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以德报怨
第二十二章 以德报怨 (第2/3页)
家路窄啊。
只听倪丽诗又气苦、又娇赖的道:“人家走不动了嘛,清元,你不知道人家在背上挨的这一锤有多重,那杀千刀的司徒卫可真心狠手辣,要不是我闪得快,他那一锤差点就砸上我的脑袋……我不管,我非歇下来不可,这荒山野地,又是这种天气,凭他们几个毛人,到哪里找我们?”
粗浊的喘着气,楚清元犹不放心:“隔得太近了,还不够安全,丽诗,你且忍一忍,距离拉远点心里总踏实些!”
倪丽诗发火了:“没良心的东西,我说不定受了内伤,说不定跑得吐血,你就不会体恤我一点,顾惜我一点?你是想累死我好再去找别的**?楚清元,拿出点骨气来,做个男子汉,为了我,也别扮那缩头王八!”
楚清元在叹喟:“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嘛?简直口不择言,我们两个流落到这步田地,你还不停使小性子,屡屡意气用事,唉,你叫我怎么讲才好?丽诗,我也是为了我们共同的安危着想,朝长远打算,你又岔到哪里去了?”
倪丽诗咬着牙道:“不用往长远打算,再不歇息下来,只今晚我就挺尸了,还打算个屁?”
光景是楚清元屈服了,他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好吧,就依着你,不过万一再叫人家圈住,你可怨不得我……”
倪丽诗恨声道:“若再叫他们堵上,我们正好做一对同命鸳鸯,怎么着?你还不愿意?”
楚清元在苦笑:“事到如今,还犹得我愿意不愿意?反正我俩是一根丝线拴两只蚂蚁,走不了你,也跑不脱我!”
喘吁几声,倪丽诗佯嗔道:“哼,你明白就好……”
这时,楚清元似乎正在打量面前的这片斜棚,他有些不情不愿的嘀咕着:“天这么冷法,荒山野地里搭这片棚子济得啥用?四敞八开的,寒气全透进来了,又潮又湿不说,连点光亮都没有,窝在里面不叫受罪叫什么?”
倪丽诗不悦的道:“我的老相好,这种环境下你还想住华屋美厦呀?将就将就吧,松棚子是不够理想,但至少可以遮风遮雪,可以躺下来歇歇腿,要比露宿旷野无拦无顶来得受用,我能凑合,你就不能?”
楚清元干笑一声:“得,得,凑合就凑合吧。”
又听倪丽诗在催促:“你倒是先进去探着探着呀,清元,说不定棚里窝藏着什么蛇鼠虫兽。你且把地方清理干净,我才好歇着……”
楚清元吁着气道:“好,好。你别急,我这就进去看看。”
接着,脚步声已来到棚口。悉卒悉卒的开始拨动松枝了。
任霜白仍旧稳躺如故,然则他已知道躺不多时了,整片棚子就巴掌这么大小,里外一望到底,这还是入黑辰光,如在大白天,不用进棚便可瞧得一清二楚了。
忽然间,楚清元一声惊呼,急退两步,手腕翻处,一对短矛已亮了出来。
倪丽诗见状之下,不禁嗔怪:“喂,你发什么疯癫?没理没由的拔家伙干啥?”
楚清元目光投注向松棚,一瞬不瞬,声音里略带紧张:“棚子里好像有人!”
倪丽诗也立即戒备起来,她微微挪动身子,边有些惶悚的问:“有人?你看清楚了有人在里面?可别吓死我……”
楚清元小心翼翼的拨开垂挂下来的几根松枝,嘴里呢喃着:“我就不相信看花了眼,分明有人躲在一床褥子里横躺着……草木皆兵不是?我还不致于慌乱到这等地步……”
他的矛尖才刚把松枝拨开,任霜白已坐起身子,懒懒倦倦的开口道:“楚兄,真个山不转路转,路不转水相连,两座山碰不到一起,咱们带腿的活人可就又见面了;这一阵好么?”
先是猛退出去,等楚清元拿住势子听完了话,才满头雾水的问:“你,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任霜白包紧了羊皮褥子,低声道:“分开不怎么长久,楚兄就听不出我的声音来啦?我姓任,叫任霜白,前些日,咱们还在那间厝灵堂盘桓过……”
两眼大睁,楚清元十分意外的道:“什么?你是任霜白?你果真是任霜白?”
