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空穴来风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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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空穴来风真面目 (第1/3页)

      四人从塔顶翩然而下,六和塔底层门推开,祈焕艺、湘青、和江家兄妹二人,从塔里出来。

    这边的“幻影修罗”贾铭浩,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上,两颗灼灼生光的眸子,朝这边游转看来。

    “子午客”梅天松哈哈一笑,走向前数步,向“玄海罗汉”法空等道:“咱梅天松虽非穷家帮中弟子,但这件千补百钉的百鹑衣,看进诸位眼里,不须我自己引见介绍,谅各位也知道我是谁了!”

    一指身后“弥陀僧”九如、“铁算盘”钱通二人,又道:“这是咱梅天松‘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伙伴……三个臭皮匠凑在一起,蒙武林同道抬爱,送了咱们三人一个‘星海三尊’的称号!”

    “玄海罗汉”法空也踏前两步,嘿嘿阴笑数声,道:“难得‘星海三尊’光临,参与贫衲和‘风林樵夫’区正铁桂峰之约。”

    区正站立后面,含笑不语。

    法空接着又道:“江湖传闻‘星海三尊’一身绝技,贫衲十分景仰。此次三位既赴铁桂峰之会,把不易传人的奇功绝技施展出来,让我等开开眼界。”

    法空话未落,后面传来一响吼叱声,道:“法空禅师,待咱‘独角龙’等会会‘星海三尊’,是不是真个惊天动地,三头六臂的人物?”

    就在法云和尚背后,“砰”的跳出一个黑面猛汉,身高七尺,两臂浑粗,一双油钵大的拳头,两条粗肩,一对暴眼,形相十分威武。

    此人乃是过去四种平原城外擂台会中,遭“云中鹤”江玉宇剑穿双肩,琵琶骨被变双臂的“开碑手”丁鹏,臭味相投的知己好友。

    他名叫孟统,有“独角龙”之称,在江湖上亦是一位有数的人物。

    孟统练得一套十三太保横练功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两臂有水牛般大的力气。

    他原来也准备赴永康城外擂台之会,可惜迟了一步,擂台已被“风林樵夫”区正、“星海三尊”等侠义门中高手,弄个冰消瓦解。

    今日铁柱峰会中,一见“星海三尊”之一“子午客”梅天松露脸,恁着他一身横练功夫,要跟对方斗一斗。

    孟统身形站地,“子午客”梅天松指了指,笑着道:“你这个浑浑噩噩的傻小子,是不是也想来玩两手?”

    孟统见对方叫自己“傻小子”,不由心头怒火涌起,吼喝声道:“老狗,我孟统就来取你性命!”

    这响暴喝声中,猛一上步,一个“癫牛撞栏”之势,两个钵大的拳头,直朝梅天松面门打来。

    梅天松“嘻”的一笑,轻轻一个闪身,也不知用了何种身法,已到孟统的背后。

    孟统出拳落空,气得哇哇大叫,一声吼喝,猛地一个“狮子回头”,又向梅天松扑来。

    梅天松只是微微一矮身,就像陀螺似的滴溜一转,滑出数步。

    孟统又见自己扑了个空,几乎跌个黄狗吃屎,气得焦雷似的惨叫起来,抡起一双拳头,像泼风似的向梅天松直打过来。

    梅天松并不还手,一味施展流水步法,东来西闪,西来东躲,走马灯似的绕着孟统打转,前后左右,都是“子午客”梅天松影子。

    “独角龙”孟统已是一身臭汗,枉自有水牛般的力气,施出这套拳拳破风的“八仙拳”,但连对方的皮毛也未沾着一下。

    他站停下来,指了指,道:“这种鬼名堂的功夫,就是你等‘星海三尊’所怀绝学么?因何打了一阵,你连半下也不还手?”

    梅天松哈哈大笑,道:“孟统,你不配称‘独角龙’,是臭水池塘里的一条泥鳅,我若一还手,你十条命也没有……”

    一顿,又道:“傻小子,你既然奈何不了我,咱们换个比法如何?”

    孟统听到又是一声“傻小子”,怒声吼喝道:“老狗,如何比法快说个清楚,好让咱一拳把你打死!”

    梅天松纵声笑着道:“你能一拳把我打死么?别说大话,只管叫,不管用的,闻得你练得一颗‘铁头’,能够撞山折树,咱就站在此处,任你用头撞三下,撞死我,算你赢,撞不死算你输,你看如何?”

    “独角龙”孟统听到这些话,心里暗暗骂了声:“该死的老狗!咱这门铁头功夫,若练多年,厉害无比,任是金钟罩、铁布衫也挡不住,那是你找死路!”

    孟统心里打转,就即道:“老狗,你说此话是否算数?如果暗器伤人,不算好汉!”

