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回 尚想旧情单骑救婢,偏疑怪貌姑息留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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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回 尚想旧情单骑救婢,偏疑怪貌姑息留奸 (第1/3页)

    玉娇龙已经猜到,阿伦遇到的那个英俊而雄壮的大哥,定是罗小虎无疑。她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深深隐匿在她心里,她尽力想忘掉而又无法忘掉的汉子,却又闯入她这桃源般的境地来了。

    阿伦毫朱察觉出她那已经显得木然无主的神清,又说道:“那位大哥说,他敢拿他骑的那匹大红马和我打赌,这马决不是公主的坐骑。我为此还和他争吵起来,他也真蛮,竞强着要随我一道来见你,把这马的来历问个明白。”

    玉娇龙又是一惊,忙问道:“他来了没有?!”

    阿伦:“没有。我哪能让他来呢!我说:”公主是不轻易见人的。‘他忽然又提到拉钦大叔,说他可以找拉钦大叔帮忙,我蒙他说:“拉钦大叔也不行。’他咧着嘴笑了,说:”你那公主岂不变成孤家寡人了!‘我火了,说:“咱公主天天亲近的人多着呢!’他要我说出是哪些人来。我急了,就说了嫂嫂的名字,觉得太少,加了个雪瓶。不料他竟突然愣住了,一把抓住我,问雪瓶是不是个小姑娘?我一口咬定是个大姑娘。他放开了手,态度也变得和气起来,说他和拉钦是朋友;他的许多兄弟都曾为访寻公主出过力。

    我见他说得真诚,又才告诉他,雪瓶是公主的女儿,确还是个小姑娘。那位大哥不说话了,看样子很难过。分手时我又问他:“马的事,还赌不赌?‘他说:”赌,你输定了。

    那马不是公主的,不信,你回去问她去。‘说完,他就走了。那大红马真骏,快极了!

    像流星,几眨眼就驰进草泽不见了。“阿伦这段还带有童稚气的叙述,每一句都牵动着玉娇龙的心。她好像只是在平静地听人讲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而她的心却在颤动,在哭泣。玉娇龙等阿伦说完了,才又问道:”你在哪里遇见那位大哥的?“

    阿伦:“草地北端,在进到草泽的界口。”

    玉娇龙:“你看那位大哥样子是否很潦倒?”

    阿伦:“衣服虽然破烂,但样子很威武,很神气!”

    玉娇龙唇边微微露出一丝笑容,又唤起一往情深。她凝神片刻,忽又注视着阿伦说道:“马的事,你输了,我确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

    阿伦张大着惊异的眼睛,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地说道:“难怪!拉钦大叔也说他曾见过这匹马。”

    玉娇龙:“你拉钦大叔如再问起,你也这样对他说去。今天的事,就不必告诉他了。”

    公主也会去夺别人的马!阿伦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这话却又从公主口里亲自说出来,他又不能不相信,他真迷糊了,弄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只好闷闷地走出去了。

    罗小虎突然单人独骑在这附近出现的消息,把玉娇龙的心绪搅得一团烦乱。惊喜,担忧,怀念,伤离,幽怨,一齐涌上心头,她再也宠法闭锁住自己的情怀,压抑在心里的全部相思,竟突然喷溢出来。她咬紧唇,双手紧紧蒙住自己的脸,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似哭泣,又似呼唤。

    台奴抱着雪瓶走来,她被这情景惊得呆了,赶忙俯下身来问遭:“公主,你怎么啦?”

    玉娇龙立即又放开了手,抬起头来,微微地一笑,说:“没什么,我心里有点疼,是旧病,已有多时未发了。”

    台奴见她满脸绯红,眼里噙满泪水,又从她那微笑中感到一些带着悲哀和羞涩的意味,不知怎的,她竟忽然可怜起这位公主来了。她抱怨地说道:“你怎从来来对我说过你有这病?心疼病是很难治的!”

