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夺取三峡藏宝图

    第六章 夺取三峡藏宝图 (第2/3页)

:“这洒真醇!”

    刘乔怫然不悦道:“我跟老前辈谈正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必‘顾左右而言他’呢?”

    苦老儿故作不解道:“正事?什么正事?你说,我听着呢。”

    刘乔忍怒答道:“‘三峡藏宝图’老前辈拿着无用,‘玄蜘教’可是要定了,以无用之物,善价而沽,老前辈打打这把算盘看!”

    苦老儿失笑道:“你这真是一厢情愿,怎知道藏宝图对我无用?”

    刘乔接口道:“如果藏宝图对你有用,何以宝藏至今未为老前辈所发现?岂非藏宝图无用。”

    苦老儿道:“既然如此,此图你不要也罢,因为反正无用。”

    刘乔闲闲答道:“话不是这么说,也许到我们手里就有用于呢!”

    苦老儿凑近头去,说道:“你倒说说看,怎么个有用?”

    刘乔摇摇头说道:“对不起,这我可不能说。”

    苦老儿也摇摇头,学着他的口吻说:“对不起,这图我可没有!”

    这番对答,让伏在窗外的祈焕艺听出事件原委,见苦老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暗暗匿笑不止。

    就在这刹那间,里面形势一变,刘乔面露狞笑,提起炕头上一个小金钟,当当摇了两下,曼声清歌的两个绝色女子,倏即退入幔后,一片死寂,烛焰摇晃不定,逐渐缩成枣核钱般,光线顿时幽暗。

    这时,不知何处发出怪声,凄厉冷峭,如啾啾鬼鸣一般,每一声落入耳中皆如冰水滴在心头,令人毛发森森,脊梁间如冒冷气,仿佛阴风惨惨,鬼火粼粼,一座花团锦簇的厅堂,看上去竟似荒山古墓。

    祈焕艺好不心惊,一阖双目,抱元守一,调气凝神,才把身上的寒战恐懔之意驱余。

    睁眼一看,苦老儿脸色一变,饮啖如常,暗暗佩服。

    如是顿饭时分,“粉面狼心”刘乔,又举金钟,当当摇了两下。

    立刻,红烛光焰暴长,满室明亮,纹风不动,不知哪来的一团春意喜气,令人精神一爽。

    鬼鸣骤歇,笙簧齐奏,恍如百花齐放,蛱蝶纷飞,游春仕女,芳郊踏青,一片阳和景象,真个心旷神怡。

    乐声渐趋柔靡,如卖饧天气,深闺佳人,春困娇慵,祈焕艺觉得浑身酸酸软软的,好不得劲。

    就这时,五音并起,繁弦顿促,入耳令人振奋不已。丝幔突地一掀,一丝一白两团轻影卷了出来。

    祈焕艺定神一看,这两个女郎,艳丽犹胜于刚才吹笛度曲的那两人。年轻的那个穿绿,圆姿替月,粉面生春,娇憨无比。

    年长的那个穿白,花信年华,绮艳更甚。细腰隆乳,长身玉立,双颊飞红,水汪汪一双大眼,似闭非闭,似乎春心荡漾,一刻都按撩不住。

    两人一般都是内无寸缕,外披薄绢,随着乐声缓急,尽情狂舞,两双凝脂堆雪的倏长**,不时开阉高举,隐微之处,若有若无,乳峰乱颤,臀波遥送,更是刻刻不停。

    祈焕艺双颊如火,脏腑翻腾,丹田之中一股热气,拼命上涌,心知不好,却又不舍得不看。

    这时,只见苦老侠哈哈大笑道:“多谢刘兄,安排如此风流旖旎的歌舞,想不到我苦老儿,也有一天能享一享艳福,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妙啊!”

    说罢,举杯一饮而尽。年长的那个,一撩薄绢,粉腿跨上炕桌,一手搂着苦老儿的脖子,一手拿酒壶替他斟满一杯。

    苦老儿神色自若的举起手指,拈弄她的**道:“说什么‘新剥鸡头肉’?倒像西域紫葡萄!”

