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秘老妪

    第二十一章 神秘老妪 (第2/3页)

江船却似乎有点特别。

    在这条巨型江船来到之先,傍着江岸,已有数十条小型快船,成马蹄形,散散落落围泊在江面上,后到的这条巨型江船不偏不倚,正好驶入马蹄形的中间空档里,远远望去,那数十条小型快船就像有意排成这种队形,守候在那里专等这条巨型江船来到后加以拱衙似的。

    尤其令人奇怪的是,这条江船自从落碇泊定后,广阔的舱面上,即未再见有人出现;而四周围那些快船,自顾炊食,亦无人对这条透着怪异的巨型江船加以理会。

    酆都城中,市面萧条,船只停在这里,除了收购一点土产,便是补充船上人员之粮食,这条巨型扛船既然无人上下,岸边靠搬运生活的苦力们也就马上对它失却兴趣,一个个于岸边张望了一阵之后,又复纷纷散去……

    天黑了,夜渐深沉,酆都城归入一片岑寂,而城外的江面上,却相反的渐渐热闹……

    首先,江船舱口的两盏风灯被取了下来,接着挑出的,是两盏斗大的油纸红灯,起上一边一个仿宋体剪金大字:“神”“威”!

    同时,篷顶主桅上,亦有一盏绢制方灯冉冉升起,绢灯每一边,均绣着“公孙”两个隶书小字:“公孙”两字的周围并圈有三道金线镶框;冒看上去,就好像这是条官船,而公孙两字,正是船上这位官员的姓氏似的。

    土桅上方灯升起时,四周快船上,早已静悄悄的分别出现一名劫装大汉,那些大汉们的数十双目光,在方灯上升之际一个个目不转睛,仿佛他们虽然知道这条江船来自何处。至于船上主人之身份,却仍须等待这盏方灯升起后,方能确定一般。

    方灯升起了,所有的大汉,目光均是直,心底同时讶呼道:“来的竟是‘金锦统领’?”

    人汉们上身挺得很直,似是,下身一双腿却止不住软了下来,刹那间,同时跪下船头。

    江船舱面上,从容走出一人,一身金锦劲装,外披一袭软绸风衣.手扶腰际剑把,奕奕双睛自黄纱孔中四下‘扫,似甚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回身向船舱中一招手,三顶小轿由六名黑衣人自舱中抬出。

    三顶小轿在形式上稍有区别,中间一顶,黄篷赤杠,轿角并副以金翅孔雀各一,两旁两顶,则一色为常见之蓝布小轿,三轿抬出,接着走出十二名锦衣剑士,这些锦衣剑士单看外在气派就比四下里那些劲装壮汉要强得多。

    金锦统领手一挥,快船上数十名壮汉鱼贯着飞跃登岸,金锦统领本人带着三顶小轿赶上岸来,十二名锦衣剑士则在行列的最后面。不一会,江面又趋沉静。在岸上,浩荡的行列,正沿扛向平都山方面进发。

    长长的行列,不闻一丝人语,不闻一丝脚步声,快速、缄默、井然有序。

    到达山脚下,数十名壮汉领先人山,金锦统领则稍稍放缓脚步,似在等候山中派人出迎。

    月被浮云遮住,天上没有一颗星星,阵阵夜风吹来,充满寓意,透着无边之阴森鬼气;酆都鬼城,经此衬托,这批活生生的人物,隐约看去,倒真有些像是僵尸行军了……

    就在迎面山顶上遥遥出现一串火炬,金锦统领再度移步向前之际,走在稍后面的一名金锦剑士,眼皮眨了眨,忽然皱着眉头转过脸来,他是十二名金锦剑士的倒数第二名,在他后面,应该还有一个伙伴,然而,他在感觉上,却似乎觉得到这时的身后已经空无一物……

    这名金锦剑士的感觉,可说完全正确,当他回顾身后时,身后,果然已经失去另外那名伙伴的影子。

    看清之下,这名金锦剑士不禁既疑且惊,但是,他的身份以及目下这种严肃的处境,别说走失j-一名伙伴,就是天塌了下来,也是不便胡乱声张的。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觉得知情不报的这份责任实在担当不起,于是,他转过身去,准备越列超前,悄悄报告前面的金锦统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他肩上轻轻叩了一下,转脸一看,原来那名伙伴又回来了。

    由于这批金锦剑士在神威宫中之地位远异于一般卫士,一旦离开神威宫,依例人人均必须以纱覆面,因他们在衣着上另有特定之标志,别人看他们,似乎个个一样,而他们自己,却不难一看便能认出谁是谁。

    当下只见那名金锦剑士第十一号,朝失而复现的剑士第十二号眨眨眼皮,于眼神中发出无声的责问:“你去了哪里?”