    梅天松道:“我要伤你,比拍一只苍蝇还简单,你哪有命留到现在?你只管撞来就是。”

    梅天松话到此,就即往上首一站,挺起胸膛,两手叉腰,站定下来。

    孟统“哇哇哇”几声怪叫,身形飞也似的倒退一丈多外,把头一低,就像离弦之箭似的,就向梅天松胸腹间一头撞来。

    “子午客”梅天松不慌不忙,就在孟统脑袋快撞到的刹那,霍地一个侧身,把右肩迎向对方脑袋顶去。

    “砰”的一声,孟统的一颗铁头脑袋,就像撞上一根浑粗的大石柱。

    梅天松身形马步,原封不动,而“独角龙”孟统反给撞得两眼金花飞扬。

    孟统急急连退两步,看到对方若无其事,心头不禁又羞又恼。

    梅天松哈哈大笑,一招手,道:“第一次撞来,已经领教,不过如此,第二下头,你得使出你吃奶的劲道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统大吼一声,把头一低,“呼呼”掠风声中,第二次撞来。

    这一次,孟统撞的目标低了些,要顶向梅天松的下阴要害处。

    梅天松这一发现,也已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位游战三昧的风尘奇士,却使出他一手“绝招”来。

    他兀立不动,等到孟统脑袋快将顶到的刹那,然后一个转身,将自己臀迎向对方的脑袋顶去。

    “通”的一声,盂统的脑袋就像撞在一只大皮鼓上,柔中带韧,一股臀力反弹而出,把这个浑小子震退三四步。

    也就在此时,梅天松一记“绝招”使了出去,“波”的一声,放出一个臭屁,孟统吃个正着,直朝他鼻孔里钻进。

    孟统“哇哇哇”连叫,连纵带跳,往后暴退,想呕却也呕不出来。

    梅天松此一“绝招”,惹得“风林樵夫”区正这一边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湘青想笑没有笑,脸一红,轻轻向旁边的艺弟弟道:“梅老前辈真是促狭鬼,武学上那有这一门招式!”

    祈焕艺转脸含笑道:“小姐姐,那才是‘出奇制胜’嘛!”

    湘青手背掩嘴,“咭”地笑了起来。

    “独角龙”孟统吃上了这一个闷亏,恶念陡起,一声狂吼,把头一低,第三次撞来……

    他这记脑袋朝梅天松撞来,那是虚晃一招,毒手就在他右手上。就在此电光石火之际,右手疾吐,一个“海底捞月”之势,朝梅天松的下阴“阴囊”抓来。

    梅天松若是挨上这一手,武技自是绝世,阴囊若碎,也得魂归地府。

    但梅天松究竟是闯道江湖多年的人物,立即察觉到,一声喝叱:“好小子,来这一手!”

    身随声转,挪身闪过一边,也就在此闪一短暂间,“大擒拿手”使出。

    一式“霸王举鼎”向上一抡一甩。

    “子午客”梅天松看来模样儿不济,又瘦又弱,风也可以吹倒似的,但他这一出手,把“独角龙”孟统这付一百多斤重水牛似的身体举了起来,离地三尺,向外抛了出去。

    孟统已身不由己,身如风车似的飞出了三四步,结结实实“砰”的一声,跌落地上。

    他再是一身十三太保横练功夫,给梅天松此一抡一抛,已跌个晕头转向,再也爬不起身来。

    法空和尚这一边,看到孟统倒地,哗然起来。

    就在“幻影修罗”贾铭浩后面,跳出两名彪形大汉,此二入一个叫“赛颜良”周猛,另一个叫“小行者”孙亮。

    周猛一把厚背大环刀,孙亮挥舞一根豹尾三节棍,一左一右,就要挟住“子午客”梅天松。

    祈焕艺和湘青二人挨近“风林樵夫”区正身边,祈焕艺道:“区公公,我和小姐姐湘青,不能老是壁上观阵,也该出场迎敌才是啊!”

    区正朝两人目注一瞥,道:“小艺儿,小湘青,你二人还是静看观阵,可以多增一番见识,眼前法空和尚那边人,虽武技不足,但阴险奸诈有余,非你二人所能应付,刚才若是换了别人,孟统使个袭击下阴,已遭毒手了!”

    就在此时,一瞥薄叱声起,衣袂风飘,“弥陀僧”九如飘来场子,道:“二位别慌,让贫僧前来奉陪!”

    就在这响话声中,弥陀僧拦住“赛颜良”周猛。而梅天松迎上“小行者”孙亮。

    周猛大喝声,道:“呸,贼秃驴,咱赛颜良刀下不斩无名之辈,亮出兵器动手吧!”

    “弥陀僧”九如哈哈大笑,道:“阿弥陀佛,贫僧是出家人,不会舞刀弄枪的,就进招吧!”

    周猛怒声道:“贼秃驴,那是你自己找死!”

