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石洞疗伤,鬼奴献石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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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石洞疗伤,鬼奴献石泉 (第1/3页)

    谭月华一听,心中一惊,失声道:“武林中傅说,北邙山鬼宫之中,轻功最好的,并不是鬼圣盛灵,而是鬼奴,那鬼奴是什么样人,因为他轻功实在太好,来去如烟,以致谁也说不上来,莫非那鬼奴,就是你么?”

    那人像是感到了十分意外,道:“想不到像我这样的人,武林中居然也有传闻?”

    当下谭月华便由表地道:“阁下轻功,虽然不能说是独步武林,但是却也是罕见的了,武林中盛传阁下之名,又有何异?”

    那人苦笑了一下,道:“多谢谭姑娘赞赏,可是我除了轻功之外,便一无所长了!”

    谭月华也早已看出了这一点,不免奇道:“你何以能够练得这样的轻功的?”

    那人叹了一口气,却并不回答,隔了好半晌,方叹道:“说来话长!”

    谭月华心知那人的为人,讦然如此,过去的岁月,一定极是凄怆,他既然不愿提起,自己又何必硬迫他说出来?

    反正只要知道他没有恶意,也就可以了。

    因此,便不再向下问去,闭目连气,养起伤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然过了一个对时。

    大凡运功疗伤的人,最要紧的,便是开始的那一个对时。

    在那一个对时间,若是不受骚扰,功力总可以恢复五成左右。

    而其余的五成功力,则要视伤势之深浅,或是五日,或则一旬,才能完全复原。在那一个对时之后,谭月华的伤势,也已然愈了五成。

    谭月华睁开眼来,只见一条人影,轻烟也似,从自己身旁,飘了开去,正是鬼奴。

    只见他来到左角上,托起一只石盘,又疾飘了过来,转过了头,道:“谭姑娘一定肚饿了,山野之间,无甚好东西,请略用些。”

    谭月华低头一看,只见一大杯青莹莹的厚泉,半只山鸡,已经烤熟,香气冲鼻。另外,这有一大碗米饭,虽是红米,也是饭香甚浓,还有几件果子,俱都频色娇艳。

    谭月华看了,食指大动,道:“难为你了,怎么给你弄来那么多东西,你自己吃过了没有?”

    鬼奴忙道:“我吃过了。”

    谭月华将盘子接了过来,放在石桌上,鬼奴又一闪身,飘了开去。

    谭月华细心看他人行动之间,当真是快到了极点,心中更是奇绝,奔波了一天一夜,又练了一个对时的功,腹中早已雷鸣,狼吞虎嘿,将一盘食物全都吃光,精神又为之一振。

    她才一吃完,鬼奴便闪身过来取那只石盘子,谭月华见他来得近了,倏地伸手,便向鬼奴肩头抓出!谭月华的那一抓,精奥已极,武林中的高手,一眼便可以认出,唤着“玄武三拿”,乃是无上擒拿手法。可是谭月华此际,甫一出手,鬼奴一缩身子,早已经飘开了丈许。

    谭月华本来是见他闪闪缩缩,老是不肯和自己正面相对,而且,又听出他的年龄,不会太大,至多和自己相仿,所以才想出其不意,一把将他抓住,和他开一个玩笑。

    及至一抓不中,她倒反觉得不是意思,一个欠身,待要赶了过去,怎知就在此际,只听得石室之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难听已极的哭嚎之声。

    谭月华一听得那哭嚎之声,便面色突变。

    因为,那一阵难听已极的哭叫之声,一入耳,便令人心旌神摇,一听便知道,正是鬼宫绝技,“鬼哭神号”功夫。

    由此可知,也一定有鬼宫的高手,正向这赶来。

    谭月华此际,伤势并未痊愈,眼看大敌将至,心中如何不急?

