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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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变生意外 (第1/3页)

    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两个很奇妙的人在很奇妙的情景下,谈了起来。

    远处仍有喊杀声,但由喊声中可以听得出搏斗的情形并不激烈,江不群明白,这神秘的老者对他的属下早有示意,王者食与申刚是处在受困的情形之下,在自己这方面未曾有结果之前,他们两人既不可能“胜”,也不至于“败”。

    江不群虽仍保持着他惯有的从容与镇静,但他整洁的貌表却已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一袭挺直飘洒的长衫已经撕开了两条裂缝,口鼻中流出的鲜血使脚前染了腥红的一片,此外则是满身的泥泞与尘土。

    那神秘老者则更加狼狈,因为他是由烂泥坑中爬了上来,满身都是乌黑的泥浆,头脸双手,也都是一样的沾满了污泥。

    江不群取出一方雪白的绢帕,揩拭唇角鼻下的血渍,与脸上手上的污泥,一经揩拭,那雪白的绢帕立刻变得肮脏不堪。

    他自嘲的摇摇头,松开手指,那幅绢帕无力的掉到了地上,这虽是一个小动作,但那老者却直着眼道:“看来你对什么事都是满不在乎。”

    江不群笑笑道:“就算我在乎,又有什么用处,倒不如我们轻松地聊聊。”

    他就在坐了下去,地上是烂草污泥,但他看也不看,也许是因为伤势的关系,使他不能再挺直地站着。

    那老者就在他五尺之外,两人面对面的坐着,江不群由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吞下了一颗紫色的药丸。

    那老者瞧着他道:“你吃的什么?”

    江不群道:“不是仙丹,也不是疗伤圣品,只是一种普通的补药,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一颗!”

    那老者摇摇头道:“我的药也许比你的更有效用!”

    也自顾取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然后闭起双目,趺坐养息。

    江不群冷冷笑道:“现在好像不是你调养的时候,你说过我们可以进行一些交易,现在,我等着要听听是什么交易!”

    那老者叹息一声,答非所问地道:“你的武功造诣,大出于老夫的意料之外,老夫的伤势不轻!”

    江不群点点头道:“在下也有同感,你不但武功的造诣出乎我的想像,你的剑法招式使我摸不着头脑,更使我吃惊的是你也能使出那一招‘悲鸿折翼’!”

    那老者变色道:“你知道那一招的名称?”

    江不群平静地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第二次接这一招了!”

    那老者神情木然地道:“第一次是……”

    江不群冷笑道;“自然是尊夫人了,但在下可以大胆的说一句,她在这一招上的成就要比你高明得多!”

    那老者哼道:“方才一招相搏,你我伤势相若,如果她比我高明,为什么你能不死,至少你也该受了重伤才对……”

    江不群笑道:“关于这一点,在下实在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是你自己去问尊夫人吧,但以在下判断,贤伉俪之间,只怕已经有些不大和谐了!”

    那老者咬牙道:“你能够猜得出她与我是夫妻,可见你的确高明。”

    江不群笑道:“这不是我猜出来的,而是尊夫人告诉我的。”

    那老者急道:“她究竟告诉了你些什么?”

    江不群笑道:“我曾问过她的丈夫是谁,她亲口告诉我是丁令威,至于你们之间的不和,则是你告诉我的!”

    那老者两眼瞪得滚圆地道:“我告诉你的?我告诉过你什么,我几时见过你?”

    江不群笑道:“事到如今,你还隐瞒什么,你要我来云梦,你指称你的妻子是女魔,因为你知道只要我来了云梦,会有两个必然的结果,而这两个结果,都是你所希望的……”

    目光凌厉的逼视着他又道:“第一,你希望我能杀了葛毕氏。第二,你希望葛毕氏杀了我。你似乎算定了我必然会与葛毕氏一争长短,不论我杀了葛毕氏,还是葛毕氏杀了我,对你都是有利的,但你还是不放心,所以你才自己又跟了来……”

    那老者叫道:“我不懂你说些什么?”

