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插翅飞去

    第十九章 插翅飞去 (第2/3页)

剑飞来到长安。

    刻下的单剑飞,心情正处在极端的矛盾之中。神威宫所在,日前只他—人最清楚,他,要不要将它透露给君山方面呢?假如那样做,正合兵家借刀杀人,引虎相争之计。然而,他能那样做吗?在地利上,在人力上,如果由玉帐宫向神威宫发动攻击,玉帐圣宫,显居不利地位,他对玉帐仙子并无好感,但叫左右花相及十二金钗那批无辜的少女奔赴一场血劫,也实在有所不忍,尤其尤其他尚未弄清楚传闻中的圣女,是否就是恢复自由的云师师。另外,最使单剑飞不能释于怀的,便是那天鬼女只说了一半的那句“像你这个老鬼师父又怎么样?哼哼,他今天,还不是还不是“还不是”怎样呢?不论这句还不是下面该接的是句什么话,可以断定的,他师父,今天一定还活在人世。理由是:鬼女接着的那句“他死了”,说得实在太勉强了。师父一定仍然活着,这是个令人激动的证实,可是,底下的问题是,师父如活着,他老人家在哪里呢?还有,假如云师师尚未恢复自由……

    在长安,单剑飞思念着师父七星老人,思念着玫瑰圣女云师师,同一时候,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另一位多情的少女,却在思念着单剑飞。她,便是关外那位四川唐门惟一的后裔,“**倩女”唐心仪。单剑飞离开关外,是在仲夏,而现在,夏天过去,秋天已来了,关外风沙,也随之愈刮愈大……漫天风沙中突然出现心上人英俊的身影,因为心上人在离去时并未约定何时再来关外,她期待,也可以说是幻想着,幻想着何日才能冲出这片风沙,奔向关内,奔向天涯,奔向海角,奔向心上人的身边……不幸的,**倩女唐心仪,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焦思苦待中,想获得的,没有得到,结果,一场血灾已在暗中悄然掩近。丐帮七老在中毒之后,该帮总舵那位盂香主曾经这样说过:“用毒解毒,自以四川唐家最为出色,不过,四川唐家自从三十年前,遭了‘鬼女’阴美华之母‘瑶台罗刹’那场惨杀之后,是否尚有后人留下,实在颇成问题……”事实上,唐氏一门,当时的确也只留下两个活口,一位唐老夫人,一位年幼无知的唐公子。之后,老夫人携公子辗转潜赴关外,十余年后,公子成家,生下现在这位唐心仪姑娘。但由于老夫人未传那位唐公子武功,一对儿媳于行动戏耍之际,竟双双为猛虎所伤,失血过多,以致不治而亡。“瑶台罗刹”之夫,当年系不慎失手丧于唐老先生之淬毒暗器,瑶台罗刹不怨其夫之习艺未精竟率众血洗唐家满门,唐老夫人以劫后之身,万念俱灰,本拟息下怨怨相报之心,就此定居关外,所以未教唐公子武功,现因独子身亡,痛定思痛,觉得生死有命,尽逃避也不是事,于是一面暗中召集以往之门生故旧,一方面又将绝学再传之孙女唐心仪,以期待东山再起良机。

    那天,那名黄衣分宫主曾向唐心仪恫吓:“原来你们一家子躲来天山?嘿嘿,那可好,今后有你们这一家瞧的也就是了!”糟就糟在**倩女之后并未将这段话报告唐老夫人,以致大祸已日近临头,隐居关外秘谷的这—家尚是浑然无所觉……那是一个初秋的夜晚,饭后,唐老夫人坐在庭院中,轻轻抚摩着孙女手背,怜惜地问道:“丫头,这几天来,你老是茶不想,饭不思,到底什么地方不舒服,怎么不跟奶奶讲明?”心仪姑娘只是垂首不语,老夫人默然片刻,最后轻轻一叹道:“其实,就是你口头不说,奶奶也知道。”心仪姑娘抬起脸,欲语还休,终又伏下身去低低唤了一声:“奶奶……”唐老夫人缓缓掉过头去向一名女婢交代道:“去请胡总管和郝总管!”女婢出去不久,领来高大的胡总管,以及那位矮矮胖胖的郝总管,两位总管人院,并肩垂手而立,静待老夫人吩咐。