    大环刀“哗啦啦”圈环击撞声中,一个“独劈华山”之势,朝九如和尚光头秃顶上,直砍而下。

    九如呼声:“来得好!”跃身闪晃,对方一刀斩个空。

    就在九如闪身之际,袈裟袍袖向周猛的面门上,出其不意,拂了一下。

    袈裟袍袖在周猛脸上拂过,划出一股锐厉劲道,触着脸肉宛若刀割。

    周猛倏然塌身,刀光一闪,招走“老树盘根”,疾向九如双腿砍来。

    九如一声尖笑,身形闪晃不知去向。

    周猛骇然一震,正要抹眼看时,突然察觉到颈后湿黏黏的像是沾上什么东西。

    猛一回头,周猛发觉九如站在自己背后,手指蘸上一些唾沫,点在自己后颈。

    壁上观阵的湘青,“咭”地一笑,向祈焕艺道:“艺弟弟,这哪里是舍命搏斗,那是在‘捉迷藏’嘛!”

    祈焕艺亦不禁笑了起来,接口道:“小姐姐,九如前辈在此生死线隔之间,玩出‘捉迷藏’来,那就并不简单了!”

    周猛后颈给九如沾上口唾,惊怒已极,“玉带围腰”转身一招,猛扫过去。

    九如轻描淡写一闪身,大环刀又砍了个空。

    周猛更是怒不可遏,霍地一转,展出自己苦练成名的“三义刀”刀法,“刷刷刷”刀光破风声中,宛若匹练长虹。

    九如袍袖翩舞,大显身手,展开本门“大擒拿手”,一招一式,迅如风飘,身形不离刀光五尺以外。

    眼前周猛已掏出压箱底本领,但无法沾上敌人的一丝毛发。

    弥陀僧九如暴叱一声:“着!”

    周猛倏然发觉自己腿弯“涌泉穴”,已遭对方戟指点出,可是这一发觉已晚了,“噗通”一声,一转身跪倒地上,他这付模样,就像城隍菩萨捧元宝的小鬼,再也站不起来。

    这边“赛颜良”周猛失手,那么“小行者”孙亮在梅天松身上也没有占到便宜。

    “小行者”孙亮所擅长的,却是一身小巧的绵软功夫,还是打出一筒“飞星丧门弩”的好手。

    在江湖上,“小行者”孙亮是有名“心狠手辣”中一列的人物,他不像“独角龙”孙亮那样一个浑小子。

    孙亮发现“子午客”梅天松,并不把他放进眼里,赤手空拳前来对付,心中已自打好主意。

    他并不打话,大喝一声,一个进步,豹尾三节棍“哗啦”一抡,一个“鸟龙掠地”之式,直向梅天松揉身打来。

    在棒棍兵器中,三节棍有“棍中之贼”的别称,它分为三截,每一节间,各用钢环套住,棍长七尺,抡舞之间,一丈之内全是棍影,敌人虽难闪躲,如用兵器相格,三节棍逢硬拐弯,厉害无比。

    但使用三节棍的,需要兼备软硬两门功夫,武艺差一点的人,反为三节棍所累。

    “小行者”孙亮却是此中能手,他朝梅天松一棍袭出,眼看敌人必难闪避。

    谁知梅天松只一扭身,已不知去向。

    孙亮骇然一震,纵目四顾,骤觉左肩头被人一拍,跟着一个声音在道:“小子,你这套棍法,还得再练五年!”

    孙亮勃然大怒,一旋棍把,“哗啦”声中一招“彩凤转巢”,回身猛掠过来。

    “子午客”梅天松一闪身,又在一丈以外,以孙亮激战中敏锐视线,却看不出地方如何闪躲的。

    孙亮两棍落空,已知道来人不是轻易可惹的。

    他心里已有了主意,外表上一付盛怒之色,飞步而上,暗中已把一筒“丧门弩”悄悄装上机簧。

    似乎同一刹那间,又是一棍“五丁劈山”,直向梅天松灵盖砸下。

    梅天松又是跃身一跳,掠到身后去了。

    孙亮把三节棍舞起一片棍山,“呼呼”掠风,一连十数回合,依然捞不着梅天松一丝衣角。

    他狂吼一声,三节棍倒拖地,向后一跳,此付神态,谁都看出是败落回阵。

    梅天松一个拔身,直扑过来。

    “小行者”孙亮就是要替自己掣造这样一个机会。

    就在此刹那间,孙亮一个“怪蟒翻身”之势,右手握棍,来个“泼风盘打”,直朝对方足下扫来,左手一扬,一阵“嘶嘶嘶”破风声起,十二支“飞星丧门弩”,宛若一蓬银雨电射而至。

    他又恐对方一身内功,暗器难伤,“丧门弩”准头集向梅天松的五官七孔打去。

    至少在小行者孙亮想来,此乃万无一失的出手,兵器、暗器同时施展,而且又出其不意,就是大罗金仙也难能躲避。

    但眼前“子午客”梅天松,却是一位久经大敌,侠义门中前辈人物。

    他眼神敏锐,早巳看出孙亮右手袖里,藏有弩弓筒,知道是一项歹毒的暗器。

    梅天松虽然平时游戏三昧,不拘小节,但最恨使用歹毒暗器取胜之流。

    现在看到孙亮明的暗的,同时发难,大喝一声:“来得好!”

