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各出奇谋

    第二十三章 各出奇谋 (第3/3页)

附近放牛羊的人常唱的几句歌谣:“日头落,狼下坡。

    放牛娃儿等着我!”

    不过铁成刚心中可笃定,因为他不是一个人来,他的伴儿早就在这野狼谷埋伏好了,现在——

    现在他正一步步的往谷中走去,山道上他想起曾经在这附近追过人,不!是拦住过一个人,那人便是“浪蝶”单不同,今日,他又要在此会另一个人,一个必欲杀的人,因为这个人影响着未来的大事。

    “风啸山,你老小子死吧!”铁成刚边走,心中在想着,更不时的注意着四周。

    一里半长的野狼谷,铁成刚才走一半,突然黑暗中有人道:“老铁呀,你来啦!”声音不高,却能让人听得清晰。

    铁成刚停下脚步,应道:“出来吧,风兄,这地方倒是最适合谈交易了。”

    “何用出来,老偷儿就在你身边呀!”

    铁成刚一惊急旋身,只见山道边大石后风啸山正龇牙咧嘴的冲自己笑,他那面上稀疏的灰胡子还一抖一抖的

    铁成刚心中冷笑,好个狡猾的老偷儿,竟穿了一身白似雪的衣袍,更把头用一块白巾包着,人往雪地的大石后一坐,这时候谁也不易发觉。

    心念间,铁成刚笑道:“风兄早来了?”

    风啸山跳出大石到了铁成刚的面前,笑道:“是早到了一阵子,娘的,天寒地冻的可真不是滋味!”

    铁成刚嘿嘿笑道:“风兄的这身装扮可真新鲜,也白得可爱,若非你出声叫,只怕我还难以发觉呢。”

    风啸山道:“其实说穿了一钱不值,似干上我们这一行的,什么样的道具全得具备,有时掩入耳目加以伪装,有时候得因应环境,配合行动,老铁呀,你干了多年的捕头,吃了不少公事饭,当知我的话中含意吧!”

    铁成刚点头笑道:“风兄所言铁某干了多年捕头之事,那也只是吃的冤枉粮,因为平日里只捕捉了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蟊贼,似你这种名扬四海的偷老祖,过去也只是听传言,别说是捕了,便是想谋上一面也似难上加难,能说不是遗憾?”

    风啸山呵呵抚髯一笑,道:“提起来,那得老铁你多包涵,只因在你那一亩三分田地以内,姓风的不敢拔虎牙,所以也就彼此甚少谋面。”

    铁成刚摇头道:“风兄就别逗了,传说阁下还曾在皇上的御座上打过盹小睡片刻呢……”

    风啸山一笑,道:“其实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不过那也是老偷儿在证明一件传言而已!”

    铁成刚大感兴趣的忙问:“风兄欲证明何事?”

    风啸山神秘一笑,道:“有人一一有不少人在传说,真命天子的衣帽座椅别人是不能坐或戴的,穿戴皇上的衣帽或坐上皇上的宝椅,那会叫人头晕目眩,三日吃不下饭的,无他,因为自己不是真命天子,福薄命小,承受不起呀!”

    铁成刚笑道:“所以你老兄就去加以证明了?”

    点点头,风啸山道:“是呀!我是为了这传说才溜进大内去的,娘的老皮,那张大椅子也无甚出奇的,我还觉着硌的慌呢,我宁愿坐在河边石头上也比那张大龙椅舒服。”他一顿又道:“最是令我发火的是我并未感觉头晕眼花吃不下饭,如果传言是真,娘的,我不也成了真命天子?”

    铁成刚笑道:“其实你也算是皇帝一个了。”

    风啸山一愣,道:“老铁,你不能乱说呀,会被砍头的。”

    铁成刚一笑道:“你不是在偷界中被称‘偷魂老祖’吗?那也就等于你是偷字界中的皇帝佬倌呀,哈……”

    风啸山嘴角一牵,道:“老铁,你扯了半天烂谈,也该就此打住了。”

    点头同意,铁成刚道:“是该言归正传了。”

    风啸山道:“说吧,那姓马的是否已确定会从白虎镇过?”

