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雪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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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五 章 雪在哭 (第1/3页)

      泠玉回头一望,只见一人正背向他与杞柔,站在洞中最阴暗之处。

    此人一头散发如同鬼魅,背影稔熟,一看之下,泠玉足下一软,仆倒地上惊呼:“是……你,鬼虎!”

    鬼虎本与聂风父子藏身蛇堆,谁知却蓦地现身,聂风想制止也来不及,此刻就连他父子俩亦在泠玉及杞柔面前无所遁形!

    想不到,鬼虎此番现身,只为对泠玉说“你错了”这三字……

    泠玉不料鬼虎会栖身此洞,更不料洞内还有当晚抢救虎头的长发小孩,最令他震愕的是,坐在这小孩身旁的,正是屠杀老李一家的疯汉,此际正目露凶光地瞪着自己,那柄丢在他身旁的寒刀,仿佛亦在静静的冷视着人间恩怨……

    杞柔却毫不害怕,反之无视聂风父子,雀跃地向鬼虎走去,但鬼虎即时喝止她:“别……过……来……”

    杞柔愕然顿足,他的喝止声是如斯急切,听来甚怕她看见什么似的,她忽然明白了一个她一直耿耿于怀的疑问,恍然道:“我明白了。虎,八年来你从不回来见我一面,就是不想给我瞧见你……这张脸?”

    鬼虎的语气出奇的冷淡:“你……明白……更好……”

    杞柔柔声道:“虎,别傻!由始至今,我对你,都不是因为你的脸,无论你变得多丑也毫无分别,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鬼虎无语摇头,看来并不认为她不会因这张丑脸而变。

    就在二人怅然之际,泠玉已乘鬼虎不觉,蹑手蹑足地爬向洞口,刚想溜之大吉,倏地一条小身影如风扑前把其拦阻,泠玉抬首一望,正是当晚的长发小孩!

    鬼虎陡然道:“由……他……去……吧……”

    他头也不回,已知发生何事,此语一出,不仅聂风、杞柔及聂人王为之愕然,泠玉的错愕更不比众人逊色。

    杞柔急道:“虎,风氏兄弟已伙同过百门众于山腰驻足,泠玉必会去通风报信,你怎可如此便放他离开?”

    鬼虎没有反应,却从怀中掏出一残旧布包扔给泠玉,泠玉慌忙接过,拆开一看,只见布内的竟是半团灰白之物,枯干不堪,看来保存其久,如今猝然重见天日,顷刻随风而化,撒了一地白色的灰,宛如一段久远的、逝去的情……

    然而泠玉在这半团物体昙花一现之间,早看清了那是什么,此际他的脸色甚至比遭人掌掴更为难看,错综复杂,呆立良久,才道:“原来你当初并没有吃下它,好!既然你已把它还给我,此后我俩扯平,下次见面时,你不需要再扮作既往不究,我亦绝不因此对你留情!”

    他说罢看了看鬼虎,又看了看杞柔,终于转身悻悻离去。

    聂风虽没瞧见那半团东西,也略猜知一二,故亦没再阻挠泠玉,只是回到聂人王身畔,但见老父面色一抹铁青,呼气如雷,连忙解开他的哑穴,岂料聂人王即时暴喝:“禽兽!”

    喝声震天,洞中砂石又再飞扬!

    他斜瞅鬼虎,怒道:“你义弟是一头禽兽,你今日不杀他,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鬼虎断续道:“这是……给……他的……最后机会,正……如……先前……我不杀……

    你,也……是……给你……一个机会”鬼虎说着把脸转向聂人王,他看着他,瞪眸不转,一字一字续道:“但……愿……你俩……都不会……令我……失望……”

    此番肺腑之言,聂人王听罢勃然变色,一时间无辞以对,索性闭目装作不听。

    聂风只觉老父自听罢琴音及鬼虎的过去后,双目流露的疯意似渐有改善,他但愿自己并没有看错,此时杞柔却道:“不!泠玉绝对会令你失望!我相信他已赶去出卖你,虎,我们立即走!”

    鬼虎道:“走?好,你……自己……走吧……”

    杞柔一怔,道:“我不走!要走!我和你一起走!”

    鬼虎道:“你……为……何……要……与我……一起走?”

    杞柔急道:“虎,我如今开始明白了,若你是因害怕自己的脸会吓怕我而不敢回来再见的话,那么……你在此雪地匿居,或许只因这里是最接近我的……”她本想说这里是最接近她的地方,却欲言又止,害怕此语一出,鬼虎会当场否认……可是她的话,纵是聂风父子亦完全领会,更何况是鬼虎?