    怔了怔之后,立即“霍”地一声,站了起来。她才一站起,鬼奴也恰好转过身来。那么多日来,谭月华还是第一次与之正面相对。

    向鬼奴的面上一看,只见鬼奴连忙低下头去,谭月华心中,也不禁为之一怔。

    原来鬼奴,生得瘦削短小,但是从背后看来,却也不觉得怎样异相。

    而他的一张脸,却是丑到了极点。

    谭月华在匆匆一瞥间,几乎不相信世间会有这样丑的人。

    只见他一张脸,黑如锅底,但是,却又稀稀疏疏,长着赤红色的汗毛,眼睛鼓出,眼珠焦黄,鼻梁塌陷,口大牙疏,难看得无法想象。

    谭月华只见鬼奴和自己,打了一个照面之后,便立即转过了身去,心中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不肯和自己正面相对。

    原来,鬼奴也知道自己生得太丑,因而心中自惭,是以如此。

    由此看来,鬼奴倒实是心地颇为善长的人,但如今,鬼宫高手的“鬼哭神号”之声,又趣来越近,这又是怎么解释法?

    谭月华想了一想,厉声道:“鬼奴,你将我引来此间,原来是想害我?”

    鬼奴转过身来,仍是低着头,谭月华见他的面色,涨得黑中透红,眼中泪花乱转,语带哭音,道:“谭姑娘,我若有此心,天诛地灭!”

    谭月华本也确信他所说是实,但是她却继续问道:“然则嚎叫而来的是谁?”

    鬼奴道:“那是我大恩公的两位公子,不知道他们何以离开了武夷。”

    谭月华一听是鬼宫双使一齐来到,若被他们发现自己,一定难免生出一场极大的风波!

    忙道:“鬼奴,你这里可有地方躲么?”

    鬼奴道:“有的。”

    说话之间,已然听得那嚎哭之声,戛然在近处停止。同时,石门之上,传来“砰砰”两声,和勾魂使盛才的怪声,道:“鬼奴,你在么?”

    鬼奴连忙躬身笞道:“少主人,鬼奴在。”

    盛才道:“快开门,我们两人,有话问你!”

    鬼奴又恭恭敬敬答道:“来了!”

    谭月华在一旁,见鬼奴对“鬼宫双使”,态度如此恭敬,心中又不禁为之一凛,只见鬼奴走到了石门之旁,像是要去开门,谭月华又不敢大声呼唤,只是顿足不已,鬼奴来到了石门旁,才回过头来,向一张石床处,伸手指了一指。

    谭月华心地聪颖,一看便已然明白,鬼奴是要自己,躲到那石床后面去。

    因此立即展动身形,来到了石床后面,只见石床之后,约有尺许宽窄的空地。而那张石床,又正好是在石室的一角,确是不易被人发现。

    谭月华连忙闪身躲了进去。

    她才一躲起,已然听得“格格”连声,鬼奴已将石门,打了开来。

    谭月华从石床后面,略略探出头去窥看,只见石门一开,鬼宫双使,盛才、盛否两人,一个摇着招魂幡,一个举着哭丧棒,一阵风也似,掠了进来。一掠进来,便大模大样地在石椅上一坐,齐声道:“鬼奴,你这里的石髓汁,今日又届三年一度,成熟之期了,还不快去准备给我们两人喝?”

    谭月华听得心中暗暗起疑,心想多曾听得人言,那“石髓”乃是“万载空青”,“石中黄子”一类的灵药,虽然不及上述二物那样名贵,但是服上一杯半杯,却也可以益气健身,平添功力。

    但是这一类物事,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而且,一从石中溢出,若不当时服用,几个时辰之后,便自化为顽石,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倒当真未曾想到,这间石室之中,竟会有这类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正在想着,已然听得鬼奴道:“两位公子来得不巧了,那石髓确是该在今年成熟,但是鬼奴不知两位公子要来,石髓又不耐久贮,是以一早已经服了。”

    盛才“哼”地一声,摇头道:“小鬼,你想要在我们面前捣鬼,这早得很哩,我们向你要,你说没有,难道等一会,我爹到了,问起你来,你也说是自己已然服下去了么?”

    鬼奴闻言,像是陡地吃了一惊,道:“大恩公也要来么?”

    盛否冷笑道:“当然!快将石髓,拿出来吧!”