    唐老夫人望了孙女一眼,沉思有顷,终于抬起脸来向两名总管庄容盲道:“老胡、老郝,你们两个自小追随先夫,可说是唐家的老人,也可说是心仪这孩子的叔祖辈……”胡郝两总管一致惶然躬身道:“主母言重,奴才们不敢当。”唐老夫人改了颜,接下去轻叹道:

    “四川唐家,有名的只是擅于用毒和解毒,唐家的人,心地并不毒,别的不说,就像你们这两条血性汉子,如唐家有亏待你们的地方,你们也不会呆到今天了,但是,扛湖上,一提四川唐家,唉唉……”郝总管不安地道:“奴才等本是老主人身边一介僮仆,蒙老主人不弃,除授以一身武功,并赐传唐家秘学,恩厚如天,杀身不足以言报,主母如今这样说话,莫非奴才等近日有甚差错,如有,尚乞主母明训……”唐老夫人连连摇头,笑道:“老郝,你误会了。”说着,手向四下一比,又接道:“你们这就去收拾一下,老人以及纵关外这一带雇用的,一律予以遣散,今夜收拾好,明天我们便可以上路了。”胡总管眼中发亮,兴奋地道:“主母意思,是不是返回川中故居?”唐老夫人点点头道:“是的,—个人上了年纪,常常会想到出生和长大的地方,老身这把骨头,实在不愿就在此埋骨关外石片风沙之中。”

    唐心仪喊得一声“奶奶”,已激动得跪下身寺去,紧抱着祖母双膝,失声呜咽起来。

    就在这时候,前面屋顶突然有人冷冷发话道:“回葬故土?哼,今生大概没有希望了!”话发声中,四条黑色身形,魅影般当空飞落,胡、郝两总管一声惊啊,双肩一挫,便待迎向来人扑去。唐老夫人身子一挺,左臂护住心仪姑娘,右手寿拐一抡,沉喝道:“且慢!”胡郝两总管连忙煞住身形,为首那名黑衣蒙面人嘿嘿冷笑道:“迟早难逃一死,何必多费周章?”唐老夫人一反素常之龙钟老态,双目中现出了遁人寒光,缓缓对来人道:“这位朋友说得不错,唐家只剩得一老妇、一孤女,不但逃无可逃,实际上也已经是不值得一逃的了。”语音一沉,静静接下去道:“不过,阁下口音甚生,年事也似乎知之有限得很,老身离开中原武林,已将近半个甲子之久,实在想不出,四川唐家有谁曾在什么地方开罪过像阁下这等年轻朋友们,所以,朋友,你们这次来,很显然的,是受了他人差遣;既然朋友们对此行满具信心,朋友们何不大大方方的扯下面罩,按江湖规矩,先对老身祖孙明白晓谕一番,然后再行动手?”黄衣蒙面人哈哈一笑道:“请将不如激将,佩服,佩服,到底姜是老的辣!”说着,反手一把拉去脸上那层黑纱,露出一张年轻而英俊的面孔,唐老夫人注视之下,眉峰微蹙,似乎仍然看不出来人是何来路。发话的这名黑衣人似是四人之首,当下一挥手,喝道:“统统以本来面目见过唐老夫人!”其余三人,奉命唯谨,发号施令者随着面纱除去,豪然介绍道:“蔡分宫主、林护法、姬护法!”

    介绍完毕,反指自己鼻尖,傲然一笑道:“区区在下,公孙长虹,在目前的神威宫中,亦属护法之一,不过,将来从这儿回去之后,就要辞护法而接金锦统领之职了。”唐老夫人喃喃道:“神威宫……”公孙长虹阴阴地道:“前此‘武林四美’中的‘鬼女’阴美华,便是敝宫的东官娘娘,这样说,对在下诸人此行之任务,老夫人大概明白吧?”一听“鬼女阴美华”几个宇,唐老夫人神色倏然大变,回身以手中拐杖将爱孙唐心仪姑娘逼开几步,又朝胡、郝两总管缓缓扫了一眼,然后颤巍巍的,向公孙长虹一步步注视着走了过去。公孙长虹后退一步,锵然一声脆响,长剑已经人手。唐老夫人脚下不停,沉声道:“公孙大侠不必客气了!”公孙长虹道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脚下一滑,拧身左旋,剑划半弧,斜斜点出。唐老夫人拐杖一挑,便向来剑格去。剑拐相触,进出金星火花,双方试过敌手功力,招式展开,两条身形顿时卷入一片剑光拐影之中。胡、郝两总管大喝一声,双双扑出,立由林、姬两名护法接住,那名蔡姓黄衣分宫主走回**倩女唐心仪姑娘,嘿嘿奸笑道:“剩下本座,只好陪陪姑娘了!”但听唐老夫人厉喝道:“仪丫头快逃!”庸心仪手无寸铁,秋波滚闪处,突向西厢房顶纵身窜去,蔡姓分宫主嘿嘿一笑道:“跑?嫌迟啦!”足下一点,如箭射出,剑挟寒芒,径奔心仪后心。四川唐家成名全在用毒解毒方面,如论其他方面之武功,实不足与各派抗衡,这位蔡姓分宫主,幼受那位神秘的神威宫主苦心调教,不但一般武功不逊当今一流高手,且于暗中习成“天地隐翁”之“大罗印”,连“白衣七儒”都占不了上风,唐心仪姑娘白然更不是这厮的敌手了。

