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冤头债主终现身

    二十二 冤头债主终现身 (第3/3页)

    就在甘小猴三节棍挡砸落空的一刹那间,高望的软刀以无可比拟的快速划过甘小猴的前胸,空中尚自一记侧踢,狠狠的直往甘小猴肚皮踢去!

    双方接触是迅速至极的,而变化更是迅速至极,甘小猴尖嘴紧闭,猴目精芒炯炯,他真的一些也不退让,甚至也看不见他有退避的迹象,左臂奋力上顶,右手的三节棍已巧妙的转握在左手,“冬”的猛往敌人头侧敲击过去,下面的敌人一脚,他似是也认了!

    甘小猴的轻换手法是旋异的,往往会欺骗过敌人耳目,以为他是在就近逃避!

    此刻……

    两声极为不同的声音,一是“噗”与“咯”,另—是脆响“叭”,合而为一所产生的是两股血雨的狂洒怒标,甘小猴挟着一片血雨,直往山坡这边飞跌过来,等到石逵半空中一把将他抱住,甘小猴露齿一笑,道:“水牛,哥们够种吧!”

    石逵双目一紧未落出泪,见甘小猴满身是血,宛似个快要断气的死猴子,胸前开了半尺长一道血口子,鲜血正汩汩往外流,双目无神,肚皮上挨的一脚可真够狠!

    那面,地上倒着高望,高望的软刀已被庄丁拾起,头侧有个血洞,人已昏死过去,沙青峰已大叫起来:“快把高老弟抬进庄,找尤大夫要善加医治!”

    山坡前,石逵正抱着甘小猴,后面“独脚神医”水悠悠已走上前来,伸手往甘小猴口中塞了个红丸,笑道:“老夫手下没死人,小子,你死不了的!”

    这时阮莫叹走上来,道:“猴崽子,你的应变能力更见成熟了,能同高望打个平手,你在道上的万儿算是立定了!”

    “大哥,你栽培!”

    石逵把甘小猴放在坡上草地,“独脚神医”水悠悠已开始为甘小猴包扎伤口,手法之高明,甘小猴心中明白,应是神医当之无愧!

    阮莫叹走近甘小猴身边,心疼的道:“水叔,甘兄弟的伤……”

    仰头一笑,水悠悠道:“死不了,大叔倒十分欣赏这小子有种,好样的!”

    两个对搏的分别被双方架走,山坡前面顿时再度呈现出紧张局面,这片山前似已化为修罗场的草坡上,业已形成了—片可怕的僵窒,空气宛似凝冻,光度似在霉暗,就连人们的呼吸,也已是带着那种腥膻的血沫子味儿了……

    低声“嗯”了一声,阮莫叹道:“大师伯,这么一来,我们下场可否由小侄出阵?”

    摇摇头,夏楚松道:“尚无必要,且看对面是什么人物再加以决定!”

    此刻……

    沙青峰突然冷森森的道:“这头一仗谁也没占谁的光,想要力拔头筹,博个好彩,只怕你们必得先付一定的代价,姓夏的,我们等你们的叫阵了!”

    阮莫叹哈哈一笑,道:“沙大庄主,你应该心里明白才对,刚才是我方下驷对你方之—上驷,所幸搏个平手,表面上看来各得一分,实则胜负彼此心中有数!”

    沙青峰知道阮莫叹话中含义,高望是“上柳庄”上高手,而且在道上有其一定地位,竟然与甘小猴打个平手,面子上多少还是有些挂不住,但沙青峰还是有话可说。

    冷冷一哼,沙青峰指着阮莫叹,道:“王八蛋,人嘴两张皮,说话有动移,你说我方以上驷对你们下驷,其实全属放屁,庄门外你小子已因高望打得十分惨烈,你虽受些轻伤,但高望伤在脸上,他敷了药又来挑战,其疲惫在所难免,你们算维持个平手,有他娘的什么好瞻仰的?”

    阮莫叹沉声道:“别再强词夺理的狡辩了,姓沙的,你们何人出战,尽早比划,尽早解决问题,谁耐烦听你的罗嗦!”

    沙青峰乾咳一声回头望,只见青面大汉手峙双于紧握狼牙棒应声走出来,他先朝沙青峰点头为礼,然后又冲着一群自己方面人物抱拳,然后猛的旋身,站在中央戟指阮莫叹,骂道:“滚出来,阮莫叹,老子专挑你这**的煞手!”

    阮莫叹嘿的一笑,那边,石逵已抗起大砍刀走出阵来,边大叫道:“他奶奶的,我二人接着打下去!在这么多人面前干,那才叫过瘾,小子,你出手吧!”

    于峙见石逵又来搅和,大怒,骂道:“混你妈的蛋,老子指名道姓找姓阮的,哪个要你这头狗熊多事,滚,快叫姓阮的出阵!”

    石逵也骂,道:“去你娘的老蛋,也不撒泡屎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他妈的,你配同我家大哥过招,操!”

    一咬牙,于峙吼道:“好、好,好得很,你既是活腻了,大爷要不成全你便叫对不起你早已上路的列祖列宗!”

    人影闪晃,石逵已站在敌人面前两丈地,他宏声道:“别穷咤唬了,姓于的,你的那点能耐我清楚,如果真要同我大哥比划,你是注定要栽,委屈点,由石大爷陪你玩几手吧!”

    双目已喷火,于峙厉叱中,有如早雷骤起,而随着这声叱喝,“呼”的一捧已掠向石逵顶门!

    偏肩,侧首,移步,三个动作化成一个,石逵的大砍刀便在一片“哗咻”声中猛斩敌人肩头!

