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峨萆山上相见断肠人

    第二十六章 峨萆山上相见断肠人 (第2/3页)

抹眼泪,低下头去,道:

    “你……也应该知道的!”东方白淡然一笑,道:“月华,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和你年龄相差太大,如今麟儿已回来了,如果你不愿意……”

    东方白才讲到这里,谭月华猛地抬起头来,道:“不!我爱你!”东方白奇怪地着她不瞬,道:“那你还哭什麽?”谭月华摇了摇头,道:“我……我自己也不知道,麟弟他太傻了!我当他像自己弟弟一样地照顾他,谁知他竟那样地痴情!”

    东方白叹了一囗气,仰天轻啸一声,道:“他的确是太痴情了!”谭月华忙道:“他现在怎麽样了?”东方白着屋梁,缓缓地道:“月华,他叫了你一声,你并没有回答,他呆了一呆,就昏了过去。月华,我想……将峨萆掌门之位,传了给他,你……要怎样,由你决定!”

    谭月华花容失色,道:“你……这是什麽意思?你当我是三心两意的人麽?”东方白轻轻地抚摸着她的秀发,道:“月华……叫了一声,却半晌也讲不出话来。东方白虽然武功绝顶,已然是武林之中,数一数二的异人,可是,遇上了那麽复杂的情爱问题,他也不禁为之困扰。

    他在一见谭月华的时候,心中便大有好感,是以才肯将雪魂珠交给她,後来,又以雪魂珠相赠,但是在那时候,他心中,的确没有以“爱情”两字,将自己和她联起来的意思。

    因为,他自从早年,与七煞神君,共同追求一位年轻的姑娘,而为了种种关系,在情场败退之後,早已心同槁木。可是一天又一天,谭月华以她少女的柔情,浸润着东方白的心灵,令得东方白已枯的心田,重又茁了青翠的爱苗。

    在他接受了峨萆俗门掌门之位时,他和谭月华之间的情意,也已经浓到了极点。当然,东方白也曾想到过吕麟。可是,他却只知道吕麟和谭月华的感情好,并不知道,吕麟自从在鬼宫之中,蒙谭月华救了出来之後,已然将谭月华当成了自己的爱人。而且,多年以来,一直不忘。

    东方白在大厅上的时侯,已然看出了吕麟的心意,当吕麟昏了过去之後,东方白更是完全明白了。他的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在经过了那麽多年,心如止水之後,他又爱上了一位少女。可是这位少女,竟是徒弟的爱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关系,便得东方白尴尬到了极点。

    虽然吕麟一到,仍然叫也师傅,也并没有说一句其他的话。可是在东方白的心中,却比吕麟恶毒地骂他,狠狠地打他,更是难过!他在吕麟昏了过去之後,曾经想过自己一人,飘然而去,到大雪山中,去了此残生,以行动来玉成吕麟和谭月华的好事。

    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样一走,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谭月华爱的是自己,而不是吕麟。

    而更主要的问题,是他自己,也深爱着谭月华。

    唯有在情场上失败过的人,才知道这种痛苦,东方白知道吕麟是武林中的奇才,而方今武林多事之秋,又正需要这样的奇才,来挽转狂澜,挽救武林浩劫,他绝不想吕麟就此意气沮丧。所以东方白的心中,为难到了极点,也矛盾到了极点。

    就事论事,吕麟,谭月华和东方白三个人,谁也没有错。对吕麟而言,那只不过是无可避免的一场爱情悲剧而已。

    当下,东方白和谭月华两人,又在室中默默相对了半晌,东方白才道:“月华,我刚才说错了,麟儿若是因此而颓废,我们有责任要制止他,我们并没有什麽对不起他的地方!”

    谭月华含泪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一齐去看看他吧!”东方白道:“好。”

    两人一齐出了卧室,向大厅中走去,只见吕麟正人人在一张椅上,旁边韩玉霞,正在为他推宫拿穴,另一旁,七煞神君谭升,也已出现,以手按在吕麟的背後,面上露出极其奇怪的神色。七煞神君一见东方白出来,便道:“白兄,令徒的武功,怪到了极点!”