    这景象,祈焕艺实不忍再看,双目一阖,唇干舌燥,一心想着,怎么把那白衣女人搂在怀里,摸她个够!

    就在这时,突闻一丝音箭,射入耳中,说的是:“祈焕艺,莫忘你仇!”

    祈焕艺顿时惊醒,遍身冷汗淋漓,心头一阵清凉过后,愧悔惭恨,继之而起,暗地里切齿自责道:“祈焕艺,祈焕艺!你可真是禽兽不如!”

    回头再一细辨刚才示警的声音,明明发自苦老儿。这才想起,怪不得苦老儿极力拦阻他来,原是已料知他血气方刚,定力不足,禁不住这天魔艳舞的诱惑之故。

    这一细想,不禁双替苦老儿担忧。适才听那人自称“玄蜘教”,不知是何邪魔外道?看苦老儿晨间那番生死离别,托付后事的凄凉情状,似已抱定必死之心。见死必救,而又无从救起,实在令人急煞!

    这时,里面乐专声又已一变,低徊苍凉,万般无奈,如巫峡猿啼,嫠妇夜泣,令人心酸不已。

    祈焕艺张目一看,苦老儿仍然含笑举杯,浑如不觉,这才放下心来。

    不一会丝幔后面,又悄步出来一个二十左右的女郎,练裙玄裳,极其淡雅,眉颦春山,眼含秋水,似有无穷幽怨。手里牛一支紫竹洞箫,呜呜咽咽,似泣似诉的吹了起来,吹过一会,柔声慢唱道:

    天涯一老兮其名曰“苦”。

    忧患终生兮谁闲其遇?

    幽谷芳兰兮与小草同腐,

    怀绝学兮空嗟自误,

    火欲尽而薪未传兮朝朝暮暮。

    大限来兮人生朝露!

    大梦觉兮将如之何?

    歌声一遍又一遍,只见苦老儿笑容渐收,凄苦之色,堆上眉头眼角。不一会,微微阉目,似是强忍眼泪,不让它流出。

    另一面“粉面狼心”刘乔,正好相反,面有喜色,深目中一对眼珠,紧紧注视苦老儿,双手微抬,脉络隐然跳动,似正在运气鼓力,待下杀手。

    祈焕艺十分紧张,手心中握着一把冷汗。

    他知道必是这首歌,触动了苦老儿的心境,对方只待他心神损耗,无力抵抗时,便要下毒手杀他,危机在一瞬之间。

    祈焕艺看得很透!

    原来这苦老儿姓何名书,乃是久已衰落的巴山派唯—传人。

    七十年前,巴山派为武林七大名派炎一,这—派并非七派的领袖,但其他六派对这一派都另眼相看,因为巴山派不常与江湖交往,而出道的必是一等一的高手,所以都知道巴山派不好惹。

    哪知七十年前祸起萧墙,巴山派门下九大高手,结党内开。其时掌门人“半天龙”萧子川新得一部前辈异人留下的“五岭武谱”,正在巫山起云峰闭洞参解,等得知消息。赶来处理,已是死伤累累,乱得一塌湖涂。

    “半天龙”萧子川一怒之下。将肇事的祸首处死,其余的废了武功,逐出门墙。飞函六派,声明解散巴山派,任何人再以巴山派自居,皆为冒名招摇之徒,任恁处置,决不干涉。

    这就是当时武林中的惨剧“巴山喋血”事件。

    “半天龙”萧子川亦庆此闭洞不出,那部“五岭武谱”,本门武功图解,掌门令符汉玉九龙珉,和一把昆吾剑,还有本派的公产一大箱金银珠宝,一齐埋在三峡某处山中。

    萧子川的晚境可说凄凉已极,亏得身边还有一个天性非常纯厚,拼死不肯离去的弟子申一柔侍奉,得以聊解寂寞。

    后来,萧子川一病势将不起,想到当年清理门户,深悔自己做得过于决绝,便画了一张图交与申一柔,嘱咐他起出秘集宝藏,重振巴山派的门户。

    这张图就是“三峡藏宝图”,但囚萧子川病中眼花手颤,兼以神智已欠清明,所以这张图画得莫名其妙,申一柔找了二十年,也没有找着宝藏。

    申一柔没有收徒,临死以前,将此图传与老友之子河书,并留下三条遗嘱:

