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怪客施威,掌教息争瑞

    第十一章 怪客施威,掌教息争瑞 (第2/3页)

自己,却是作甚?一时之间,心中不禁大是犹豫,不知是过去好,还是不过去好。就在此际,那声音又在耳际响起,道:「小女娃子,此间无人知我来历,但是你爹,却一定可以知道,你放心来,我不会害你的!」

    谭月华心知,以那人之能,若是要害自己,自己也无处可躲,便悄悄地站了起来,向那人走了过去,来到那人身边,低声问道:「不知前辈呼唤,有何吩咐?」

    那人一笑,道:「你囗倒甜得很,一开囗便称前辈,我问你,有一件事,我差你去做,你可愿去?」

    那人日间,在扬声讲话之际,语音之尖锐,震人心弦。但是此际低声说话,却极和软,声音也颇为动听,和日间截然不同。

    谭月华听了,不由得更是奇怪,道:「不知前辈所言何事?」那人又是一声笑,道:

    「以你的胆识而论,确是再好也没有,事情办成之後,我绝不会亏待於你的,你可能答应?」

    谭月华心中暗忖,你到底叫我去做什麽事,也还未曾道出,如何便要我答应?但是,她心中虽然如此想法,囗上却是不敢得罪那人。笑了一下,道:「前辈且将要差我去做的事,说来听听。」

    那人摇了摇扇子,道:「说来倒也简单」讲到此处,突然不再出声,以扇柄在地上写道:「吕腾空之子吕麟,现被盛老鬼囚於鬼宫十八层地狱之中,你前去北山,将他带来此间见我!」

    谭月华看完,不禁愕然。困为此去北山鬼宫,一来一回,何止万里之遥?就算能够一到北山便将吕麟带到,再到此处时,也必然已经人去楼空。

    而且,北山鬼宫,乃是鬼圣盛灵的根本重地,其中禁制重重上尚手如云,又岂是寻常人,所能够闯得进去的?

    因此谭月华不敢答应。那人目射异光,又骂道:「鬼宫高手,尽在此间,以你功力而论,只要小心从事,定然可以达到目的,如何不敢去?」

    谭月华犹豫道:「晚辈倒并不是不敢去,而是家父命我们兄妹两人,在此等他,他老人家未来,却是不敢擅离。」

    那人一声冷笑道:「你又什麽时侯这样听话起来了?」谭月华淘气异常,对於父命,却是时时不从,她父亲也拿她无可如何。如今,只不过是藉囗而已,被那人一言道破,不由得面上一红。

    那人又道:「你放心,你父亲要是上仙人峰来了,我自会与他说知。」谭月华心中一动,道:「前辈之言,固然有理,但晚辈尚有一事相询。」那人道:「什麽事?你尽管说。」谭月华道:「家父面前前辈虽已答应,代为说项,但是前辈不知如何称呼?否则,家父说起上来,竟被一个不知姓名的人,差遣了出去,却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人「格」地一笑道:「小女娃子,你的确可以称得上滑头到了极点!我叫什麽名字,讲给你听,也是白讲!」

    谭月华一笑,道:「那晚辈只好违命了。」那人淡然道:「那也由得你,我绝不会强你行事,但是你日後,却不要後悔。」

    谭月华陪笑道:「前辈,就算我答应去北山鬼宫,只怕一来一回,也非要月馀时间不可,此处尚能不散了麽?」

    那人道:「这个你却不消管,我只在此处等你便了,去是不去,快说!」谭月华心中,委实是决定不下。她在日间,曾亲见那怪人,露过绝预的武功,可知其人,一定是武林之中的前辈怪杰,说不定辈份比自己的父亲还要高!其实,谭月华对於她自己的父亲,所知也是不多,更不知道他父亲昔年那个威震武林的名号!

    但是,谭月华此时,已然算见过不少世面,也知道自己父亲,是一流高手。而那人囗气之间,似与自己父亲极熟,可知亦是非凡人物。

    而且,他并没有勉强自己去,而只要自己答应去的话,他所讲的好处,一定也是非同小可。

    想到这里,她实在想到北山鬼宫,去走上一遭再说。但是,她又想起,仙人峰上,只要点苍,蛾帽两派高手一到,便不知有多少千载难逢的热闹场面,可增见闻!

