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天杀之秘

    第六十四章 天杀之秘 (第3/3页)

人物。

    尤其是那个巴东蔡大爷,大烟杆子蔡火阳,更是他预计之中,紧接在鱼龙掌宋知义之后就要加以捕杀的一头老狐狸!

    这些,都是他心底的秘密,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那女人凭什么能一口气举出了这么多人,一个也没有说错呢?

    他实在想弄个清楚。

    如果他想弄个清楚,事实并没有多大困难。

    但是,他不愿这样做。

    申无害不愿以非常的手段,迫使那女人说出来,一完成恩师的遗志是他一个人的事,在这件事上,他不愿有第三者插手,无论遭遇何种困难,他也不愿假藉任何第三者的助力。

    就为了这个原因,第二天一早,他便离开了北邙。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心境不开朗,而影响了别人过年的气氛。

    去哪里好呢?

    如果不是听了那女人的一席话,他会毫不迟疑的赶去巴东。

    但是,现在情形变了。他知道如今就是赶去巴东,他也绝不会还能找得着那位蔡大爷。

    找别的人,无疑也是一样。

    他终于又来到井家老店!

    因为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好好的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上一想。

    他没有想到,他进门第一个碰到的人,竟是麻金甲!

    麻金甲居然还住在井家老店,实在出乎意料之外,不过也使他感到非常高兴。

    尤其使他高兴的是,正因为麻金甲还住在这里,竟使这个凄凉的小客栈居然也有了过年的气氛!

    在客栈里,除了麻金甲,还有五名住客。

    一个孤苦无依的老妇,两个靠打工维生的苦力,以及一对贩卖瓜子花生等零食的祖孙。

    麻金甲在过年的前一天,声称他替城里一位员外批流年,大大的赚了一笔,不但买回大批年货,还另外每人赠送了五两纹银。

    这在井家老店来说,实在是件大事。

    这使得这座小客栈里,也跟别处一样,有了春天,有了温情,有了欢笑。

    而麻金甲这些银子的来源,申无害比谁都清楚,因为这些银子正是他们分手时,他送给麻金甲回家的盘缠。

    麻金甲已经有了家,而且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申无害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煊赫一时的麻师爷,如今过的竟是一种不折不扣的,贫困而凄凉的穷人生活。

    他的确只能喝那种劣质的白酒,只能以花生米和豆腐干作为下酒菜,因为他的的确确是靠着卖卜的收入在维持着他的开销。以他的一身武功来说,他原可不必这样自苦,但他却能够甘之如饴。再没有比这种彻头彻尾的改变,更使申无害感动的了!

    所以,申无害催他回去,并且送了他五十两银子。

    想不到麻金甲不但没有回去,还把这些银子分送别人,申无害愣了好一阵子,才皱眉讷讷道:“你怎么还留在这里?”

    麻金甲苦笑着深深叹了口气道:“有好多事情,就是说出来,你申兄也未必清楚。”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就拿这家小客栈来说,我相信你申兄一定无法想像,像这样一家小客栈,它所带给我麻某人的感触……”

    一个人住在这样一家小客栈里会有些什么感触呢?

    申无害承认他过去的确没有住过这种小客栈。

    他睡过石穴,睡过破庙,睡过马棚,有很长一段日子他的生活几乎不如一个乞丐,但是他只要进入都市,他就会投宿最好的客栈。

    在困苦的日子里,他什么苦都吃得下,一旦能够享受,他就绝不菲薄自己。一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因为没有住过井家老店这种小客栈,就无法了解一个人住在这种小客栈里,会有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今天栈里另外的那五名住客,便是一个最好的写照。

    没有希望。

    没有明天。

    生活的担子沉重得像一块铅版,疲劳使你入睡,饥饿使你惊醒,灰暗的岁月,永远一个样子……

    麻金甲要说的就是这些?

    申无害知道不是。

    男人很少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诉苦,麻金甲尤其不是一个欢喜诉苦的男人,所以他没有打岔,他只静静地倾听着。

    麻金甲又叹了口气道:“申兄过去杀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这些家伙表面上像是正人君子,但行为却一个个都卑劣得与盗匪无异,只是有一件事申兄显然还不知道,这些人如果拿来跟麻某人过去的所作所为一比,他们简直可说人人都是好人。若说这些家伙死在申兄手上都是罪有应得,则麻某人即使世世为猪为犬恐怕都不足以赎回前此之罪孽于万一!”

    他说到这里,忽然垂下眼光,隔了很久很久,才像叙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似的,缓缓接下去道:“就在三、四年前,我还住在这种小客栈里,躲躲藏藏地过着耗子一般的生活,后来,我能进入剑王宫全仗了我一位表亲的全力推荐,可是当我在剑王宫中日渐得宠之际,我丧尽天良,连我这位仅有的亲人,同时也是大恩人的表哥,都给谋害了,因为我害怕有朝一日,他也许会将我过去的劣迹在无意中抖露出来。申兄……你想想……我……我姓麻的,还算不算是个人?”

    申无害缓缓掉过头去望着房间的另一角。

    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锣鼓声,更显示这个没有炉火的小房间阴沉得像一片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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