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剑二十二

    第六章 剑二十二 (第3/3页)

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道:“施主,要不要吃点东西?”

    聂风神情一片迷悯,竟似毫无所觉。

    和尚怔怔的望了他片刻,只有把馒头放在他身旁的草堆上,道:“馒头就放在这里,施主自便好了。”

    说完自己拿了一个嚼了起来。

    但三个馒头下肚,聂风仍显得出奇的死寂。只眉字间仍然透着一股猛兽的气息。

    和尚终于忍不住坦言道:“施主!贫僧法号不虚,看你眉头紧锁,目露忧虑,似对这世界毫无眷恋,未知贫僧可否助你一解疑难!”

    聂风早知此人武功高强,并非等闲僧侣,但他心中的死结又有谁可解得了?遂懒懒的翻过身,毫不理会。

    不虚高喧一声:“阿弥陀佛!”突又接口念道:“地上凡情朝露过,如何灭却心头魔……”

    “心头魔?!”

    聂风立即转过身,望着不虚。

    不虚缓缓念诵道:“魔由心生,莫再执迷不悟了……

    夫亦空兮妻亦空,

    黄泉路上不相逢。

    朋亦空兮友亦空,

    各赴前程道不同……”

    语音悲切,似在反问苍天,反问世人,肚情为何如此不堪?

    聂风细听之下,脸上不禁动容,“朋亦空兮,友亦空……不正是他与断浪的写照!”

    “为何世人如此执拗?如此不快乐?虽知道天地不仁,对万物毫不怜惜,故万物誓必自强,唉………我佛慈悲……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于,色不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无牵挂,无牵碍故……”

    不虚诵经之声娓娓传入耳中,宛若佛音劝导。恬静祥和。

    赶车的粗壮汉子不知什么时候己停止歌唱,如痴如迷,一动不动。

    风一直紊乱的心境如遭洗涤过滤,一切怨恨俗虑皆去而无踪,耳中只闻:“远离一切颠倒梦想,究竟淫粱……人若要解开死结,就必须放弃所有执着……”

    湖波荡漾,微风习习。聂风在这数天本无法入睡,现因心经引导,且从小便习冰心诀,亦不禁安然进入梦乡……

    第二大清晨,又是新的一天开始。

    空气还是那么新鲜,阳光还是那么明媚,赴车汉于的歌声也还是那么粗野。

    只是人,少了一个。

    ——不虚和尚。

    “咦,那和尚呢?”

    聂风掠下车,经过一夜酣睡,晨曦下更是异常焕发。脸上的烦忧亦一扫而空。

    他心中究竟悟到了什么,

    他想到哪里去?

    聂风刚一抬脚,赶车的汉子立即从后面奔过来,笑嘻嘻道:“朋友,慢走啊!我唱了这么多年,只有你听得最有耐性,你真是我的知音啊!”

    聂风拍右他的肩膀,认真道:“老实说,你的歌声令人十分舒畅,我亦开朗了不少!”

    赶车的拍手笑道:“太好了!我还有些曲子未唱完!”

    聂风道:“请!”

    赶车的欢叫道:“好!就让我再为你高歌一曲!”

    扯扯喉咙,义大唱起来:“对山的姑娘……美又甜哩……”

    聂风就在这粗壮,豪迈的歌声中疾然离去。

    因为歌声虽好,他却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急着去办。

    ——什么事?

    等——-

    剑圣只有等。

    一阵凉风吹未,一行大雁缓缓的飞过他的头顶,有种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寞。

    无名到底还在不在世上?他还会不会来?

    剑圣胃叹:“无名啊无名!你我皆将一生心血贯注剑道。当我握起剑时,我便可以感到你那象剑的心仍在跳动,你一定在世!快出来和我一见!”

    募然指尖一凉,一个毛毛虫竞缓缓的蠕动到他两指缝间,剑圣脸上立即升起一种无法描叙的表情,冷冷道:“这条绝路的尽头只有死,绝对无回头之路………”

    双指一夹,“噗”,毛毛虫的碧血飞溅。

    这时,对面的密林中突然升起一个人影,慢慢的逼了过来。

    剑圣瞳孔一缩,目光已出鞘的刀紧紧的盯住了这个人。

    难道他就是无名?

    难道无名真的来了?

    聂风心中枷锁释然,神采焕发,兼程赶到了凌云窟。

    凌云窟洞口一旁,各立一道石碑,正是断帅与聂人王之墓。

    当年聂人王葬身凌云扈,至今死因未明。十二年来,聂风犹未能查出真相,一直耿耿于怀。

    今日立于墓前,更是神色黯然,凭吊无言。

    这时又一个人影缓缓的走到断帅墓前。

    聂风连看都不敢朝他看一眼。

    因为他知道,来的无疑就是断浪。

    断浪紧握着拳头,突然大声道:“爹,孩儿与聂风在墓前三年一战,己令我武技精进良多,无论元凶有多大本领我俩也誓要将之手刃,以慰爹和伯伯在天之灵!”