    鬼虎瞿地冷笑一声,冷地根本不像他自己!

    “别……自作……多情!我……主人……在此……救我,且……传我……武艺,情深……义重,我……回来此地……只为纪念……他……”他说的也是情理之言,聂风曾见他如何思忆主人,故他为其主人匿居于此亦不足为奇!

    杞柔固然不信,道:“无论如何,我等了你十三年,只要你愿意,我俩还是可以回头!”

    回头?

    她仍是昔日的她,他却已非昔日的他,如何回头?

    他这张如鬼丑脸只会令她受尽人间羞辱耻笑,难道真要跟他一世活在此雪地不成?

    鬼虎道:“谁要……你……等?你……早……应嫁给……泠……玉,免得他……把我……纠缠……”

    “不!”杞柔忽然抢前,从后拦腰紧抱鬼虎,兀自坚持道:“我不喜欢他,他的心太丑陋!我只对你……至死不渝!”鬼虎的身子一阵颤抖。

    到了此时此地,他还能说些什么,但有一番话,他不能不说,他已有所决定!

    他陡地仰天狂笑,凄厉非常,道:“嘿,你……真的……对我……至……死……不……

    渝?”

    杞柔把脸埋在他的虎背中,柔声道:“你明白的,又何必问?”

    鬼虎冷笑道:“好……”说着突然甩开杞柔的拥抱,回头盯着她!

    杞柔当场呆立,他的脸近在咫尺,她可以把他看得清清楚楚!太清楚了!

    无论男女,当有天发觉自己深爱的人竟然变丑,而且丑得难以忍受的时候,到底该如何办?

    倘若勉强勾留,那自己每夜梦回之时,一睁开眼便面面对一张如恶鬼般的丑脸,简直是一个一生一世也无法摆脱的梦魇,寝食难安!

    可是,倘若一走了之,那自己当初所说的一切海誓山盟,岂非变作慌言,化为泡影?

    真是费煞思量!

    到底应否继续留在自己深爱的人身边,还是——逃之夭夭?

    杞柔的肯眸睁得如铜玲般大,但目光却在不断收缩,目瞪口呆!

    鬼虎皮笑肉不笑地道:“他……心……丑,我貌……丑,你……真的……跟我?”

    杞柔简直无法相信世间真有这样丑的脸,小脚一直的向后退……退退退退……

    她终于退至洞口,泪,恍如江河缺堤,满她的面颊衣襟,她霍地转身离去……她终于逃了!

    鬼虎静立如故,但聂风瞥见他双目泛起一片泪光,这片泪光并没有淌下来,仅在眼眶内自生自灭,无奈随风而干……

    想不到结局竟然会是这样的!竟然会是这样的!

    洞内一片悄寂,悄寂得近乎死,一个痴情女子的心死!

    还是聂人王首先打破悄寂,他倏地喟然叹道:“所谓至死不渝,鹣鲽情浓,到头来敌不过丑脸狰狞,也都不过如此……”他向来高亢疯狂的情绪此刻竟是出奇平静,仿佛完全变为另一个人!不错,到了最后,海枯石烂。永不磨灭的并不是“情”,而是脸,一张丑脸!

    鬼虎回望这个生人勿近的聂人王,发觉他的语气不无唏嘘之意,他的背后,可也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痴心往事!

    他没有细想下去,只觉血气一涌,连忙坐下调息。

    适才他本在紧张关头,却妄自现身,还说了这么多话。沿幸仍能把持,一会已然平复,徐徐道:“我……还要……六个时辰……方才……行功……完毕,此刻不……能走动,无……法……离去,你们……还是……走吧……”

    聂风走到鬼虎跟前,并没有张口说半句话,他以行动来代替说话。他坐在地上。

    失望,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当一个人对某人或某事怀有抱负和希望时,倘若得不满意的结果,便会感到无限失落,甚至悲哀……

    故此,打击对手的其中一个方法,便是叫对手失望。

    泠玉,又会否叫鬼虎彻底失望?

    雪岭孤寂。

    雪岭的夜,似乎较其他的夜更快降临,转眼间过了五个时辰。

    夜幕已深。

    泠玉他果然没有辜负杞柔的“慧眼”,他将要彻底的让鬼虎失望!在这寥寥五个时辰当中,他尽快赶去山腰通风报信,且更已领着风氏兄弟及过百精英上山,他把这五个时辰的作用发挥至最高境界!

    只因为心头一股不可告人的恨!

    鬼虎在风清和身上所留的爪伤已愈,风清鹰的右手虽给扭断,经驳骨后渐无大碍,更何况,他未必须用右手才能舞剑,他左手所使的风花剑法,比右手毫不逊色。

    如今万事俱备,独欠鬼虎,他问泠玉:“泠兄弟,还有多远?”