    铁成刚道:“不会。”

    风啸山面色一整,冷冷道:“提出证明。”

    铁成刚双眉一扬,道:“两个原因,马大人非得改道。”

    风啸山沉声的道:“什么样的两个原因?”

    铁成刚以杖比划,道:“其一,白虎镇突然聚了太多不明来历的江湖人;其二,马大人的行踪已露,迫使他不得不改变行程与路线。”

    风啸山毫不放松的又问:“白虎镇上除了福来客店住的龙虎营高手以外,再也看不出有什么来历不明的江湖中人,而姓善的为何不去接应马大人,却是恁般放心的住在白虎镇?”

    铁成刚道:“这便是善大人的高招,他要叫人错觉,明取西川,暗渡陈仓,只待马大人过了洛阳,善大人等也就回京了。”

    风啸山道:“马大人改变后的路线是哪一条。”

    铁成刚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稍一思忖,又道:“只怕连那善大人也不知道。”

    风啸山点头,道:“但愿你的话是‘假’的。”

    铁成刚一怔,道:“什么意思?”

    风啸山摇头道:“这意思你会懂的。”

    风啸山正要再说呢,铁成刚急问道:“风兄,你要的消息我已冒死供了你,现在也该告诉我的那件事情了吧!”

    轻摇着头,风啸山道:“当然我是会告诉你的,只是不是现在。”

    铁成刚全身一震,铜杖一顿,道:“风兄欲食言?”

    风啸山又在摇头,道:“风某行走江湖,一向说话算数,从不食言。”

    铁成刚道:“那就请说呀!”

    风啸山道:“铁兄怎的不多想想呢,我所要的消息有待证明,而你所求的事情,只我一出口,你便知晓,所以我必待加以证明无误之后,才能把你欲知的消息奉告。”

    铁成刚突的大骂,道:“老偷儿,你个王八操的好狡猾呀!”

    风啸山并不生气,反倒哈哈一笑,道:“非是风某狡猾,而是你们这些鞑子令人寒心,我老偷儿不得不提防呀!”

    铁成刚骂道:“我操,敢情你老小子今晚诚心耍你家铁爷了。”边把一双铜杖在石上敲得“嘭嘭嘭”的连响不绝。

    山谷中原本十分的静,加上起自谷底吹刮来西北风,那声音便急速的传向远方……

    远方正有三条人影飞扑而来,来势之疾之快,风啸山一眼便看得出来。

    三人中有一人的脚程最是快,只见这人连在空中腾翻不断,只几个起落,人已到了铁成刚身边。

    风啸山呵呵一笑,道:“我操,这不是福来客店管帐先生吗,敢情是保驾来了吧。”边望向后面赶过来的二人,又道:“那二人又是谁?不会是你店中伙计吧!”

    不错,来的正是戈连与符大炮、于七三人。

    三个人这时候全变了模样。

    那戈连一身蓝夹长袍,把前后衣摆环掖腰带上,十指干又瘦的露出一条条的青筋来。

    红面大汉的符大炮,也不再是福来客店的大厨,他曾被“毒蜘蛛”么小花在面上手上洒了一把亮毒砂,把个大红面绕了几处疤痕,如今看起来却更见凶猛。

    风啸山见铁成刚施诈,他不怒反笑的道:“我的儿,至今我老人家才算把你看扁了,同我谈交易你竟然施其诈来了,可算没有水准,缺少思考,我的老铁呀,你白活那么一大把年纪了。”

    铁成刚冷嗖嗖的笑道:“老偷儿,你是束手就缚呢,还是吃上一顿上活再龟缩,不过你放心,在未取得铁大爷所要的消息之前,你是不会断气的。”

    几乎是捧腹大笑,风啸山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臭鞑子便想把风大爷摆平在这野狼谷?呸!老实说,我老人家原是把姓善的几个京里来的全估在里面了,可惜他们未来。”

    铁成刚突然缓和一下面色,道:“如果你老偷儿识时务又明利害,我劝你快把铁大爷欲知的消息说出来,也许在我觉着满意的情况下,放你老小子一条生路。”