    梅天松左手一扬,一股强烈掌风劈出,这种“太乙奇门罡气”,力逾千斤,无坚不摧。

    孙亮发出的“丧门怒”,触上这股罡气,立即震成满天碎屑,雪花似的飘落地上。

    他右手一沉,抓住棍头,原地一拖,孙亮握棍虎口,立时震裂。

    一响“哎哟”声起,三节棍已给梅天松夺过,孙亮“不好”两字尚未出口,梅天松顺手一送,把棍头点上右肩环骨“天伤穴”,伤了他一条右臂。

    孙亮“砰”的一声,仆倒地上,从此以后,此绿林枭煞由于右臂被废,已无法再使用“飞星丧门弩”伤人了。

    法空和尚那边,已有人将受伤的“赛颜良”周猛,与“小行者”孙亮二人,挽扶回去。

    就眼前此短暂间,法空和尚和他共伙的人,似乎在商讨谋对之策。

    这边的诸葛湘青明眸回转之际,突然有了个发现,指着对面那伙中的“幻影修罗”贾铭浩,向旁边的祈焕艺道:“艺弟弟,那人长得好丑,丑得怕人。”

    祈焕艺给湘青这一指,他也看到,轻呼了声,道:“此人不会生来这般簪相,‘瓦罐井边破,武士剑下亡’,这人可能与敌人一次生死相搏.虽然尚未丧命兵刃,却是容貌被毁了!”

    “风林樵夫”区正就在两人身边,接口道:“小艺儿说来有此可能,你们注意看去,此人跟‘玄海罗汉’法空,似乎较其他人接近,刚才打斗时,两人一直边看还在谈着……”

    两人听区公公此话后,视线又向对方那边投去,那个“幻影修罗”贾铭浩,未等打斗终了,与法空谈过一阵后,匆匆下铁柱山而去。

    湘青一声轻“哦”,道:“区公公,打架还没有打完,那人走啦?”

    区公公道:“那伙人行止诡秘,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名堂!”

    他们这边正在谈着时,就在此短暂间,对面人影闪晃,“刷刷刷”三条身形,扑到打斗场来。

    第一个是江湖上有“擒龙手”之称的于清,腰间缠着一条九合金丝鞭。

    卸尾那个短小精悍,绰号“南山蛟”,名叫洪彬,捧着一对判官笔,判官笔有双笔、单笔之分,他使的是双笔。

    “南山蛟”洪彬是净凡禅师先前唯一好友,也是西南江湖上的巨盗巨煞。

    第三个是个黑脸膛大汉,一脸络腮胡子,凶眉暴眼,使用的兵刃还是钩剑,他是“卷毛狮”程刚。

    这边三人出场,那边壁上观阵的“铁算盘”钱通,也飘身而出,注成了三对三的场面。

    “擒龙手”于清对“星海三尊”所怀之学,也知道一些,此三人中,“铁算盘”钱通比较容易应付,他就抢上这个便宜。

    他解下腰间九合金丝鞭,直奔“铁算盘”钱通,两人并不打话,就展开一场激战。

    “南山蛟”洪彬舞起一对判官笔,直取“子午客”梅天松。

    “卷毛狮”程刚一柄钩剑,指着“弥陀僧”九如,厉声喝道:“咱知道你仗着几手擒拿功夫,来个空手入白刃,那只是花巧取胜,还不能算正式武艺,快些把兵刃拿出来交手!”

    “弥陀僧”九如哈哈大笑,道:“擒拿手不算武艺,难道你剑头带钩的家伙也算兵刃?咱这个穷和尚,连钵也没有一个,哪有家伙?”

    “卷毛狮”程刚一瞪眼道:“也好,你既然赤手空拳,咱就收起吴钩剑奉陪。”

    他话落,就要把吴钩剑插回背上。

    九如一招手,道:“慢着,我知道你这只卷毛狮,没有兵刃在手,就会变了三腿猫……等一等,待我去找件家伙来。”

    程刚不知道“弥陀僧”九如要搅些什么鬼,只得停了下来。

    “弥陀僧”九如移步踱到山崖处,崖壁有一条青石柱,有五尺多高,两尺多宽,这块石柱看来少说也有七八斤。

    九如和尚卷起衣袖,札个四平大马,舒开两臂,抓住石柱两边,大喝一声道:“起!”