    泠玉道:“不远了!再绕过这个山头便是。”

    说着向身后过百精英望去,但见众人神色剽悍,心忖鬼虎即使伤愈,甚至加上那个长发小孩及那名疯汉,也势必劫数难逃!

    他满意极了,他早已把那撒满一地的白灰忘掉!

    唯一令他不满面的是,杞柔始终不愿站到他的身边。

    他身旁的风清和心中对泠玉厌恶已极,若非其兄风清鹰如此执意要倚仗泠玉,他绝不会与之并肩同行,有**份。

    就在此时,前方不远正有一条人影摇摇晃晃的步近,柔若无骨,竟是……杞柔!

    杞柔一见泠玉,芳容乍惊乍喜,挥手大叫:“泠玉哥!”一边向他奔去。

    这一着大出泠玉意料之外,杞柔甫走近便投进他的怀中,饮泣道:“玉,我终于看清楚他的脸了,他……确是丑得很,我当场给他吓昏,晕了大半天才醒过来,玉,我这次是死心塌地的跟你了……”

    泠玉温香满怀,好不心旌摇荡,正当他飘然之际,杞柔突如其来的从怀中取出一柄护身匕首,狠狠向泠玉刺去,泠玉身手平庸,怎及闪避?眼看要被她刺中咽喉……

    电光火石间,一只冷静的手紧扣杞柔手碗,透劲一扭,匕首随劲堕地!

    出手的是风清鹰,他甩开杞柔的手,冷峻的道:“我不管你俩恩怨如何,但泠兄弟绝不能死!”

    杞柔恨恨道:“我就是要他死,只要他死了,你们便再难找出鬼虎!”

    她声声娇叱,大义凛然,很难想像一个如此柔弱弱的女子,居然也有英烈的时候。

    原来杞柔并没有给鬼虎吓倒,她只是恨泠玉为何如此没有人性,把与他同甘共苦的义兄烧至不似人形,她赶来,只因要他以命偿还!

    泠玉大难不死,吁了口气,一闻她的痛骂,不禁勃然大怒,道:“呸!贱人,你找死?”说着向杞柔拳打脚踢,把对鬼虎的妒恨,全都发泄在她身上,拳拳到肉,不消片刻,杞柔已给其打至狂喷鲜血,五脏恍要爆裂,飘飞开去。

    泠玉还想穷追猛打,风清和终于看不过眼,一手挡着他的拳头,道:“男儿汉如此欺负弱质女流,不羞耻吗?”

    泠玉见风清和出手相护,二人早有心病,更是怒不可遏,睁目叱喝:“呸,这是我俩私事,与你何干?”

    风清鹰见二人如此下去不是办法,立上前劝止道:“泠兄弟,此刻务以大事为重,若在此耽误下去而给鬼虎走脱,反而不妙!”

    泠玉亦觉言之有理,如言收手,揪起杞柔,瞪着她道:“贱人,本少爷今日就要你看看他有何惨淡收场!”

    杞柔还想以眼还眼,可惜,她已还眼的气力也没有……

    洞内,经过五个多时辰的调息,鬼虎已近功成,顶上正冒出枭枭白烟,显见正如火如荼!

    在旁的聂风瞧见如此情况,不由得喜形于色,道:“叔叔,你伤势进展如何?”

    鬼虎徐徐道:“我……已……尽力,可惜……功力只回复……九成……左右……”

    然而,九成功力总较动弹不得为佳,聂风其实曾心生要把老父穴道解开的念头,希望借聂人王之力为鬼虎解厄,但又怕其一旦行动自如,必会残杀众生,甚至狂性大发时,就连鬼虎也一并干掉,故这念头仅是一闪即逝,不敢多想!

    就在鬼虎聚精会神之际,一条人影突如败絮般给抛了进来,三人一惊,定神细看,赫然是黯然离去的杞柔!

    鬼虎瞧见她遍体鳞伤,口角溢血,气息败坏,似已猜知发生何事,连忙上前扶着她,问:“你……去杀……泠……玉?”

    杞柔虚弱地点了点头,口角的血仍在不断淌出。她的心,可也在同时淌血。鬼虎一反上回对她的冷漠,满脸哀怜,慨然道:“柔,你……这……样……做又……何苦?”

    杞柔强颜挤出一丝笑意,道:“我……我只……是干自己……应做之事,虎,我……

    多么希望……可以与你……在此山洞……守终生,可惜,他们……已经……来……”

    她没有把话说完,已痛极昏倒过去。

    鬼虎缓缓把她放到地上,面容凄戚,聂风也是一片恻然,只有聂人王,脸上却毫无表情,他冷冷睨着这个女子,不知是否在后悔自己曾为她所下的断言?

