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第2/3页)

红衣大汉首先开腔。

    清癯老人又咳嗽了一声,才说:“你们是什么人?找容某有什么见教?”

    那红衣大汉道;“小人不知道。”

    清癯老人冷冷道;“你既然要找容某,为什么会说不知道?”

    那红衣大汉道;“小人只是帮中第五级武士,一切俱是奉命行事而已。”

    容世功又是咳嗽一声,才冷然道:“第五级武士已经如此威猛,可不知第一级武士又是怎样的威势?”

    那红衣大汉道:“本帮第一级人物不是武士,而是帮主。”

    容世功目中寒芒骤闪,道:“是貔貅公子?”

    那红衣大汉点点头,道:“正是。”

    容世功嘿嘿一笑,说道:“老夫也很想会一会他这一号了不起的人物,他在哪里?”

    那红衣大汉道:“帮主此刻就在马车之内。”

    容世功冷冷道:“既然是貔貅公子要见容某,何以还不出来见人?”

    那红衣大汉冷笑一声,道:“你要见帮主,首先要跪下来再说。”

    容世功“呸”一声:“貔貅小于狂妄自大,自以为天下无敌,但老夫就第一个他妈的不信这个邪!”说着一声怒喝,挥掌向门外那辆马车扑了过去。

    “斗胆!”六个红衣大汉同时冲前,六柄寒光闪闪的用刀有如雪花似的向他迎头罩了下来。

    容世功冷冷一笑,陡地回头挥掌,这时候他已陷入刀网包围之中,但那六柄刀劈来劈去,总是沾不着他的身于。

    “嗨!嗨!嗨嗨!嗨!嗨!”蓦地,容世功连接大喝六声,他每喝一声,便向一个红衣大汉胸前挥掌,而当他喝完六声之后,六个红衣大汉都已面无人色地躺了下去。

    “貔貅小子,快滚出来!”容世功一下子就解决了六个敌人,气势更是不凡。

    就在他再向黑马车冲过去之际,门外忽然又闪出了四个灰衣人。

    这四个灰衣人都是一般年纪看来俱在四十左右。

    “容老儿若要见帮主,先跪下来再说!”最右首边的灰衣人冷冷地说。

    容世功怒笑一声,道:“貔貅小子要向老夫跪下来才是真的!”

    四个灰衣人同时冷笑,最左一人道:“姓容的,徐州这一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插足为妙!”

    容世功冷冷道:“老夫若偏要管,那又怎样?”

    这灰衣人道:“那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容世功怒道:“欧阳布是个光明磊落的汉于,你们陷害他,老夫自然不能坐视!”

    这灰衣人说道:“欧阳布的为人如何,本帮帮主是最清楚不过的,你说他光明磊落,只怕连欧阳布自己听了也会觉得惭愧!”

    容世功冷冷一笑:“老夫认识欧阳总镖头已二十年,从未听说过他做过任何错事!”

    这灰衣人道:“自古以来,大圣大贤也难免有错,欧阳布是何许人也,竟然会全无半点过错?这岂不是乱拍马屁吗?”

    容世功道:“欧阳布不喜欢别人拍他的马屁,而且他不在这里,老夫就算拍了这个马屁,又有什么屁用?”

    这灰衣人道:“在下只是好言相劝,劝你老人家莫再泥足深陷而已。”

    “嘿嘿!老夫已年将就木,就算在这里赔上一条老命,也不算是短寿了,你用这些明哲保身之道来教训老夫,简直是放屁兼多余!”容世功说得义正辞严,激昂慷慨,有一人忍不住大声喝彩起来了。

    灰衣人脸色一变,喝道:“是谁在大呼小叫?”

    容世功冷冷道:“当然是老夫的好兄弟!”

    灰衣人呼一声:“原来你在徐州也不算是势孤力弱,难怪如此气焰逼人!”

    容世功说道:“只要是正义之师,就处处都有盟友,貔貅小子杀得一个,杀不了一百,杀得了一百,最后还是敌不住一万!”

    灰衣人脸色一沉,不再说话,四人手里忽然都亮出了武器,那是一把长剑,一口缅刀,一条金丝软鞭和两支判官笔。

    容世功嘿嘿一笑:“来将通名,待老夫为四位坟前立碑!”

    使长剑的灰衣人道:“在下汤银方。”使缅刀的道:“俺叫杜夭雄。”使金丝软鞭的说:“鄙人叶猎。”用一对判官笔的说:“洒家叫雷山西!”