    第一,未能找到秘集宝藏以前,不准恢复巴山派。

    第二,未复派以前,不准收徒。

    第三,持图的人应毕生为找寻秘集宝藏及恢复巴山派的大业而努力。如此人一生未能找到,应另访根骨卓异,品德纯良的青年,继承遗志。不称弟子,称为“传人”。

    何书本出于“天壹异叟”林蒙门下,一身内外兼修的功夫不在“武林六强”之下。因感于申一柔付托之重,禀明恩师“破门”传作巴山派的“传人”。

    何书因身负巴山派兴亡续绝的重任,三十年来栉风沐雨,踏遍巫山十二峰,仍是一无所获。为了责任未完,不取妻,不回家,食不甘味,席不暇暖,志行卓绝,因此江湖上称“苦老儿”。

    这时,歌声触动苦老儿心灵痛处,回想三十年来吃尽千辛万苦,完全白费,岂能无动于衷?

    因此,“玄蜘派”的“摧心大歌乐”,“喜”与“乐”两章,都可付之行云流水,美色当前,常人动魄惊心,神魂飞越,苦老儿“目中有妓,心中无妓”,就是手探白衣女郎私处,仍旧神志湛明,毫不为动,只有遇到“摧心大歌乐”中“哀”之一章,终于不克自持。

    祈焕艺万分焦急的注视着,只见苦老儿已是涕泗滂沱,无言饮泣,双目呆滞,忘却强敌当前。

    “粉面狼心”刘乔,狞笑渐起,祈焕艺方喊得一声不好,刘乔已自五指箕张,一把向苦老儿何书肩头抓去,手掌扬处,带起一溜风声。

    祈焕艺不暇思索,平地飞起,在“砰噗劈啪”撞碎门窗声中,听得一声娇叱:“手下留情!”

    祈焕艺听如不闻,救人要紧,半空中一招“水兜罗”,立掌下划,往刘乔的掌风与苦老儿的肩头之间劈去。

    只听“格拉”、“砰訇”,清脆沉闷的两响,祈焕艺掌风如刃,劈断炕床,刘乔的“黑煞阴风掌”,让“水兜罗”横里一截,掌力反激,把个“粉面狼心”刘乔撞翻在地上。

    就这同时,这一面紫影一闪,苦老儿的身躯,突地飞了开去。

    祈焕艺定睛一着,厅中一共有四个人。

    一个是他自己,一个是“粉面狼心”刘乔,正盘腿坐在地上,闭目调息,自疗“水兜罗”一掌之伤。

    一个是苦老儿何书,静立一旁,双手微搓,似对适才一段经过情形,茫然不解。

    站在苦老儿身旁的是一个宫装少女,淡紫长裙,云鬟高耸,琼瑶鼻,樱桃嘴,肤如凝脂,眼如点漆,华贵之中,透出了一派清雅之气,手持一支金头绿玉杖,杏眼凝睇,怔怔的看着祈焕艺,似乎若有所思。

    祈焕艺揉揉眼,看一看,才惊喜交集的叫道:“小姐姐!”

    这仪容绝代的宫装少女,正是“追命俏罗刹”的嫡传弟子“太极阴阳掌”诸葛玉堂的唯一爱孙,诸葛湘青。

    湘青只是在五年以前,随师父到“剪云小筑”拜访一微上人,与祈焕艺见了一面,以后因两人倏为的是第一流上乘功夫,必须日夜若练,故一微上人虽不禁止诸葛玉堂祖孙来山探望,但谁都不愿加以干扰。五年一别,祈焕艺已长成一十英俊少年,兼以油污满面,衣衫褴褛,所以湘青一时认不出来。

    这时一听祈焕艺的声音,喜逐眉梢,娇喊道:“艺弟弟,是你!”

