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千手观音”开道

    十九 “千手观音”开道 (第3/3页)

人躲在暗在施杀冷箭,近崖一边尚有滚木檑石,前面,独臂大汉熊大开已厉吼一声直往山崖上扑杀而去,阮莫叹一挥手,对石逵三人道:“看来免不了这场拼杀,走,往山上冲去!”

    四个人下马立刻追随熊大开往山崖上冲,此时兜轿上的夏楚松沉声道:“一群乌合之众,仗着地势顽抗,找死!”

    便在这时,山崖上已经传来暴叱声,不少大汉往山上溃逃,熊大开疯狂的在后面追杀,不少大汉被他劈得脑浆迸溅,惨死当场!

    阮莫叹与石逵、袁小七、甘小猴四人直追到山腰处,阮莫叹才把几人叫回来,“铁头”李三不在,这些人如何是阮莫叹几人的对手?但阮莫叹未见到李三,心中还是怀疑,这才未痛施杀手!

    娘子山上的弟兄们,谁也知道不是姓阮这些人对手,无奈当家的交待,原是虚应故事一番,不料还是被杀死杀伤二十多人,站在山头上,六七十人只得眼巴巴的望着阮莫叹一行走过去!

    阮莫叹对兜轿上的大师伯夏松楚,道:“大师伯,只怕黑龙口那一关就不容易过了!”

    冷冷的,夏楚松道:“孩子,别忘了我们这是出来杀人的,一个黑龙口就能拦住我们去路,长安我们就别去了!”

    阮莫叹笑道:“侄儿不是这个意思,黑龙口只不过有个‘叫天鹰’丁尔壮,加上花家姐妹与李三,并不放在侄儿心中,只是那地方山道崎岖,有一段十分难行,为了大伙安全,想个妙法通过,岂不是好?”

    后面,马上的“独脚神医”水悠悠道:“小子,你既然知道对方埋伏,一切就全看你了,我们几个老骨头实在也懒得出手!”

    后面,骑在马上的“天香御厨”夫妻二人已含笑的只听女的尖声道:“刚才不是发觉得早,反应得快,只怕我的坐骑早被这些王八蛋射死了!”

    阮莫叹遂笑道:“大师伯,依小侄看,我们今夜早睡,四更天快马加鞭以迅雷不及掩耳手段,一举冲过黑龙口,只要过去那段危崖,我们便好应付了!”

    冷冷哼了一声,“阎王舅”夏松楚道:“小子,这十年你是怎么在道上混的?如果连黑龙口也要躲着走,长安灞桥也就不用去了!”

    阮莫叹笑道:“大师伯,小侄是担心万一侍候大师伯的人有伤亡……”

    夏楚松叱道:“几个山寇也想伤得我孤雁山庄的人?小子,放心吧,他们没一个是孬种,别以为他们一身残废!”

    这话倒是不差,阮莫叹十分清楚,单就侍候伯母的两个哑巴少女,只怕也比袁小七三人还高招!

    现在,夏楚松的意思已很明白,过黑龙口这一关是要明敞着大摇大摆走过去了!

    一行二十一人,仍然是按时造饭,夜来帐篷安歇,夏楚松还是洗他的澡,一切与在孤雁山庄的生活毫无改变!

    第二天辰时登程,午时未到,只见路边有个草棚,一个大汉提茶壶举着茶杯迎出草棚外面,阮莫叹立刻拍马上前,哈哈笑道:“朋友,可识得我阮莫叹?”

    大汉举头,双目一紧,道:“是你?”

    阮莫叹“嘿”的一笑道:“不错,省省你这碗茶,快替阮大爷传个话,就说阮莫叹第二次保镖路过贵宝地,姓丁的如果还想同我玩一次,我就在这儿等他了!”

    大汉往阮莫叹身后面看了几眼,见这些人只有石逵、袁小七、甘小猴三人见过,余下的个个穿着华丽,举止高雅,一个手持大板斧的独臂,轿上坐着两个残废,其余也全是残废,心中想笑,不由点点头,道:“姓阮的,今天你不会再有上两回那种幸运了!”

    阮莫叹嘴角一牵,道:“那是我的事,快传话吧,我说儿!”

    从腰里取出个牛角,大汉顶着大毛嘴巴,“呜嘟呜嘟”连连吹了起来,声随风飘,直入云霄……

    就在大汉的号音倒吹一半,突然一点银芒激闪而至,大汉哪会想到有人暗算,“呼哧”一声喉管“咯”的脆响,便自倒在地上尽翻白眼,有一根两寸长的银针已穿在他的颈子上,有个哑巴少女已扑过去,从大汉颈上拔出银针,一阵擦拭,小心的又送回“千手观音”丁玲玲手中……

    脸色寒寒的,丁玲玲道:“他已传过信号,留他何用?”

    坐在兜轿上的“阎王舅”夏松楚仰面看看天色,沉声道:“该是烧饭的时候了,就在这个草棚里歇着吧!”

    便在他的话声刚落,四个哑巴已将夏松楚与丁玲玲小心侍候着抬进了草棚里,那面,米氏夫妻二人立刻下马支锅做饭,这时候也是夏松楚要洗澡时刻,澡堂大师圣手王觉也立刻烧水准备为夏松楚泡澡了!

    守在大棚外的,有独臂汉熊大开,两个少女,“独脚神医”水悠悠!

    阮莫叹见聋哑八名大汉在张罗着找柴支锅提水,便率领石逵、袁小七、甘小猴,四个人站在山道上就等黑龙口里面的人物出现了!