    如果一旦离开,以後,哪里再找这样的机会去?想到这一方面,她又不想离去。

    况且,鬼宫之中,戒备森严,而且,因为鬼圣盛灵,极善使毒,因此,可以说处处皆是危机,说不定伸手在墙上一按,便自中毒身亡。

    那人在谭月华考虑之际,只是抱膝观天,一句话也不说。隔了好大一会工夫,那人又问才道:「你可曾想清楚了?」

    谭月华苦笑道:「晚辈实是委决不下。」那人笑道:「说得好!你是放不下此间的热闹?还是怕鬼宫的厉害?」谭月华忙道:「自然不是怕鬼宫的厉害!龙潭虎穴,我也敢去!」那人道:「这就是了,如今,武林之中的大乱,方兴未艾,像这样的场面,还有的是,你想要不看,只怕也未必能如你之意!」

    谭月华心马意猿,又过了一会,道:「可容我与兄长去商量一下?」那人道:「不必,你要去时,任何人皆不能知道,你要不去时,也不必和人说知,我再找别人,也是一样,飞燕门中的那个小女娃子,武功也算是不错,只怕胆识在你之上,我要是叫她去,她一定肯去的。」谭月华一听这话,不由得心中大是不愤,道:「好,我答应你去!」

    那人道:「这才是哩,你今旦此一答应,我可以说,他日绝不致於後悔!」谭月华只得笑道:「他日若是後悔,也已然无法可想了!」那人笑道:「那就要看你,如何行事了,实和你说,鬼宫之中,危机重重,一不小心,便自性命难保,全仗你自己小心!」

    谭月华答应一声,道:「不知前辈可有何指示,以免厄难?」那人道:「我也无法与你说知,只是我知道,鬼宫有一幅总图,那幅总图,乃是一式两份,一份藏在鬼宫之中,另一份,藏在鬼圣盛灵身旁,你或是有本领,在盛灵身上,将图偷来,或是自己到了鬼宫,先找到那份总图,才可顺利些。」

    谭月华听了,不由得倒抽一日冷气。试想,以西门一娘,和吕腾空之能,尚且不免着了鬼圣盛灵的道儿,自己要在他身上偷东西,岂不是白日做梦?看来只好到了那里,再作打算了,当下道:「那我明日一早,便自动身。」

    那人却摇头道:「不,你今晚便去!」谭月华听得那人,叫她今夜就要动身,心中又是一怔,笑道:「前辈,此去北山,来回万里,又何必争在这一日?」

    那人的声音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道:「小丫头,你去便去,不去便罢!」谭月华在一开始和那个怪人交谈以来,心中便已知道,自己是不是听他的话,将对今後的一生,有着极大的影响。

    因为那怪人的功力,既然如此之高,他答应给自己好处,一定是不可估量的,固然,自己的父亲,武功也已极高,但武学一途,绝无止境,更不会说本领已然够大了的。所以,答应与不答应,对自己的影响,一定极大!当下又呆了一会,才毅然道:「好,我答应你,今夜连夜便去!」

    那人面具之内的眼中,迸射出一阵异样的光采来,看了谭月华半响,才缓缓地道:「好孩子,你到了鬼宫之後,一切小心!」

    谭月华明知那鬼宫,乃是鬼圣盛灵的根本重地。鬼圣盛灵,身为邪派中人,而能够在武林中有这样的地位,连正派中人,也不敢对他轻视,便是和他的根本重地,大有关系。

    听说那「鬼宫」,本来乃是一个天然的山腹迷宫,鬼圣盛灵,乃是早年被仇人追击,避入那迷宫之中的。当时,走了几天,还未曾走出来,自分必死,但是却在最紧要的关头,得到了一幅迷宫的地图。原来数百年前,也曾有人在此居住过,并还留下了一册绝顶邪派的内功典籍,盛灵便因此而得生还。

    从此,他便刻意经营那山腹迷宫,自号「鬼圣」,将那山腹迷宫,改名为「鬼宫」,数十年来鬼宫的人物,在武林之中,另树一帜,而盛灵也俨然算是一派宗主了。

    那鬼宫经鬼圣盛灵,数十年来经营布置,外人根本连一步都踏不进去,处处危机,步步惊魂,是以各正派中心,也不敢等闲视之。

    谭月华在日间,曾经亲眼看到过那怪人的武功,如是惊人。但以他的武功之高,尚且不兔一再叮嘱,甚至於罗苏,可知鬼宫之中的险恶,当下也绝不敢怠慢,忙答道:「晚辈省得!」

    那怪人又道:「你代我去办事,我自然不希你死在鬼宫之中,但是,对於鬼宫之中的一切布置,我也不甚了然,实是无能为力。好在鬼宫中的高手,如今全已外出人行起事来,要减却不少阻碍,我如今赠你一件东西,如果你深入鬼宫之中,觉出胸闷,欲呕,已然中了什麽毒之际,便取出来含在囗中,便可解百毒。不过你要注意,这件物事,若是未到中毒之际,切不可开盒看视,以兔遭人抢夺!」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双黑漆盒子来,只不过两寸见方大小。谭月华也不知盒子中,放的是什麽东西,只是接了过来,觉得轻若无物,心中奇怪了一下,暗忖看上一看,又有什麽关系?