    汤银方又说;“你若能够杀得了咱们四人,咱们也不指望你来立碑。”

    杜天雄道:“咱们四个一块儿上,就算全都死在你掌下,你也必然身受重伤,最迟不过两个时辰,也会陪着咱们走上黄泉之道。”

    叶猎接着说:“咱们自出道以来,大小战阵经历逾百,但如此丧气的说话,今天是第一次才说出口。”

    雷山西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咱们都知道,若是单打独斗,咱们任何一人都远逊于容老先生,但即使以四对一,恐怕也占不到多大的便宜。”

    这四人初时来势汹汹,但临到交手之前,却变成这副模样,简直就像是被逼赴战一般。

    容世功瞧在眼里,觉得十分不是味儿,喝道:“要打便打,何来这许多废话!”

    说着,“呼”一声挥掌劈向和他站得最接近的汤银方。

    汤银方长剑急荡,所使招数溜滑异常,乃是只求自保的架式。

    他守势严密,杜天雄的缅刀却虎虎生风劈了过来。

    这人招沉力猛,刀锋之上用足了十成功力,比起刚才那六个红衣大汉,委实高明得多。

    容世功冷冷一笑,左掌一翻,掌力有如长江涌浪一般拍向杜天雄小腹。

    杜天雄立刻倒飘开去接着“哇”的一声鲜血狂吐不已。

    容世功轻易伤了一人,蓦地眼前金光暴闪,叶猎的金丝软鞭,也已笔直抖出。

    金丝软鞭本是柔软兵刃,但叶猎内功深湛,居然把它当作是长枪般向容世功刺去。

    雷山西的一对判官笔也没闲着,两手招式一催,飒飒两招,分刺容世功两肋穴道。容世功双目一扫,铁掌急扬,居然伸手抓住了叶猎的金丝软鞭,接着以疾迅无伦的手法,用金丝软鞭套住了雷山西的两支判官笔。

    叶猎怎样也想不到容世功竟然能够抓住自己的软兵刃来套住雷山西的判官笔,正待急扯软鞭回来,却反而给容世功藉着较鞭的拉力把他拉了过去。

    汤银方陡地喝道:“看掌!”他虽然右手挥剑,但这时候却居然运劲左掌之上,要跟容世功拚掌。

    容世功冷哼一声,接着左脚首先把雷山西踢得凌空飞起,然后又顺着势力也用左掌向汤银方扫了出去。

    他掌力浑雄,怎么说也不会怕了汤银方,难得的是汤银方也不怕他,大有拚死一搏之概。

    但就在这刹那间,一道雪亮的寒芒突然从天而降,然后汤银方的左掌立刻就不见了!

    砍掉汤银方友掌的是一柄刀,这柄刀很锋利很锋利,而且绝不沾血。

    汤银方的脸色当然变了,变得很难看很难看。

    任何人忽然不见了一只手掌,都一定会变成他现在这副样子的。

    “你……你是谁?”他盯着一个虽然衣着随便,但却丰神俊朗的男人。

    这人手里有刀,刀锋虽然无血,但汤银方的手却实实在在是给这柄刀砍掉下来的。

    容世功也倏地停止动手,喝道:“龙城壁你这是什么意思?”

    汤银方的脸色更难看了,他怎样也想不到这年青的刀客竟然就是龙城壁。

    “是……雪刀浪子?”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龙城壁却不理睬他,只是用掌里的风雪之刀,把汤银方跌落在地上的断掌挑起来。

    容世功的脸色也忽然变了,因为他已看见这一只断掌大有古怪。

    他看见这只断掌隐约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紫气。

    “姓汤的,你在手掌上涂了些什么东西?”容世功怒喝着问。

    汤银方惨笑一声,道:“那是‘紫气追魂膏’,谁沾上一丁点儿,八个时辰后必然血流七窍,全身肌肤溃烂而死!”

    容世功惊然一惊:“这毒药可有解救之法?”

    汤银方道:“有解救之法,也不会用在你我身上!”

    容世功道:“这是谁的主意?”

    汤银方道:“当然是本帮帮主。”

    容世功骇然道:“这岂不是用你的性命来开玩笑吗?”

    汤银方又是惨笑一声,道:“汤某这条性命,早就不属于自己,只是杀不了你,难免会令帮主有点失望!”

    容世功怒道:“貔貅小子算是什么家伙,值得你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

    汤银方没有回答,只是挥动右手长剑,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抹。

    龙城壁没有阻拦,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目注着叶猎和雷山西说:“两位打不打?”

    叶猎摇头,雷山西摇头,齐声说:“不必打了。”语毕,两人同时仰天栽倒。

    容世功又是面色一变;“你们搅什么鬼?”

