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

    第十六节 (第2/3页)

强与慧黠。

    是什么原故,会令姗姗弱女变得坚强?

    又是什么原故,会令这楚楚弱女藏身于这条不知名的小村?每日为众老造饭送饭?

    不再在慕府安享荣华?

    全因为,她已不想再依赖任何人!

    她希望能自力更生过活!

    过自己认为“对”的人生!

    小瑜乍现,众老已喜不自禁的齐声欢呼:“哇!看!果然是恩公来了!果然是恩公来了!”

    原来小瑜真的是于三年前安置众老的恩公!众老在欢呼之余,还一起上前簇拥着小瑜,七咀八舌的慰问:“唉,小瑜,你真是令我们差点担心死了!像你这样漂亮又贤慧的女孩,倘若遇上什么意外,便真是皇天无眼了!是了!小瑜,你……今天为何这样晚才前来?不是遇上什么事吧?”

    小瑜温柔的笑了笑,摇首轻语:“不,公公婆婆也实在过虑了!小瑜又怎会因事而延误前来?其实,我今日晚了前来,全是因为……”

    小瑜说着,遽然揭开了小车上那盛菜的锅子,方才续道:“完全是因为这个!”

    众老连随朝揭开的锅子望去,只见锅内除了他们每日常吃的菜外,居然还有七、八条烧得香脆无比的——鸡腿!

    “哇!是……鸡腿!我们……很久也没吃过鸡腿了!”众老眼见七、八条鸡腿当前,当下已是“情不自禁”,口沫长流。

    是的!纵然这三年以来,他们得小瑜照顾而得温饱,惟是,小瑜自己也一身粗衣麻布,她每日在市集以胡琴卖唱,从早至晚,还要兼顾众老三餐,省吃俭穿之下,着实也无法给众老美酒佳肴,然而,众老也相当满足,他们满足,只因为他们为了这女孩一片善心而满足。

    只是,此刻美食当前,真是势不可挡!众人登时乐得笑逐颜开,不过,仍然有人在问:“小……瑜,原来你迟了前来,是为了替我们买这八条鸡腿?但你平素节衣缩食,也仅够我们八老糊口,今日,何以会……有许多钱……给我们送来鸡腿?”

    小瑜淡然一笑,答:“公公婆婆请别为小瑜操心!这些鸡腿的钱,是小瑜平素一点一分省下来的,只是今天才拿出来给你们大吃一顿罢了!”

    “哦?”众老益发奇怪:“何以偏要今天为我们送来鸡腿?”

    小瑜温柔的道:“公公婆婆已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今天,是一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因为,我们已相聚了三年了呀!”

    她已经与众老相聚三年?

    岂不是说,她与无名及应雄,亦已分别三年?

    无名要往剑宗苦学剑轮回,小瑜与他分别理所当然,但,应雄仍在慕府,她为何不与应雄一起等待无名学成归来?却要往此穷乡僻壤与一群垂暮老人过活?

    她,为何要离开应雄三年?应雄于三年前拜托不虚所找的人,正是——她?

    经小瑜如此一说,众老当场如梦初醒,又纷纷“啊”了几声,有人又道:“但……

    既然是庆祝我们和你相聚三年,你也该吃一条鸡腿呀!这里却为何仅得八条鸡腿?”

    小瑜心知不妙,知道众老又在担心她自己是否温饱,连忙笑着道:“因为刚才我推车前来之时,已经饿得等不及了!就在途中先自吃了!公公婆婆!我还要替你们执拾屋子,你们还是赶快吃吧!否则鸡腿冷了便不好吃的了……”

    说着,小瑜已一股脑儿跑进屋内,免得众老继续怀疑,吃不安心。

    乍进屋内,小瑜便开始为众老执拾床褥,打理室内每个角落,忙得不可开交;然而,就在她百忙之中,她突然感到胸腹一阵滞闷,脑门也有一点晕眩似的,她慌忙坐下,稍一定神,不禁心想:“啊,这三年来……我一直日以继夜……为生计而忙,是否……真的忙坏了?”

    满以为坐下来便好过一点,谁知再站起来的时候,她又再次感到胸腹滞闷,脑门晕眩,整个人更像是摇摇欲坠似的,她蓦然发觉,原来并非她自己忙坏了!

    她感到胸腹滞闷,全因为整个小屋,突然笼罩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可怕感觉!