    说着,碎步上前,来拉艺儿的手。柔荑一伸,才想起现在年龄都已大了,当着生人面前,怎好作出亲密形态?便微带娇羞的缩手笑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子?又淘气了!”

    祈焕艺也笑道:“说来话长,等咱们离开这里再谈!”

    语声甫落,身后有人接口道:“哼,你想离开这里,怕不容易!”

    祈焕艺和湘青回头一看,只见“粉面狼心”刘乔已缓缓站起,金钟一阵急摇,立时厅外四周,人影闪动,想已布下暗桩。

    湘青举手将祈焕艺一拦,示意退后,然后踏上一步,横捧金头绿玉杖,从容问道:“足下不想是‘玄蜘教’内堂刘总香主?”

    刘乔点头道:“我是刘乔。女侠手捧‘富贵帮’金王令符,不知与七姑怎样称呼?”

    湘青朗声答道:“她老人家乃是家师,诸葛湘青奉家师之命,持本帮金玉令符向刘总香主讨个情面,不必再与何老前辈为难。不知刘总香主可肯化戈为玉帛否?”

    刘乔听罢,一阵狞厉狂笑,指着苦老儿何书道:“苦老儿,我替你害羞,明搬救兵,暗请助拳,嘴硬骨头酥,巴山派要靠你振兴门户,真是做梦!”

    苦老儿一向能够忍辱负重,这时也不禁怒不可遏,抢步上前,戟指喝道:“你胡说八道!你们‘玄蜘教’觊觎本门秘集宝藏,从川北一路跟我下来,鬼鬼祟祟,我岂不知?只不过我苦老儿一向与世无争,愿意息事宁人,这才想到‘富贵帮’潘七姑,于你‘粉面狼心’刘乔,有北邙道上不杀之恩,特意请她调解。诚如这位诸葛女侠所说,此乃是‘化干戈为玉帛’,否则巴山复振,固然遭遇阻碍,你‘玄蜘教’初创万儿,也未必不折了锐气。你道我何书真个怕你不成?至于这位小侠,见义勇为,要陪我来会你,我曾极力劝阻,人证在此,你不妨问个明白。只怪你怕什么‘摧心大歌乐’过于歹毒阴狠,连你们自己人都怕中魔,远远避开,这才让这位小侠,长驱直入,拔刀相助。说起来,可真是自食恶果。现在闲话不必多说,我用‘春蚕掌’对你三招‘黑煞阴风掌’,我输了,赌一条命,你输了,怎么说?”

    “粉面狼心”刘乔奸狡无比,心思极快,当苦老儿戟指责骂时,心里已盘算妥当,暗想苦老儿的“春蚕掌”,功力甚深,未必能敌,而且听他语气,宁肯舍命,不愿交图,打败了他,亦没有什么意思,不如卖潘七姑一个面子,暂且丢开。至于出掌拦截的那小子,谅他没有多大火候,不如拿他来出一口气,这样,在师父面前,多少也可交帐。

    思量已定,刘乔阴恻恻的笑道:“苦老儿,你要对掌,何不早说?现在冲着潘七姑的面子,我不难为你。至于这位小侠,无端插手,当然自负有惊人绝艺,就请两位做个见证,让我讨教两招。”

    苦老儿心想:你要我们做见证,明是先拿话扣住,好等祈焕艺落了败象,不容我们下手救助,你的主意可打错了!

    但是,苦老儿虽明知祈焕艺有必胜的把握,“粉面狼心”刘乔是自讨苦吃,而表面上不能不做作一番,当下抢着说道:“这与我的朋友无关,你划下道儿夹,我接着就是了。”

    刘乔冷笑道:“潘七站‘金玉令符’一来,可是你说狠话的时候了。”

    祈焕艺听刘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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