    龙城壁说道:“他们什么鬼也搅不成了。”

    容世功目光一闪,道:“这两厮吞服了毒药?”

    龙城壁点点头,道:“不错,这是貔貅帮的规矩,谁失败了,谁就得死!”

    容世功碎了一口,骂道:“这种臭规矩,只怕谁也不能心服口眼。”

    龙城壁苦笑道:“这种规矩要他们心悦诚眼,当然绝无可能,但在嘴里,却是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容世功怒吼一声,又向那辆黑马车冲过去,大声喝道:“貔貅小子,你出来!快快滚出来!老夫要看看你是否有三头六臂!”

    “容老儿,还认得我吗?”马车车辕之上,忽然响起了一个人阴侧侧的笑声。

    容世功脸色倏地一寒,盯着那人。

    “火王高赤?”容世功冷笑一声:“想不到你还活到现在!”

    只见车辕那人满嘴络腮短须,脸膛色如紫酱,神情显得凶厉可怕之极。

    那人姓高名赤,擅用火药暗器,据说跟江南霹雳堂堂主颇有渊源,江湖中人都叫他“火王”。

    在十年前,高赤曾经向容世功挑战,在当年来说,那是相当哄动的一场高手生死决战。

    但哄动归哄动,等到决战之际,却是谁也无缘目睹,原来两人相约在年初二决战,但在初一那天就已提早打了起来。

    一战之后,火王不见了,容世功也有如闲云野鹤般不知所踪。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那一战的结果。例如杨辟邪,还有雪刀浪子龙城壁。

    那一战,是高赤输了,他胸口中了容世功一掌,半死不活地狼狈败走。

    转瞬间十年过去了,高赤忽然又再出现在容世功眼前。他用力拍着胸膛,厉声大吼:“老子还活得很好,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但若再等第十一年那就太不中用了!”

    容世功冷冷一笑,道:“老夫知道你迟早会找上门来的,却没有想到人王也会变成貔貅帮的狗爪子!”

    高赤道;“少废话,咱们今晚再决雌雄!”

    容世功道:“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要打就打,来罢!”

    高赤道:“老子就在这车顶之上跟你打,不敢上来的是老王八!”

    容世功哈哈一笑,道:“别在老夫面前耍花样了,有种的就下车一决雌雄!”

    高赤道发怒道:“他奶奶的,莫以为老子真的怕了你!看掌!”喝叫声中,双掌齐挥,从车辕上猛扑过来。

    容世功冷笑反击,两人四拿相交,高赤立刻向后退了三步。

    容世功冷冷一笑,脚踏中宫,继续进逼。

    高赤怪吼一声,从车厢下抽出了一根木棒,急点容世功的关元穴。

    他这一手棒法古怪之极,容世功看不成虚实,倒也不敢贸然抢进,立时侧身偏左闪躲开去。

    高赤木棒陡地急施,棒尖打着圆子再攻容世功,他一连十一棒着着来势凶悍,居然又把容世功逼退了五、六尺。

    容世功一面后退,一面冷笑着说:“好一手‘大疯魔棒’,但凭着这点伎俩就想一雪前耻,却还是大妄想了!”

    高赤“呸”一声:“你破得了再臭美不迟。”

    容世功哈哈一笑:“要破大疯魔棒,不难!不难!”大笑声中突然矮着身子,反转右掌把高赤的木棒托了起来。

    他一托之后,接着便是伸手一抓,高赤脸色陡变,正待抽棒变招,但是容世功又已左掌加运内劲,向他小腹直击过来。

    这一两下动作既快且奇,所以高赤再也顾不得保住木棒,立时匆匆撒手,身形急剧地向后而倒退开去、他一退之下,便退到那辆黑马车旁边,容世功冷冷一笑:“逃往哪里!”说着,左掌直势急推前。又再击向高赤的右边胸口。

    但就在这时候,龙城壁突然大叫:“容前辈快走!”

    龙城壁一声呼叫,十分响亮,容世功自然听得很清楚,但等到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之际,想退后已太迟了。

    高赤人称火王,自然是擅用火药的高手,十年前一战,高赤也曾用过几种厉害之极的火药暗器杰对付容世功,但结果却还是伤不了容世功分毫。

    但这一次,他已立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容世功炸个粉身碎骨。

    容世功绝对没有想到那辆马车居然全是火药。

    龙城壁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但他却看见了高赤抓起了两枚黑色的弹丸,向车厢之内掷过去。

    那是“五雷天火丸”!

    这种火药暗器可以杀人,但却一定杀不了容世功那样的高手,可是,现在爆炸并不只是区区两枚“五雷天火丸”,还有整整一辆车子的火药!