    而她感到摇摇欲倒,更缘于,那种笼罩着小屋的可怕感觉,是一种令世上凡人不得不拜倒跪倒的……

    皇者感觉!

    万!

    剑!

    之!

    皇!

    “是……他?”

    “他……终于也找上门来了?”

    小瑜心头陡地一惊,只因为这原是一种她异常熟悉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比诸三年之前,更不知增强了多少倍!更不知到了何种惊天动地境界?

    而就在小瑜正要被这皇者气势逼得快要倒下之际,一只手,遽地从后轻轻扶着她的右臂,及时把将倒的她扶起了!

    那是一只——

    万剑之皇的手。

    小瑜大惊,慌惶收摄紊乱芳心,拚尽气力、勇气回首一望,赫见那个以手掺扶她的人,竟然便是她于三年前毅然离开的——应雄!

    应雄,他终于也来了!

    “你……”

    “你为何会找到……我的?”

    小瑜乍见应雄无声无息的在自己身后出现,一方面在讶异他那骇人的身法道行,一方面却又为自己满身褴褛被他看见,而感到无地自容。

    而最令她震惊的,还是应雄那一头——如血红发!红得就像他自己那颗滴血的心!

    “是不虚帮我找你的。”应雄直截了当的答,更一面将自己身上所散发的皇者气势收敛,免小瑜会被其气息逼至再次摇摇欲倒。

    小瑜乍闻应雄此语,不由问道:“你,找我?”

    “你,为何要找我?”

    应雄直视着她的眸子,仿佛要看进她的心里,他答:“因为,我要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自从二弟前去剑宗学剑之后,你,为何会突然离开?突然销声匿迹?”

    面对应雄此问,小瑜登时一愕,或许,她从没想过应雄会如此在乎她的离开,她只是他的表妹而已,又不是他的……?

    她答:“你想问我为何会突然离开?应雄,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实在很多;第一个原因,便是……”

    小瑜说着凝眸注视应雄皇者的脸,直言道:“慕府,虽曾是我们三人成长之地,却已不复是一个充满愉快回忆的地方;它,已经充满——”

    “卖国贼!”

    是的!自从小瑜知道慕龙早有图谋通金卖国,更知道应雄以自己成为卖国贼来强逼无名发奋之后,慕府对她来说,已是一个骗局,一个遗憾!

    “应雄,我小瑜虽身为女子,但,我仍然自觉是炎黄子孙!仍然自觉是中国人!试问一个中国人,又怎能忍受自己长居通金卖国的慕府?”

    “即使我人微言轻,无论怎样对人说,也不会有人相信慕府通金卖国,我亦根本无力阻止你们,但,我也再不能留在慕府,这只会令我有一种同流合污的感觉。”

    同流合污?想不到,原来三年前小瑜不辞而别,只因为她虽为女子,也如此爱国?

    她坚决和慕府划清界限!看来,小瑜是真的成熟了。至少,她的大姊荻红,却仍然心安理得地在慕府内享受荣华富贵。

    应雄给她如此一说,适才脸上逼人的气势竟骤化为一片黯然,他苦笑:“所以,小瑜表妹,为着与我慕应雄这个卖国求荣的人划清界线,你便宁愿不辞而别,也要到这穷乡僻壤自力更生,宁愿照顾这群无依无靠、需要你照顾的老人,也不要留在我慕应雄这卖国走狗身边?”

    小瑜虽坚持自己原则,惟听应雄出言反骂自己卖国求荣,更看见他一脸黯然,不期然感到自己适才出言甚重,连忙解释:“不!应雄,我并不是在骂你卖国求荣!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便不奢求荣华富贵,怎会‘求荣’?但我却知道,你,一定会如言‘卖国’的……”

    应雄苦笑:“想不到,算来算去,你竟然是最明白我的人。”

    小瑜道:“我们三个曾同甘共苦,不单我明白你,就连英名表哥亦明白你的为人;他更清楚,你誓会言出必行,所以,他才会真的发奋向上,誓要回复武功打败你……”

    小瑜说着不由无限怜惜的看着应雄:“应雄表哥,你这样做……又何苦?你可知道,我除了因为不能忍受自己长居慕府这个卖国的地方而离开外,也因为,我实在不想看见你俩………兄弟相残!这根本毫无意义!”

