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剑发虹飞北斗寒

    第二章 剑发虹飞北斗寒 (第2/3页)

人心中猜想:“那大概就是传闻中的:玫瑰花符’吧?”

    而近乎凝结的空气中,一念大师一身紫袈裟,无风自扬,口宣佛号,缓缓自地面长身而起。

    这一刹那,单剑飞算是将大师面目看清楚了。

    长方脸,卧蚕眉,丹风眼,直鼻宽口,严而威的面孔上,此刻正满布着一层浓炽的紫色。

    其余十二僧,相继起身。

    一念大师返身向殿中走去,十二僧举步相随,前后次序颠倒,原来的阵形却没有变动分毫。

    一念大师带领着“极品紫莲阵”,“极品紫莲阵”则引导着千百道发光的视线向殿中逐步移去。

    极品紫莲阵于白衣女子座前丈五左右扎住脚,一念大师立掌一躬,冷冷说道:“贫僧一念,少林三十三代掌门人,现在问候女檀越安好。”

    白衣女子明如秋水的双眸在纱孔后面一阵闪动,忽然脆声一笑道:“记得二十多年前,‘玫瑰花符’初次出现武林时,大师尚是‘达摩院’的‘住持’……”微微一顿,浅笑着接下去道:“恭喜你了,大师。”

    一念大师直起身来,垂眉冷冷答道:“这一点,也许正是敝寺的不幸。”

    这种省略的双关语,是沉痛的。十二僧,一致默然垂首。白衣女子淡淡一笑,不在意地道:“有人批评大师欠缺礼貌,果然一点不假!”

    一念大师纹风不动,冷冷接口道:“非惟贫僧如此,少林历代掌门人,差不多都是一样,从不为一己之利害关系而讨好个人,同样的,这也许就是少林之所以能维持到今天的原因!”

    白衣女子微笑道:“今天以后呢?”

    一念大师沉声道:“因果前定,该怎样,便怎样!”

    白衣女子微笑道:“擅人达摩殿罪当如何,大师能否见教?”

    一念大师冷冷答道:“女檀越明白!”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道:“佛家重缘,讲因果,当劝人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之妙谛,又道是‘佛无不度之人’,偶尔误犯,难道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么?”

    一念大师重重地接道:“如果女檀越能从来的地方立即退出去,贫僧愿辞掌门之职,并自今日起,闭关三十年以谢师门!”

    白衣女子笑问道:“除此以外呢?”

    一念大师冷冷答道:“少林十三僧准备听由我佛慈悲超度!”

    白衣女子连连点头道:“好,好,好!”略顿,缓缓接下去道:“以名门正派自居的武林十三派中,本仙子一直是独重少林,果然没有错,像那些什么‘剑派’、‘刀派’的,骨头软得可怜,令人越瞧越觉得没有出息,唉!唉!大师,您是白白自苦了。

    少林十三僧,以及殿外中所有的武林人物,闻言均不禁一怔,心想:“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白衣女子语毕,眼神一闪,忽然轻喝道:“少林僧人们,看这个!”

    右手一拂,左手那方白纱应势飞去,掌心上的紫色物事立即显露出来!

    “紫玉玫瑰”?不,“紫玉如意”,少林一派,至上尊严的代表!

    一念大师脱口一声低“啊”,殿内外,不论僧俗,全为之呆住了。“玲珑紫玉如意”乃少林最高信物,既然连掌门人一念大师都感到意外,那么,它怎会跑到这位女罗刹手中去的呢?

    一念大师木立着,心底黯然默忖:“本寺如意信符,只剩一件尚在外面,据册载,是上代于某年赠予‘七星剑’桑云汉桑老前辈,唉唉!照此看来,二十多年前那场鲜有人知的‘花剑’之会,落败的,十有**是‘七星剑’桑云汉桑老前辈!”

    二十多年前的“花剑”之会,在武林中,确是一段鲜有人知的秘辛,今日在场之人,除了一位一念大师,以及三院堂三名一字辈的住持,大概是很少有人知道这事的了。

    白衣女子明彻的双眸注定一念大师,淡淡问道:“大师要不要鉴定一下真伪?”

    一念大师目光一垂,合掌俯身,声浪微颤地向上答道:“少林第三十三代掌门弟子一念僧,现于尊如祖训的紫玉如意信符之前,恭候持符人,随意差遣。”

    白衣女子将紫玉如意扬了扬,笑道:“很简单,即率诸僧退去一旁也就是了!”

