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剑令旗

    第十九章 金剑令旗 (第2/3页)

  尽管他跟别人一样,到现在仍不明白,为什么那位艾老总管人还活得好好的又没有犯什么过错,剑王就将这位师爷提升为新总管,但有一件事,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就是这位新总管比以前的那位艾老总管难伺候得多。

    有道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这虽然是一句老掉了牙的老话,但恐怕就是再过一千年,这句老话都可能还用得上。

    为了树威信,这位新总管迟早会拿个把人开开刀,他不希望这第一刀开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只好像小学生背书似的,恭恭敬敬地回答道:“那是因为金剑令旗令出不改,除了主上本人,持令者所奉之使命,任何人也左右不了。”

    中年儒士又问道:“洪师父有没有见过这种金剑令旗?”

    洪姓汉子道:“只见过一次。”

    他迟疑了一下,忙又改口道:“也可以说一次都没有见过。”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他显然明白洪姓汉子的先说见过一次,旋又改口说没有见过的原因,但仍含笑问道:“见过就见过,为什么又说没有见过呢?”

    洪姓汉子不安地搓了一下手道:“小的说见过一次,那是在小的进宫不久,艾老总为我们讲述各种令旗的功用时见到的,宫中的剑士,不分职位高低,人人都有这样一次机会,但自那次以后,小的就没有再见过这种令旗。”

    中年儒士道:“洪师父进宫多久了?”

    洪姓汉子道:“将近十年。”

    中年儒士道:“洪师父进宫如此之久,除了刚进宫的那一次之外,这种金剑令旗怎会一次也没有见过呢?”

    洪姓汉子道:“没有见过这种金剑令旗使用的人,并不只小的一个。”

    中年儒土道:“为什么?”

    洪姓汉子道:“因为这种金剑令旗的权力太大,主上也许不愿轻易托付于人。”

    中年儒士忽然微笑着道:“那么,洪师父现在想不想再看看这种金剑令旗?”

    他口中说着,衣袖轻轻一扬,只听得沙的一声,桌面上已经端端正正地插着一面三角旗!

    洪姓汉子完全瞧呆了。

    金剑令旗。

    无情金剑当了十多年的剑宫总管,一次也没有使用过这种金剑令旗,这位由师爷升任的新总管,竟在上任的第一天,就获得剑王的信任,取得了这种金剑令旗,岂非不可思议之至?

    中年儒士抬头缓缓接着道:“本座说的话,现在你们可以相信了吧?”

    ※   ※   ※   ※   ※

    剑王宫并没有女剑士。

    但这时聚仙居的店门前,却在洪姓剑士离去不久之后,于风雪中出现一名身材窈窕的蓝衣少妇。

    这名蓝衣少妇也像先前的三名剑士一样,上前依特定的暗号在门上轻轻叩了三小下。

    麻子店主一打开店门,两只眼睛就瞪得像一对发光的鸽子蛋。

    他并不是没有看见过女人。

    而是从没有看见过一个女人,像刻下走进来的这女人;这女人,年纪已经不能算小了,一张面孔也不见得如何动人。

    但是这女人有着一双勾人魂魄的眼睛。

    一双要命的眼睛!

    一个生得不太难看的女人,只要有上这样一双眼睛,就不难驱使一个男人为她犯罪。

    麻子店主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竟忘了顺手再将店门关上。

    女人望着他,浅浅一笑,柔声问道:“楼上有人吗?”

    麻子店主点点头,喉结骨滑动了一下,没能说得出话来,咽了一口口水。

    这位麻子店主自从七八年前死了老婆,就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像现在这女人这样地朝他笑过。

    经常都是他向别人笑。

    向酒客笑。

    虚假的笑。

    如果他想有女人对他笑,就得付出银子。

    而永乐坊那些小娘儿们也只有看到银子时才笑。

    要不然就在他最难堪的时候笑。他喜欢喝点酒再去那种地方,而酒一喝多了,每到紧要关头,就不免有难堪的场面出现。

    每次看到那些小骚娘儿们,脸上那种矫揉造作或是充满了嘲弄的笑容时,他就忍不住直想往地上吐口水。

    所以,他对女人的看法一向是只有两种。

    一种是使人看了要咽口水的女人。

    一种是使人看了想吐口水的女人。

    还有没有第三种女人呢?他认为如果一定要说还有第三种,那便是自己的老婆。

    有人打老婆,有人怕老婆,但绝对没有人想到要往自己老婆脸上吐口口水出出气。

    同样的,一个女人不论长得多标致,要想引得自己的男人咽口水,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因为没有那一家的床,是拿来当摆饰用的。

