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君子之争

    第二十八章 君子之争 (第3/3页)

而过。他感得到藤竿所带起的劲力十分雄浑,而且,照来式判断,对方尚未施出全力。

    刹那间,三支老藤竿交叉挥至,竿身划空,风起云涌,气流翻卷下,几乎已没有丝毫暇隙供人躲避!

    这一次,任霜白没有回避,寒光倏现,三支老藤竿立即蹦跳反弹,而紧接着,又有五支长竿分做五个不同的来势递到,长竿竿头颤晃抖移,指向难测,仿佛连天带地,俱在竿影笼罩之下。

    任霜白身形飘起,疾如电光石火也似穿掠于纵横飞舞的长竿之间,发扬衣拂,滚腾旋扑之余,或分厘之微,或针芒之细,皆是稍差一线越过,其险其奇其巧,简直无可言喻。

    五支长竿一轮猛攻,却连任霜白的一根汗毛亦未沾到,劲老势竭的瞬息,另外四支长竿又竿竿相接,宛如怒浪狂涛,汹涌卷落。

    任霜白的躯体陡然间幻化为七条游移分散的影像,七刀并出,四支又沉又重的老藤竿骤遭磕击,立时歪荡激翻,顿失准头。而红白两溜光束紧接着进裂爆闪,宛如寒电突映——“劫形四术”的首招“七魔撒网”与第二招“分魂裂魄”,几乎在同—时间融台展现!

    两声闷嗥接连响起,身为阵首的商宝桐大喝如雷,粗长的老藤竿凌空飞劈,竿身挥落的一刹突然像打散了一个竹桩,哗声震耳,变成竿影漫天,暴雨似的急泻而下。

    于是,任霜白人刀合一,倏射而起。圆桶形的光柱耀腾若龙,透过重重竿影破气穿掠,商宝恫手上的长竿猛然抖颤,立被挑脱,庞大的身体亦受到重力反弹,一个倒翻仰跌出去。

    光柱冲天盘绕,舒卷宛似长虹,精芒眩溅的须臾,敛形于两丈之外,任霜白持刀卓立,瘦伶伶的身影却有一种山岳般的坚定沉稳气概。

    “流竿阵”已不再运转,整个阵势僵滞在那里,“霞飞派”三代弟子中,有两员挂彩,一个伤臂,一个伤臀,但都届皮肉之创,商宝桐却毫发无损,除了长竿出手,一场虚惊之外,人倒是完整囫囵。

    差点跌仆于地的商宝桐站直了身子,表情复杂的用手指弹去衣袍上的灰尘,然后,他望着任霜白,努力挤出—丝苦笑:“老弟台,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些日子里,你的功力似又精进了,我们实在自愧弗如!”

    任霜白道:“是大掌门承让。”

    摆摆手,商宝桐感既的道:“不要说这种客气话,便你有心往我们脸上贴金,我们也羞于把面孔凑上;承让?承让什么?十号人摆一个‘流竿阵’却困你不住,更闹得灰头土脸,当场见红,再要不认输,就叫无耻了!”

    任霜白平静的道:“那么,大掌门,在下是不是已算通过了各位的考验?”

    商宝恫形色尴尬:“这还不算通过,怎么才叫通过?莫不成我们十个人全躺下了始才算数?”

    任霜白道:“全仗大掌门周全。”

    商宝恫吁着气道:“老实说,眼下的结果,原在料中,只缘颜面悠关,不得不争,此外,‘流竿阵’的威力效验,亦必须一试,不试有人不会死心,现在好了,尘埃落定,胜负分明,我已没有话说,只不知我的师弟们还有什么意见?”

    嘴里说着话,他已转向面对那九位呆若木鸡、神情懊恼沮丧的同门。

    九个人面面相觑,俱皆哑口无言。

    商宝桐冲着江哲甫道:“老二,你不是一向宏论最多么?事到如今,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江哲甫咽了口唾沫,吃力的道:“大师兄,阵仗已经败了,还能有什么说法?”

    商宝桐道:“你也承认咱们败了?”

    江哲甫白脸泛青:“这要看大师兄如何认定……”

    商宝恫心中有气,免不了指桑骂槐起来:“我还以为‘霞飞派’由不得我作主了呢,我为顾全大局,难免有所盱衡斟酌,偏就有人与我唱反调,起捍格,当我是胆小怕事,趑趄不前,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如今形势分明,足证我的考虑非无道理,掌门掌门,既掌一门,便该勇于担待,为通盘利害着想,岂能误导同门于意气之争?”

    江哲甫冷汗涔涔,放低声音道:“大师兄精明睿智,向为本派上下所敬服,谁敢对大师兄不尊不从?大师兄大人大量,千万别起误会才好!”

    商宝桐脸色稍霁,道:“嗯,这才像话,好了,准备鸣金收兵吧。”

    江哲甫呵呵腰,道:“是,谨尊大师兄谕令。”

    商宝桐向任霜白点点头,态度和悦亲切:“老弟台,我们告辞啦,我想,你会很快赶去‘鬼马帮’救人?”

    任霜白道:“在下将即刻上路,大掌门,救人如救火,延宕不得。”

    商宝恫充满感情的道:“此去‘鬼马帮’,务盼保重,老弟台,事成之后,欢迎你同钟姑娘来我仓河‘九全堂’一游!”

    任霜白道:“幸得不死,在下会来拜渴大掌门。”

    呵呵笑了,商宝恫道:“你是个打不死的程咬金,老弟台,二位若来,可是做客,不能像上次那样,摘我们招牌,踢我们门头了。”

    任霜白亦莞尔道:“这是当然,在下岂敢如此放肆?”

    商宝恫长笑作别,率领他一干师弟们迅速离去,当步履声始才消失?任霜白已招唤过“老骆驼”,跨鞍上马,匆匆登程。

    救人如救火,一点都不错—一任霜白表面尚能维持平静,其实,他的一颗心早已悬吊到安危堪虑的钟若絮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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