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功亏一箦

    第二十一章 功亏一箦 (第2/3页)

,救人为先,你们不须耽心我,任某从不做落井下石的事。”

    敖长青恨恨的道:“你也未免太歹毒了,鸠婆婆一个七十岁的老人,亏你也下得恁般毒手,生生折断她一条手臂,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你就这么个绝法?”

    任霜白道:“上阵之前,我已再三苦口劝谏,奈何她执意不从,—心要以她的精湛武功来回馈二位六年余的奉养之恩,我劝止不了她,当然便只好退而求其自保,再说,鸠婆婆出手狠辣,招式凶恶,岂有饶人之意?她既无慈悲胸怀,我又何须具菩萨心肠?敖长青,在生死对决的场合,七十岁与十七岁都只有一条命,并没有什么分别!”

    敖长青眼神中映过一片赤光,他酷毒的道:“事情还没有了结,任霜白,鸠婆婆虽然被你废了,仅是一个阶段,从我们这里,要再重新开始了。”

    任霜白道:“事情当然没有了结,你们切勿忘记,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的正主儿是你和崔颂德两个,你二人如今尚好端端的,事情怎算了结?”

    鼻翅不停的翕合着,敖长青切齿如磨:“我们不会如你的心愿,任霜白……”

    任霜白语声平静:“二位—定会竭力反制于我,不令我如愿以偿,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要是如了我的心愿,即是表示二位已经毙命,你们不想死,便只有挣扎到底,一边图存,—边求歼,那便得看双方手段了!”

    敖长青引吭大叫:“西武马老,请你相助一臂……”

    叫声高亢昂烈,传扬甚远,岗上草木几皆簌簌而动;令人难以相信,似敖长青这么一个状若小儿的模样,体内怎能含蕴着如许音量?

    任霜白揶榆的一笑:“又召帮手啦?”

    岗下,一条魁梧的身影冉冉出现,那人昂首阔步。举腿迈来,看似尚远,眨眨眼已到了面前。

    来人六十上下的岁数,半截铁塔般的高壮躯干,配着一张紫酱色的方正脸膛,浓眉巨目,生像好不威风;他外套厚麻布粗袍,足登草鞋,连肩斜挂—柄月牙铲,满头华发就差一付束发匝,否则便和个修行头陀无异了。

    敖长青强扮笑颜,抢上几步,沙着嗓音道:“马老,劳你久候了,若非情况失利,还不敢惊动马老!”

    那人摆摆手,粗声粗气的道:“这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长青,你找我来是干什么的?总不是要我前来游山玩水吧?既然人到了,就该准备着拼命,这一阵,我早憋得不耐烦了!”

    望了望敖长青,老者又道:“怎么?你挂彩啦?”

    敖长青窘迫的道:“只是点皮肉之伤,不关紧。”

    老人转头打量着任霜白,道:“是这小子干的好事?”

    敖长青道:“就是他!”

    摸摸下颚的胡渣子,老人神色凝重:“长青,你的一身功夫,我是知道的,连你都着了此人之道,可见来者不易相与,稍停动手,我们切勿掉以轻心才是。”

    放长青忙道:“马老,我一直就未尝轻敌,只是姓任的太过辣手了!”

    这位老者,即为武西山下“马家寨”最孚人望的老族长,也是地方上盛名煊赫的武林前辈:“武西草隐”马良君;这马良君素以外功见长,尤其他那一杆月牙铲,更已浸淫得出神入化,少有敌手,乃是敖长青存心结纳的大豪之一。

    那一头,崔颂德双手之上血迹斑斑,刚忙着替鸠婆婆上药包扎停当,见马良君来到,犹不忘急着打招呼:“马老,马老,我在这里,只一歇就过来……”

    马良君浓眉一皱,边向崔颂德挥手示意,边向敖长青:“鸠婆婆栽了斤斗?”

    敖长青涩涩的道:“被砍掉一条胳膊,唉,真叫作孽……”

    一斜眼瞄了瞄任霜白,马良君怒道:“不消说,又是姓任的这小子的杰作?”