    胡、郝两总管瞥及小女主人身处危境,同时撒开对手,暴叱一声,双双向蔡姓黄衣分宫主背后扑去。蔡姓分官主虽有刺中心仪姑娘的机会,然因身后劲敌已至,不愿落个与敌皆亡,是以半空中一个转折,借长剑横挥之力,斜斜落去八尺之外。

    经此一来,立即产生了一个必然的悲剧。有如大风刮起千层巨浪一般,蔡姓分宫主追取唐心仪姑娘,胡郝两总管追取蔡姓分宫主,而林姬两护法,则又跟在胡郝两总管之后,结果,唐心仪姑娘安然进入西厢房,胡郝两总管虽然及时救了他们的小主人,然而在奋不顾身的情形之下,他们自己却投有逃脱厄运,林姬两名护法长剑所至,胡郝两总管,一个断腰,一个穿心,鲜血泉喷处,同时了却两条忠心耿耿的生命。唐老夫人睹此惨状,五内俱裂,手中拐杖一滞,也险些被公孙长虹长剑所伤。不过,令唐老夫人差堪告慰的是,孙女心仪姑娘还算听话,在目前,她只要唐家还能留得一线命脉,也就死亦瞑目了。然而,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唐心仪姑娘进去西厢房,根本不是为了脱身,她进去只是为了西厢中放着她的宝剑和暗器、革囊,当老夫人心情一定,正待一意舍命与敌相拼之际,西厢房中人影一闪,唐心仪姑娘已然手执宝剑,再度扑入斗场。唐老夫人跺足—叹道:“要命的小冤家……”唐心仪挺剑纵出,忽然不见了胡郝两位总管,刚刚咦得一声,脚下突然踢着一件软绵绵的物体,低头一看,不禁骇然发出一声尖叫。

    蔡姓分宫主一声不响悄然掩去心仪姑娘身后,这时阴笑着一伸手,便向心仪姑娘背后秉风大穴并指戳去。唐老夫人,目光一转,急急格开一拐,同时促声惶呼道:“丫头,背后……”唐心仪姑娘自小经老祖母刻意传授,一身武功虽然无惊人之处,但因先天秉赋过人,兰心意质,亦非一般泛泛武林人物可比,这时听到老祖母出声相誊,纤腰一拧,侧内尺许,看电不看一眼,反手便向身后打出一蓬银雾。蔡姓分宫主一声惊啊,闪避不及,一把淬毒梅花针扫数射中面门!现在,四川唐家的淬毒暗器,在三十年之后,第一次又于武林中显出它令人谈虎色变的威力了。那位蔡姓分宫主心术不正,乐极生悲,他在中针后,已知事情有点不妙,掩面急退,连右手长剑都弃而不顾,只觉满脸麻痒难禁,以袖力拭之下,一只衣袖立为血肉所化的黄色脓水浸透,睁眼四望,眼前已是昏黑一片—-瞎了!黄脓下淌,淌到什么地方烂到什么地方,没有丝毫痛苦,只依稀感觉到肉蚀骨现,一阵夜风吹来,凉意阵阵钻入骨髓……这种恐怖会使人发疯的……终于,蔡姓分宫主一声厉呼,一头撞去墙壁,脑浆进溅,当场呜呼。公孙长虹心头一寒,退后数步仰脸大呼道:“统统下来,围而杀之!”呼声过处,四处屋顶,突如飞蝗般扑下二十余条身形。怪不得公孙长虹会于先前显得那么样的满不在乎,怪不得自战火点燃后前院始终不见一名家丁奔入救援,原来全谷早巳在死神掌握之中,神威宫这次来的,并不只是第一次现身的四名高级头目,刀剑纵横,星月尤光,唐老夫人一身是血,拐招零乱,步履踉跄,**倩女唐心仪姑娘,宝剑早已脱手,这时全凭着一袋暗器四下迎拒,但是,暗器毕竟是有限的,打出一把少把,打出—样少一样,而日在心急意乱之下,准头欠佳,伤敌极微,这时,一袋暗器已渐告罄。