    剑字第十二号揉揉肚子,露出苦笑神情,接着,好似感到惭愧般地迅速低下头去。

    十一号没有再表示什么,俗云:没人吃了五谷不生灾。水土不调,以致引起肚皮不争气,就是武功再好的人,也是难免要遇上的事。

    行列完整,继续前进。迎来的一行走近了,但见最前面走的是个儒衣儒巾、遍体深灰、五官英俊,年约三旬出头。肤色白皙得不带一点血色的青年人。

    这时,那名灰衣青年人脚下一停,抱拳朗声道:“酆都陪宫内殿总监阴井明,谨代表懿德娘娘恭迎总宫金锦统领公孙大人!”

    金锦统领公孙长虹仅仅皮动肉不动地答了句:“阴总监您好!”

    这位阴姓总监,正是前此天魔教中之地府书生阴井明。

    当下地府书生扬臂一挥,随行壮汉全队后转,执炬前导,舍宽阔之山道不走,斜斜奔向一条杂草丛生的岔道,高高低低,左盘右绕,愈走愈崎岖,愈走愈荒凉,先后深入约莫十余里光景,最后方在一座僻谷中停顿了下来。这种地方,别说在夜晚,就是大白天,明知道这山中有这种所在,要想找来,恐亦不易。

    谷中,依着山势建有一座古式宫殿,由于建材多半系取自附近之山石,殿顶殿脚又长满了野草,生满鲜苔,纵然人已入谷,如果一个不留意,仍然会忽略过去的。

    不过,这时情形不同的是,宫门大开着,两阶排满武士,人手火炬一支,将整座谷中照耀得如同白昼,一旦入谷,自不难弄清谷中形势了。

    这位来自神威总宫的金锦统领,以及随行之十余名总宫武士,显然均是第一次来到这座酆都陪宫,这可以从每个人表面装得很严肃,一双眼神却不时偷偷四下打量的神情看得出来。

    前面的陪宫武士退向两旁,仅由陪宫内殿总监,地府书生阴井明,一人领着总宫之金锦统领以及三顶小轿和十余剑士入宫直趋后殿。

    后面大殿中,早已点满灯火,大殿正中,高约丈许的太妃锦椅上,这时端坐着一名紫衣中年美妇,脸垂透明薄纱,映着明亮灯光,艳媚的面庞依稀可辨。

    美妇身后,紧立着一名白发老妪,两旁则分立着六名垂髫小婢。

    入殿后,地府书生紧上一步,躬身禀报道:“总宫金锦统领,公孙大人到!”

    地府书生于报金锦统领四字时,语气特别加重,似乎有意提醒他们这位懿德娘娘不可忽略来使此行之重要性一般。

    金锦统领公孙长虹虽说是今天神威宫中三人以下,千百之上的人物,但是,君臣有别,一名卫队长终究比不上一位陪宫娘娘,所以,这时一俟地府书生通报完毕,立即上前拜倒道:“卑职参见懿德娘娘!”

    紫衣美妇玉手一挥道:”公孙统领免礼。”

    接着,含笑脆声又道:“本宫前奉帝君飞鸽传旨,仅知总宫近日有专差要来,却不悉来使将是何人,以及此行之任务,想不到来的竟是公孙……咳咳……竟是公孙统领,金锦统领驾临,真是本宫无上荣幸。”

    她—时不慎,“公孙”下面,几将“护法”两字冲口带出,升官之后碰到熟人,这种情形总是免不了的。

    公孙长虹不得不躬身道:“承娘娘瞧得起……”

    紫衣美妇接着笑道:“公孙统领亲自来此,任务之重要,自不难想见,敢问公孙统领这次前来,是提取藏珍还是押送……”

    公孙长虹不答,返身用手一招,歇在殿外的三顶小轿相继抬入。

    紫衣美妇微微一愣道:“轿中何人?”

    公孙长虹俯身道:“西宫欧阳娘娘,以及欧阳娘娘的两名婢女,媚媚和香香。”

    紫衣美妇呆了,停了好半晌才讷讷地道:“既是西宫欧阳姊姊……”

    公孙长虹轻轻咳了一声,躬身道:“禀知懿德娘娘,欧阳娘娘及两婢之主要穴道已经点闭,咳咳,也许,咳,也许这只是帝君一时之误会,不过,帝君特别交代,欧阳娘娘送来此处,须请入神字一号大牢,并须指派内殿得力人员专职看护,不久的将来,帝君本人可能要亲自来此。”

    紫衣美妇轻哦道:“原来……”

    她意思似说:怪不得鸽旨上什么也没有说明,怪不得要派金锦统领押送,原来竟是这么三名特等人犯!

    紫衣美妇顿了顿,改门道:“欧阳大姊何事忤触帝君?”

