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半途杀出程咬金

    二十五 半途杀出程咬金 (第3/3页)

以为她的这个兄弟是个猎户,这世上我绝对不能再让我老姐伤心,她太可怜了!你小子想,我怎会让她知道的?”

    阮莫叹道:“如今你是死罪难逃,你老姐怎么办?”

    一怔,李彪双目还真的挤出两颗眼泪,他粗哑的道:“阮小子,你一个人,老子也不指望你能救出我李彪,但有一事相求,你能答应?”

    阮莫叹道:“说吧!”

    李彪抖着枷锁,沉重的咬咬唇,道:“青风岭有个二狼沟,我同老姐就住在那儿,如今我出了事,往后你能常去看看我老姐,她是个瞎了二十多年的老女人,这往后的日子……”

    猛的旋身,阮莫叹沉声抱拳,道:“七爷,卓捕头,我发觉李彪仍然带着浓厚的人味,而且不比各位稍差!”

    单邦冷沉的喝道:“阮莫叹,你说什么?”

    面无表情,阮莫叹道:“各位试想,当年别人剜瞎他老姐一双眼睛,他这做兄弟的便把老姐领回山中奉养一生,他在受此打击之下,又见道上太多不平之事,难免性情大变是非难分,此事如果发生在各位身上,也不见得会比姓李的好过,将心比心,我希望各位网开一面!”

    卓长青大怒,道:“阮莫叹,你是什么东西,竟然讲出此话!”

    单邦却平静的道:“只怕令阮朋友失望了,因为我们绝不会答应你的要求而放了这畜牲!”

    痛苦的,阮莫叹低声道:“何必非要动手不可?”

    冷漠的笑笑,单邦道:“我们不会动手,而且也应你的要求达成你问他话的目的,仁至义尽,如果真要动手,那也是你逼的!”

    卓长青沉喝道:“此事之后,不论你能否达到目的,阮莫叹,天下之大只怕没你容身之地,因为我将昼夜不懈的追捕你!”

    怔忡一下,阮莫叹无奈的道:“若真如此,也只有认了!”

    单邦已缓缓下马,面对着阮莫叹——

    万长豪与万长宾兄弟却策马夹紧李彪,采取的是攻守兼备战术——

    于是,卓长青拔出佩刀抛镫落地,面上一层寒霜!

    阮莫叹摊开双手,道:“各位,我们大伙一齐想想,也许还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这样豁开干,会算是哪门子名堂?”

    憋着不出声的全宝善再也忍不住的蓦然大叫起来:“兀那姓阮的匹夫,你莫要扮那委屈求全的烂好人了,你他娘的一肚皮坏水,满心眼的奸刁,明摆明是在逼爷们上梁吊颈,却还在此说什么人味狗味,人五人六的简直恶毒卑鄙到了极点!”

    面上瘦皮抽动,阮莫叹道:“这位仁兄,说话如此尖酸刻薄,姓阮的若真是你说的,为一刁恶奸险之徒,又何须再三向各位商议?恳祈各位诸多谅解?但求我的苦衷能得各位体谅罢了!”

    单邦怒道:“即便你认识李彪老姐,看他可怜,为他老姐双目不便,我等仍可在李彪伏法之后,大家再伸手照顾,如说此时附合你的要求放人,那未免太过火了!”

    阮莫叹一肚皮苦水,他是怎么样也难吐出来,自从灞桥归来以后,孤雁山庄他只住了五天便一路赶到固县,发觉卓捕头已出公差办案,几经打听,才知道对象就是李彪,而李彪的老姐,又是师父曹老六的女人,只这一层关系,自己就不能不救李彪!

    淡淡的,阮莫叹又道:“各位,李彪的这位老姐也实在可怜,二十多年前,他老姐不单日子过得好,而且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不料一夜之间全变了,他老姐的两个孩子也离开了她,而且不明所以的被人挖去双目,各位……”

    双马之间,李彪突然狂叫,道:“兀那姓阮的小子,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阮莫叹遂高声,道:“为了师出有名,我这里便直说给各位,李彪老姐原是跟在下师父生活一起的,那两个孩子也是我师父曹老六的骨血,各位试想,我能不管这件事?”

    李彪狂笑的道:“阮小子,想见你师娘就快救我呀,你这混小子王八蛋!”

    卓长青叱道:“甘愿挺身承受一切后果,无论那后果有多严重?”

    单邦左阳穴“突突”跳,他忿怒的道:“我们都在等着,阮朋友!”

    李彪心情兴奋,面色悠然,他快活的已联想到如何对几人采取报复,因为他内心就是充满着“报复”!

    弯腰重重抱拳,阮莫叹道:“七爷,在下得罪了,冒犯失敬之处,尚乞海涵,县老爷那面就说是我阮莫叹干的!”

    卓长青机敏的道:“大家小心!”

    原本站在单邦对面的阮莫叹,就彷佛移形换影一样,只那么微微一晃,人已到了李彪身侧,单邦就地暴旋,袍衫中已经飞出一抹寒电——那是一柄半尺长的窄刃小刀,刀虽窄小,却锋利无比,削薄的刃口在流星之下洒泄出如波的尾芒,而尾芒吞吐灼瓮,宛著连卸着一篷游移不定的冷焰在激汤……

    阮莫叹猝向侧走,肩上的黑色罩袍反抖似一把大伞扣落,卓长青在此时已如鹰隼般扑到,他人在空中凌虚回旋,那柄腰刀狂厉的扫斩过来!