    在半个时辰之前,天山脚下那片无垠荒漠中,突于蒙蒙月色下出现两条灰色身形,身形指向的,正是秘谷这一边,两条身形由小而大,由远而近,有如春燕点水般飞掠而来,并肩起落,速度快极。看情形,二人似乎正在较量着彼此的轻身功夫;然而,一路下来,二人始终同起同落,根本无法分出谁先谁后。最后,出脚快到了,于六七丈之外,二人蓦地同时发出一声长啸,身形起处,箭一般双双一扑而前。身形着地,两条身躯宛如风中摆柳,上身一阵摇晃,双足却不移动分亳,紧接着,二人同时扭头望去对方的脚跟,两双脚跟,水线平齐,依然高下难分。一人大喝道:“不行!”另一接口喝道:“是的,分不出高下宁可重来过!”身躯一旋,四臂齐伸,同时互相抄起对方手腕,四腕互持,瞑目凝神,似正分别查察对方真气运行状况。

    片刻之后,先前发话那入突然哈哈大笑道:“这下还有可说的没有?”另外那人缓缓启目笑道:“是的,我的情况似乎差些。不过,我身上这只葫芦尚有斤半酒,你那只葫芦还有老酒几许?”先前那人怔了怔,语为之塞,这边这人话一完,已自腰间将葫芦解下,旋开盖子,仰起脖子咕碌咕碌的大喝而特喝起来。先前那人突然一声大喝道:“我想起来子,酒是我出的钱!”—个虎扑,伸手一抄,已将葫芦抢了过去,咕噜咕噜,长鲸吸水,一口气吸得点滴不剩.掷还空葫芦,二人相对哈哈大笑。抢酒喝的,是个带发行者,这边—人则是一个须发如载的弓背驼子,两个不是别人,正是“百尘和尚”和“胡驼子”前此七星剑桑云汉座下,名赫一时的白丁双将!

    白、丁二人笑了一阵,胡驼子四下望了望问道:“这刻离你住处还有多远?”百尘和尚笑道:“远得很!”。胡驼子勃然大怒道:“你开什么玩笑?”百尘和尚笑道:“谁在开玩笑?你仁兄想不想喝酒,你先说!”胡驼子瞪眼吼道:“焉有不想之理?全是废话!”百尘和尚笑道:“那么,你想想看,值此深更半夜,如果去了我处,那个哑巴你知道,见了酒就头痛,我将拿什么待客?”胡驼于感然道:“难道站在这里就有酒喝不成?”百尘和尚向谷中深处一指,笑道:“最多再走里把路!”胡驼子咽着口水叫道:“那就快走啊!”百尘和尚笑了笑,转身前导,胡驼子跟在后面,不住催快。百尘和尚脚下快是稍为快了点,但仍快得有限,胡驼子有点冒火,百尘和尚适时回过头来笑道:“老白,别这么猴急好不好,现在要去的并不是咱老丁的别墅,人家是有身份的,可不像咱这般吊儿郎当,尤其当家的又是两位妇道人家,话说在前头,就是到了,也得先忍住点……”胡驼子好像忽然想了起来似的,脚下一顿道:“对了,来时你只说这儿隐居了一户人家,要让我知道了,一定会大吃一惊,刚才你诿称必须守密,如今快到地头,你怎么还不说出来?”百尘和尚低低说了一个字:

    “唐”