    一旁的戈连沉声道:“似他这种老之又老的老狐狸,光凭劝说他是不会买帐的,且动手先制住他,就不怕他不说出来了。”

    红面的符大炮一摆手中火棒,厉烈的对一旁的于七道:“小于,守紧了,绝不能叫这老狗溜走。”

    那矮胖又壮的于七,人称“彻地虎”,闻言只双肩一晃,人已落在风啸山的另一面,他那一把窄又长的钢刀,已被他双手握紧,高高的举着,光景是就等搏杀了。

    风啸山冷厉的道:“铁成刚,到现在我才真的确定那马大人势必要走向白虎镇这条山路了。”

    铁成刚一怔,道:“可是觉着我们欲取你的老命?”

    风啸山道:“这当然也是原因之一,因为你们虽然说姓马的改道,当然知道我是不会相信,所以定要把姓马的沿路障碍清除掉,而我便是你们要清除的对象了。”

    铁成刚突的哈哈大笑,道:“每个将死的人,皆会灵台一明,而你这老偷儿还是这样。”边向戈连道:“大人,是该下手了吧!”

    戈连双眉一扬,双掌一错,点头道:“掠阵,且由我先领教这老狗几招。”

    他的话如同命令,因为他的真实身份是洛阳督府的参将,铁成刚也得听他的。

    突听风啸山哈哈大笑,道:“好家伙,原来福来客店中人还各具不同身份呀,娘的皮,我这才弄明白了。”

    戈连正缓步向风啸山欺近,闻言冷笑道:“当你一旦弄明白你不该明白的事,也正是你的死期到了。”

    风啸山道:“我操,阎王殿上的生死簿不是由你们所掌管,不定规你叫谁死谁就得翘辫子,我的儿,那得看个人的修为加上谁也不知道的造化了。”

    戈连的掌突的高举,看上去竟是大敞门的向风啸山和身撞去似的而令风啸山一怔,道:“这他娘的还真是熊样子嘛!”

    山熊扑人的姿势,正就是力举双掌,提身而上,戈连的样子就正是。

    边见风啸山错步飞掌上迎,边又道:“只可惜你小子的身子骨瘦了些,倒像个羊立呢!”

    戈连沉声一哼,他已不再回话,蓝袍未见飘动,他已向风啸山上下扑击二十四次——只见刹时双掌掌影遍布他的四周,掌腿翻飞如电中,人的影子已融合在翻飞的掌影之中,而劲气如啸,力道似刃,犹如一头狂豹,就在他那含着极为精湛深厚的两双铁掌上,激荡得地上雪花狂飞不断,沙石也在飞扬了——

    风啸山便在戈连的一轮狂攻中,“蛇骨功”溜滑如电闪云端,时而硬拍出一掌,发出清脆的声音,传得山谷回鸣不已令人心惊!

    清瘦的面颊上已见汗珠,这一路“罗汉掌”施出来,戈连并未占到一点便宜。

    于是,戈连似是喘息中突然横移,猝定不动,他那箕张的双臂缓缓向胸前合抱,双目直视风啸山,全身骨节“咯嘣嘣”的连响——显然戈连是在掏他的压箱底玩意了。

    风啸山心中在提高警觉,表面上他嘻嘻哈哈道:“我的乖,干什呀!”

    就在他的话声中,突见戈连彻地一个翻滚,忽的一声弹起三丈高,空中疾闪如电中,看上去宛似三个,四个,无数个戈连,真幻莫辨的挥出满天掌影,掌掌犹似利刃般回荡激扬着向风啸山涌去——

    白如雪的身形突的缩地五尺,看上去似地上铺的白雪,而风啸山却是不可思议的把身子幻化成一个虚幻的影像,谁也分不清他的人在什么地方,直到戈连咬片一掌拍中地面,激起一大片雪花,才知道那地方只是风啸山的人影—显,而他的人——

    戈连猛回头,见风啸山已在向自己回击而来,一声厉吼,双掌一错又上,便在二人回掌一阵劈啪中,人影倏然一分为二,戈连已在喘气,满头大汗,面色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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