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并折双翼

    第十八章 并折双翼 (第3/3页)

    崔颂德双眼一瞪,吼道:“你给我住你娘的嘴,越说越不像话!”

    柴化一时说溜了口,自己也觉得有点窝囊,赶紧噤若寒蝉,屏息不语。

    敖长青淡淡的道:“你回思看看,几时结下这么一个仇家?剥皮,一个三十来岁,外貌邋遢落魄,又是瞎子的仇家?”

    崔颂德悻悻的道:“我早就想过了,硬是想不起这个人来,敖哥,这多年我们哥俩全在一起搅合,水里火里皆一遭淌,我的事都在你眼下,你说,又几曾和如此一号人物打过交道?”

    脸上是一付深思的表情,敖长青慢吞吞的道:“说得也是,此人不但对你指名叫阵,把我也一同带上,可见他与我们两个都有怨隙,既有这般深仇大恨,我们怎么会不记得这个仇家?况且,他的特征十分突出,不易忘怀,如果我们曾同他有过梁子,决不致於毫无印象……”

    崔颂德又转过去问柴化:“那姓任的,使的是口缅刀?”

    柴化小心翼翼的道:“是一口平头缅刀,刀脊之内还隐泛着一抹血痕,怪稀奇的……”

    崔颂德没好气的用力抽一口烟,道:“我这一辈子,只碰过三两个使缅刀的对手,怎会记不清?其中压根就没有这么个角色!”

    摇摇头,敖长青道:“我也差不多,尤其他叫任霜白,对这名字更一点影子都没有!”

    忽然,他又若有所悟的道:“剥皮,呃,会不会,这家伙是替别人来寻我们晦气的?”

    崔颂德怔了片刻,连连颔首:“对了,经你如此一提,的确大有可能,不过,他到底是替谁出头,又是为何事来挑衅起端呢?”

    敖长青道:“你问我,我问准?这些年来,我们俩个踩着别人脑袋往上爬,梁子结得不少,如今树大招风,亦难免不惹人眼红,要明白指出现下的对象是谁,实为不易,要知道,这得有凭有据,可不兴瞎猜疑……”

    崔颂德形色阴沉,闷着声道:“敖哥,眼前也不用猜了,和我们有过节的人,能够指名道姓的固然甚多,那些暗里想算计我们的混帐亦为数不少,现在去推断是谁,根本无从断起,明日正午,见到姓任的即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而值得顾虑的是,明天赴约,我们事前必须有万全的准备,切切不可失手……”

    敖长青笑道:“我明白,你的宝贝儿子尚在人家掌握之中。”

    长叹一声,崔颂德伤感的道:“我十六岁娶了云儿他娘,十七岁有了云儿,他娘却因难产送了命,朝后虽又大大小小讨了三房妻妾,倒没一房能再为我生个一儿半女……当年保住孩子赔上孩子他娘一条命,这根孤苗我怎能不加意宠护爱惜?好在二十余年以来,云儿尚知检点长进,未染上一般江湖恶习,对孩子我就越发宽慰放心了,如今堪堪有个指望,孰料竟发生这么桩祸事,叫我何以自处?唉……”

    敖长青七情不动的道:“剥皮,你的实际岁数,只比我小上一岁,怎么倒像七十老翁一样暮气沉沉,不思振作?你以前的狠劲霸性都丢到哪里去了?我们哥俩,现在也不过四十出头的年纪,正届壮年英发的阶段,前途大有可为,仍待我们再图扩展,更上层楼,怎的你竟颓唐至此,一点自信都没有了?管他姓任的是什么来头,何等出身,我们一概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通通斩尽杀绝便是!”

    崔颂德苦笑道:“我也不是消了锐气,只是想起云儿安危,心头就似压上一块磨磐,要使狠总觉得缺少那股劲道;敖哥,我他娘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敖长青道:“剥皮,崔云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你的儿子不同我的儿子一样?难不成我就不关心、不悬挂?问题在于救人有救人的方法,要早打算、细思量,缜密行动,光自怨自叹,咒天尤人有个屁用?你给我好好打起精神来,咱们哥俩切实合计合计,怎么样才能诱敌入网,两全其美……”

    崔颂德重新点燃已熄的旱烟,深吸两口,当辛辣的烟雾弥布暖阁,他才乾咳着道:“我他娘有点乱了方寸,敖哥,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上上之策?”

    敖长青笑笑,道:“剥皮,刚才你不是说过,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忍不住轻嗤一声,崔颂德余怒犹存的横了角隅处柴化一眼,粗着嗓音道:“就凭这群酒囊饭袋,还不够丢人显眼的,拿他们去,派得上什么用场?”

    敖长青道:“当然不是指他们,剥皮,你忘记‘鸠婆婆’了?”

    一听到“鸠婆婆”三字,崔颂德立时双眼放光,精神抖擞,不由连敲自己脑门:“看我这脑筋,真他娘急糊涂啦,这么适当的一个好帮手就在眼前,居然没有想到,有了‘鸠婆婆’相助一臂之力,那姓任的再多么邪门,怕也难逃‘鸠婆婆’的手掌心;敖哥,我这就派人去请!”

    摇摇手,敖长青道:“不忙,反正她就住在三里之外,随请立到,待一歇我们再找她;目前除了‘鸠婆婆’之外,你思量思量,还有什么合宜的帮手?”

    崔颂德皱着眉道:“要找帮手,就得找那本领强、艺业高的,非有真凭实学,不足以应付姓任的王八羔子,他们的武功,至少要不逊于徐升、蔡英才行,敖哥,这等角色,我们手下人里还真难挑……”

    敖长青胸有成竹的道:“不一定非要在我们自己人中间挑选,剥皮,‘武西山,山下‘马家寨’老族长‘武西草隐’马良君如何?”

    猛一拍手,崔颂德笑道:“好,好,马老一身功夫确然没有话说,是一把好手,他和咱们交情又够,请了他来,不啻如虎添翼,又加上一层胜算,敖哥,有你的!”

    敖长青深沉的一笑:“你以为前几年我是为了什么主动去帮他‘马家寨’的忙?又为了什么经常保持往来,大小礼数不断?为的便是怕有今天这一天,咱们要在道上混,混得有名堂,结奥援、植党羽的,这就不能少;前几年‘马家寨’和‘三连会’冲突,你不还埋怨我多管闲事么?如今,你知道我的用心了吧?”

    崔颂德呵呵笑道:“从来就属你点子多,计谋深嘛,这些年来,我不都是附诸骥尾,唯你敖哥马首是瞻么?”

    敖长青眨眨眼,道:“多听我的没有错,你一个粗胚,但知道逞匹夫之勇,济得啥事?你回思看,我们一起搅合恁久,要不是我,十个崔剥皮怕也挺尸啦!”

    崔颂德尴尬的道:“敖哥,别他娘给了鼻子长了脸,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法,屋里还有人在哪……”

    敖长青皮笑肉不笑,宛似童稚的面庞上映现一抹邪意:“好吧,就给你留点颜面;剥皮,我看我们两个再加上“鸠婆婆”、马良君,一共合四人之力,堪可侍候那姓任的了,至於如何去‘固石岗’预先布置,我的意思是这样……”

    附耳过去聆听的崔颂德不停点头,疤癞斑布的大黑脸上逐渐有了笑容,仿若已经胜券在握,已经将他的宝贝儿子崔云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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