    坐在大草棚里面的人,神色轻松自在,守在草棚外面的人更是笑口常开,像是都在想着一项可喜的事情,都在等着一件令人愉快的什么事情来临,光景是就差没有调侃一番,一副好不自在的游山玩水模样……

    抬头望望天,阮莫叹喃喃的道:“时辰该快到了……”

    石逵毫无表情的道:“是的,他们该来了!”

    心事有些沉重的望望大草棚,已见拉起一道布帘,敢情大师伯又开始洗澡了……

    甘小猴低声问阮莫叹,道:“大哥,你大师伯非洗澡不可?”

    点点头,阮莫叹道:“二十年如一日,天天要洗,不洗就全身不自在!”

    袁小七笑道:“这要是姓丁的杀过来,大师伯还能自在的坐在澡盆子里喘大气?我的妈呀,这成什么话?”

    笑了笑,阮莫叹道:“当年道上呼风唤雨的龙头老大,落得全身残缺,精神几乎崩溃,他的那种心情,又有谁能理解得了?”

    石逵暗然的道:“如果换了是我,就不知怎么才能活下去了!”

    阮莫叹道:“能在道上呼风唤雨,自然有其异于常人的能耐,大师伯说得不错,人活着一口气,死了一堆灰,但有一口气在,绝不放弃复仇机会!”

    袁小七道:“如今草奔已无道义,江湖纪律废弛,连大哥刚刚热心撮合的一对新人,竟还翻脸无情的倒打一耙,这他妈的还能谈得上道义?操!”

    阮莫叹道:“我理解,必是李三受了花小红的蛊惑,如果想娶她姐姐,必得接受他的条件,你们想想,李三能不答应?”

    一拍手,甘小猴笑道:“对!保准就是这样!”

    这时,袁小七有些紧张的道:“说老实话,我觉得有些不自在,这几年跟大哥闯过不少仗阵,大小场面也见得不少,全没叫我担心过,奇怪,今天怎么就觉得有些惶惶起来了?”

    甘小猴冒出一句话,道:“那是小七哥责任心重,你见大师伯他们那样轻松,自己顿感压力加重……”

    石逵点头道:“我就有这种想法,若是姓丁的率领大队冲出来,我们四个人还真难以全部堵截!”

    阮莫叹道:“不错,眼前是黑龙口,又知道‘铁头’李三同花妙峰二人领了人马在此,便等于是娘子山与黑龙口扭结一起,他娘的,早知道这种结果,当初我就不该多事的把他们撮合在一起,操,我是猴舐蒜坛子,越舐越不是滋味!”

    突然,甘小猴手指向高岭处,叫道:“看,他们来了!”

    阮莫叹举头望过去笑道:“从岭上冲过来,大概还得一阵子跑!”边回头高声对草棚里叫道:“大师伯,你老洗好澡就吃饭歇着,有大开叔同侄儿等足以应付了!”

    草棚一边,两个哑巴少女分站在“千手观音”丁玲玲两边,她们面目冷漠,嘴巴紧闭,不言不笑!

    那面,米氏夫妻已把什锦百菜香面盛上碗,由几个哑巴大汉先端进草棚侍候夏氏夫妻二人先吃!

    夏楚松已穿好衣衫坐在兜轿内,八个大汉并肩站在草棚外,有个少女指着地上死去的汉子尸体,“咿咿呀呀”指给身边大汉!

    只见大汉奋起一脚,把地上的尸体踢出五丈外!

    这时候,王觉已把澡盆洗过,小心的驮在马背上,便立刻与“独脚神医”二人也吃起来!

    这四个人先吃过面,然后才是两个少女与八个聋哑大汉与熊大开几人吃,草棚里,夏楚松已沉声道:“几个蟊贼看你们紧张的样子,未来焉能成什么气候?”

    “千手观音”丁玲玲道:“老头子,你错怪孩子了,他这是对我二老孝敬,怕那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搅和了我们的清静!”

    “阎王舅”夏松楚道:“我知道孩子孝顺,这些年来不全靠他在外头张罗?不过眼前只是几个难成精的小丑,用得了这么全付精神的等着拼命?”边低吼道:“老米呢,把面着人给他们送过去,别饿着肚皮叫我心痛!”

    立刻,有四个大汉手各捧一大碗什锦百菜香面端到阮莫叹四人面前!

    阮莫叹与石逵等接过面,甘小猴已笑道:“几曾吃过这么好吃的面食,这些天在‘孤雁山庄’可长了不少吃的见识!”

    扒着面,阮莫叹道:“大师伯等俱是一身残疾,不良于行,如果再不能好好享受些吃喝,我这做晚辈的岂不愧煞?”

    袁小七道:“真亏得大哥一片孝心,换了他人,这么大家口人就算一日三餐粗茶淡饭也难供……”

    于是——

    从高处往下扑过来的一行近百名大汉,迤逦着直往这里扑过来,顺着山坳子外一条夹隐在浓密深处的小径,已隐隐传来了哝重的喘息声,林丛是浓郁的,枝桠叶子更是严密的,阳光从枝叶的隙缝中射过来,就像一条条生烟冒光的银带子,而这些银带子便随着下面人影的闪晃忽明忽暗,空气中带着室息的沉郁意味,宛似有点儿血腥,有点儿泥土气,更有点儿阴森森的颤栗………

    脚步声来得十分急促………

    阮莫叹四人往嘴巴里直吃面………

    脚步声已与呼噜噜的吸面声音结合在一起了,因为迎面奔过来的大汉,已哈哈狂笑起来……

    阮莫叹小心的把个空碗递给身后的哑巴大汉,他也拍着刚吃饱的肚皮笑起来了………

    于是,四个哑巴大汉拿着细瓷白净的大碗,头也不回便往大草棚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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