    但那怪人既然如此份咐,就在他眼前打开观看,他一定不喜欢,不如等到下山之後,再看个究竟,也还是一样。

    当下便将那双盒子揣入还中,回头向哥哥看了一眼,只见他和韩玉霞两人,仍是全神贯注,在讲些什麽,全未注意她。

    谭月华心想哥哥有了韩玉霞,大约这几天中,也不会注意自己了,站起身来,那怪人低声道:「我送你一程如何?」

    谭月华摇头道:「不必了!」身形幌动,已然掠出了两丈开外,在一块大石之後,略一隐身,便又向前逸出。她武功本就极有造诣,身形连展,寂然无声,不一会,便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见,迳自下山去了。

    如今且搁下谭月华一路上所遇到的种种惊险情节,乃至在北山鬼官之中的一切,暂且不表。却说武夷仙人峰上,一夜之中,并没有再发生什麽事。

    第二天,旭日东升。山峰顶上,万物俱都披上了一层金光。向山峰下面去,雪海被日光映得血红,整座山峰,便像是浮在红色海洋之上的一个小岛一样!

    在山峰上的各门各派人物,也纷纷醒转,各自忙於汲水造饭,相互之间,仍然是绝不来往,倒现得颇是寂静。

    等到朝霞的红色,潮惭退去之际,突然见云层之中,人影幌动。一连七条人影,从云层之下,向山峰上直射了上来!讲那七个人,是从云雾之中,「射」了上来的,其实一点也不错。因为其时,朝雾虽褪,晨雾未散,在丝丝缕缕的晨雾之中,本来是静无一物,但突然之际,一条条人影,凌空笔也似直,向上拔起,每一拔,便是丈许高下,快疾无伦,看来真像是一枝一枝巨箭一样。

    那七条人影才一出现,峰顶的众人之中,便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只听得有人低声道:

    「点苍掌门到了!」那人语音甫毕,「飕」地一声,在最前面的那人,已然上了山顶。但是,他并不是一下子,便站到了山顶平地的上面,而是就着疾窜上来之势,在最後一级石级之上,足尖一点,身子凌空拔起了三丈高下。

    紧接者,其馀六人,也是和他一样,「飕飕飕」地,尽皆拔起在半空之中。虽然高低不同,俱最低的,也有两丈来高。

    七个人一齐起在半空,斜斜地作一字形排列,又立即各自在半空之中,一个周旋,划了一个圆圈,身形才斜斜窜下。

    在山顶之上的,尽多名家,但是这七个人的那一手轻功,不但是本身功力,已然罕见,更难得的是动作划一,看来好看之极。

    那七个人落地之後,仍是一字儿排开。只见那为首一人,面肉瘦削,貌相清奇,一袭灰衫,飘然有出尘之概。腰际悬着一柄长剑,那剑的剑柄,形式特别奇怪,竟是一双貂首。而护手之处,也持别长,乃是两张汇翼!

    武林中人,只要一见这柄长剑,便可以知道,剑主人正是点苍掌门,凌霄雁屈六奇!

    在凌霄雁屈六奇之下的那六个人,年纪一个比一个来得轻。但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有四十来岁。这六人,全是点苍派中的高手,是屈六奇的师兄弟。他们七人,也全是西门一娘的师弟。当下只见凌霄雁屈六奇,目光如炬,向着峰顶众人,扫了一遍。在六指先生那一群人身上,目光停了一停,接着,便停在火凤仙姑,和飞燕门的众人身上,喉间「哼」地一声,向前走了几步,竟来到了飞燕门那以钢棒围起的圈子之旁。

    此际,武林中人,大都已然知道,西门一娘是死在火凤仙姑掌下的。因此一见屈六奇向飞燕门走去,各人心中,便大为紧张。只当双方立即便会动起手来,但是屈六奇等一行七人,却缓缓地步过了飞燕门的那个圈子,青燕丘君素翻起一双冷眼,冷冷地着他们。

    七人走过之後,又迳向鬼圣盛灵,和鬼宫双使三人之处走去。从他们七人的眼色中来看,可见他们心中,实是怒到了极点。只听得他们之中,一个札髯汉子大声叫道:「大师兄,先拣谁下手?」凌霄雁屈六奇沉声道:「且待峨萆众高手,到了再说!」一面说,一面便在一块大青石旁,站了下来,突然一个转身,「锵」地一声,已然拔出了剑来,只见白光一闪,刹时之间,剑光缭绕,「铮铮」之声不绝,石屑纷飞,火星四冒!

    前後总共一眨眼的工夫,屈六奇已然还剑入鞘。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以致他那柄剑,是什麽样的,众人也未曾看清楚。

    而当他还剑入鞘之後,那块大石之上,已然被剑尖划出了一头飞雁。那头飞雁,线条极是简单,一气呵成,但是却生动已极!他在一剑之间,便能划出一头雁来,可知点苍剑法之轻灵神奇,的是名不虚传。

    当下,只见七人围着那块大石,坐了下来。那个札髯大汉,满面怒容,其馀六人,皆是面色阴沉。那札髯大汉,不时向鬼圣盛灵看上一看,又不时向火凤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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