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血刃索仇

    十四 血刃索仇 (第3/3页)

   靳百器颔首道:“兵贵神速,争取时间就是争取人命,争取机先,当然不能耽搁。”

    崔六娘低沉的道:“人困马乏,只怕体力上支持不住,二当家,大伙都累了……”

    靳百器叹一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大伙都累了?大娘,不但大伙都累了,包括你我在内,也一样感到乏倦,但为了求胜制敌,只有咬紧牙根硬挺下去,我们现在忍着熬着,过得关口,便有回收,克服困顿,总比克服死亡要容易!”

    说到这里,他转脸向范明堂:“你的意思呢,明堂?”

    忍住一个哈欠,范明堂忙道:“一切全凭二当家定夺!”

    靳百器有些歉然的向崔六娘道:“劳累大娘跟着我们受苦,实在于心不安,逾越之处,还请大娘包涵。”

    崔六娘猛一挺胸,提高声音道:“这是什么话?莫非你们受得,我老婆子就受不得?别看我年纪超出你们一大把,身子骨还硬朗得很,要往下熬,我决不输人!”

    接着,她又压低嗓调:“主要是你的见解有理,二当家,克服困顿,总比克服死亡容易!”

    拱拱手,靳百器露齿一笑:“那就委屈大娘了。”

    坡下,“鹰堡”的人马已经整队待发,自己的伤者全然扶上马背随行,“大龙会”的伤者则在上药后留置原地,双方战死的人皆已就地掩埋,善后的处理就是这么简单——江湖干戈,武林斗命,往往结局便如烟云,渺渺漫漫,无寻觅处。

    骑队于黑暗中开拔,马匹以小碎步奔行,火把熄了,人人缄默,夜色幽冥中,若非尚有蹄声细碎,倒真像幢幢鬼影,飘浮隐现于沉沉黝暗里……

    天光才蒙蒙亮,正在行进中的骑队却蓦然停顿下来,始才和范明堂交谈的靳百器不由警惕立生,偕同范明堂迅速赶往队前。

    骑队前面,担任斥候任务的大头目郑祥松竟已回转,又急又快的不知在向“黄鹰”苟子豪说些什么,苟子豪刚刚圈过马头,靳百器与范明堂已经到来。

    苟子豪夹马迎上,暗影里脸上的表情有些迷惑,也有些紧张:“禀二当家,郑祥松赶回来报告,说半里地前有个娘们单人独骑拦在路上,行迹透着怪异,他怕出什么差错,特为奔返向二当家请示——”

    放马走过几步,靳百器向郑祥松道:“你看清楚了是个女人?”

    郑祥松肯定的道:“绝对错不了,二当家,因为天色晦暗,我是马到近前才猛的发现了她,那娘们发挽宫髻,还披着一件深色披风,大清早骑一匹瘦马挺在那里,阴阴冷冷的像泛着几分鬼气,我觉得情形不对,才赶紧回来向二当家禀报……”

    沉吟片刻,靳百器道:“只有她一个人?”

    郑祥松谨慎的道:“我看是只看到她一个,由于光度不够,四下又多野地,是不是另外还隐藏着其他的人,就不敢断言了。”

    苟子豪在一旁愣愣的道:“娘的,这又是什么把戏?”

    范明堂接口道:“二当家,此去‘吴县’,已不足十五里,敌方埋伏很有可能已布至附近,我们还是步步为营,小心为上——”

    点点头,靳百器道:“队伍散开,子豪与汉三领着郑祥松到前面探明情况,即时回报!”

    不待苟子豪答话,领队在侧的“黑鹰”徐铁军忽然低声惊呼:“有人来了!”

    大伙连忙遁声望去,可不是,迷迷沉沉的曙色中,一人一骑,正幽灵似的靠了过来,马儿走得很慢很轻,是以竟仿佛听不到声音。

    人们的反应非常快速,苟子豪、阮汉三两人抛镫腾起,掠截向前,徐铁军一个翻身,已上了路边坡地,只见郑祥松挥手示意,-所有鞍上弟兄立时纷纷下马,各找位置准备攻击,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已经布好阵势!

    一人一骑逐渐来近,当然那位骑士也看清楚了这边如临大敌的举动,但却并不迟疑,仍然缓缓策马向前……

    范明堂眯着眼细细打量来人,边低声道:“二当家,郑祥松没有说错,马上的确是个女人!”

    靳百器道:“我看见了,奇怪,那模样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不由一怔,范明堂偷觑着靳百器道:“眼熟?二当家认得她?”

    靳百器喃喃的道:“还不敢说,且等她再接近一点——”

    来骑已到了苟子豪与阮汉三拦截的距离,苟子豪发一声低叱,手中短戟横胸,人已站在道路当中:“干什么的,还不快快下马受讯?”

    马儿停了下来,鞍上的那个女人不止披着一件深红色的披风,脸孔上居然还罩着一层纱巾,看上去相当神秘。

    阮汉三也大步行上,边恶狠狠的道:“少他娘给大爷装神扮鬼,再不乖乖下马,就莫怪爷们要揪你下来!”

    于是,鞍上的女人出声了,声音带几分沙哑:“二位请勿误会,我要见靳二当家。”

    苟子豪与阮汉三互望一眼,仍由苟子豪发话:“你要见靳二当家?你是谁?为什么单挑在这个节骨眼上待见我们二当家?”

    那女人平平静静的道:“请二位相信我,我来见靳二当家,纯属善意,绝对没有其他企图——”

    苟子豪生硬的道:“你得先表明身份才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对你不知不识,谁也难保你是个什么来意,要想闷着头朝里闯,恕我们不能答应!”

    马上的女人十分镇定的道:“我叫金花。”

    苟子豪才说了一句:“金花?”

    骑队这边,靳百器已听得清楚,虽然甚感意外,亦立即开**待:“子豪,我认得她,放她过来。”

    苟子豪撤身路旁,一伸手道:“请吧,金姑娘。”

    金花策骑前行,只是速度却明显的加快了,俄顷间已来到靳百器近侧,她扯下罩在脸上的面纱,朝着靳百器颔首微笑,仅此一段时日未见,靳百器却发现她消瘦多了,也憔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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