    敖长青苦着脸道:“除了他,还会有谁?”

    马良君大声道:“好呀,单刀匹马一个鸟人,却凶悍恶毒到这步田地,砍那个、斩这个,杀得一片血腥,这天底下倒像只容他自个横行霸道了,真正是可忍孰不可忍!”

    敖长青低沉的道:“姓任的业已表明了,要斩草除根,片甲不留,但凡今日到此应卯之人,不管是淮,一律赶尽杀绝,就地歼戮!”

    狂笑一声,马良君面上变色:“好大的口气,好毒的心肝,老夫不才,倒要提着脑袋冒犯冒犯?且看哪一个有此能耐将我们赶尽杀绝,就地歼戮!”

    任霜白不想答腔,却又不得不答腔:“呃,这位前辈!”

    马良君断叱道:“用不着来这套虚假,老夫马良君,人称‘武西草隐’便是!”

    任霜白耐着性子道:“好吧,马前辈,我可没有说过那种话,而事实正好相反,我不但未曾那样说过,还奉劝鸠婆婆要急流勇退,莫淌混水,是鸠婆婆不依不饶,再三逼战,方落得眼下的结果,敖长青红口白牙,胡乱编排,纯系混淆黑白,存心挑拨,马前辈明人,千祈莫上他的恶当才是……”

    马良君凛烈的道:“姓任的,你不必向我解释恁多,我也没有资格在此充混仲裁角色,你伤了敖长青,废了鸠婆婆,照江湖规矩,就要付出代价,不付也行,便得着你手底下能否过关?”

    任霜白叹着气道:“马前辈,我不是求你放我—马,也不是怯于再战,只缘不希望与此事并无牵连的人受到伤害;我的对象是敖长青、崔颂德,鸠婆婆之外,前辈又何苦横插一腿?!”

    马良君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如插手此事,势必也和鸠婆婆落得同一下场喽?”

    任霜白道:“前辈,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奉劝前辈做退一步想。我与崔、敖两人之间的夙怨,和前辈无涉,是非恩怨,由我们自行解决,前辈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马良君双目中光芒如炬:“姓任的,你可知道,人间世上,朋友交来做什么用的?”

    任霜白摇头道:“至少,朋友交来不是助纣为虐的……”

    重重一哼,马良君道:“谁是纣、谁为虐?是你,还是他们?你能做出公平的指认么?”

    眼看再说下去也没啥个意义了,任霜白觉得有些疲倦:“前辈,话到此为止,我本份已尽,至于待如何抉择,皆在乎你;最后有一言相劝——崔颂德、敖长青二人,决不值得前辈这般豁力为助,而且,他们也不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马良君冷笑道:“那是你的说法!”

    任霜白闭口不再说话,这马良君如同鸠婆婆,先入为主的意念已深,空言劝谏,但凭你说下个大天来,他们也不会相信。

    敖长青拿白骨剑指点着任霜白,面露讥诮之色:“姓任的,我奇怪你竟有这种离间进馋的幼稚想法,鸠婆婆也好,马老也好,和我们都是经过多年考验的道义之交,彼此坦承以见,肝胆相照,你却不自量力,搞不清你的身份立场,在此挑弄中伤,他们岂会受你的蛊惑、中你的诡计?真是笑话?”

    这一刻,崔颂德已扶着鸠婆婆蹒跚而来,别看鸠婆婆技艺超群,武学不凡,在断了一条膀子之后,人已萎顿得有如一枚泄了气的猪泡胆,黑脸泛现灰白,呼吸微弱滞浊,两眼空茫无神。身子也摇摇晃晃,颓然欲坠,分别元气大伤——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马良君看来与鸠婆婆也是素识,见状之下,不由悲愤填膺:“鸠婆婆啊,可真苦了你啦……”

    两眼半睁,鸠婆婆努力想在脸孔上挤一丝微笑出来,却仅能勾动一下嘴角;她气息低弱,抖抖索索的开口道:“良君……良君……我……老婆子……一时还死……死不了……可……可是……你得多加……加一份……小……小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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