    一声暴喝下,“银鹰”万长豪猛的挺腕收臂,把李彪扯得往前一个踉跄,而阮莫叹贴地展开六次呵成一气的滚翻,在雪围般的刃芒冷曳闪处,崩的一声已将套在李彪颈上的皮索切断!

    李彪双手按地,叫笑如狼,马背上的万长豪却因重心突失,差一点没从马背上栽下来!

    卓长青闷声不吭,如影随形的紧跟着追袭阮莫叹!

    李彪狂吼一声,连人带枷硬撞卓长青,其势之猛,犹似一头发了疯的老牛!

    窄刀似电火闪击,又准又狠的插向阮莫叹心口!

    黑色罩袍已抛,阮莫叹手中的匕首劲撩,单邦却仍半步不退,刀光流闪交织,愣是硬攻强进!

    “沙沙”“叮叮”之声激汤出溜溜碎芒,全宝善硬在这时冲了过来,他挥动着一条大号的,两头镶嵌着铁钩的枣木扁担,搂头盖脸的击打阮莫叹,动作悍野麻利!

    那边,李彪怪吼连连,他在卓长青与万氏兄弟的围攻下,已经挂了几处彩,约莫是体内逆气丹的药劲在发作,只见他牛高马大的块头却虚软得像要溶化的糖葫芦,黏叽叽软嗒嗒的不带劲……

    他一张丑脸上,这时挣得黑里泛灰,人已喘得快要接不上气了!

    阮莫叹绝不能叫李彪死,否则那将是更令……师母伤心,一个已可怜一辈子的瞎女人!

    全宝善的一根扁担挥打如狂风骤雨,阮莫叹已倏忽掠闪,“嗖”的一声,“索命笔”首攻卓长青!

    卓长青腰刀反挑,阮莫叹笔身蓦腾,几乎同时逼开了万家兄弟那两对短柄月牙铲!

    身形侧旋,左手短七扫击,又将挨上来的单邪及全宝善生生截住!

    李彪吁吁喘气,一边喘,一边骂:“姓阮的小子……早他娘就该用家伙对付这一干人了……却是你偏要先礼后兵的哪门子清高谦让!”

    阮莫叹忙忽得哪有功夫回嘴?他心里在咒骂,咒骂自己怎会有这么一位拐弯的亲人!

    他动作是半点也不敢松懈,人向后仰,避开单邦的快刀,短七突向上诵,分刺卓长青与万家兄弟,全宝善又往上冲,“索命笔”却在弹点的须臾猝沉疾挥,一下子便把金宝善粗矮的身子自左上方至右下方,划出一道长血口,入肉不深,但已痛的他横跌地上!

    当全宝善的那声惊吼号叫甫始拼挤于喉间,阮莫叹已飞起一脚踢向李彪的屁股!

    李彪尚未弄清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被挑起八尺,恰恰落在一旁的匹马背上!

    马儿受惊嘶叫,撒鸭子狂奔……

    单邦双目血红的切向前头企图拦截,但是,他的身形才动,阮莫叹的“索命笔”劲旋着已离他的右耳不过半尺,逼得单邦打横闪躲!

    单邦那里刚掠,卓长青与万家兄弟却凌空飞跃于阮莫叹的头顶,使在他们堪堪超越的一刹那,金芒炫晃如带,又忽然散碎成金星万点,挟着如此锐利与暴裂的力道激射而出——

    是的,又是那招“雨打芭蕉”!

    卓长青与万家兄弟硬是被这一招逼的纷纷斜里闪躲,半步也穿不过去!

    世间事成败往往系于俄顷,得失更往往系于瞬间,现在,前后只是人们呼吸的几次时间,驮着李彪的马儿业已奔出数百步远,这样的距离,对于一逃一追的比率而言,后者显然是希望渺小了!

    阮莫叹一个空心跟斗翻前八尺,“索命笔”再次流电般的扫旋劲点,短匕首更激闪动流火冷焰,又把接近的四个对手挡于丈外!

    此刻——

    前头只见烟尘滚滚,一路延伸飞拐,几个转弯,连个马影子也没了!

    阮莫叹“索命笔”划个半弧,拔空而起,就在空中一个倒旋,如巨鹰般平飞个七丈外!

    单邦与卓长青等人还以为阮莫叹又待施袭攻击,本能的急向四下闪让,却万万料不到姓阮的居然朝着反方向走了活人!

    亢烈的怒啸起自卓长青的肺腑之间狂吐于嘴巴外——

    他整张面孔扭曲,双目可怕的瞪视着,人像发疯般的拼命追撵,但是,等他脚步不稳的追出不到十丈,却已再也看不到阮莫叹的踪影!

    风瑟缩,夜幕低垂,在这种荒野僻地里,要想去追赶一个人,尤其像阮莫叹这种高手,那真是一如大海底下捞针,太渺茫了……

    卓长青腰刀拄地,有着很想大笑一场的感觉!

    单邦双肩耸动,已至吹胡子瞪眼睛的份了!

    全宝善挨了一记,兀自流血不止的唉唷呢!

    万家兄弟人已上马,两个人却愣愣的呆在马背上,他二人原是打算拍马追赶敌人,然而他们竟不知怎么个追法,因为只在他们飞身落鞍的一刹,再一看已经看不到要追的目标了!

    这真是从何说起?

    难道真的是倒了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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