    七煞神君谭升和东方白本来就是相识,两人在武林中的辈份也相同,虽然东方白要和他的女儿结婚,但是他仍然和东方白兄弟相称,不因世俗之辈行,而废了武林中的辈份。东方白“噢”地一声,道:“是麽,这两年多来,可能他有非凡的际遇。”

    七煞神君将手掌收了起来,道:“韩姑娘,你不必再为他推宫拿穴了,他功力极高,必不就因此一点小事,而受内伤!”韩玉霞心想,你们不知道他心中的伤心,自然以为不要紧的。只不过她却没有讲出来,只是答应了一声,便退开了一步。

    七煞神君一出现,她便想向之打听谭翼飞的下落,可是她究竟有点害羞,好几次想问,都红了红脸,没有问出来。吕麟睁开眼来,仍是面色苍白,他其实并没有受什麽内伤,可是他心灵上的创伤,却令得他垂头丧气,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东方白向他了一眼,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开门见山,道:“麟儿,如果你不愿再认我为师,咱们师徒一场,我也未曾授你什麽功夫,你在这两年多中,另有际遇,以後也不必师徒相称了!”吕麟才昏迷甫醒之际,韩玉霞又已经切切实实地劝过他。

    他心中也已下定了决心,只当以前和谭月华的那一场情爱,是在梦中发生的,如今梦醒了,也就算了,当下便苦笑一下,道:“师傅,你怎麽会这样问我的?”东方白面色一沈,道:“麟儿,你既然还认我为师,我却不许你这样子下去!”

    吕麟低着头,半晌不语,他心中虽已作出了决定,但是这究竟是谈何容易的事情?好一会,他才突然“哈哈”一笑道:“我根本没有怎麽样!”自谭月华再出来之後,他自始至终,躲避着谭月华的目光。

    玉面神君东方白道:“那就好,你且先与同门师兄弟去认识一番,不可萎顿不振,武林多事,你们这一辈人,身负重责,你难道不知麽?再说,你父母血仇未报,你自己岂可如此自暴自弃?”东方白所说的话,和韩玉霞对吕麟讲的,全是一样。

    吕麟从谭月华的神态上,也已然看出,谭月华的确是恭爱着东方白,他是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六指琴魔……”

    吕麟才讲到此处,东方白便道:“升兄,近年来,你一直在外奔波,可曾得到六指琴魔的什麽消息不曾?”七煞神君道:“我疑心那六指琴魔在仙人峰上,被你奋力一击,似已受了伤!”

    东方白想起当日在仙人峰上,自己那奋力地一扑,确是使足了十成力道,那辆轿子,事後看时,已然成了粉碎,六指琴魔的厉害,乃是在於他那不可抗拒的八龙天音。他的内功,未必很高,当然也可能受伤!

    可是他却向谭月华了一眼,道:“如果说他是因为受伤,才在武林中销声匿迹的,似有一点说不过去,月华曾在鬼宫附近,遇到过他一次,那已是在仙人峰那次大会之後的事情了!”

    七煞神君谭升道:“不错,非但是月华碰到一会,川中六丑中的三人,在黄河中顺流而下,也曾经为六指琴魔八龙天音所伤!我是说,他本已受伤,要不然,八龙天音何等厉害,月华岂能侥幸逃出?川中六丑中的三人,又岂能逃出?”

    七煞神君和东方白两人所说的,乃是吕麟不共载天的仇人的下落,也是韩玉霞大仇人的下落,两人全神贯注地听着。七煞神君顿了一顿,续道:“那两次,他必是扶伤奏琴,是以威力大减,而更因之伤上加伤,这两年多来,他一定是在觅地养伤!”

    众人静了一会,东方白道:“可能他已伤重而亡了!”七煞神君接着道:“可能他已伤愈,重又要造成另一场武林浩劫!”众人听了,尽皆默然。七煞神君叹了一囗气,道:“白兄,只要他不要来此生事就好了。”

    东方白哈哈一笑,道:“他要来,也只好由得他来,想来生事的人,还能避免麽?”