    正当三人惘然之际,洞外忽传来哈哈的大笑声,是泠玉的声音:“大哥,你快些出来啊!这里有许多大侠们想见识见识你的面孔呢!”

    泠玉语调极为意气风发,鬼虎心知他有意相激,遂沉气不发。隔了良久,又听泠玉在嚷:“大哥,你怎么还不出来啊?你再不出来,我便命人将火把抛进洞中,届时只怕会连累你的杞柔姑娘,和你那两名朋友!”

    此着正是泠玉的杀着!他曾目睹聂人王屠杀老李一家子之厉害,也曾领教聂风的武功,况且洞内阴暗,敌暗我明,故宁愿与风氏兄弟等人于洞外引鬼虎出来,总较深入洞口为佳!

    为怕泠玉真的会如言纵火,鬼虎再难迟疑,纵使仅得九成功力,也誓要出去不可!

    他转脸对聂风道:“孩子,谢谢……你……一直……照顾……我……”

    说着贸然掉头离去,聂风却拉着他残破的衣角,道:“叔叔,我和你一起去!”

    鬼虎回首凝视这孩子的那双眼睛,心中不无感动,于是一手握着他的小手,放到自己糜烂的丑脸上,温言道:“孩……子,你……很……懂事,那……你……便和我……

    一起……去……吧……”

    “吧”字刚脱口而出,鬼虎陡地一指戳向聂风腰际,聂风不虞有此一着,但觉浑身一麻,当场动弹不得,不禁叫道:“叔叔,你干什么?快解开我的穴道啊!”

    鬼虎道:“他们……仅为……我而……来,你们……不用……陪我……一起送……

    死……”

    此时,一直出奇沉默的聂人王突然道:“好!我聂人王敬重你是条好汉,但你若让我出手宰掉你那头畜生义弟,我更多敬你一分!”

    鬼此怎会不明他想出手相助之意?但想及聂风几经艰苦才把其父制服,只为阻止他再度杀戮,倘若因自己安危自解其穴道,恐怕再难把他轻易制服,届时若他再发疯起来,只会贻误苍生,心中实在不忍,摇了摇头道:“不……用了,但愿……待……杞柔……

    醒来……后,你们……能代我……好好照顾她,我……我辜负了……她……”

    他说罢回望昏躺地上的杞柔,凄然一笑,也许,这已是他最后一次如此望她……

    接着,他黯然转身向洞口走去,聂风慌忙呐喊:“叔叔,不要!不要啊……”

    可是,任凭聂风在身后喊得如何力竭声嘶,他也没有回头!

    也许,他本来亦想回头多看他们一眼,可惜,他已无回头的余地!

    鬼虎甫一出洞,但见泠玉正站在风氏兄弟二人之后,身后更有过百持剑人马把他重重保护,好不安全!好不威风!

    泠玉一见鬼虎,登时眉开眼笑,道:“大哥,我们又见面了。”

    鬼虎连看也没看他一眼,像是把他视作死人一般,他的脸容没有失望,也没有怨忿,他只是瞪着风氏兄弟,道:“我……来……了,你们……要杀……便杀吧……”

    风清鹰也没料他会如此爽快,笑道:“鬼虎兄,我两兄弟与你素无过节,此行并非要取你性命,弄至此番僵局实属逼不得已,今日只要你能说出令主子墓地所在,我保证不损你半根毛发!”

    泠玉也在旁插嘴道:“是了!大哥,只要你能把墓穴说出,我放你一条生路又如何?”

    生路?泠玉也会放他一条生路?鬼虎苦笑,道:“我……确实……知道主人……葬身……何处,但……绝不会……告诉……你们的……”

    风清鹰见其如此坚绝,登时目光如炬,道:“鬼虎,开门见山,今日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别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泠玉飞扬跋扈,怂恿道:“是呀!大哥,若你触怒了风大侠,可有你的好受呢!”

    泠玉根本就不关心鬼虎会否泄露墓穴所在,他只是在煽风点火,冀求激战一触即发,他要他——死!

    鬼虎毫无惧色,道:“那……就……看看……你们……可以把……我怎样……”说罢身形急展,沉啸一声,竟向旁直冲而去!

    风清鹰早已注意他的一举一动,鬼虎一动,他亦即时随之一动,一旁的风清和亦无奈中跟着长兄而动,那过百人马见二人急动,全都一起动了起来!