    胡驼子双目一亮,正待要说什么时,百尘和尚摇摇头道:“不早了,快点走吧。”二人继续前行,不一会,箭栅在望,百尘和尚探手人怀道:”等我发个信号……”胡驼子凝神之下,突然惊呼道:“不好,快!”一语未竟,双臂振处,突如鹰隼般射空而出。百尘和尚怔得一怔,马上也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牙一咬,双目怒睁,紧接着纵身跟上。先前,胡驼子所听到的,正是唐老夫人一声厉呼死亡前最后的一声厉呼!等到胡驼子第一个赶至,唐老夫人早已力竭撒拐,僵绝在一片血泊之中。那位公孙护法虽然凭一身精绝之剑招赢了这一杖,但是,他为这一杖所付出的代价可也不轻,除左肩中了一拐,一条在臂已无法灵活运用外,右手小指,亦于无意中被**倩女唐心仪姑娘打一支淬毒梅花针,这位公孙长虹狠就狠在这里,这时,他掩着伤肩,退去一边,只感到右手小指略为有点麻木,竟连看也不看一眼,剑往地下一插,横掌一挥,自行将一根小指削断。继那名黄衣分宫主撞壁自尽之后,林、姬两护法中的林姓护法也已中毒身亡,此刻,惟一未受伤的姬姓护法,正向四下里远远围定的众武士挥手喝道:丫头暗器已完,去拿她下来!”

    姬姓护法的话没有错,唐心仪姑娘一袋暗器的确已经空空如也,娇躯摇摇欲坠,脸色苍白,呼吸喘促,真力也似乎早巳耗尽,值此千钧一发,岌岌可危的刹那,白将胡驼子,恰好适时赶至。胡驼子大吼着—扑而下,人如疯虎,双掌运转有若飞蓬,狂风呼呼,当者披靡。

    众武土连人影都未看清,霎眼之间,已给劈翻七八名,那位姬姓护法尚不识相,长剑一挺,便待攻上,胡驼子一声断喝,那管你什么剑或刀,单掌一扬,和身当头扑来,这种恶狠状的打法,姬姓护法似乎尚是第—次见到。长剑去势略缓,胡驼子已全身欺近。结果,胡驼子左胁下被划了一剑,姬姓护法却给劈得脑袋歪去一边。再接着,生力军又到,丁将百尘和尚之狠猛辛辣,几与白将胡驼子同出一模,左右开弓,一起手便报销了四名武士。人立暗处的公孙长虹一看大势不对,长啸一声,纵身上屋,余下的三五名武士听了啸声,一个个忙得如丧家之犬、黼网之鱼,纷纷腾身追随。

    白丁二人为了抢救唐心仪姑娘,无暇追赶,胡驼子上前正想问个清楚,百尘和尚一个箭步,出手便点了唐心仪姑娘昏睡穴。胡驼于讶然道:“老丁,你这是做什么?”百尘和尚嘘出一口气道:“她投有受伤,只是元气耗损过度而已,如果让她看了这种惨状,她一定受不了,由她静睡几个时辰电好。”胡驼子点头不语,百尘和尚望望老夫人尸身,再望望胡郝两总管的,不禁黯然垂泪道:“总算托天之幸。我们两个如不是玩笑比赛一阵轻功,恐怕连唐家最后一丝血脉也留不下来了。”胡驼子恨恨道:“哼,亏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刚才,你要是在入谷时,脚下稍微再快一点,说不定连唐老夫人……”百尘和尚轻轻一叹道:“夫复何言……”胡驼于一想及自己也曾停下来问话,并不全无干系,语音一顿,便未再说下去,这时,顿了顿改口道:“现在怎样办?”百尘和尚道:“你山去四下转转,如果贼人已然宁部退走,你就在高处担任守望,唐姑娘我去屋内加以调理,等天亮后,再作区处。”

    三个时辰之后,天亮了,唐心仪姑娘也因时辰已足而自行苏醒过来。不过,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唐心仪于醒转后,态度竟然出奇的冷静:她等“丁将”介绍“白将”完毕,仅淡淡的说道:“请两位伯伯放心,侄女儿不会看不开的,侄女儿只有两个要求:第一,侄女儿要亲运祖母灵骨,返葬川中故居。第二,请两位伯伯帮忙打听神威宫所在,侄女儿一定要亲刃那名公孙贼子。”双将见她能够节哀顺变,不禁相与大慰,胡驼子连忙抢着答应道:

    “好,好,都依你!”百尘和尚也道:“只等这儿料理完毕,立即上路,为了行路方便,希望贤侄女最好改易男装。”

    匆匆过了三天,一辆白幔素车,开始横涉沙漠,缓缓驶向关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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