    江不群笑道:“你应该懂的,这是你一贯的手法,以大洪山谋杀少林、峨嵋掌门为例,先是利用胡飞花,又在胡飞花背后跟上玉娇娇,背后还有你亲自出马,第一步失败,还有第二步,第二步失败,还有第三步,终于你是成功了!”

    那老者呼了一声道:“这事我承认。”

    江不群道:“那么该谈谈你所说的交易!”

    那老者把声音放得低低地道:“如果老夫助你,你可以把那女魔除去!”

    江不群笑道:“这就是你与我的交易?”

    那老者凝重地道:“她才是你真正的敌人,虽然她不曾杀了你,那是因为……哼,反正她迟早会要你的性命。”

    江不群冷笑道:“这是你的想法,在我却认为你是想借助于我的力量……”

    微喟一声又道:“你是个工于心计的魔头,但这件事却未免想得天真,云梦大泽五十里方圆之内,都在她的控制之内,就算我会答应,也是没有可能的事了。”

    那老者笑道:“你顾虑到的是什么?”

    江不群道:“你我的伤势大约都不可能再经恶斗,至少要有一个时辰的调息,方可恢复到八成功力,葛毕氏的精明不下于你,只怕她很快的就会找来此处,结果如何,是很难料断的事。”

    那老者神秘地一笑道:“你估计的不错,这里发生的事,她很可能十分清楚,如果她想在这段时间里要我的性命,也并不难办到。但是,我敢确定她不会杀我,至少在目前说来,她还有依赖我的地方。”

    江不群道:“纵然她不会杀你,也会有比你更精的算计,你很难成功。不过,我还是同意与你合作,但我也有条件!”

    那老者道:“你说吧!”

    江不群道:“你要诚实而坦白的回答我几个问题!”

    那老者哼道:“这是你附加的条件?”

    江不群摇头道:“我以不宣布你的秘密为交换。”

    那老者神秘的笑道:“我有什么秘密?”

    江不群平静地道:“丁令威,难道你还要装样,你是个欺世盗名,而又一心为恶的匹夫,你的布置十分严密,但却也是漏洞百出……”

    微微一顿,悠悠接下去道:“你府中的地下建筑,起码是十年以上的工程,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证明你是真的丁令威,其次,我可以举出一百个以上的证据,譬如说你既能创造出无数个酷似的丁令威,为什么还要使真的丁令威活了下来。那丁吟雪胆子再大,也不敢带我去见地牢中的真丁令威,因为在那之前,她曾经严词拒绝过我要见她的义父。自然,当你经过安排之后,才使她带我去地牢见你,那地牢中的丁令威,就是现在的你,这一点该不会有错吧……”

    那老者微微一笑,并没开口。

    江不群继续道:“你所以宣布夫妇双双风瘫,是使人转移注意,不论武林间发生了什么大事,也不会怀疑到与你们夫妇有关,以你在武林江湖中所创下的地位声望,是绝对可以使人信得过的……”

    那老者道:“你的判断都很合情理,但如果我是真的丁令威,仅是宣布风瘫就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造出假的丁令威,岂非多此一举?”

    江不群冷笑道:“那是你留的退步,以你对每件事都要布下三着棋子的作风看来,这更加合理了。不论你对江湖武林抱的是什么企图,你要大干一场则是不易的事实,如果你能杀尽武林中人,或是使整个武林颤栗在你的脚下,你的身份是真是假,都无关紧要。但如果你不幸而败,你就可以诱称受制于他人,故囚于地下,大不了把伪装你的人与知道这秘密的人杀掉,死无对证,仍可保存你往日的威名!是则虽然你失败了,但与你在武林中的声望地位无损,仍可徐图再起,对不对?”

    那老者笑道:“这说法也有道理……”

    江不群沉声道:“难道你还想否认?”

    那老者从容地道:“你疏忽了一件事,如果我是真的丁令威,则老妻该是‘素心慈腕’左无瑕,而不是那女魔葛毕氏。”

    江不群笑道:“名字是人取的,只要她高兴,她可以拥有一百个名字,甚至一千个名字。”

    那老者道:“纵然你不认得左无瑕,至少你该见过坐在软榻上的假左无瑕,她与葛毕氏像么?”