    猝然凌空反弹,于峙一个倒栽,狼牙棒双手使力空中拱托狂撩,生生侧闪往人背上砸去,狼牙棒上面的三才尖锥便随着“嗖”声,激荡的猝闪而过!

    石逵“吭”的一声,左肩头上已被掠走一块皮肉,有一股黏叽叽的**感,令石逵浓眉一皱!

    落地,回弹,于峙已哈哈笑道:“‘大熊猫’,掉肉的滋味如何?”

    石逵不善言词,闻言骂道:“不怎么样,儿!”

    喝骂声起,石逵的大砍刀已搂头三十一刀从四面八方狂斩而上,每出一刀,必带起激荡的气旋,他一路刀光如雪的狂砍猛斩,凶悍的不管左肩上正自标血,一下子便把于峙的狼牙棒砍得坑坑凹凹的变了形!

    于是—一

    三十招已过两个对砍对砸的人仍然虎吼连连,彼此之间丝毫不作让步!

    袁小七低声对阮莫叹道:“大哥,石逵真的玩命了!”

    阮莫叹淡淡的道:“本来就是玩命,这光景就看是谁狠过谁,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便此其时也!”

    从外表上看,于峙仍挺着露出一副轻松,而石逵则越杀越厉烈,彷佛他有用不尽耗不完的精力般刀光一点也不见稍顿!

    双方的人没有谁面上露出乐观,因为大家都在等候着结局,那个十分凄惨的结局,血肉纷飞的结局!

    又是二十回合,“上柳庄”的人丛中似已开始有了浮躁,这种现象原是十分正常的,因为他们的人多,又为何同敌人一对一的在此打消耗战?

    暗中鼓噪的庄丁们,当然不知当前形势险恶,明眼人眼睛里,却是洞若观火,如果这时候真的不顾一切混战一场,其凄惨将是无法想像!

    至少,包松本人便如此想,因为凭他的观察,他忽然发觉夏楚松这次是来者不善,再看他带的这些人物,一个个双目神光炯然,两边太阳穴突出,显系高手人物,否则,夏楚松绝不会只凭阮莫叹一人敢找上门来!

    战场中,两般重兵器的冲击声震得人耳膜发疼,火星四溅,刀光辉映得人眼泛花,于峙双足力顿,身形左右闪晃,狼牙棒猛起又砸!

    石逵已定下心来,不再浮躁,但他双手握刀,仍然刀刀沉猛,刹时间,石逵忽的动了个脑筋,他抽刀回旋中,变得刀走偏锋,“呼”的一弹,看似欲闪又退,却乘敌人双手举起狼牙棒欲砸向自己头顶时候,大砍刀已自肋边反臂倒送,只见血光立喷,于峙狂嗥一声,狼牙棒“呼”的使力砸下最后一棒,然后在石逵的托刀上当中脱手落在地上!

    当于峙的狼牙棒落地声犹在,双手抚着肚皮猛退的同时,石逵一个大旋身“嗖”的一声怒斩击出,于峙的一颗脑袋已飞弹上半天空,他那粗壮的身体在失去重心又失了脑袋的情况下,一连旋了七个陀螺,“咚”的便栽在地上!

    一堆花花绿绿的肚肠便在他双手松开下蠕动着缓缓的往外流……

    一刹间,沙青峰面如死灰,周身在簌簌颤抖,他双目圆睁,握拳透掌,仅自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好狠!”

    包松双肩一耸,双目泛赤,吼叫道:“这个大狗熊,好可恶!”

    此刻……

    身上溅着敌人的血,也流着自己身上血的“水牛”石逵,反手抗起大砍刀,调头走向阮莫叹,道:“大哥,我没丢大哥的人吧!”

    不料阮莫叹正要开口,那面,“流星刀”祈沧浪已大步走到场中央,叱道:“狗熊,你过来,祈大爷要教训你!”

    石逵回头,正欲迎上去,阮莫叹已冷笑,道:“‘川南流星刀’祈大爷,你没得健忘症吧!一开始便说好了的,一对一的玩命,如今我方幸胜一场,你就想不遵守规矩了?我操,捡便宜也不是这么个捡法吧!”

    阮莫叹话刚说完,一边袁小七笑道:“他奶奶的,哥三个只有我未出场,既然有人叫阵,老子便陪你玩玩又何妨?”

    阮莫叹一怔,心中有些发急,因为“川南流星刀”祈沧浪是玩刀名家,他可不比一般镖师,若真做个比较,祈沧浪的刀上绝艺不比巴高峰稍差!

    伸手一拦未果,袁小七已握着链子锤走出场!

    阮莫叹忙把石逵推向“独脚神医”水悠悠替他敷药,自己匆匆的走近夏楚松,道:“大师伯,袁小七不知轻重的挑了个扎手货,这下子可准要糟!”

    冷沉的一笑,“阎王舅”夏楚松道:“链子锤对流星刀,关键在于各人的轻功如何,当年我也闹得姓祈的曾赶到盘龙谷中凑热闹,那时候他绝不会超过三十岁,多年不见,我倒要看看他‘流星刀’上的造诣到了何种惊人境界!”

    袁小七大步踏出,目注‘流星刀’祈沧浪,洪亮的道:“朋友,我来请教,如何?”

    “流星刀”祈沧浪道:“江湖泼皮,道上混混,谁同你称朋友道先生的,恬不知耻!”

    袁小七嘿嘿一笑,道:“老子是道上混混,但在这种场合却仍然保持一定的风度,朋友,你失态了!”

    “流星刀”祈沧浪叱道:“你敢教训老子?”

    袁小七道:“如有必要的话,便教训你又何妨?”

    祈沧浪灰髯抖动,牙齿“咯崩”响的怒喝道:“小辈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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