    这块偌大的青石柱,给九如两臂一兜,给兜了起来,石下泥去,簌簌散落如雨。

    九如和尚大喝一声,身形一纵,连人带石跳出一丈多远,就在空地上舞了几手。

    这一来,把卷毛狮程刚吓个魂飞出窍。这一块青石柱,足足有**百斤重,青石柱一端埋入泥地有两尺,要把它拔起,要有千斤以上的神力。

    九如不但把此青石柱连根拔起,而且拈在手上,浑如灯草似舞弄,那是须怀有超凡入圣的“排山掌”,才能展出此等功力。

    “卷毛狮”程刚显然是个识货的武家子,他起初以为对方不过会些轻功提纵,闪转腾挪之术,而对方居然怀有此等功夫。

    这一块青石柱一展开来,自己兵刃如果撞上,立即蹦飞脱手,再则,青石柱挥起来,横扫千军,劲势骇人,一丈圈围风势过处,自己休想站得住脚。

    “卷毛狮”程刚给“弥陀僧”九如骇人的神力所慑,刚才那股勇气,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指了指,让自己有个“下台”,道:“疯和尚,天底下哪有如此比武?混帐!混帐!”

    程刚在说这些话时,已转身走向他们那边。

    “弥陀僧”九如哈哈大笑,把手中青石柱一抛一送,宛如弹丸抛掷,飞去一丈多远。

    一响“轰”的声起,青石柱跌落地上,地面裂出一口大窟窿,青石柱深深埋进三尺。

    “弥陀僧”九如此一出手,谁也不敢上前跟他交手,只有“玄海罗汉”法空,嘿嘿阴笑数声,似乎并没有看进眼里。

    当“弥陀僧”九如飞石退敌之际,梅天松与钱通二人跟“擒龙手”于清、“南山蛟”洪彬,已杀得难分难解,有声有色。

    于清挥舞九合金丝鞭,风驰电掣似的,跟钱通的“铁算盘”打了一个势均力敌。

    两人武艺似乎相差不远,而“擒龙手”于清又当着众江湖同道面前,更是舍命力敌,钱通暂时也奈何他不得,两下交手,眨眼已有三十多合。

    南山蛟洪彬跟“子午客”梅天松交上手,看来却有点不太对劲。

    洪彬这一对判官笔,挑、点、拍、印,小巧轻软,全是点穴功力。

    但现在他遇上的“子午客”梅天松,却是个点穴的大行家,那就成了斑门弄斧。梅天松对点穴、打穴、拍穴、拿穴四大功夫,都是深得个中三昧。

    洪彬只是粗浅点穴功夫,在梅天松跟前,山大虫就成了偎灶猫。

    两人一进十数个照面过去,洪彬出手,都给“子午客”梅天松走马灯似的,左纵右跳,二躲过。

    这边的“玄海罗汉”法空,发现眼前形势,他已经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出场,今日铁柱峰之战,该是十有九败。

    他暗中调匀了丹田之气,霍地上前数步,来到场子,挥挥手,道:“你们下去,让我一个人上来就是。”

    擒龙手于清满头大汗,南山蛟洪彬气喘呼呼,两人已累得筋疲力尽,明知再打下去,自己还是有败无胜。

    二人听到法空和尚此话,真是如释重负,立即虚晃一招,双双跃向后面。

    “子午客”梅天松和“铁算盘”钱通二人,也停了手下来。

    “玄海罗汉”法空,踏前一步,道:“大名鼎鼎的‘星海三尊’,刚才已经领教过,看来不过如此,现在就看看佛爷的厉害了!”

    “子午客”梅天松大笑道:“大和尚,你有什么厉害颜色,赶快施展出来,就等咱兄弟三人,送你去西天极乐世界。”

    法空和尚并不还嘴,怒叱一声,那张青惨惨的脸上,起了一阵抽搐。

    “刷”的一声,脱下身上袈裟袍衣,甩开一边,露出里面一件小褂,和两条筋络可数的长臂。

    壁上观阵的“风林樵夫”区正,看到场中“玄海罗汉”法空这付神态时,脸色凝重,似有所悟中,轻轻“哦”了一声。

    诸葛湘青诧异问道:“区公公,这大和尚脱去袈裟不打架,是在干什么呀?”

    祈焕艺心里也感到奇怪,两眼直直地朝“风林樵夫”区正看来。

    区正两眼一眨不眨,目注场中“玄海罗汉”法空,嘴里回答道:“小艺儿,小湘青,你们二人要小心此贼,秃驴可能要展出一门歹毒无比的邪门功夫!”