    关于自己的老婆,这位麻子店主也曾有过一个很好的比喻。

    他觉得自己的老婆,就像自己卖的酒;尽管有人说不错,自己则很难尝得出它好在什么地方,虽然解馋非它不可,说喝起来有多过瘾则未必。

    不过,在现在的他来说,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麻子店主轻轻叹了一口气,懒洋洋地关上店门,然后带着一身雪花,没精打采的往灶下走去。

    他想,像这种天气,他也该烫一壶酒喝喝了。

    聚仙居的贵妃红当然不比剑王宫的玫瑰露。

    但麻金甲对这种酒却感到非常满意。

    这位剑王宫的新总管酒量并不大,所以他喝到现在,一壶也还没有喝完。

    不过他虽然喝得很少,却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这几分酒意并不完全是酒的作用。

    今天,他可以说,一上这座小楼他就醉了;这是他实现梦想的一天,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很佩服自己刚才的那一手。

    姓艾的已经被他从总管宝座上赶了下来,如今他惟一要做的工作,就是如何才能使宫中的那些剑士对他衷心信服,他的第一步工作做得很好。

    他相信刚才的那名姓洪的红衣剑士,一定很快地就会将这事传到其他剑士耳中,那些剑士一旦获悉他们的新总管居然从剑王那里取得了金剑令旗,他们将不难想到今天剑王宫中,除了剑王谁是最有权力的人。

    就在这位麻大总管想得出神之际,一股幽幽的香气,忽然从楼梯口飘送过来。

    他回过头去一望,不知打从什么时候起,楼梯口已然盈盈含笑地站立着一名蓝衣少妇。

    麻金甲一见来的竟是剑王的元配夫人,不禁微微感到一阵意外。

    他慌忙离座,欠身喊了一声:“夫人好!”

    葛夫人款步走了过来道:“师爷辛苦了,噢,我,奴家该喊你一声麻总管了吧?”

    麻金甲脸孔一红,又欠了欠身子道:“以后还望夫人多多栽培。”

    葛夫人微徽一笑道:“奴家一介女流,能栽培你什么?这些话你对我们那口子说,还差不多。麻大总管,你说是吗?”

    麻金甲低垂着头,装出一副不胜惊恐的样子。

    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害怕。

    因为他知道这位葛夫人在剑王的七位夫人中,始终能在剑王头前维持欢心不衰,便是因为她能处处顺从剑王的心意。这一次,剑王意欲染指百媚仙子萧妙姬一事,在七位夫人之中,也只有这位葛夫人知道,所以他用不着害怕。

    这是他做人的聪明处。

    对方既然以这种语气发话,他就必须在态度上使对方的自尊心获得满足。

    葛夫人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在一副座头上坐了下来。

    她缓缓抬起头来说:“你坐下来,其实奴家也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奇怪,男人的心,为什么如此不易满足,已经有七房姬妾,忽然得陇望蜀,又想再尝异味……”

    麻金甲拘谨地坐下,头仍垂着。

    葛夫人四下望了一眼,又道:“都布置好了没有?”

    麻金甲点了点头。

    葛夫人注目道:“打算什么时候下手?”

    麻金甲道:“今夜。”

    葛夫人道:“那妞儿如今歇在什么地方?”

    麻金甲道:“大方客栈。”

    谈话突告中断。

    窗户像一只受伤的巨鸟在拍着羽翼,不断地发出卜卜之声,外面的风雨,似乎更大了。

    但小楼上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脸上一直带着笑容的葛夫人,在听得大方客栈的名称之后,双目中忽然出现一种异样的神情。

    她凝视着对面的那位新总管久久没说一句话。

    麻金甲等了一会,忍不住低声说道:“夫人要不要喝点酒?”

    葛夫人仍在看着他,就像没有听见一样。

    麻金甲不安地又咳了一声道:“夫人”

    葛夫人忽然闪动着目光问道:“你知不知道城中的另一家客栈?”

    麻金甲微怔道:“另一家?哪一家?”

    葛夫人道:“福全。”

    麻金甲道:“福全客栈?”

    葛夫人道:“是的。”

    麻金甲又是一怔道:“城中几家有名的客栈,卑属差不多全都知道,怎么这一家福全客栈卑属竟一时想不起……”

    葛夫人道:“这是一家很小的客栈。”

    麻金甲只好跟着改口道:“这家客栈怎样?”

    葛夫人道:“我已经在这家福全客栈订了一个房间。”

    麻金甲有点意外地道:“夫人今晚准备住在那里?”

    葛夫人道:“不错。”

    麻金甲道:“城中大客栈有的是,夫人为什么要住在那么小的一家客栈里?”

    葛夫人道:“我准备住那里,就是因为它小,这客栈既然连你都不知道,别人当然不会知道。”

    麻金甲点点头道:“是的,夫人的意思,卑属明白了,夫人是怕行踪落入别人眼里,所以才特地选上这么一家小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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