    江不群道:“完全不像,这点不用你说,左无瑕如有葛毕氏的容貌,武林中早就传扬开了,也不会把你的义女丁吟雪誉为天下第一美人。”

    目光缓缓一转,又道:“对于这件事我有一个比较坏的判断,也许你把左无瑕杀害了,葛毕氏是你二次婚娶的妻子,甚至是不曾婚娶的姘妇,自然,这都是秘密进行的事。”

    那老者苦笑道:“随你怎么说吧!但事实胜于雄辩……”

    江不群冷冷地道:“你还有什么事实可以列举?”

    那老者道:“只有一件,但却足以推翻你的一切想像。”

    江不群道:“说出来吧!”

    那老者悠然笑道:“事实不是徒耗空言,说是说不出来的……”说话之间,却去向脸上摸索,竟小心翼翼地扯下了一副人皮面具。

    江不群怔怔住了。

    在人皮面具之后,是一张与丁令威截然不同的脸孔,左颊上有一条刀疤,面色白惨惨的,显得平板而冷凉。

    江不群像被人兜胸踢了一脚,同时也使他的思绪为之陷入迷乱之中,似乎再也理不出一个头绪。

    但他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好精巧的面具。”

    他不是轻下断语的人,在没有充分的佐证之前,他不会指说他是丁令威,从入襄阳丁府到进入云梦大泽,每一件可资采信的佐证,都足以证实这位“主上”就是丁令威自己,然而摆在面前的答案,却是否定的。

    他把头转了开去,悠悠地问道,“不是丁令威你又是谁?”

    那老者笑道:“老夫葛天朋,这名字对你也许完全陌生!”

    江不群点头道:“在下的确没听说过。”

    葛天朋把面具上的泥土小心的揩掉,又小心的戴了上去,使他再恢复了丁令威的面貌。

    江不群仔细凝注着他,那面具实在精巧得令人难以置信,虽然他眼看着葛天朋把面具摘下又戴上,但他仍然无法看得出破绽。

    他十分懊丧,一切的猜测推断已经在葛天朋的面具上完全落空,这些日子的奔波、艰险,并没有使他揭破谜底。

    他必须再静下心来想想,但他却偏偏再也静不下心来。

    迷惘之中,他似乎记起了一件事来,那是他在襄阳丁府见到丁吟雪之后,他最初怀疑丁吟雪为丁府的真正统治者,而后却又发觉另有幕后之人,丁吟雪不否认,而且曾说过两句使他难忘的话是:你无法找得出那幕后之人,如果你真能找得出,你一定会笑掉大牙。

    这话曾使他得到很大的启示,那就是这“主上”的身份,是个他所熟知的,而又想不到的人物,否则怎会笑掉了大牙。

    丁吟雪的话绝非无由而发,只有丁令威真正是的幕后之人才会符合丁吟雪话中的含义,但事实却又完全不是。

    除开丁令威之外,还有什么人能使自己笑掉了大牙,葛天朋,不但名字陌生,那面目也是从未见过的人,又怎会笑得出?

    葛天朋笑笑道:“江公子,你在想什么?”

    江不群也笑笑道:“我想的问题很多,但你却不见得会回答我!”

    葛天朋毫不迟疑地道:“为了你我可以有一次愉快的合作,我可以有限度的答覆你的问题。”

    江不群瞧了他一眼,摸着下巴道:“你既冒充了令威,为什么却又不承认丁令威?”

    葛天朋笑道:“你该知道丁令威夫妇已经双双‘风瘫’,我不能使本该躺在软椅上的丁令威跑到云梦来杀人!”

    江不群冷笑道:“那么你为何不去掉丁令威的面具?”