    场中的法空,他两条长臂不知用上什么药物,染得又紫又黑,峰腰山风砍过,散发出阵阵腥腻怪味。

    法空十只手指,更是漆黑如墨,手指甲亦有三寸多长,闪射出晶晶光亮。

    湘青看来出奇,本想再问区公公的,看到他老人家这付凝重的神色,就不敢开腔了。

    这时,“玄海罗汉”法空突然霍地一矮身,全身骨节“格格洛”出声,脸上泛青,全无一点血色,一双戾眼凶光灼灼,看去犹若山魈旱魃。

    令人不可思议的——十只手指突然缓缓向前伸长,比原来足足伸长了一倍,犹若僵尸鬼爪。

    “玄海罗汉”法空,变成这付骇人模样后,两条腿就若击鼓似的,一步一步直向“子午客”梅天松、“铁算盘”钱通二人跟前,逼近拢来。

    眼前这幕骇人场面,顿时雅雀无声,双方所有人的视线,都直直地朝向“玄海罗汉”法空看来。

    梅天松和钱通二人,本是并肩站着,“子午客”梅天松江湖阅历见闻较多,看到法空伸出鸡爪也似的十只手指,猛然想到一件事上——

    他振吭大声道:“不好,三弟!速往后退……”

    梅天松话犹未落,就在这电光石火际,法空一声刺耳狂啸,“嘶”的一股劲风声起,人如脱弦之箭,疾扑而来。

    二人之中,“子午客”梅天松已看出势头不好,拔身暴退数步。

    “铁算盘”钱通,还不知对方出手之厉害,一见法空直扑过来,挥起一掌,朝对方劈胸挡去。

    突然,钱通出手之掌劲消失,他自己大叫一声,一跤仆倒地上。

    弥陀僧九如,“子午客”梅天松,双双大吃一惊,正要飞身向前抢救——

    突然,一响洪钟似的声音传来:“此乃‘九幽毒磷瓜’,你二人别上前送死!”

    一抹身形射而至,足未沾地,双掌推出,“轰”然一股焦雷的巨响,向“玄海罗汉”法空,兜头一记劈来。

    “玄海罗汉”法空挨上这股激厉无伦的掌风,整个身体像断线风筝似的,飞出三丈多外,“砰”的一声,头颅撞着峥蝾山岩,脑破血流,命归地府。

    眼前的演变,就在电光石火的刹那,九如和梅天松定神看时,秃顶白须,原来是“风林樵夫”区正。

    区正出手当今武林硕果仅存一门“惊雷天罡掌”功力,击毙了“玄海罗汉”法空。

    巨憝伏诛,六和塔前的江家兄妹、祈焕艺和湘青二人,纷纷走近前来。

    “风林樵夫”区正,一变往常诙谐突梯之色,脸色凝重,向法空邀来的那些绿林好手,朗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抡刀动剑,把此处铁柱峰,笼上千片腥风血雨——是非曲直,姑易勿论,但‘星海三尊’跟你等打了半日,宅心仁厚,始终未曾丧了你等一人,‘玄海罗汉’法空,并不持‘以武会友’作首,竟使出惨厉歹毒的‘九幽毒磷爪’,欲加害侠义门中人物,老夫不忍目睹此惨事发生,才出手‘惊雷天罡掌’将此獠除去。”

    那边绿林好手,巨煞恶盗,目击方才一幕,现在又听到江湖传闻中的“惊雷天罡掌”这项武功,闻之丧胆,谁也不敢开腔。

    这伙人来的时候,目中无人,气势凌人,此刻“主人”法空和尚,已血溅七尺,丧命于“惊雷天罡掌”,他们就没有再逗留下来的必要,一个个垂着头,低了脸,脚步轻轻的离开了铁柱峰山腰。

    刚才那一幕,落进祈焕艺和湘青二人眼里,已知道“风林樵夫”区公公身怀之学,显然要高过“星海三尊”一筹。

    像区正这等游戏人间的绝世高手,不但绝不仗艺压人,不到必要时,也绝不抖露自己身怀之学。

    湘青走近跟前,向“风林樵夫”区正问道:“区公公,您老人家刚才所说的‘九幽毒磷爪’,那是怎么样的一项武功?”