    一念大师颤声答道:“谨领如意法谕。”语毕,直起身,转过苍白的脸孔,微微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长柄紫玉如意,领着十二僧,走去偏殿,低首鹄立。

    白衣女子衣袖一抖,手中“如意”已换成一朵“玫瑰”,明眸四扫,然后向殿外阴阴喝道:“‘五剑派’掌门人何在?”

    对了,五剑派的掌门人呢?直到此时,所有的人才警觉到今天的中心问题。

    千百对眼光如闪电般交投互射,就在这时候,五名身材不一,但脸色却同样凝重,同样穿着黑长衣的中年人,人手一只大檀木盒,以同等矫捷的步伐,从前殿月牙门走进来,穿过庭院中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通路,直奔达摩殿。

    五名黑衣人走至白衣女子座前,并立着,然后俯身放下手中木盒,掀开盒盖,向上齐齐一躬,接着,一声不响,返身又从原路退出。

    五只木盒中盛放着的,赫然竟是“华山”、“青城”、“长白”、“昆仑”、“峨嵋”

    五位掌门人的五颗首级!

    也许时间上稍为迟了点,不过,五剑振掌门人毕竟是履行前来少林达摩正殿听候发落的承诺了!

    白衣女子眸光一寒,怒声叱道:“这是谁的主意?”

    这是谁的主意呢?五个都死了,活着的,谁也无法答复。五名黑衣汉浑似不闻,健步如飞,眨眼间于前殿月牙门中消失不见。

    八名紫衣少女,一个个目注白衣女子,脸上均露出待命之色。

    白衣女子秋波一阵闪动,忽然摇摇头道:“可恶的不是他们儿个,算了!”接着,抬起眼光望去殿外,一种远近可闻的语音,冷冷接下去说道:“去年,八月十五夜,在王屋山盛平峰顶,本仙子曾向五剑派掌门人这样交代:‘玫瑰花符再度视事江湖,第一道命令是,武林中从此不容许有使剑者及佩剑者存在。’今天,本仙子重复一遍,并添附数语:‘暗中习剑,或有习剑之意图者,一经察觉,罪相等,杀无赦!’”

    单剑飞至此,这才明白“了凡”大师不许他唱那两句歌词,“五剑”毁剑,以及今天不见一人佩剑的原因。

    当他想及自己包裹中正有一截断剑,同时猜测那半部秘芨可能就是半部剑诀时,心头不禁一阵寒凛,然而,当他目光再扫去殿上,瞥及那五只盛放人头的木盒时,又止不住怒火升腾,暗暗咬牙道:“今后,我第一个立志习剑,我就不信剑术一道会在邪恶势力下从此沦丧,而永远出不了光扬此道的奇才异能之士!”

    白衣蒙面女子语毕,冉冉自莲座起身,一阵衣影错乱,主婢九条窕窕身形,相继自殿顶天窗中联翩穿飞而去,庭院中,随之纷乱起来,单剑飞身躯一转,第一个飞奔出寺。

    离开嵩山,单剑飞开始朝洞庭方向进发。

    三天后抵鲁山;这三天内,他已将达摩三绝招模拟纯熟。

    第四天起,他开始阅读那半部秘芨,一上来,他全以强记方式,只记文字,不及文义,打算先记熟全文,然后再慢慢参悟内容。

    第七天,到新野,他已记住十之六七。

    第十天,到襄阳,半部秘芨,他差不多已能全部默背了。

    襄阳,乃荆楚之旧属。其地西接粱益,与关陇近接咫尺;北上河洛,水陆可兼。前人有赋云:“汉流东下,楚山南峙,据吴蜀之上游,压平楚之千里。”欧阳修赞其“风流余韵,霭然被于河汉之间”。唐人萧颖士且视之为“天下之喉襟也”。

    单剑飞到达之日,正逢元宵佳节。

    他因连日赶路辛苦,见城中到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一时高兴,便暂时停留下来。

    不一会儿,天黑下来了,大街上,华灯高烧,弦歌处处;单剑飞信步所之,走完大街又小巷。

    他看到不少悬着金漆招牌的客栈,也闻到一阵阵酒莱香气自一些饭铺中飘送出来,他都不敢问津,怀中有限的一点银子,来处不易,而且未来的日子还长得很,能省一文是一文。

    他走着,走着,最后,终于感到有点累,也感到了饿,便找个小吃摊子歇下来进食,可是,他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找来找去,说什么也找不着;张望而行,不觉路之远近,正自蹙额无计间,前路忽为大群闲人所阻。

    单剑飞停步抬头,迎面是座高大府第,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三声鼓声,接着有人大叫道:“中了,中了!