棚内亮起一道火折子微光,晃了晃便熄掉了,但只这一晃,已足够楚清元看清楚任霜白的模样,可不是如假包换的么。
干干的咽了口唾沫,楚清元呐呐的道:“不错,是任霜白,是他……”
惊怒加上**上的疲累痛楚,倪丽诗变得近乎不易控制自己:“清元,姓任的窝在这里干什么?他是不是想落井下石,趁机打落水狗?天下有这么巧的事,说不定任霜白和唐百仞、司徒卫他们是一伙的,早就算计好了在此地打我们埋伏!”
楚清元一时之间也搞不明白其中是否另有牵连,经过这一阵奔波跋涉,他的恩路亦难免混淆紊乱,不似平昔的冷静了;咬咬牙,他狠狠的道:“任霜白,你突然在这寒山僻野冒将出来,恐怕不是巧合吧?什么时候你同唐百仞、司徒卫那一伙杀胚捻成一股子?你们真是要赶尽杀绝呀?!”
任霜白语声安祥平和:“楚兄,我窝在此地,自然有我的道理,却与二位无关;至於什么唐百仞、司徒卫等辈,我一概不识,又何来捻股结伙之说?记得你昔日头脑清楚,行事有条有理,不过短短时日,怎的却如此唐突起来?”
楚清元定定心神,亦不由感到赧然;他乾咳一声,放缓了语气:“任霜白,你说的可实在?你真的没有和那干人有所牵扯?”
任霜白道:“没有,而且如果我对二位不具善意,早在厝灵堂内便可下手做绝,何须留个尾巴,等到如今?”
连连点头,楚清元道:“说得也是……”
一边的倪丽诗余恨仍在,她愤然道:“是你个大头鬼,清元,你忘了这个姓任的加诸於我们身上的挫辱?伤口才结疤未久;你就不记得痛啦?他断我们财路,扫我们颜面,是我们的仇人呀,仇人说的话,你竟也相信苟同?”
楚清元忙道:“人家讲的有道理,他与唐百仞、司徒卫是否有所勾结,我们根本不知道,仅属揣测联想,他假如真个要不利我俩,厝灵堂那晚我们就生路渺茫,人家犯不着等到今天;再说,他若与我们对头并无牵扯,有什么理由非置我们于死地不可?丽诗,这都是用脑子推断得出的事……”
倪丽诗怒道:“死鬼,你说我没有脑子?”
楚清元陪笑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劝你凡事多思考,不要但凭意气……”
望了松棚一眼,倪丽诗恶声恶气的道:“想到姓任的我就心里不甘,恨得牙痒,他人便在眼前,这股子怨,我怎能不发泄发泄……”
楚清元啼笑皆非的压低声音道:“丽诗,你千万冷静,可别再找麻烦了,我们后有追兵,前程茫茫,筋疲力竭,身上带伤,自顾已然不暇,如何尚有能耐去节外生枝?说句泄气的话,任霜白的本事又岂是你我招惹得起的?他不记前隙,没有找我们岔子,业已阿弥陀佛,你倒还想虎嘴拔牙?莫不成寿星公吊颈,嫌命长了?”
僵默片刻,倪丽诗赌气道:“都怪你这没出息的,害得我好呕……”
楚清元不快的道:“我这是识大体,知轻重,哪像你,由着性子瞎搞一通?你也不回思回思,这些年你惹下多少烂摊子?哪一次不是我去替你收场?”
倪丽诗一时词穷,赶紧顾左右而言他:“你少前三皇后五帝的数落我一些陈年旧事,我问你,现在该怎么办?棚子有人占着,且是个不窝心的人,眼下我又累又乏,全身骨架子都快散了,半步走不动,你倒是拿出个主意来!”
不等楚清元回话,松棚内任霜白已和悦的道:“倪姑娘,你且请息怒,我不做初一,你也打消那做十五的念头;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没有梁子总比有梁子好,荒山相遇,亦称缘份,这棚子虽然简陋.却聊堪遮风避雪,三个人是挤了点,不过尚可凑合,至少强似幕天露野,天快变了,二位是否愿意将就将就?”
倪丽诗还在犹豫,楚清元连忙怂恿道:“看天气就要下雪了?前面可是一片旷野荒郊,满眼乌云,你若能拖着走,我高低陪你,如果拖不动,还不如早早歇息的好……”
朝四野沉沉的黑暗望去,寒风尖啸盘旋而过,倪丽诗打了个冷颤,不自觉气馁志消:“好……好吧,形势逼人,也只得如此了……”
等两人钻进松棚,席地坐下,任霜白把自己覆盖的羊皮褥子让出一多半给这对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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