    “风林樵夫”区正,将有关“九幽毒磷爪”的情形,向两人说了出来……

    “九幽毒磷爪”这门武功,阴险歹毒,侠义门中正派人物,绝不会加以研练,而这门武功的练成,却也千辛万苦,要付出相当的时间和精力。

    “端午节”是万毒交会之日,掘起“夹底泥”三十斤。所谓“夹底泥”者,就是掘到离地面五丈以下,所取出的“净土”,方始可以作为练“九幽毒磷爪”之用。

    取得夹底泥之后,另在深山中,活捉三条有一尺长的四脚蛇,绿背大蝎子一个,金背蜈蚣一对,碗大黑毛蜘蛛一个,金眼雌雄蛤蟆十对。

    将此五种毒物找到后,用夹底泥垫缸底,将此五种毒物放入缸里,掩上缸盖。

    这五种剧毒无比的东西,就会在缸中自相残杀,等到吞食殆尽,最后生存下来的一种,将其杀死,取出毒血,渗入泥内。

    然后,接着“五行掌”的练法,早晚不歇拍打缸中泥土。

    初练时,由于泥中含有剧毒,每练完一次后,必须用解毒药洗手。

    如此寒暑不断,共练六年时间,方告成功。功夫练成之后,手臂黑亮如漆,只要一遇真气,毒气立即由十指吐出。

    只要在三尺之内,对方站着,立即晕倒。

    尤其那指甲,奇毒无比,稍被触上见血,受毒的就像被毒蛇咬唑,浑身紫黑,辗辗毙命,无药可救,真个歹毒非凡。

    研练“九幽毒磷爪”的人,必须每隔七日。要生吞活的毒蛇一条,那是以毒攻毒。避免毒气窘入心脏,危害自己性命。

    这种“九幽毒磷爪”武功,从武林传闻中,数百年来只有两人练成,一是苗疆黑风山“罗巴森”,一是塞外博克山“戈耶”。

    “玄海罗汉”法空,不知从何处偷来一些皮毛,想练成“九幽毒磷爪”,称雄武林。

    “风林樵夫”区正,说出有关“九幽毒磷爪”的情形后,又道:“此等豺狼之辈,将后仗此歹毒武功,不知有多少武林人物,要丧命在他手里,咱老头儿才不得不展施‘惊雷天罡掌’将其除去……”

    “子午客”梅天松虽然技艺冠绝群雄,现听区正说出这些话后,连连点头道:“区老头儿,咱梅天松多谢你了。”

    区正向梅天松微微一笑,又道:“咱老头儿本来想用‘奇门罡气’攻去,若此一来,法空两臂毒气,立即窘回心脏,他浑身就会溃烂,经三昼夜的惨厉吼叫,才慢慢死去。”

    湘青轻轻“哦”了一声,道:“会有这等怕人么?”

    区正又道:“咱老头儿为了免得法云多受活罪,才用‘惊雷天罡掌’将其除去……”

    他话到此,倏然想到一件事上,向江家兄妹和焕艺、湘青二人道:“法空虽已死去,他尸体要火化,你四人打出枯干枝树,将这具尸体焚化烧掉,免得遗下祸害给其他人。”

    四人连连应诺离去,不多时,各个捧来大堆枯枝,放在法空尸体四周,燃起火苗,将其焚化。

    弥陀僧九如脸色紧凝,指着面如灰纸,晕倒在地的“铁算盘”钱通,道:“区老儿,咱三弟中了法空毒气,能不能捡回这条命来?”

    “星海三尊”在西南江湖侠义门中,该是第一流的人物,但遇到危急而无法可筹时——山外有山,人外出能人,只得求助于人。

    “风林樵夫”区正翻着钱通两眼,又在他身上细察一番后,道:“不妨,钱道友只是稍微触中一丝毒气,咱老头儿能将他治愈过来。”

    他从贴身衣袋,摸出一个扁扁的小包,里面取出一颗豌粒大腥红丸子,撬开钱通牙关,送进嘴里。

    不多时,钱通肚中“咕咕”作声,从昏迷中醒转了过来,吐出大堆的黑水,这条命算是捡了回来。

    邵原镇两大街,“惠安客店”进深一间大厢房里,有不少人。

    房中“云中鹤”江玉宇向区正道:“区老前辈,我等数人虽追踪‘黑鹰’骆元奇宋此‘福林寺’,据晚辈的观察,‘福林寺’的‘玄海罗汉’法空,似乎跟西南江湖黑道中人物,有很深的渊源!”

    区正缓缓一点头,道:“不错,咱老头儿也有如此看来。”

    “弥陀僧”九如接口道:“‘玄海罗汉’法空虽已除去,‘黑鹰’骆元奇亦丧命祈少侠与湘姑娘之手,但这事似乎不见得是终了!”

    湘青又想到那回事上,道:“区公公,法空那边那个奇丑不堪的中年人,看来总有点怪怪的,铁柱峰比武尚未结束,他匆匆离去。”

    区正沉思了一下,道:“西南江湖黑白道之约,恐怕不必等到明年元宵,川南金阳山‘铁佛寺’之会前,就会有变故发生!”

    祈焕艺道:“区公公,据您老人家看来,‘阴阳脂粉判’耿渎此獠,又去了什么地方?”

    风林樵夫区正道:“小艺儿,你别把此事挂在心头,耿渎没有死,也就是活着,他活着一定是匿藏在一个地方,只要将那些巨憝魔獠除去,就可以把他揪出来了。”

    老人家顿了顿,又道:“我等随时取得连络,必要时全力对付他们。”

    湘青道:“穷家帮弟子,遍布江湖每一角落,我们可以用穷家帮里的‘鸡毛报’来连络。”

    “子午客”梅天松道:“湘姑娘,此真是一个迅捷妥善的办法,此番我等三人来邵原镇,若非穷家帮主弟子之助,我等就无法找到你们行踪了。”

    铁算盘钱通一笑,接道:“湘姑娘,这是咱们托你的福,如果你不是穷家帮中少帮主,咱们就无法大街小巷那些要饭的了。”

    湘青“咭”地一笑,头脸低了下来。

    风林樵夫区正,目注两人问道:“小艺儿,小湘青,你们两人回去商山‘诸葛医庐’吗?”