    单剑飞拢近引颈望去,为之恍然大悟:“原来在打灯谜!”

    他看清后,一时技痒,忘记饥饿累,忍不住向前面挤了过去。

    高大的门楼下面,一字垂悬着六盏可以旋转的六角宫灯。

    宫灯之上,另悬六盏小红灯,分别标着“卷帘”、“虾须”、“解铃”、“系钤”、“拆字”、“会意”六种“谜格”。

    每盏宫灯后面,均立有一名长衫中年人,主持传递、赠彩及补贴空缺谜位。再过去,一张红木条桌后坐着主事人,旁悬大鼓,鼓旁包封堆积如小山;单剑飞暗忖道:“不知谜出的怎么样,气派倒蛮大的呢。”

    单剑飞自人少林,先后经“百非”、“百尘”两僧督教,不担经史有成,即琴棋书画等杂学亦曾猎涉,对灯谜,自不外行。

    他知道,灯谜在古代,原有二十四格之多,而近世流行者,不过七八格而已,今日此间能备六格,已算相当不错的了。

    在“卷帘”、“虾须”、“系钤”、“解铃”、“拆字”、“会意”等六格中,他认为别的都有取巧途径可循,惟有“会意格”最难,而猜起来,也惟有“会意格”最饶趣味,因此,他向最末一盏宫灯前面走去。

    最末一盏宫灯前,围观者远较他处为多,但是,人们都站得离灯远远的,这是灯谜出深了常有的现象,多数一方面好奇,一方面又怕站近了久久不能猜中一条而难为情,单剑飞充满信心,所以,他老实不客气的越众往灯前凑去。

    单剑飞站定,首先落入眼中的一条灯谜是:“柳腰软摆,花心轻折,露滴牡丹开打四书一段。”

    单剑飞看了,眉峰不禁为之微皱。

    他知道这段文字出于西厢,在西厢中尚不怎样,但如将它单单摘出,且射四书一段,就未免有点过分了。

    他无法想象圣贤之言中曾有那一段能适合这个谜面,于是,用手一拨,转过去,再看下面一条。

    第二条是:“孺子不可教也打唐诗七言一句。”

    这一条,单剑飞倒觉得非常有趣,思索了片刻,一时却找不出适当的一句来,心想,等全部看完,慢慢再想不迟,于是,又将这一条拨了过去。

    第三条是:“百合打唐诗五言两句。”

    单剑飞沉吟半,仍然不得灵感,便又顺手拨开,下首忽然有人轻轻一笑道:“这又不是‘走马灯’,阁下拨慢点好不好?”

    单剑飞双颊为之一热,循声侧脸望去,发话者竟是一名五官俊秀,年纪与自己不相上下的紫衣少年。

    他见紫衣少年正以一双明赛荷珠的眸子含笑打量着自己,不禁讪讪笑了一下道:“真没有想到这些谜如此难猜。”

    紫衣少年敛眉道:“这里的主人该打之至。”说着,不知怎地脸孔竟也红了一下。

    单剑飞还以为对方也跟自己一样,始终没猜着一条,闻言反倒暗慰,于是附和地答了句:“可不是”眼光又向灯上移去。

    这时,隔灯对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大笑起来道:“拿纸笔来,老汉猜着这条了!”

    所有的眼光,立被吸引,会意格这边大概尚属首次发利市,很多别处的闲人都纷纷挤了过来。

    单剑飞看那老人年纪总在七八十之间,一身蓝布袍,稀稀疏疏几根山羊胡子,相貌虽不佳,精神却颇健旺,这时正咧着两排黄牙左右顾盼着,等候纸笔取至,灯旁值事中年人一面挥手要纸笔,一面含笑向老人间道:“老先生打中的那一条?”

    老人用手中旱烟筒一指道:“这一条!”

    那名值事中年人眼角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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