    七煞神君“哈哈”一笑,道:“烈火祖师带着他一干人,早已从华山启程,那老儿最是可恶,我已命翼飞在青云岭附近,布置了一座“九妙阵“,他们一到,先将他引进阵中,让他吃点苦头,那“九妙阵“乃是我岳父所传,量来困他两三天,将不成问题,等他再上山来时,再生事也不怕了!”韩玉霞听得从七煞神君的囗中,讲出谭翼飞的下落来,心中不由得大喜。可是她厅说谭翼飞要负责将华山烈火祖师等高手,引到阵中,心中不禁大是担心,忙问道:“谭前辈,那阵设在何处?”谭升着她呵呵大笑,他早已听得谭月华讲起过他们两人间的事。

    韩玉霞给他笑得粉面通红。七煞神君才道:“韩姑娘,你放心,翼飞若连这点能耐也没有,我怎肯叫他去冒险?”韩玉霞面上更红,道:“谭前辈,你……”七煞神君笑道:“我什麽?”

    韩玉霞猛地想起,那洞中异人所说的话来,正好在此际说出,免得尴尬,便道:“有一个人,叫我带一句囗信来给你。”七煞神君道:“是麽?什麽人?”

    韩玉霞想起自己只要一下青云岭,便可以和谭翼飞见面,心中不禁一阵高兴,恨不得立时下去看他,可是又不得不故作镇静,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人!”接着,便将当时的情形,约略地讲了一遍。她才讲到一半,七煞神君谭升的面色,已然为之大变。

    等韩玉霞说完,只听得他沈声问道:“他……他说了些什麽?”韩玉霞心中大是奇怪,道:“他叫我告诉谭前辈,说他要来了!”七煞神君猛地一怔,突然一个箧,坐倒在一张椅子上。七煞神君谭升的这一行动,不由得令众人奇怪到了极点。

    以七煞神君的武功而言,“玄武三拿”,“七煞神掌”等等,全都是独步武林,一等一的功夫,兼且他内力深湛,无可比拟,武林之中,像他那样功力的人物,已然屈指可数,只不过烈火祖师.东方白.水镜禅师和他,寥寥数人而言。

    其他,如鬼圣盛灵、黑神君、丘君素、金骷髅、徐留本等人,固然也属武林中的一流高手,但比起他们这几个人来,也是略差一筹。以七煞神君的武功来说,实是没什麽人,再应该令得他如此失态。

    就算那人,是六指琴魔,他也已经在“八龙天音”之下,受过一次重伤,勉力逃走,照理也不应该如此大惊失色的。因此,东方白连忙问道:“升兄,那人究竟是谁?”七煞神君半晌不语,面色才渐渐缓了过来,道:“不说也罢!”

    玉面神君东方白道:“那怎麽行?他要上峨萆来,我怎能不问?”七煞神君道:“他如果来了,由我来对付他便是了,你们不用管!”东方白素知七煞神君的脾气,知道也不肯说,再问也是无用。因此,也就不再问下去,七煞神君,也就匆匆走出大厅去。

    七煞神君一走,韩玉霞便对吕麟道:“吕公子,我要到青云岭下去走一遭!”吕麟见她刚才,一听到谭翼飞的信息,便显得如此高兴,已然知道她和谭翼飞,原是一双爱侣,想起她和自己一样,在墨礁岛上,住了两年,但一到中原,便自和心上人重逢。

    自己却已然……他想到此处,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便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东方白叫了一个峨萆二代弟子,带着吕麟,引他先去见同门师兄弟,以及本门尊长,吕麟一言不发,便跟了出去。

    这一天,青云岭上,并没有什麽大事发生,贺客仍不绝地到达,全都被安排在宾馆中休息,住了下来,吕麟到来之後,所生出的那一场风波,也只有几个当事人才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天色渐渐地黑了,吕麟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着那一盏灯火。

    一天内,他拜交了不少同门,也受了不少峨萆第三代弟子的叁见。直到夜晚,他脑中仍然一片茫然。日间,他竭力地克制着自己,总算未曾再多谭月华一眼。可是到了夜晚,只剩他一个人,静了下来的时侯,他眼前,又泛起了谭月华的情影。

    谭月华和两年多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更美丽了。她腕间的那两条铁链,也仍然系着未曾除去。吕麟想起自己和她在酒楼上,戏弄胖仙徐留本的事来,想起和她在鬼宫之中,共同逃走的事来,想起一切又一切的事来。

    他心中阵阵难过,叹了囗气,用被子蒙住了头,可是他却一点也没有睡意,一直辗转反侧,到了半夜时分,他正向墙而卧,突然觉出,室内起了一阵轻风。吕麟此际,功力大进,立即便觉出,室内已多了一个人。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只见油灯之旁,正站着谭月华!