    祈焕艺尚未回答,湘青抬头困惑的问道:“区公公,我和艺弟弟不回‘诸葛医庐’,又去哪里呢。”

    区正一时回不出话,坐了起来,点点头道:“不错,区公公此话问得多余。”

    “云中凤”江玉莲含笑道:“湘青妹妹,明年元宵节前,你和祈少侠一定要来川西‘双花镇月眉山庄’,我和哥哥等你俩呢!”

    这边祈焕艺接口道:“江姑娘,到时焕艺和小姐姐一定打扰尊府。”

    风林樵夫区正向“星海三尊”含笑道:“您三位要用到咱老头儿的话,可以去川省‘白市口’镇外山神庙,找个香火老和尚就行了。”

    祈焕艺和小姐姐湘青,离开邵原镇后,取道往商山而来。

    小两口又双宿双飞,黏在一起了。

    两人坐进一家饭店,吃喝时,湘青朝客人满扑扑的店堂回顾一匝,压低了声音,道:“艺弟弟,我总觉得好像有人,悄悄跟在我们后面似的……”

    “有人跟在我们后面?”祈焕艺不由诧然怔了下,也跟着朝店堂环顾一匝,道:“是谁?”

    “是谁就不知道了!”湘青现在说话的神情,不像是找着一个有趣的话题,而是十分认真的道:“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祈焕艺轻轻“哦”了一声。

    “如果真有这回事的话,那是小姐姐在不可思议中的一种感受,跟踪自己两人的,又是谁?”

    湘青凝得紧紧的脸松了开来,“咭”地一笑,又道:“嗯,那一定是我太过敏了,才会疑神疑鬼的想到这么回事上。”

    祈焕艺轻轻问道:“小姐姐,我们沿途下来,是不是给你发现了行迹可疑的人?”

    “没有啊!”湘青摇摇头,道:“只是我心里有这样的想法而已。”

    祈焕艺这一听,不禁笑了起来。

    两人午膳过后,离开小镇,继续往前面走去。小两口并非是为了省下一点钱,才不雇牲口的,他们喜欢这样徒步而行。

    静悄悄行人少见的官道上,他们边谈边走,必要时才施展一段路的轻功,两人不但不感到累,而是认为别有情趣的。

    他们是在一条迂回两折,两边浓林业业的官道上,眼前官道上没有其他人,也没有驴马牲口经过,只有他们两人。

    湘青想到一件事上,“咭”地一笑,冒出一句话来,道:“看来有二十出头了,不知道有没有意中人?”

    “谁?”祈焕艺听来就像淋了一头雾水。

    “就是‘云中凤’江家姐姐嘛!”湘青又是脆生生的一笑。

    祈焕艺顺着她话题,问道:“小姐姐,你有没有问过她?”

    湘青一努嘴,道:“又不像你们野男孩子,说话没有遮拦,我跟江家姐姐才第二次见面,我也问不出口,这些话……就是问了,江家姐姐也是羞答答,不会回答的。”

    祈焕艺莫名其妙挨上小姐姐的一顿抢白,若笑了下,只有沉默起来。

    这一沉默,四下一片静悄悄的,官道上只有他俩踩着泥地的脚步声。

    突然,官道左边浓密的树林里,响起“刷刷”两声,两点银芒似的东西,迅捷如电,疾向走在官道上的两人射来。

    湘青听音辨位业已察觉,但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就是口吐一个字的时间,也比不上射来两抹银芒的快速。

    就在此一眨眼间里,湘青自己身形闪挪,右脚飞起一腿,踢上艺弟弟膝弯处。

    祈焕艺并非警觉迟钝。而是在这毫无防患之下,蓦然出现的袭击。

    湘青在心慌急促下,要艺弟弟避过此一袭击,是以出手过重。

    祈焕艺膝弯处,挨上小姐姐一腿,膝弯一顿,一个“饿狗吃屎”趴倒地上。

    湘青一声娇叱,身形电掣,直扑树林。

    祈焕艺纵身跃起,看到官道泥地上,就是刚才自己两人脚步过处,两枚闪闪生光的银针,他已知道自己挨上小姐姐一腿的原因。

    他跟着湘青,卸尾扑进树林,两人四下搜找,一无所获,只有出来树林。

    他们走来原来官道的地点,阳光照射下,地上两枚银针,晶光熠熠。

    湘青弯下腰,要捡起地上两寸多长的银针,祈焕艺急急阻止,道:“小姐姐,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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