    鬼奴低下头去,道:“确是已然给我服了,我焉敢在两位公子面前撒谎!”

    盛否“哼”地一声,哭丧棒一挥,“砰”地一声,击在一张石几之上,叱道:“放屁,我们难道不知道你自小饮石髓长大,早已身子轻若无物,再饮也是无用,岂肯随便服下?还不快些取出?”

    鬼奴对着嚣张已极的两人,不但不敢争辩,而且还畏畏缩缩,像是对两人,十分害怕的模样,好半响,才嗫嚅道:“确……是服了!”

    一面说,一面却回头,向谭月华的藏身之处,看了一眼。

    谭月华心中,本就有点疑心,经鬼奴那一望,她心中便已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一练功完毕时,鬼奴所托上来的食物中,那一杯似浆非浆,青色的液汁,正是石髓!

    怪不得入日觉得清凉无比,直渗心肺,通体舒泰!如此看来,就在今天,自己的伤势,便可望全部复原了。

    鬼奴将石髓给了自己,当然再不能给鬼宫双使,所以他便认是自己吃了,看情形,因此他还要吃两人的苦头哩。

    谭月华一想及此,一面感到莫名其妙,因为自己和鬼奴,以前素未谋面,就算在那大宅之中,曾舍命将他,救了出来。可是在此以前,他已然多次警告自己,不可去鬼宫,当然也是好意,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为何对己,如此关心?

    再一方面,她见到盛才盛否两人,如此对鬼奴作威作福,心中也大是不忍,若不是她刚才听得两人说鬼圣盛灵,立即要来,此际她也早已出面,将两人打发走了!当下只见盛才站了起来,喝道:“鬼奴,你当真不肯说实话么?”

    鬼奴只是低着头,不敢言语,盛才手中,招魂幡一沈一卷,“刷”地一声,便已然向鬼奴卷了出去,鬼奴身形一闪,避了开去,盛才还待进招,只听得石门之外,发出一声低喝,道:“住手!”

    谭月华一听得那声音,心中便是猛地一凛!转头看去,只见一个服饰古怪,貌相成严的人,已然走进室中,正是鬼圣盛灵。

    盛才一听得父亲喝止,便垂手而立不敢再动,鬼圣盛灵向两人瞪了一眼,冷冷地道:

    “我早已对你们说过,鬼奴虽然因我于他,有救命之恩,甘心为奴,但是他身具绝顶轻功,再加上火弦弓神效广大,真要动手,你们还真不是他的敌手,他只不过看我面上,才不还手,你们如何一见面便欺负人?”

    一番话,讲得鬼宫双使,唯唯以应,听得谭月华心中奇怪不已,暗忖鬼圣盛灵,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正大光明起来了?

    只听得鬼奴躬身道:“恩公虽是如此说法,小奴万万不敢与两位公子动手的。”

    鬼圣盛灵,走了过来,在鬼奴的肩头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道:“你不必介意!”讲到此处,眼光突射异光,碧光闪棹,道:“咦?这山洞中,难道另有生人在么?”

    谭月华闻言,连忙一缩头,屏住了气息,只听得鬼奴道:“没……有啊?”

    鬼圣盛灵又侧头细听了一会,身形如烟,沿着山洞,滴溜溜地转了一转,仍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站定。身形虽不如鬼奴那样地轻盈如同无物,可是其快疾之处,却也是常人难及。

    绕了一遭之后,才道:“怪,刚才我仿佛觉得另有人在此室中!”

    谭月华身在石床之后,不由得暗叫一声“好险!”同时,她心中也不禁对鬼圣盛灵,大是佩服,心想此人行事虽邪,但终究名不虚传,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突然之际,忽然觉出似是多了一人,当然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之故,由此可知,他的听觉,实是灵敏到了极点!

    谭月华经此一来,再也不敢探头出去窥看,只听得盛灵问道:“鬼奴,那所大宅,何以成了灰烬,你可知缘由?”