    转瞬间,一众人等尽挥剑朝鬼虎围攻,顷刻杀声嘶天……

    聂风和聂人王虽不是亲见洞外形势,在洞内亦把众人的说话听得一清二楚!

    俟听得清楚又有何用?父子俩如今穴道被制,只得干睁着眼,静等待结局!

    一众人等在洞口斗了一会,杀声便逐渐远去,聂风愈听愈是心焦如焚!

    就在他空自焦急的时候,地上的杞柔蓦地发出一阵呻吟,逐渐苏醒过来。

    她缓缓坐起,一双剪水秋瞳朝四周流转,却已不见鬼虎影踪,惊道:“哎……鬼虎……

    他……他在哪?”

    聂风急道:“鬼虎叔叔已经去了!杞柔姑娘,若你立即替我解开穴道,也许我还来得及助其一臂之力!”

    杞柔讶异于一个孩子竟会言要助鬼虎,他有足够的实力么?可是也无暇细想,刚想问聂风究竟如何解法,瞿地,一个人从洞外闪了进来,一旁的聂人王喝道:“小心!”

    但杞柔刚自苏醒,惊魂未定,顿给扯着如丝秀发,来人正是泠玉!

    原来泠玉自量并非鬼虎敌手,犯不着加入战圈送死,心想不若进洞捉回杞柔,或许在危急时可以用她威胁鬼虎。但其对聂人王父子甚为忌惮,故亦步步为营,谁知进来后见这一老一少穴道被封,又见杞柔意图相帮,遂即时上前阻止!

    泠玉奋力拉扯起杞柔的长发,把她硬拉向后,咬牙切齿道:“嘿,贱人,你总是偏帮外人,真是活得不耐烦啦!”说着一手把杞柔抛向身后,跟着紧盯着聂人王父子道:“又是你们这一老一少,今日遇着我可算你们遭殃!”

    聂人王喝道:“若老子穴道未封,你早已碎尸万段!”

    泠玉哈哈笑道:“好狂妄!就让本少爷先解决这小子再把你碎尸万段!”

    他转向聂风,阴阴地道:“小子瞧你年纪小小,武艺却很不错呢!上次那一腿令本少爷伤得很啊,无论谁曾犯我,我都要他付出代价。”泠玉小气记恨,说话间已举刀劈向聂风,但刀势未去,左腿却被人紧抱,原来是倒卧地上的杞柔。她哀求:“你要杀便杀我好了。”

    泠玉“呸”的一声踢开她,“贱人!用不着争先恐后,横竖你怎样也不选我,待你利用价值完毕,我早晚会把你一刀了结,省得你回到村里把我的事四处张扬。”言罢迅即回刀再劈聂风,但杞柔甚为顽强,又再扑上死命抱着他的腿不放。泠玉一个踉跄,身子向前俯冲,扑下之前双手怆惶在半空发力乱舞,刀柄恰巧打正聂风腰际要穴,聂风登时血气一畅,穴道顿解。

    但泠玉这道蛮劲委实不轻,聂风解穴之余,人亦被击飞撞向身畔之聂人王,两父子一同翻滚地上!

    聂人王被儿子整个身子飞撞,也是全身一震,似乎撞开了不少穴道,但聂风点了他三十六穴之多,也并非一撞便可完全解穴!

    聂风迅即弹起欲向泠玉扑去,泠玉见他能够动弹,不由得大吃一惊,但反应亦甚机伶,他深知此子武功远胜自己,连忙滚到杞柔那方,以刀抵着她的脖子,喝道:“别过来!”

    杞柔已奄奄一息,无力反抗,聂风被逼止步,道:“你太令鬼虎叔叔失望!”

    泠玉被一个小孩如此一说,脸上一红,可是随即化红为笑,狞笑!

    “嘿嘿,失望?我如今就立即去令他失望,你别尾随不舍,否则别怪我对她手下无情!哈哈……”

    到了这个地步,泠玉甚至连所爱的女人亦可杀,这个他曾一度深爱的女人!

    聂风无计可施,惟有眼巴巴看着这头禽兽挟着杞柔,扬长而去!

    他心知泠玉尚要以杞柔为胁,一时三刻不会杀他,眼前急务,还是先去助鬼虎一臂之力再说,然而他这一去,也许会……不!此去之前,他必须先干一件事!

    一念及此,聂风不禁回望聂人王,只见老父居然在闭目调息。他不知自己适才一撞已意外撞开了聂人王不少穴道,如今他其实在全身运功,企图凭内力冲开穴道!

    聂风走到老父跟前,忽地“伏”的一声,竟向老父下跪!

    聂人王双目一睁,眼见儿子向自己下跪,也是一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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