    聂风胸臆间马上燃起了一一堆火。相同的年龄,相同的仇恨,己可以迅速弥补他们心中的裂痕。

    聂风终于鼓足了勇气,半转过脸凝望着断浪。

    但他却发现断浪早已在坚定的凝望着他,眼里充满了鼓励与信赖。

    聂风首先开口道:“浪,当日的事,我承认太冲动,你的苦衷我明白……”

    断浪己满足笑意道:“风,能得到你的谅解就最好!”

    聂风突然移开了目光,沉声道:“不过,有一点你要明白,我始终是天下会的人,既然你我立场对立,不若我俩在凌云窟之战,就索性于天下会战场上见个真章吧!”

    他说话前,深恐断浪不悦,谁知断浪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无比欢欣道:“好,战场上诀斗!这样比试,会更有意义得多!”

    聂风大喜,他的目光又重新与断浪对视。交织在一起。

    他们并没有回双方矛盾立场而互生芥蒂,反之,在二人目光之中,自然透发出一股崇高的——

    战意!

    良久,断浪才道:“风,剑圣已约战雄霸,两日后在天下会决一生死,你还是早点回去,助雄霸一臂之力吧!”

    说完,脚下一点,人己轻飘飘的倒飞出十丈。

    聂风扬扬手,大声道:“后会有期!”

    四个字后,便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聂风不由得一阵惆怅,正待离去,倏地,背后传来一声沉雷般的咆哮:“呼!——”直震人心弦。

    而且,声音更发自于——

    凌云窟!

    聂风猛地转身,盯着其黝黑深沉的洞口,就如张口噬人的魔鬼,似隐藏着无限的诡异与危机。

    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聂风不由自主的朝洞内查探……

    当年自己与断浪二人老父被洞内不明物体所袭,尸骨无存。自己虽矢志追寻丧父倪端。但此次再行步进,便有可能揭开多年无法探究的秘密,不由得感到阵阵惊心。

    更可怕的是,每踏进一步,洞内传出的呼吸声便越重,还夹杂着几分仓惶的嘶喊,就如一个负伤极重的巨兽在痛苦的呻吟。而且,愈近洞内,里面的腾腾热气仙愈是浓密……

    终于,聂风解开了这一切的缘由。

    首先,映入他眼内的一个青铜色的大鼎,鼎内熊熊大火映着一个人影,四肢竟被杯口粗的铁链牢牢的缚在洞内两大石柱之上。

    虽发戟回赤,唇裂龈血,怪吼连连,聂风犹可一眼看出,这人竟是——

    步,惊,云!

    聂风不由失声道:“啊!二师兄!”

    步惊云闻声瞪着他,两颗充血的眸子直似要弯出眶来一般,声音近似嘶哑道:“放我出去!三师弟,快替我解开那老匹夫所封的穴道!”

    聂风没有动,他双眼如锥般盯着步惊云。

    ——步惊云绝非泛泛之辈,能将其收服者,莫过于一个剑。

    剑圣!

    心念至此,步惊云的声音己变成哀呼道:“不能再等了!我求你快放开我吧!”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此刻竟委屈相求,似己惊至极点。

    聂风却仍没有动,怔怔的望定着步惊云。

    步惊云惨号一声:“我受不住了……哇!”

    这时,聂风才突然道:“二师兄!当年我父之死,仅无一人知晓。我只想问你一句,家父究竟为谁所杀?”

    最后一句,讲的历烈无比,步惊云为之一怔喃喃道:“当年……”

    目光落在火鼎之上,熊熊烈火燃起了他当年在凌云窟的一切……

    那惨况使其毕生难忘,亦构成他对凌云窟产生莫名恐惧的主因。

    他忽然嘶叫道:“是……火麒麟!火麒麟!”

    “火麒麟?!”聂风顿觉一愕。

    他万料不到自己追查多年的元凶竟是一头异兽。

    独孤鸣,释武尊,断浪。三个人急奔赶往天下去。

    释武尊忽然笑赞道:“断兄弟,原来当日你力议留步惊云一命,竟是留有如此惊人的杀着。”

    断浪只淡然道:“当然,此刻放步惊云离去,就等如在天下会引爆炸药,他们三帅兄弟必然内杠,到时决战之日,咱们自然稳操胜券!”

    独孤鸣始终一言不发,心里却暗道:“这断浪年纪轻轻,心计竟是如此阴鳖远虑。释武尊一直对他推荐赞许,看来绝非过誉!”

    释武尊道:“断兄弟,欢怪你早说要收拾秦霜,实不费吹灰之力,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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