    玉娇龙:“只要能采到一种药,就能治。我这就出去采药去。”

    她随即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台奴忙上前拦住她,说道:“这事何须公主亲自去,只把药名告诉阿伦兄弟,叫他给你采来就是。”

    玉娇龙:“阿伦不识这药,就是识得了,也不知该到哪儿找它去,还是我自己去的好。”

    她全然不听台奴的劝阻,牵着大黑马径出栅门,跨上马鞍,向草地北端飞一般地驰去。

    这是一带狭长的草地,左边是一片斜坡,右边是一带疏林,草地从艾比湖畔直向北边伸延过去,大约十余里,便进入一片草泽。那片草泽,有起伏连绵的小丘,育积水回环的浅沼,有深不可测的泥潭,真是一片危机四伏、人迹不到的地方。玉娇龙纵马来到界口,立马草泽边上,举目望去,只见草泽里面,荒草丛生,高与马齐,软苔覆地,虚实难分,看不清哪一脚能踏上实地,哪一脚会陷入泥潭,稍一己疏忽,便会连人带马一齐被吞没进去。极目所至,小丘无尽,苇影婆娑,溟烟四合,不辨东西。玉娇龙不禁悚然侧目,感到一阵魄动心惊。她想:难道罗小虎真的进入这草泽去了?!他如此涉险,是出于不惧死亡的天性使然,还是因走投无路而被迫亡命?一时间,玉娇龙对罗小虎目前处境的关切,竟是那般的揪心。对他的怀念,也竟是如此的炽热。她真想纵马进入草泽,去找寻他,就随他永远栖身草泽,从此不再回到人间。

    玉娇龙正遐想神驰间,忽听远远传来阿伦在呼唤她的声音。

    她回头望去,见阿伦骑着她购赐给他的那匹黄骠马向她飞奔而来。他驰到她的面前,勒住马自负地说道:“我嫂嫂怕你遇到什么意外,叫我来护卫你,并请你随我回去。”

    玉娇龙看着他那颇感自豪的神态,不禁哑然笑道:“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大本领,也能充当护卫?!”

    阿伦涨红着脸,说道:“我杀死过许多狼,还和哥哥一道射死过熊和野猪。”

    玉娇龙:“这里要是遇上一只虎呢?”

    阿伦:“我也不怕。虎是英雄,不饿是不伤人的。”

    玉娇龙:“龙呢?”

    阿伦:“龙是神,在海里,凡人是看不到的。”

    玉娇龙笑了:“对,龙归沧海,这儿是不会有龙的。”

    阿伦眨眨眼:“不,这儿也有龙,只是它不愿现出形来罢了。”

    玉娇龙:“你从哪里听来,这儿会有龙?”

    阿伦:“村里的老年人就曾说过,咱们这艾比湖边不仅有虎,湖里还藏有龙。老年人还唱过这样一只歌:艾比湖,水清清,龙来藏,波不兴;阿拉山,树森森,虎来卧,鸟不惊。”

    玉娇龙欣然地笑了,她从这歌里感到一阵称心如意的舒适。

    她转过话题,指着前面那片草泽问道:“你刚才碰到那位大哥,可是从这里去了?”

    阿伦毫不在意地点点头:“是的,骑着一匹大红马,进到草泽里去了。”

    玉娇龙望着那片死气沉沉的草泽,心里充满了惊异和担忧。

    她又注视着阿伦,用一种怀疑的神情说道:“你没有看错吧,这种连狼都不敢去的地方,他敢去?!”

    阿伦急了:“有什么不敢去的!我就去过。”

    玉娇龙大出意外,不禁有些愕然了:“你真去过?!什么时候?去干什么?”

    阿伦:“两年前,和哥哥一道去打猎,那里面有黑貂,有羚羊,还有雪鸡。我们一次就打了很多。后来,我背着哥哥也去过几次。”

    玉娇龙:“村里除了你哥哥和你外,还有没有别的人进去过?”

    ~阿伦得意地:“没有了。除了哥哥和我,谁也不敢进去,大家都把这里叫‘死地’。听说过去进去的人,一去就无踪无影,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还听说许多年前,阿拉山那边有个部落,犯界入侵过来,把这里的人都杀光了,只留下一个老爷爷,逼着要他带路到乌苏。老爷爷便把他们引入这草泽里,结果全死在里面了,一个也没有回到阿拉山那边去。”

    玉娇龙听得入了神,对那位带路的老爷爷不觉肃然起敬,对这片草泽,也更感到神秘。她怃然片刻,说道:“你碰到的那位大哥,会不会也迷失在草泽里??”