    “我想干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所以才会离开。”

    “你为英名表哥所作的牺牲,我全都晓得!我真的不忍看见你和他生死拚搏,我很害怕看见……英名表哥的剑,会刺进你的心房……”

    为何小瑜会害怕看见英名的剑会刺进应雄心房?是因为她明白他的苦衷,她害怕看见他最后为成全他而死?抑或,其实她太害怕失去一个亦对她非常重要的人?

    可惜,应雄聪明一世,却笨在一时,他竟没有细意咀嚼小瑜这份衷心流露的感觉,一份甚至连小瑜也不自知的感觉……

    他只是无奈的道:“我明白你与我俩一起长大,任何一个死伤,你都不想看见,但,这一战,还是会打下去的!”

    “小瑜,你可知道,在这三年以来,我每日通宵达旦在干些什么?”

    小瑜愕然!从应雄身上所散发的那股足令苍生窒息的皇者剑气,小瑜也知道,他看来在这三年之内,曾不惜任何代价也在增强自己,否则他的头发便不会……

    小瑜又无限痛惜的看着应雄那头红发,摇首:“应雄表哥,你消瘦了!也……沧桑了!但,小瑜真的不明白,何以你要不顾一切增强自己?”

    应雄看着她,一字字答:“因为,我希望他能打败我!”

    小瑜一怔,随即问:“你……既然希望他能打败你,你只消不再进步,由他打败便是,何以……还要不惜一切,甚至……连头发也……变红,变怪了,也要增强?”

    “你不会明白的!只因我要他打败的,并不是脆弱的我,而是……”

    “最强的我!”

    “只要他能打败最强的我,那末,他才是空前绝后、人神共拜的——”

    “天下无敌!”

    “而且,我既以卖国来挑战他,便得尊重他!若我故意对他承让,便是看不起他的实力,也是对他的——最大侮辱!”

    “这是强者战斗当中,对自己对手最崇高的尊重!”

    “但,若……英名表哥真的无法打败你,而你……却打败他呢?”

    “不会的!他一定会赢!”应雄极具信心的答,不期然翘首看着窗外快将夜幕低垂的天空,又若有所思续道:“以我如今的境界,已经开始本能地感觉得到,在这世上,除了有剑圣这股无敌剑气正在威胁着我,还有些不知名的力量威胁外,更有一股我异常熟悉的感觉,正在滋长、重生;它,将会是一种更为无敌的感觉,一种可能空前绝后的神话感觉;我对二弟,比对我自己更有信心!”

    原来,就连应雄亦已感到,无名正在重生?小瑜听毕更是着急起来:“那,应雄表哥你明明自知此战必败,为何还坚持一战?这……根本毫无意义……”

    “不,是有意义的!因为我要亲眼看他变得多强!我要亲眼看看他如何以他的最强力量,击败最强的我!唯有这样,我方才安心可向我娘及其母秋娘交待!这是两个女人毕生的期望!也是我慕应雄毕生的期望!我拼死也会成全她们的!啊哈……”

    应雄说时凄然一笑,笑声有多悲凉就有多悲凉,小瑜不由鼻子一酸,她忽然鼓起勇气,一手捉着应雄的衣袂,苦苦相劝:“不!应雄,我……们三个曾一起同甘共苦,我们三个……本就像是一家人,我……决不让你死在英名剑下,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走的了……”

    对于小瑜的不舍,应雄是明白的;他认为,她一直视他如大哥,有这种反应实属理所当然,只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办,他不得不狠心一点!为了令她对他死了不舍之心,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告诉她一件事,一件关乎他身世的事:“小瑜,你认为,我们三个仍然是一家人?”

    “是的!我们……是一家人!永远……永远都是!”小瑜肯定的答。

    “也许,你错了!也许,其实我应该一早告诉你及英名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记否三年前,当我俩带着已废武功的英名回慕府之后,我和我爹在房内谈了许久?”

    小瑜怎会不记得?那一次,应雄曾在房内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呼!她与英名,从未听过应雄的声音会如斯绝望!

    应雄开始木无表情的道:“那一次,我爹不但将他图谋通金的事告诉我!他,还告诉我一个最后秘密!一个令我相当震惊的秘密!”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小瑜开始感到,应雄将要说的秘密极为不妥!

    果然!应雄定定看着她,木然地吐出一个教她万料不到的秘密:“那个秘密,是一个关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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