    马车里根本就没有载着任何人,这只是貔貅公子用来杀害容世功的毒计。

    原来高赤竟然早就抱着和容世功同归于尽的决心。

    他用两枚五雷天火九触发火药爆炸,容世功固然是劫数难逃,而他也是同样非死不可。

    龙城壁很想上前把容世功拉回来,但他这个念头才升起,车厢里的火药已经“轰隆”连声地爆炸起来。

    那爆炸的声音,可说是震耳欲聋,骇人之极,龙城壁只能看见一团扩散得奇快无比的火球,迅速地把高赤和容世功吞噬下去。

    龙城壁只觉得四周热浪逼人,但他的心却一直沉了下去,变得冷如冰雪。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爆炸声终于停止了,那辆马车,那些马匹,还有高赤和容世功,都已被这场猛烈的爆炸炸得四分五裂。

    每一个人都惊得呆住了,即使是貔貅帮中人,也未曾料到高赤竟然会用这种可怕的手段来对付容世功和他自己。

    然而,龙城壁却很清楚,高赤虽然跟容世功早有夙愿,但他有此一着,必然是貔貅公子的刻意安排。

    貔貅公子要杀容世功,所以不惜牺牲一个高赤,高赤也许并不想死,但貔貅公子要他死,他就决不敢苟活下去。

    这当然要有某种手段,而这种手段当然是十分残酷,十分可怕的。

    也只有十分残酷;十分可怕的人才能有这种手段。

    貔貅公子就是这样的人。

    在马车爆炸之后,貔貅公子终于出现了,他是骑着一匹瘦马而来的。

    人长得俊俏马却奇瘦奇丑,但若论脚程之快,天下间比得上这匹马儿的良驹,却又是少之又少了。

    龙城壁当然认得这匹马,因为它就是卫空空的猴子马。

    卫空空把猴子马借给龙城壁,而这一借,是可以借上十年八载也绝无问题。而在不久之前,龙城壁又把这匹猴子马借给了容世功,这种“借上借”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龙城壁知道卫空空一定不会介意。

    若有必要,就算龙城壁把这匹猴子马蒸熟来吃,卫空空也绝不会有半句多余的话说。

    可是,如今容世功死了,猴于马却给真正的凶手骑驭着。

    所以,龙城壁立刻拔出了风雪之刀,遥指着貔貅公子喝道:“你滚下来,你不配骑这匹马!”

    貔貅公子只是淡淡道:“雪刀浪子,正是何处不相逢,久违了。”他还很年青,说话也很温文尔雅,但他却是貔貅帮的帮主。

    龙城壁在三个月前见过他,那一次,貔貅公子正在用严刑对付着一个人。

    那时候,给他整治的人已完全没有了牙齿,他的左边眼珠子给打爆瞎掉了,耳朵给蜡烛烧得完全焦黑,琶琵骨之上还贯穿着一支尖铁棒。

    原来那人是铜王镖局的镖师,而钢王镖局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是貔貅公子要对付的对象。

    龙城壁当然立刻出手救人,他用八条龙刀法逼退了四个貔貅帮帮众,把那镖师救出险境。

    貔貅公子没有追拦,只是冷冷对龙城壁说:“除了医谷的时九公,只怕天下间已没有人能让他再活下去。”

    他这说话丝毫不假,龙城壁立刻背负着那镖师,策骑着猴子马赶往医谷。

    可是,还没赶到医谷,那镖师已经咽气了。

    龙城壁把镖师埋葬后,便开始打探貔批帮,跟铜王镖局间究竟有甚么深仇大恨。

    后来,他又遇上了容世功。

    容世功认识欧阳布甚深,知道这位“铜面天王”是个正气凛然光明磊落的热血汉子,而貔貅帮却是行事手段阴险邪恶,凶残毒辣之极的江湖组合。当他知道貔貅公子准备挑了铜王镖局后,自然立刻就要赶往徐州为欧阳布助拳。

    但貔貅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容世功直至粉身碎骨之际,还是一无所知。

    龙城壁如今也是一片茫茫然,但对貔貅帮的凶狠手段却又加深了一层认识。

    貔貅公子凝视着龙城壁,忽然拍了拍猴子马稀疏的鬃毛,说:“这匹马很丑陋,但听说你和卫空空都当它是宝贝。”

    龙城壁道:“你是不是想杀了它?”

    貔貅公子摇摇头:呵呵笑道:“我怎会杀了这匹马?而且也绝对没有霸占它的打算。”

    龙城壁沉着脸:“既然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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