不知怎的,这位素以凶泼见称的“狼婆子”竟突然打了个寒噤,隐隐中,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味道不对,腥腥闷闷的,仿佛是,呃,那种血淋淋的气息。

    终于到了行动的日期,这一天,灰云低压,天色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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