    鬼奴道:“小奴不知是甚缘故。”

    盛灵想了一想,又道:“鬼奴,那宅主人,曾三番四次,差人来鬼宫敲门,指名要索取你,你可知那宅主人究竟是谁?”

    谭月华听了盛灵的问话,才知道敢情在自己离开了那所大宅之后,那么宏伟精致的一所大宅,竟然已经烧成了灰烬。

    如果是自然起火,当然不可能烧得那样快法,一定是四处放火所致。

    而那宅主人武功怪得如此莫测,若不是自己拚命以内力撑拒,只怕连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人,都未曾看到,便已然要死在他的琴音之下!这样本领的人,旁人谁惹得起他?放火的自然是他自己了。

    而他之所以,要放火将宅子烧去,原因也不难猜出来。

    那是因为,他的秘密巢穴,已然被自己发现!

    可是,听盛灵问鬼奴的话的口氧,像是鬼奴早已知那宅主人的花样也似,却又不知是什么缘故?谭月华心知那宅主人,和目今武林中的大乱,有极大的关系,因此细心听了下去。

    只听得鬼奴道:“小奴确是不知。”

    鬼圣盛灵语气略带微愠,道:“你不知道?那么他来找你作甚?”

    鬼奴想了一想,道:“或是他知道小奴人行动快疾,又擅搜寻五湖四海,各种稀奇百怪的东西,因此才想索取小奴,也说不定的。”

    鬼圣盛灵“嘿嘿”两声冷笑,道:“可能是那样,也说不定!”

    听他的语气,分明是不信鬼奴所言。

    但是,他却又明知鬼奴的脾气,硬逼也逼不出来。因此也就不再问下去,道:“鬼奴,你在此处,一听到有人,向鬼宫去,立刻来告与我知道,切莫迟延!”

    鬼奴答应了一声,鬼圣盛灵站了起来,向鬼宫双使一招手,道:“咱们回鬼宫去吧!”

    接着,便听得石门轧轧之声,不一会,便听得鬼奴道:“谭姑娘,可以出来了!”

    谭月华从石床后面,跃了出来,心中不禁大是闷闷不乐。

    因为,她本来要到鬼宫去救人,原是存着万一的侥悻之念。那是因为鬼宫的高手,全在武夷山仙人峰上,则鬼宫之中,虽然埋伏重重,步步危机四伏,鬼圣盛灵等人不在,总多少还有成功的希望。

    如今,盛灵既然回到了鬼宫,当然,鬼宫的所有高手,也巳一齐在官中,再要深入鬼宫去救人,简直是不能想象的事。

    可是,谭月华既然答应了人家,又已然来到了此间,明知没有可能,却是骑虎难下,其势又不能不前去一探。

    因此,她心中实是大为烦闷,鬼奴将石门关上,回过头来,笑嘻嘻地道:“谭姑娘,他们走了!”他一笑,更是显得其丑无比,谭月华心头虽是闷郁,也不禁给他逗得笑了起来。

    但接着,便叹了一口气,道:“鬼奴,你对我如此之好,我实是十分感激,你既然已给我服下了石髓,只怕我明白,疡便可以痊愈,咱们也就要分道扬镖了!”

    鬼奴睁大了眼睛,道:“谭姑娘,你……仍想到鬼宫去?”

    谭月华讶道:“鬼奴,我要到鬼宫去一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鬼奴扭怩地笑了一下,道:“我除了轻功以外,就只有听觉,好得出奇,像如今,我虽在石室之中,若是洞外有人经过,我都可以听得出来,谭姑娘那一晚上,与那怪人所言,我尽皆听见……那鬼宫……外人实是寸步难入……是以我跟着谭姑娘下来,劝……谭姑娘……

    切……不可去!”

    谭月华又问道:“我兴你素不相议,你这样关心我作甚?”

    鬼奴的黑脸,突然红了起来,一直红到了耳恨,嗫嚅了好半响,仍然未曾说出话来,谭月华看得莫名其妙,只见鬼奴僵了片刻,便突然转过身去,伏在一张石案上,双肩耸动,像是在哭位一样。

    谭月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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