    阿伦:“不会的。他来去那样自如,一定摸透了草泽的脾气。我看他从那草长得最茂密的地方人口,就知道他对里面的道路很熟悉。”

    玉娇龙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又自语般地问道:“这儿有的是路,他为何偏偏要进到这里面去?”

    阿伦欲言又止,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这已被玉娇龙看在眼里。她瞅着阿伦,问道:“阿伦,你好像有什么事瞒着我,是不是?”

    阿伦略一迟疑,随即又坦然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昨天听村里有从乌苏回来的人说,古尔图和精河一带,来了许多人马,有伯克的军队,也有各部的部勇,据说是在追剿一帮马贼。拉钦大叔说伯惊动公主,叫我不要在你面前说起这事。我想,那位大哥该不会和这事有关?”

    玉娇龙心里隐隐感到忧疑,并为之而颇感不安的事,果然从阿伦口里说出来了。她凝视着那片荒迷的草泽,对罗小虎的处境勾起了揪心的驰念:他也许正在荒泽中孤独仿惶;也许正受着一群猛兽的扑啮;也许正陷身泥潭:也许……,她顿感寒从心来,不忍再想下去了。

    阿伦睁大了眼,惊异地望着她,问道:“公主,你是不是心痛病又发了?”

    玉娇龙猛然一惊,立即回过神来,轻轻呻吟了一声,说道:“是的。我的心又突然作痛起来。”她停了停,又说道:“你告诉我,进这草泽去的路如何辨认?”

    阿伦:“你是要去采药?”

    玉娇龙只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阿伦:“你不能去,太险!嫂嫂叫我替你采去,你只要告诉我是什么样的药就行了。”

    玉娇龙不再和他多说什么,只略带愠意地说道:“告诉我,进这草泽的路如何辨认?”

    阿伦愣了愣,说道:有草的地方,往草深处走;没有草的地方,跟着有狐狸脚印的地上走;遇水沼要绕开,低洼处不能走。这是我哥哥告诉我的,我和他也是这样进的草泽。“玉娇龙默默地记下了阿伦那几句秘诀,正凝望着草泽出神,阿伦又惴惴不安地问道:”公主,你真的要进草泽?“

    他见玉娇龙不吭声,又说道:“你如真要去,就让我给你带路。”

    玉娇龙回过头来瞅着他,笑了笑:“我只不过问问而已,那么难走的地方,有什么好去的?何况我要采的药,也不会长在那样的草泽里。说完,她勒转马头,将大黑马一纵,箭一般地回村落去了。”

    第二天清早,台奴来到玉娇龙房里,见她换了一身紫罗色短服,头上发髻高挽,额抹一角粉绫,结成蝶状,腰束鹅黄丝带,紧袖礼脚,全身打扮为急装,好似将有远行的模样:台奴不由惊诧万分,上前问道:“公主,你为何这般装束?”

    玉娇龙:“我闷得慌,想出外驰驰马,顺便到周围看看去。”

    台奴一听,急了,忙说:“公主,你不能出去,这附近常有猛兽出没,万一碰上了,另。还了得。”

    玉娇龙:“你别拿野兽来吓唬我,我也不会惧伯它们。”

    台奴更急了,嚎嚅地说道:“这附近不安宁,听说从外地来了许多各部的头人,他们比猛兽还凶,你千万不能去。”

    玉娇龙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只要有大黑马和剑,便谁也不怕,你休来使我扫兴!”

    说完,她便取了剑向门外走去。

    台奴忙又赶上前去,拦住她,说道:“公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出去,拉钦大叔知道了,他会怪罪我的。”

    玉娇龙停下步来,眼里闪着怒意,说道:“拉钦敢来干预我的动止?!你去告诉他,叫他少来营我闲事!”

    台奴从来见过公主如此发怒,一时惊得呆了,只觉手脚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玉娇龙见台奴那般窘态,忽又平静下来,温声说道:“台奴,你休在意!我知道你对我是一片好心,可你还不知我的情性。我曾经历过许多危难,全仗剑马护身,不能荒了驰骑!一年来,我为了雪瓶,已经感到身手不灵,我还有许多事情来了,不能再这样苟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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