    葛天朋道:“也许因为我有掩饰本来面目的习惯,也许是我认为没有去掉的必要,因为我本是截了蒙面的黑布而来,没想到……”

    江不群冷冷的接口道:“看来你我倒有些同病相怜,我没想到你不是丁令威,你没想到我会抵得住你狠毒的剑法,更没想到我会不丧命在你那招‘悲鸿折翼’之下……你想与我合力除去葛毕氏,想来早有存心,但你为什么却先是要置我于死……”

    葛天朋道:“老实说,你能把葛毕氏杀死,是上策,葛毕氏把你杀死,是中策,我与你力去杀葛毕氏,是下策!”

    江不群道:“果尔我与你合力诛除了葛毕氏,你能有把握把我除去?”

    葛天朋认真地道:“你是很难对付的人,所以老夫说这是下策。”

    江不群笑道:“但你的中策也不高明,你认为葛毕氏比我容易对付?”

    葛天朋道:“她更扎手,但她虽是我的心腹大患,但目前却需要我,而且她不像你这样与我作对,一心要使真相大白于武林,所以要列为中策,如果你杀死了葛毕氏,则你必然也已一息奄奄,所以老夫相继而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你一并除去,那时放目武林,已是唯我独尊,故而列为上策……”

    微喟一声,苦笑道:“现在却只能进行下策了!”

    江不群冷笑道:“你可曾想到过还有下下之策。”

    葛天朋摇头道:“没有,老夫是善于用脑之人,早已考虑周全了。”

    江不群道:“虽然你不是丁令威,但你却是你属下之人口的‘主上’,也是眼下兴风作浪的魔头,杀死少林、峨嵋派掌门的凶手,如今捉到了元凶,一样是真相大白于世,一场武林魔劫就此烟消云散……”

    声调一沉,道:“你该知道你眼下已经非我之敌,因为你伤势较我为重。”

    葛天朋不在意的笑道:“那么你为何还不动手?”

    江不群道:“动手不难,我想使你自己觉得悔悟,源源本本的说出你的来龙去脉、动机目的,我可以设法替你开脱……”

    葛天朋摇头道:“江不群,这是你的梦想,老夫已经说过,要告诉你的事都是有限度的,你永远无法使真相大白于世……你对这场武林浩劫究竟知道多少?”

    江不群冷笑道:“我不需要完全明了,只要捉到元凶,就是我的目的,擒贼先擒王,这话你该知道。”

    葛天朋笑道:“不错,但是除你之外,谁知道老夫是贼中之王,谁能为你做证,而且,你又怎能确定老夫是贼中之王……”

    江不群道:“如不是你,就是令妻葛毕氏,只要除去你们两人,天下江湖武林,必可立趋太平。”

    葛天朋阴阴的笑道:“你确信没有错误……如果你真的能够如愿,除去了老夫与葛毕氏,而江湖中类似的杀劫依然层出不穷,甚或变本加厉,你将向武林中如何交待,老夫是藉藉无名之人,你能拿老夫的尸体交差,谁能够相信你,到那时不但会使武林中的同道笑掉了大牙,也许怀疑你才是真正的主凶,使你有口难辩……”

    江不群道:“我不会杀你,我要使你亲自向武林同道说你的经过!”

    葛天朋长笑道:“我什么都不会说,如果老夫当真武功不敌,被你所擒,只有立刻一死了之,你什么都得不到,什么都无法证明,你该相信无法阻止我的‘死’吧?”

    江不群道:“老贼,你用不着用这些话来淆惑我,襄阳丁府中的一切人与一切事,都能证明,我并不在乎你死与不死……”

    葛天朋笑道:“你既知道老夫是每件事都预布三着棋的人,如何会如此疏忽,不在事先想到这一点?”

    江不群道:“离开丁府时,你有了另外的布署?”

    葛天朋摇头道:“没有,一点都没有。”

    江不群奇道:“那么你的话岂非故弄神秘?”

    葛天朋笑道:“你初到丁府时曾误认丁吟雪为丁府的主宰,实际上她却是老夫的属下,而现在……”

    微微一笑,住口不语。

    江不群一怔道:“莫非你不是‘主上’?”

    葛天朋道:“是,老夫就是他们口中的‘主上’,但在老夫之上,却还另有主上,老夫的生死与武林大局并没有多大影响!”

    江不群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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