    公孙长虹意甚为难地道:“这个……帝君也交代过……不过……依卑职看来.帝君对欧阳娘娘仍然是信任的,不然也不会请欧阳娘娘暂时住到陪宫来了,所以,卑职以为,咳咳,其实,卑职也不怎么清楚,帝君脾气,懿德娘娘是知道的……”

    听到最后这一句,紫衣美妇眼神一变,果然没有再追问下去,默然片刻后,紫衣美妇道:“本宫拟派内殿阴总监担任看护大牢之职,公孙统领意下如何?”

    公孙长虹连忙俯身道:“娘娘作主,卑职何人,怎敢参与陪宫决策?”

    紫衣美妇玉手一挥道:“阴总监带人大牢!”

    地府书生躬身应命,指挥陪宫武士将三顶小轿抬出大殿,紫衣美妇又向公孙长虹道:

    “公孙统领在本宫可否多盘桓几天?”

    公孙长虹躬身答道:“是的,卑职在此,尚需停留约十日之久,从现在起,卑职将遵东宫阴娘娘之命,往涪陵方面查察唐家动静,阴娘娘与四川唐家的过节,懿德娘娘想必清楚,阴娘娘据报唐家后人已经返回故居,届时说不定尚需陪宫拨出部分人力相助于卑职。”

    紫衣美妇道:“如有需要,本宫人手公孙统领尽管任意支遣就是了。”

    公孙长虹躬身道:“谢娘娘恩典。”

    紫衣美妇朝殿中另一名武士头目下令道:“王队长恭引公讨统领去前殿宾馆安歇,同时传谕全宫,除内殿值日武士外,其余随时听由公孙统领指挥!”

    公孙长虹再三谢恩,然后随着那名工姓队长,领着十余总宫武士退出。

    这边,紫衣美妇容诸人走净,吩咐闭殿、熄灯,各就职守”,然后也领着一妪六婢走向自己的地下密室。

    这间陪宫懿德娘娘所居之地下密室,构建得异常奇妙,它就在后宫大殿之下,密室后窗开在一道峭壁上,出了窗子,下临百丈深渊,峭壁上苔滑如油,神仙也难立足,所以,向后的一面既通风而又绝对安全。

    那么,前面如何呢?出了密室,是条羊肠小道,道狭仅容一人,沿道机关密布,外人人内,如不请走法,最多向前走出三步,便会命送道中。

    而奇妙的一点,便是秘道尽管蜿蜒曲折,九转十八盘,地面上那个出入口,却正对着密室之顶,室顶通有一条笔管粗细的孔道,两边安有特制镜片,人躺床上,如有敌人欲向密道中进入,随时抬头可见,进入者却万难觉察到此一秘密。所以,纵有人进入密道后能将诸般机关破去,但等对方走完曲折盘旋的狭道,这边密室,也就尽有充裕时间准备应敌了。

    除了那名白发老妪,六婢中仅有两婢跟人地下密室,到达密室,两婢留在门外,又只剩有那名白发者妪一人跟了进去。

    密室不宽,但布置却极精致灵巧,这时,室中小桌上已准备奸一份宵夜酒肴,人室掩门,那名白发老妪竟毫不客气地跟紫衣美妇面对面坐下。

    白发老妪为紫衣美妇斟了一杯酒,紫衣美妇接过,却不就样,只一味对着那道后窗外面漆黑的夜谷出神。

    白发老妪跟着扭脸望了后窗一眼道:“是不是嫌凉?”

    说着,起身去窗边将窗帘拉上,町是当白发老妪回座看时,紫衣美妇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白发老妪迷惑了,她皱眉道:意娘,你怎么了?”

    紫衣美妇缓缓转过脸来道:“依你看,欧阳瑶玉到底犯了什么错?”

    白发者妪微微一笑道:“这还用得着问?”

    紫衣美妇一怔道:怎么呢?”

    白发老妪笑道:“前此武林中的四大美人除了神女柳含姻嫁了七杀翁,同时四美本来也数她年龄最大,纵然不嫁七杀翁,秦老儿也不一定会看得中之外,其余三美,鬼女阴美华,东宫;妖女欧阳瑶玉,西宫;你魔女胡意娘,居陪宫懿德娘娘,可说已给秦老鬼一网打尽,而秦老鬼,说他不好色,他却是见美心动,说他真的好色吧,他又是有无皆可,别的不说,就你这座陪宫,自你入主至今,他又共计来过几次?”

    魔女胡意娘听至此处,不禁深深一叹,默然将手中满杯美酒一饮而尽。

    白发老妪有点献殷勤地又道:”要非有老身为你解寂寞……

    魔女睨视着瞟了老妪一眼,眼中充满感激之意,不知她这时是否另外想到了些别的什么,丰腴如脂的双颊下,竟同时泛起两圈浅浅的红晕。

    白发老妪诡秘地低笑道:“意娘,你该宽衣了。”

    魔女点点头,老妪立自床头取来一袭软绸睡衣为魔女换下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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