    吕麟绝未曾想到,谭月华会在这时候,来到他的房间之中。他一跃下床,向前跨出了一步,可是又立即停止,低下头去,道:“你还来作什麽?”谭月华神色坦然,一笑,道:

    “麟弟:你难道就此不睬我了麽?”吕麟的心头,不知是什麽滋味,道:“睬你又怎麽样?”

    谭月华叹了一囗气,道:“麟弟,你心中恨我,不妨说出来?”吕麟苦笑一下,道:

    “我恨你干什麽?我……我……谁也不恨!”只讲了一句,又忍不住滴下了泪来。谭月华踏前一步,道:“麟弟,我……我知道你心中难过,可是,我却以为你不会难过的!”

    谭月华此来,当然是想和吕麟解释一番,但是她却又实在觉得无话可说?吕麟哈哈一笑,道:“我难过不难过,你又不会放在心上的,说他作甚?”谭月华心中一酸,眼中也不禁泪花乱转,道:“麟弟,你……你……唉……麟弟,你以为我是水性扬花的女子麽?”

    吕麟转过头去,道:“不,我那时候,只是小孩子,算得了什麽?”

    谭月华点了点头,道:“麟弟,我知道你不免恨我们,可是,你为什麽又不愿意离开峨媚派?”谭月华这一问,吕麟竭力压制着的感情,已完全崩溃了,他转过身来,神情激动之极,道:“月姐姐,我……我是不愿意离开你!”

    谭月华见自己所料,果然不差,吕麟明知自己所爱的女子,就要做他人的新娘了,可是他却仍然愿意留在那样难堪的场面之中,这是为了要和他所爱的人,离得近一些。这样痴情的人,实是罕见。谭月华半晌不出声,道:“麟弟,我将你当我的弟弟,你也将我当姐姐,好不好?”

    吕麟苦笑了一下,并不回答。谭月华知道吕麟心中深爱着自己,并不肯和自己认作姐弟。她只恨自己,不能化而为二。

    好半晌,吕麟才道:“月姐姐,你不用管我了,我心中难过,绝不会因此自暴自弃,你想要我心中快乐,也是做不到的。就算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知道你心中爱着师傅,难道我就会快活了?”谭月华叹了一囗气,道:“你是明白人,麟弟,姐姐只盼你心中不要太难过!”

    吕麟点了点头,道:“我只好尽力而为了。”谭月华不再说什麽,转过身去,吕麟道:

    “月姐姐,祝你们快乐。”

    谭月华道:“麟弟,只要你快乐,我们也会快乐的,你师傅曾对我说,他可以将峨萆俗门掌门之位让给你,也可以由我自己选择。但是我却告诉也,我爱的是他!麟弟,你明白了麽?”吕麟苦笑道:“我明白了!”

    谭月华在讲那番话的时侯,并没有转过身来,讲话之後,便由窗中,直窜了出去。吕麟站在室内,着谭月华的身影,转过了屋角,正在黯然伤神之际,突然听得自屋角处,传来了谭月华“”地一声惊呼?

    那一声惊呼,实则上只有半声,声音并不太大,像是才一响起,便为人所阻一样。吕麟心中,不禁猛地一怔,连忙叫道:“月姐姐,什麽事?”照理说,谭月华才转过门角,吕麟的叫声,她绝不应听不到的。可是,吕麟一连叫了两声,谭月华却一点也没有声音传来。

    吕麟心中,已然怔了一怔,感到一定是出了什麽事,足尖一点,也从窗中,穿了出去,才一穿出,身形疾转,便转过了屋角,只见两条人影,正迎面而来,各自手中,提着单刀。

    吕麟就着月色一看,只见那两人,正是日间曾见过的师兄弟,此际想是正负巡查之责,忙道:“你们可曾见到谭姑娘?”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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